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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看俩小人儿吃了腰果酥,都念起书,聂里正嚼了一个腰果酥,有些感叹道,“要是村里的娃儿,都识字就好了!”
    云朵眼神有些发亮的看着聂里正,“里正爷爷!?”
    聂里正看她发亮的眼睛,两个大大的眸子如黑曜石般,笑看着他,“呃……丫头!你这么看我…又想出啥主意了?”
    云朵搬了小板凳坐近一点,“里正爷爷!您是村里的里正,一村之长!也就你识字有学问。村里的娃儿出不去,也没有钱跑到镇上或者县城里念书,您看,要是您教他们识字念书,不管以后有出息没出息,村里那么多娃儿,总有三五个有出息的,他们出去扬帆翱翔之际,不是最感念里正爷爷吗!?”
    聂里正愣了好一会,“你这是……”
    “撺掇里正爷爷开办学堂!”云朵笑眯着眼。
    聂里正好一会,指着云朵,脸上褶子都笑的皱到一起,“你这丫头…。这可不是小事儿!开办了也没几个人来学!镇上学堂还没几个人呢!”他之前也想过,就算他只有童生的功名,也算是读书人了,在村里办个学堂,教附近几个村子的娃儿识字念书。可是走访了些人家,没人愿意。温饱还是问题,哪有那个银钱供应娃儿念书。
    “以前不行,现在应该可以了!”聂大郎从外面赶着骡车回来。
    聂里正沉吟,“现在虽然村里的日子好过起来,可是让家里的娃儿念书……那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即便我不收束脩,笔墨纸砚,念个三五年,家里没有家底的,根本供应不起。”
    “即使念个两年,识几个字也时候好的。现在村里人有了进项,有两个在作坊里的,一年辛苦些也有二十两银子,供应两个娃儿念书不成问题。”聂大郎说着看了眼云朵。
    聂里正神色渐渐慎重起来,要他开办个学堂,这可不是小事儿,他得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坐着沉思,聂婆子叫了他好几声没听见,“老头子!你这是咋了?”
    聂里正回神,看她神色担忧,摆了下手,“没事儿!就是云朵那丫头,说是让我在村里开办个学堂。”
    开办学堂这事儿聂婆子知道,那时候没人愿意出钱让娃儿念书,“怕是办不成的!”
    聂里正招招手,就跟她商量,“我现在是村里的里正,云朵和大郎俩娃儿开办作坊,自己少挣钱,也让村里的人多挣点。这俩娃儿都是有见识,识字读书的人。大郎现在我都教不住他,有了学问上的疑问,都到县里找夫子解惑。你说,他们俩人都只是启蒙,识了字,就能这么好学。云朵那娃儿也是食谱杂书看了几摞书,才那么聪敏。这书中自有黄金屋,村里的娃儿要是学了,就算比不了,也能比现在好吧?”
    听他这么说,就是心动了,想了下,对他表示支持,“知道你是个好里正,也想做点好事儿,你先问问村里有多少娃儿想念书的!”
    也算是聂里正年轻时想办没办成的事儿,聂里正就走访了几家,束脩随便给点,笔墨纸砚和书本自己买。
    杨狗儿想去,姐夫家的人都在识字念书,大姐现在也认识字了呢!
    杨石头是管事,工钱是一天五十文,一个月也有一两半银子,家里现在还供着云朵和聂大郎用的柴火,虽然进项少,也有一点。
    一家人商量后,咬咬牙,把杨狗儿兄弟俩都供了。
    山根嫂子家娃儿才三岁不到,要念书也得再等两年,不过也表示要供娃儿念书,学范举人,考功名。
    聂里正转了一圈下来,还真有几家愿意的,只是还是太少。他有些失望,也有些灰心。
    聂大郎拿着书过来请教他学问,还有他新写的两篇策论,“这是我之前写的,这边的是庞老爷指点后改的。”
    聂里正看了下,两遍策论,修改前后差别很大,指着改后的问聂大郎,“你现在已经写出这样的策论了?”
    聂大郎微微一笑,“差不太多。”
    聂里正神情有些激动,“这样的文章,比我当年写的还好,你如今又有庞老爷指点,那今年……”
    “今年庞老爷说让我下场试试,周夫子也觉得可以一试。”聂大郎点头。
    “好!好!”聂里正连说两个好,又把那篇策论看了下,规整不花哨,贴合民情国策,又不失新意。
    文章写的花团锦簇虽然好,聂里正更喜欢这样规整务实的。庞老爷说能下场,周夫子也说可以试试,那就是聂大郎有了试试的能力,有可能考中。
    春试在二月下旬。
    庞老爷因为吃了聂大郎的偏方,身体渐好,打听了来监考学政的喜好,帮聂大郎押了题。
    家里却在种竹子,从顾家竹林里,挖来了几车的毛竹竹笋,还有一部分水竹竹笋,召了村里的人,从东边的地边开始往新宅这边的方向种。
    聂大郎和云朵都很是忙,云英玩具铺子生意也忙。
    竹笋种上,又整地,之前靠着清湖这边的山坡都被聂大郎买下了,自然不能荒废着。
    刘氏天天看着忙碌的村人,脸色都不好,看着来去忙活的云朵和聂大郎,脸色更是不好。
    聂大郎和云朵却不知不觉跑了一趟县城,参加了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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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求嫁
    三月的春光异常的明媚,山上有开的早的花儿,散发着醉人心田的淡香,缓缓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暖意,仿佛温柔的抚摸。
    清湖上水波层层,在阳光下布满碎金,闪着华光。
    村里的众人都在山坡上下忙碌,云朵折了一筐桃花背回来,插在花觚里。花厅和小院屋里,云英屋里都摆上了。
    云英不让摆,“你屋里摆上,花厅里摆上也就是了,别往这边屋里摆了。回头碰坏了花瓶!”
