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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刘瑶是公主,她怎么任性都可以,封郁若不是因为爱她,如何肯有这样的妥协?
    那歌儿唱的那样对——“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在石狮旁蜷缩了多久,不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来,身子一轻,已被拦腰抱了起来:“地上冷,怎的这样?”
    “傅渊。”谢青岚喉中堵得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晓得方才……”
    “我知道。”他微笑,暖如春风,柔声说,“刘瑶素来任性,你也是知道的。我无意见她,便命人去传了封郁来。谁知,她还真不怕闹事。”
    傅渊一路抱了她进了门,一直到书房也不见放下。谢青岚自认自己不算重,但这样还是需要臂力过人的。进了书房,这才将谢青岚放下。
    “若是封郁去说,皇上会同意吗?”
    “皇上是个死要面子的,如今越王回来在即,会容许自己妹妹闹出这样的事吗?”傅渊把玩着她一绺长发,“倒是刘瑶,这事多半又会怪罪在封郁头上了。”
    “傅渊,”要说今日的事对谢青岚触动不大那是不可能的,抬眼看着他,“世上的怨侣那样多,我们永远不会走到那一步么?”
    “自然,”傅渊眼中带了几分狐疑,拥她入怀,“
    你非刘瑶,我亦非封郁,为何会成怨侣?”
    “那你,会像刘瑶迷恋你一样迷上别人,背弃我吗?”
    傅渊略略一怔,忽的想起了前世,那时赵蕴莲背着手,一脸的高傲:“他既不能全心待我,我又何必侍奉于他?”
    唇角忽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坐着的小人儿忽的一缩,捉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你怕色衰爱弛?”见她局促的颔首,无端就涌上了怒意,压低了声儿,“谢青岚,你看着我。”
    她愈发局促,抬头。
    “我傅渊此生,只有谢青岚一个妻子,一个女人。什么齐人之福,我不要,也消受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华阳长公主又发疯了……
    她的确是个极品~以端敏的角度来说就是:“你们娘仨能有一个正常点的吗?我老刘家的名声!”
    ☆、第110章
    而过后几天的事,谢青岚才深刻的理解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傅渊对皇帝了解还真是深刻到了一个地步。
    内情如何,谢青岚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华阳长公主被皇帝和太后双双下旨驳斥一番,并勒令在公主府之中反思,虽未说明反思什么,但刘瑶这货什么都好,花痴这属性却是人尽皆知的,大多都在心中嗤笑一阵,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很快的,华阳长公主被驳斥的消息就被湮没了,原因无他,而是越王刘平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期盼中,终于不急不缓的到了京城。
    陆澄大婚也就是在这一两日,谢青岚虽是觉得应该避嫌,但表兄成婚,不相贺有些说不过去,也就命人送了贺礼去。
    话分两头,这位越王刘平回京来,朝野上下都是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警醒着。别看这位主儿在十三岁就能领兵打退北戎,但生活上,这位越王殿下,那可是能颠覆人三观的人。
    越王回京当日,谢青岚虽有爵位,但无官位,也就在安阳侯府之中躲懒,吩咐完云舒将谢家名下产业的掌柜们名字列出来,连那些被发卖家生子名单都要后,也就小睡了片刻。
    迷迷糊糊之际,就听见如心站在窗下,笑声仿若银铃般悦耳:“今日伺候着姑娘呢,还没来得及去外面看看。听说越王回来,那排场可是大得很,连车队都绵延了一里地,还有不少孝敬太后和皇上的贡品。”
    心道是这丫头又听谁说了,谢青岚睁开眼,朗声道:“如心,你与谁在说话?”
    如心也没有回答,片刻后门被人推开,又有人经过碧纱橱,这才谈了一张脸进来。那人生得面如桃李,五官明艳如同阳光,微微上扬的丹凤眼之中满是说不出的凌厉气势。
    “青萝,你不在宫中作陪,怎的上我这里来?”谢青岚狐疑一阵,还是让了些位置来让褚青萝坐,“皇上夜间想来是要为越王和太妃洗尘罢?”
