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到了半空中，整个人都魔化了。
    雷声震耳欲聋，天雷不停地往他身上劈，他毫发未损，反而在不停地吸收威力。
    他这个样子和亿梵当初像极了，甚至比亿梵可怕多了。
    他一定是和傀穹合体了。
    更可怕的是他和亿梵不同，亿梵被傀穹控制，而他控制了傀穹。
    他向之前警告我的那样，企图毁了人间，再然后毁了天界，要让这个世界一起陷入沉睡。
    他打开了人间的界面，聚拢了龙邪卷，强风扑面而来，势要一举端了人间。
    白苏御和司凌渊也大吃了一惊，赶紧飞过去制止他。
    可哪有怎么容易？
    这已经不是东方冥了，这是东方傀穹！
    果然，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东方冥，因为东方冥被傀穹的阴力包裹着，他们只是刚刚靠近就被傀穹伤了心脉，弹出老远。
    其他的神仙更是不敢上前。
    傀穹威力有多大他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此时上前不过是送死罢了。
    我顿时感到心凉了半截。
    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闭了闭眼睛压制眼底的复杂情绪，飞身上前把刚刚才给新天帝的帝龙剑拿了回来，然后飞到了东方冥的对面。
    我把剑对准了他。
    他冷笑了一声，不屑道:“姑姑该不会天真的认为你可以杀得了我吧？”
    我敛了敛眼睫，看着他没有吭声。
    我自然是不可能杀得了他的，我没有那么自负。
    所以片刻后我将剑缓缓地收回来，然后对准了我的脖子，这一刻我突然心如止水。
    我把剑对准他是因为我想杀了他，把剑对准我自己是因为我杀不了他，那就只能杀了我自己。
    如果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那我……先走一步。
    “紫儿……”白苏御有些惊慌地声音，他准备朝我奔来。
    我指着他叫道，“别过来，过来我就立马死。”
    白苏御顿住了，眼眶猩红带着惧怕，怕我真的动手， 他浑身都在颤抖，分明深邃的五官紧紧地拧在一起。
    “夏晚莲，给爷把你的剑扔了。”司凌渊阴鸷地盯着我命令。
    我喉咙有些干涩，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东方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的确给不了你。如果你真的要毁灭这个世界，那就先毁灭我，我先走一步，这个世界也就和我无关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阴鸷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你在威胁我？走到这一步你以为你还可以威胁得到我吗？”
    我摇头，淡漠地笑了笑，无力地开口:“对啊，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已经威胁不到你了。我算什么？不过是你的目标而已，你是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征服我，然后达成你的目标，你的心都没有，你还有什么？”
    “姑姑，你不要这样，总督神对你是一片苦心的啊。”秋暮凉飞到了东方冥的身旁，语重心长地道，“你为何如此？放下你的剑，不要辜负了总督神。”
    我懒得多看一眼秋暮凉，只是把视线放在东方冥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凝视着我，眸色一点点加深。
    他在赌！
    我不会让他赢。
    刀子割破喉咙的那一刻我纵身跳入了人间的界口，我愿陪人类一起死，我感觉身轻如燕，好像一切都可以解脱了。
    “不要……”
    白苏御和司凌渊惊恐地叫出声朝我奔来。
    但比他们更快一步的是本就离我比较近的东方冥。
    他抓住了我的手，把我从隧道口拖了回去，然后手忙脚乱地捂住了我不停溢出的鲜血。
    白苏御和司凌渊想冲过来，东方冥见状直接设了一道屏障把他们隔离在外。
    秋暮凉焦急地从身上掏出一瓶止血的药给东方冥，然而这根本不可能有用。
    东方冥目光越发猩红，他僵直着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地颤抖着。
    我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流失，只是无力地看着他，声音虚弱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恭喜你，你成功了……”
    他红着眼睛没有说话，薄唇紧抿成一道弧线。
    他收了傀穹的力量，将其压下去，接着用天神的干净灵力强行愈合我的伤口。
    我感觉伤口凉丝丝地，好像不是那么痛了。
    我原本闭上的眼睛慢慢地睁开，却见一滴眼泪滴落在我脸颊。
    我朝东方冥看过去，他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没有滴落的泪水，而他的右边胸口被斩神剑刺穿了，他的身后是秋暮凉。
    不同于上一次被我刺穿胸口，这一次他的胸口有血溢出，很多很多，我缓缓伸手，发现我的手上也是他的血。
    他要……死了？
    他为了给我疗伤而把傀穹之力收了，因为这种邪恶的力量容易误伤我，秋暮凉趁他给我施法疗伤的时候杀了他，而他没有收回自己的灵力，坚持着给我疗伤。
    他终究还是把生的机会让给了我。
    我动了动嘴唇，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其实、没什么的，我没有和你说实话，我不是没有心脏，是我的心脏在最右边，那年修成人形的时候出了差错。所以陛下也被我骗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留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