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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他很快就锁定了达芬奇的《岩间圣母》作为临摹对象,这是达芬奇两副同主题画作之一,充分展示了达芬奇晦涩、神秘和高难度暗示的绘画风格,圣母、孩子和天使的形像与山间无限升腾的轻烟簿雾相衬,宛如一个幽远梦境,充满了诗一样的温柔、祥和与格律感。
    之后是卡拉瓦乔那幅《埃莫的晚餐》、鲁本斯《参孙和黛莉拉》、委拉斯盖兹《镜前的维纳斯》……
    高凡近乎疯狂得在这些巨匠大师的艺术作品中汲取自己所需要的营养。
    学习、临摹、创作,每天还要有两个小时练习《草书千字文》和工笔画,高凡的学习节奏让向华为之惊叹,因为他不明白,一个人如何可以在近半个月时间里,吃得这么少,睡得这么少,却拥有如此旺盛的生命活力。
    向华只是觉得高凡越来越瘦,但眼睛却越来越亮。
    他觉得高凡注视世界的眼神中,越发带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或者是,神圣?
    高凡则是无暇注意他人的眼光,因为他发现了一种长久保持灵感爆炸状态的方法。
    类似冥想。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达伦敦之后,高凡灵感似乎被提升了。
    他更容易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
    10点的神秘学也抵挡不住一位伟大存在的昵喃声。
    那是一种拔节生长般的昵喃声。
    像是睡在南方某幢竹屋里的时候,在凌晨时分,晦暗天色下,听着屋外那一大片竹林不断拔节成长的生命跃动声。
    只不过这个跃动声,带来的视角想像,则是诡异的异化感。
    在这个昵喃声中,高凡总有种自己站在一片泥泞模糊的羊水中,正在重生的感觉。
    高凡只要聆听这个昵喃,就可以进入一种宛如‘冥想’的状态,这时,只要他再想到麋猫,就可以让灵感爆炸时刻存在于他的身上。
    每天24个小时的灵感爆炸,这让高凡怎么舍得浪费时间去吃饭和睡觉呢?
    而代价呢。
    代价不过是每天掉1点san值而已。
    按照道理,即便有上帝和10点神秘学的加成,高凡付出的代价也太小了。
    高凡则将其归结为伦敦这适合神秘的特殊环境,毕竟是一个没有唯物主义历史观覆盖的城市嘛,神秘横生,这么一想高凡就泰然了,只需要享受灵感的滋味就好。
    有了灵感爆炸的加成,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提升。
    高凡仍然没能把‘扭曲’技巧值加到2。
    如果把全部的空余san值,一波投入,倒是可以涨到2。
    但现在只剩下不到20点的san值,是高凡维持精神正常状态的最后保障了,毕竟他每天都在消耗san值,于是,高凡还是忍住了诱惑。
    第15天。
    酒店里,高凡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这是一幅素描。
    只是副底稿。
    尺寸是60x40厘米。
    这上面用密密麻麻但疏细有致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只头上生角的麋猫形像,这些线条看似繁复,却又显现出一种极致简洁的美,它们用近乎虔诚的格律感,把可被称为世间至美的‘祂’,表达出来,高凡看着祂,耳中仿佛响起了宏大的音乐声……对,就是这种感觉。
    麋猫的美,是存在于一切视觉、听觉、感觉之中的,祂的美,像是世间的空气,你可以看不到它,但你必须倚仗它才能存活,而当雨过天晴时,其所幻化出的虹彩,则高悬万事万物万象之上,是世间一切的终极。
    高凡注视着自己的画作。
    他深深为其着迷。
    甚至听没有听见刺耳的火警警报声。
    直到有个服务员冲了进来,挟着他一边叫着‘fire alarm!fire alarm!’一边把他往外面推,上帝在这一刻弓起身子发出威胁似的‘喵’叫声,但见高凡被推走了,也忙是追过去跳到高凡肩膀上。
    高凡莫名其妙得站在这家希尔顿酒店的门外草坪上。
    他甚至还光着脚,只穿着睡袍,身边则是另外一群同样弄不清楚状态的酒店住客。
    着火了……高凡若有所思得凝望着这幢酒店建筑,心中莫名想到一幅由某位荷兰画派画家所绘,描述1666年伦敦大火的油画。
    那画中张扬的火焰好似恶魔的爪牙,又因为1666这个奇妙年份,以及把五分之四的伦敦都化为灰烬的那场巨大灾难,有人把那一天称为恶魔降临日。
    不知道这酒店会烧成什么样子……高凡默默得想。
    结果他抱着猫,仰头瞧了将近三十分钟,结果连一柱烟都没瞧见。
    搞毛啊?
    ……
    在高凡被服务员拉着,匆匆出了酒店后。
    他的房间里,走进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年男人约六英尺高,体态匀称,动作灵巧而有力,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脸上戴着口罩,明显是一位别有所图、准备充份的入侵者。
    他进入高凡的房间后,首先就看到了画板上挂着素描画。
    有一刹那,他凝立不动。
    耳中仿佛听到了圣歌声。
    随即,他骇然后退几步,不再敢去看那幅麋猫素描象,转而绕到画像后侧。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他没错了。”中年男人说,“他会入选的,我要毁掉这幅恶魔作品么?”
    “不,你的任务,不是毁掉作品,而是利用他的作品。”那边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我们种在他身上的‘壳’,正在发芽,他将成为我们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