    “与我什么干系?”褚青萝丹凤眼斜斜飞起,嘴边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若说皇上也就罢了,九五之尊,理应我们做臣子的去。可是越王未免傲气了些。我娘是大长公主,位比亲王不说,更是他嫡嫡亲亲的姑姑,怎成了我娘还要去迎接他?这礼数愈发倒回去了。”又接过檀心奉来的香茗喝了一口,嘴角向下一撇,笑道,“姐姐,你可不知道,这人有多孟浪。”
    “我这些日子忙,连门也不曾出。”谢青岚笑道,对于书中一笔带过的越王刘平,她印象的确不深了,也有些好奇,“不晓得他怎么孟浪了?”
    搁了香茶,褚青萝才笑道:“也罢,我也不是那样小气吧啦的人,人家又不是轱辘,刚进京就能去公主府拜见我娘也是不可能的,我便不与他计较。可姐姐,你可晓得,我瞧着这人,还真是个天魔星。”又止不住笑容,“说来好笑,先帝驾崩后,他爵位未曾定下来,闲在京中的时候,这名声就传开了。礼官生怕他一个起意作弄自己,便向皇上请旨,在四扇城门前都布置了一模一样的仪仗迎接。辰时初那车队就进来了,只是不见越王和太妃,说是太妃年岁大了,脚程慢在后面,大抵巳时初就来了。那礼官等到了巳时三刻也不见人来,这才差人回宫禀报,说是越王失踪了。”
    谢青岚也听得目瞪口呆,忙问道:“那最后找到了?难道真的有歹人将太妃和越王掳走了?”
    “唉,要真是掳走也好。”褚青萝直摇头,又继续转回来,“宫里知道这消息,霎时乱成一锅粥了。这么些日子的事,哪一件不是在打皇上的脸?现在越王在失踪,皇上这脸可就真是被人扔在地上了踩了。武贤妃虽不显怀,但肚里有一个呢,差点给皇上的脸色唬得昏过去,忙抬了下去。这一下可就更乱了,尚昭仪原本跟武贤妃是一道入宫的,情分倒也算可以,本要一道跟去,又与周贵人绊在了一处,推搡间差点连皇上也一道摁翻了。太后何等心疼儿子?一上去又踩了尚昭仪的脚,现在尚昭仪还是瘸的呢。”褚青萝愈说愈眉飞色舞,看得出很是高兴的,“最后还是皇上稳住了场子,命许覆带羽林卫出来救驾,结果……”
    “结果?”见她卖关子,谢青岚也是急了,“你快说快说,难道他又出来了?”
    “何止出来了。”褚青萝笑道,“这人打扮成了白净的太监,将这闹剧全瞧见了。你没见到皇上那表情,我瞧着怕都要吃人了。”
    也是,刘寻那死要面子的,本来就觉得这些事落了面子想要用科举制找回场子,现在又被刘平见了自己丢脸的样子,不气才有鬼的。
    两人笑了一会子,也就双双在榻上睡去了。待约莫申时,褚青萝便自顾自的进宫去了,谢青岚一人吃了晚膳,又看了账目,也就睡了。
    接下来几日,越王刘平也是京中的一号人物了。
    褚青萝再来找谢青岚的时候,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脸上居然是从来不属于她的可怜兮兮,就差扑到谢青岚怀中埋胸求安慰了。
    命人去煮一碗鱼肉馄饨来给小姑娘压惊后,谢青岚才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还有人能将咱们淑仪郡主给唬住?”
    褚青萝红润的双唇轻轻一撅,没好气的白了谢青岚一眼:“合着遭难的不是姐姐。”
    因为越王曾经在边疆混过,还混得风生水起,有知道褚霄在京中,当下就招呼了一大票人将褚青萝给带出去骑马射箭。虽说褚青萝极善骑射,但总是女子,几天下来就有些吃不消了,手臂差点被弓弦伤到;这不算什么,刘平还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蛇,褚青萝说不上怕蛇,但还是个小姑娘,最烦那种黏腻的东西在身上了,刘平还把蛇偷偷塞在褚青萝手中,差点没把小姑娘给气哭。
    几天下来,褚青萝是得到苦处了,转头求了刘肃解救自己,这同是战场上下来的堂兄弟俩就去自己倒腾了,倒是给了褚青萝跑来诉苦的时间。
    “他这样顽劣?”谢青岚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青萝不是与我玩笑吧?”
    “谁与你玩笑?”褚青萝跺脚道,一双丹凤眼都只剩了心有余悸,“我起初也是不信他会这样顽劣的,好歹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我也是钦佩他的,谁知道……那是天魔星,真真的混世魔王!”
