这天殷谨他们班正上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停电了,还留在教室里的少数人惊呼后都立刻的找起了手电筒照明灯之类。因为真正的晚自习时间已经过了,老师也不在教室,大家都有点心慌,几个同学的照明灯打开后都相互讨论着什么时候能来电。
教室外还在响着闷雷,殷谨想大概就是这场雨导致了电线短路什么的,大半夜的恐怕不会有人过来修了。
“这可怎么办殷谨,我这个小灯可撑不了多久。”邢芳说,她和殷谨的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充电的小照明灯。
“真是的,今天误了回去的点本来想复习一晚上的,还停电了。”邢芳沮丧地说。
邓瑜拿着一个小黑象形状的照明灯过来,挤在殷谨旁边坐下。
“你往里挪一挪。”殷谨忙扭头对邢芳说。
邢芳往里移了一个座位,殷谨坐上她的座位,邓瑜坐在了殷谨原来的座位上。
“怎么还知道来给我们作伴儿啊邓瑜?”邢芳笑着说,“放心吧,我们不怕。”
殷谨看了眼邓瑜,撇了撇嘴说:“他是自己怕。”
邓瑜并没反驳,把自己的大面包服拉链拉上,把下巴埋在衣领里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过了两个钟头后,教室里的照明灯都越来越暗,邢芳也揉了揉眼把灯关掉趴在了桌子上,殷谨也伸了个懒腰准备趴在桌子上睡会儿。黑暗中,她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擦在自己脸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是邓瑜正把自己的灰色毛线围巾绕在她脖子上和脸上,这样趴着睡也能舒服点,殷谨配合的抬了抬头,然后又眯起眼。
邓瑜把小象灯也关了,教室里彻底陷入黑暗,殷谨感觉邓瑜的呼吸声很轻又很近,她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邓瑜用那条围巾把自己也围了起来,两个人的头都像是大毛线球,脸埋在厚厚的围巾里只露出眼睛,相对趴着,中间还用围巾连接着。
殷谨觉得有点好笑,身子忍不住因为笑抖了抖。邓瑜慢慢靠近,他的头发拂到了殷谨的眼睛,殷谨闭上眼,感觉他的头蹭了自己两下,随后脸上有什么东西挨了过来,睁开眼看看,原来是他在隔着围巾吻自己。
殷谨立刻转动眼珠四处看,还好,前面是书垒起的墙壁,后面也是,教室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窗外闷闷的雨声。这里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离得远了谁也看不见谁。
殷谨复又闭上眼睛,因为隔着厚厚的围巾,动作和沉沉的呼吸声都被缓冲,反倒比平常更加安心。邓瑜摸到殷谨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起来,殷谨感觉自己有点缺氧,仰起头深深呼吸起来,毛茸茸的围巾却仍在颈窝蹭着自己,这真是……
殷谨竖起耳朵小心的听周围的声响,最后还是慢慢闭上眼。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那雨声现在听着,似乎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第二天中午,殷谨趴在桌子上午睡醒后,发现自己的面前放着一个小草窠,没错,是用金黄的干草编成的小鸟窝似的东西,里面盛放着好几个还带着水珠的草莓,摆在课桌上看上去像一幅静物图。怪不得她梦里好像闻到草和草莓的味道。
殷谨看了看邢芳,邢芳耸了耸肩目光往后指了一下,殷谨往后看一眼,邓瑜的桌子上也摆着两个草莓,他一边写卷子嘴里一边蠕动着。
殷谨想起早上最后一节体育课的时候,别的男生都在玩儿,就他拿了几根干草在树荫下摆弄,当时邢芳还指了指他对殷谨说“这就是脑抽少年欢乐多”。
殷谨收回目光看看那个可爱的小容器,捏了颗草莓塞进嘴里。想着他刚刚蠕动的唇,竟然忍不住脸红起来。
邢芳托着腮看着殷谨道:“唉,以前是他看着你犯傻,现在你们俩一起傻去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是饭盒之类。
“你干什么呀,走路不看人啊!”
一个女生冲着突然往外冲碰翻了自己饭盒的孔梦娴。
孔梦娴只是脸色发白的看了女生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
“什么人呐,连道歉都不会,我刚洗好的饭盒……”
女生不满地说,捡起自己的饭盒和友人又抱怨了一通。
邢芳也收回目光,皱眉道:“干吗呀一天天的。”
想了想,邢芳又对殷谨说:“哎,你说出国留学难道就没有成绩限制吗?这个孔梦娴,成绩都退出前二十了不说,听说每天放学还带一帮人出去玩儿,迟到早退的,跟以前差太远了吧。”
殷谨没说话,不过如今孔梦娴确实跟以前大不同了,可能是知道名声已坏索性就不经营了,每天在学校跟谁也没有好脸,态度又盛气凌人,总是说自己毕业后就出国留学了,口气中表示既看不起现在的学校,也看不起那些苦苦为高考拼搏的人。每天放学后带着一众朋友一起去各种玩,有一次楚小凡跟出去回来后在班里大肆宣扬,说他们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酒吧,还在某夜总会吃了顿豪华晚餐,玩到最后众人东倒西歪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这就怪不得孔梦娴后来三天两头的不来学校。偶尔过来的时候,那样子像是过早开又过早开始衰败的花,身上带着颓败的香气,香中带着些像是什么东西腐坏的酸味儿,脸上留着残妆,那张脸,好像已经开始走向衰老了。
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孔梦娴还没回来,第一节就是班主任常老师的课,兴许是孔梦娴缺课太久这次又没请假,常老师的神色直接不好看了,问班长孔梦娴去哪儿了,班长自然是不知道。常老师直接说:“她来的时候让她去找我,想自由来去的话就别在我的班上待!”
大家都默不作声。
而那天下午孔梦娴一直也没回来,外面有人说看见管黎勤陪她一起出校了。
“该不会是私奔了吧?”一个女生讥诮地说。
不少人哄笑起来,大家都趁着孔梦娴不在对她大家讽刺挖苦了一阵。
殷谨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沉默着没有说话。
失踪了两天后,孔梦娴又来了,但是好像心情不太好,和同样心情不好的常老师吵了一架,于是失去了进教室的资格,孔梦娴直接又离开了,走的时候说自己也受不了这个破学校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她的父母又领着她来到学校给老师们赔礼道歉,最后让她又留在了常老师的班里。
孔梦娴仍是一言不发,苍白着脸像一尊怨毒的石像。周五上体育课的时候,孔梦娴向曲静请假不跑步,虽然没有病历,但曲静还是答应了。
大家活动完都是满头大汗,邢芳拉着殷谨去水池边洗手,看到树荫下的孔梦娴时忍不住说:“她看起来像个鬼……”
殷谨也扭头看了看,发现邢芳并不是故意说孔梦娴的坏话,树荫下的孔梦娴脸白的确实吓人,她一身红装,那张脸却一点血色也没有。
殷谨和邢芳又回来操场的时候,操场已乱哄哄一片,体育老师抱着孔梦娴往医务室冲去,从殷谨她们面前过的时候,殷谨和邢芳都被孔梦娴那张没血色的脸刺激到了,殷谨垂下眼,看见地上有一路滴过来的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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