    从没见过褚青萝吃瘪的谢青岚倒是笑出来:“能叫你尝到苦头,倒也是个人才。”见褚青萝要横自己,忙笑道,“还不去催催厨房,别叫郡主饿着了。”
    如心去了不多时,这才转身回来,手中提着食盒,分别给褚、谢两人上了,这才放了食盒。
    两人吃了不久,就听见廊下有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很快,一听就是急切。门被推开,帘子又打了起来,见是周婆子,这还算是她的奶娘,小时候可是被奶过些日子的,分家之后,周婆子也来走动了。当下笑道:“妈妈来的赶巧,可留下与我吃些馄饨吧。”
    檀心闻言就去端,被周婆子轻轻推开:“姑娘恕罪,今日金玉轩有些事,我刚进府来就见掌柜的命人来报云舒,又寻不见人,索性我来通传了。”
    “云舒姑姑今日不在。”谢青岚说着,“金玉轩出了什么事,能劳动妈妈来通传?”
    “今日店中来了两个公子,都看中了那方墨玉,一言不合,现如今打起来了。”周婆子一脸的嫌弃,“也是太会挑地儿了……”
    这京中三步一公侯,五步一王爷,况且做生意和气生财,也不能贸然撵出去。但金玉轩之中不是玉器就是瓷器,打坏一件也是上千两的进项,谢青岚也不曾管顾:“妈妈吩咐下去,一应打出去就是了。”
    “只怕是难,若能动手,掌柜的也不会那样不省事非要来求姑娘做主。”周婆子道,“说是齐王世子陪着其中一个来的,那人打起人来可是半点不手软,连齐王世子上去拉架,都差点被拽着揍一顿呢。”
    齐王世子……刘肃陪着去的?谢青岚脸都快拧成疙瘩了,桌前吃着鱼肉馄饨似听非听的褚青萝当下就被呛了,咳得脸红脖子粗的。
    等谢青岚乘了马车一路到了金玉轩之时,门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谢青岚更觉得脸都要烧起来,快步进去,才听到掌柜的声音:“东家来了,两位还是别动手了……”还没说完,回应他的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金玉轩之中说不上小,正中一个锦衣金冠的男子正骑在另一个男子身上,那拳头如雨点般锤在后者身上,听声音就知道很痛,而以两人为圆心,身边还倒着三两个护院打扮的人,正在满地乱滚。刘肃半隔在两人中间,看来也是受了轻伤,膝弯处明显有一个脚印。见谢青岚和褚青萝结伴而来,原本想要上前,才迈出一步,脸上肌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看来脚上的上痛得很。
    而那殴打人的锦衣公子,看来二十出头,轮廓和刘寻有些许相似,但眉眼间却有着刘寻没有的冷冽和沧桑,嘴角虽是挂着邪笑,但那笑容却让人背脊一冷,举手投足间满是从沙场带出来的肃杀之气,足以镇住众人,像极了褚霄和刘肃。
    就是谢青岚和褚青萝都站在屋中了,那人也不见停手,又狠狠揍了那男子几拳,最后一脚踹人屁股上,后者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被一脚踹得滑行了小段距离才停下。
    可亏得他一系列动作幅度那样大,但长发还是一丝不苟,微微理一理衣衫,又是一派贵族公子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恶行是他做的。
    牛!越王殿下你何止是牛!你简直是吊炸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针对越王殿下殴打人的事,京城bs炸了——
    卤煮:越王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戏弄礼官就算了,怎么还干出打人的勾当?天子脚下,难道没了王法不成?这行事,难道是被傅渊那恶贼给带坏了?
    二楼:啥事都是傅贼带的,难道你家母马生马了也是傅贼干的?傅贼真无辜。
    三楼:自古五楼出真相。
    四楼:我不禁怀疑我家母马生小马是傅贼干的,我连我家母狗生小狗都觉得是傅贼干的。
    五楼:楼上歪楼了,咳咳,打就打了呗,难道还能叫他打回来?反正本王打得爽了怎么着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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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卤煮艾特版主删楼了】
    ☆、第111章
    越王刘平从地上起身,唬得褚青萝猛地闪在了谢青岚身后。淑仪郡主一向不怕天不怕地,见了刘平都能唬成这样,谢青岚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刘平生得很好,面如冠玉,若不是眉宇间那股子沙场带出来的肃杀就跟镀上去了一样,还真是个翩翩佳公子。
    这时那些子围观的人才敢上前去扶那被他骑着殴打的人。那人被拉起来,意识竟然还是清醒的,半张着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涎水缓缓沿着嘴角滑落,一张脸上青青紫紫,肿得连原本什么样都看不出来了。
    那身上满是鞋印的小厮扑上去,拉住那人道:“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样伤害我家世子爷?!”
    “嘿。”刘平微微眯起眼,拊掌笑道,“你原来是世子爷啊。”一双眼睛眯得更紧了,十足痞子样,“当着本王和齐王世子,你还敢当一声‘爷’?”又轻轻地撩起了衣摆,露出了右腿来,“你是要自己带着你家世子‘爷’去医馆,还是要本王送你一程?”
    那小厮方才必然是被刘平给打得够呛,往后退了退,连滚带爬的跟护院们带着那人去了。
    没想到这场闹剧居然完全没自己出场的机会,谢青岚顿时也是郁卒了。见越王转向自己,忙正色看着他。
    后者笑容大有些邪里邪气的样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那眉眼之中的冷冽和肃杀像是洪水一样喷薄而出,笼罩得谢青岚有些莫名的窒息感。
    这人虽是纨绔,但这气场竟然不输给傅渊半点。
    “怎么?这金玉轩的东家,竟是个女子?”刘平上下看着谢青岚,满是考究,又看见她身后的褚青萝,“哟,淑仪妹妹。”
    他声音很有磁性,就是有些玩世不恭,唬得褚青萝一缩,只好探出头,原本的凌厉气势被对方瓦解得一点不剩:“越王表哥。”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还是缩到了刘肃身边,低头看着刘肃膝弯处的鞋印,“表哥痛不痛?”
    刘肃含笑摇头,又上前道:“越王兄,这位是安阳女侯,王兄怕是不识得。”
    “不识得也识得了。”刘平轻轻一哂,那笑容真有些放荡不羁,抱着手臂,懒洋洋的就往架子上一靠,“安阳女侯,这可是开了我大燕的先例。”他说着,笑容更是轻佻起来,一把就撷了谢青岚耳边的碎发,声音之中满是挑逗,“你长得这样美,勿怪皇兄那样喜欢你。”
    谢青岚唬得要退,刘肃也一把上前隔开两人的:“王兄,谢妹妹还是闺阁中人……”
    刘平哈哈大笑,松了手,抚掌:“你倒是能耐,皇兄疼你,还哄了刘肃也向着你。”他笑得夸张,那样纨绔的样子,实在让谢青岚觉得三观都被颠覆了。
    看来北戎是真的气数已尽了,不然这纨绔都能打退。
    谢青岚的神色被刘平尽收眼底,他也不去理她,反倒是负手站在掌柜跟前。他身材原本就高大,背影那样的孤高,那军人特有的肃杀和战场上练出来的冷冽彰显无遗。谢青岚和刘肃相视一眼,还是一笑,刘平怎么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我的玉呢?”刘平轻轻问,笑意轻浮,“现在可没人跟我争了罢?”
    “这……”掌柜的捧着一个锦盒,下意识看向谢青岚,眼神满是征求意见。谢青岚撇着嘴,道:“不用了,越王殿下进京之时,臣女未能相迎,已是罪过,臣女送给殿下,权当是赔罪。”
    掌柜忙不迭的应下,包装的时候,露出其中的玉佩来。那是一方成色极好的墨玉玉佩,光泽那样的润泽,只怕市价能近万两。
    怕什么,谢家一月的进项都不这个数。况且,看刘平这阵仗,要是一万两能换他不找自己麻烦,可是比收买端敏还来得值。
    刘平嘴角一弯,那笑容像极了把妹的花花公子,转身,右手轻轻托起谢青岚的下巴:“你待我这样好,我也好生动容。”
    他手指间有一层薄薄的茧,谢青岚养尊处优惯了,肌肤娇嫩,难免硌得慌,下意识要别开脸,下巴又被他轻轻一捏:“你对我这样好,有些人要是吃味了可怎生是好?”又大笑着放开她,“啪”的一声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行了,给我包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女侯爷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