    花觚是庞仁之前送的,过年云朵又画了样式,订了几对花瓶。只过年的时候拿出来插梅花了。
    “买了就让用的,藏起来就失去价值了!”云朵摆手,让她放在屋里。
    云英无奈看着她摆手又出去,把花瓶抱起来,放到高处,叮嘱云笑别碰着了。到井边打了水,洗衣裳。
    方二郎和聂梅过来了,拎着一只鸡,一块肉,一包白糖。
    云英有些惊诧,他们不到聂家老宅去,来作坊这边,是有事儿?
    不过来者是客,她忙到去倒茶,喊了正练字的云笑出去叫聂大郎和云朵回来。
    从作坊建成,家里来了人,都不再往小院领,一律领到花厅里。云朵和聂大郎不在家的时候,小院屋门都是锁着的。
    方二郎扶着聂梅穿过长长的甬道进了花厅,笑着跟云英问话,“大哥大嫂不在家,是去了哪?”
    “去东边山坡上了,一会就回来。”云英说着用竹盘子装了瓜子,和一盘子点心端过来。
    看她随心随意的拿东西出来招待人,聂梅打量了眼她身上的衣裳。
    从玩具铺子开张一来,云英也忙的厉害,不过收获却是巨大的,她敢在外面跑了,也敢跟人说话买卖讲价,铺子里除掉租金,买布料棉花皮子的本钱,也赚了有五十多两银子了。云英再穿衣裳,也讲究了些。不过那都是出门在外面,在家里依旧半新半旧的棉布褂子和综裙,头发用红木簪子随意绾个簒儿。
    聂梅笑着拈起一块点心,“这点心不像大嫂做的,是云英姐做的吗?”
    她捏的是雪媚娘,的确是云英做的。不过和点心铺子签约的点心都不外传,即使是云英做的,她也没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摇头,“是二妹妹做的。”
    聂梅咬了一口,和之前云朵做的有些不一样。
    方二郎是吃不出来,不过他看云英的不太自然的神色,看看聂梅,又看看手里的雪媚娘,眸光转了转。
    不大会,云朵和聂大郎牵着云笑回来。
    方二郎站起来,笑着迎出来。
    春光里,云朵穿着粉色绣兰花短坎肩,紫色的宽袖褂子和紫色镶阑边大摆裙,身量纤纤婀娜,拿着一把木绣球花,一脸笑意的牵着粉脸白嫩的云笑走进门。
    方二郎目光有些痴了,不管是聂梅,还是别的,都没有这样的颜色,这样让他觉得美好,仿佛散发着天地灵气一样。
    然而,一旁清俊挺拔的男子,同样一脸淡笑,仿佛身上散发着光华一般,让他觉得十分碍眼。
    云朵却牵着云笑直接拐弯去了小院,杨狗儿几个在山上采花,见了一丛木绣球花,想到过年云朵在花觚里插了红梅花,就摘了拿过来给云朵。
    木绣球花和琼花很像,云朵看着就有些想念姐姐,想念家人了。
    拿了个宽口花觚接了水,把花儿养在里面,云朵轻抚着,想到面冷心热的姐姐每次听到琼琼都变脸,忍不住笑起来。姐姐回来应该就不会走了,那她每天都要听上几遍琼琼了!不仅琼琼,还有小琼琼呢!
    坐了一会,云朵起来,到厨屋里看了下。
    云英问她,“要留他们吃饭吧?拿了一只鸡,一块肉,那一包是白糖,有两斤。”指着灶台案上的东西。
    云朵皱了皱眉,方二郎准备这些东西拿过来,肯定有事相求。就到花厅里打个招呼。
    方二郎看着云朵笑问,“大嫂还真是不俗,在屋里摆了花儿,你刚才拿的那个是啥花儿?我也在山上见过,叫不出名字了。”
    “是木绣球花。”云朵淡笑回他。
    方二郎点头赞道,“的确像绣球一样!是大嫂起的名字吗?山上很多花儿都没有名字的!”
    云朵呵呵,“那花儿有名字。”拎了茶壶。
    方二郎忙伸手过来,“我自己来倒,不劳烦大嫂了!”
    见他把手伸过来,云朵目光一冷,拎着茶壶转身,“你们说话儿,我先去烧壶茶。”
    方二郎见她走出门,有些悻悻的坐下。
    “你们去过老宅没?”聂大郎张口问。
    聂梅忙回道,“还没有。”
    聂大郎皱眉,“既然过来,怎么不先去老宅问好?”站起来,“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方二郎和聂梅都起身,随他出来。不先去老宅,是怕去一趟老宅,东西用在老宅了,拿这边来的就少了,说话也不好说了。
    聂大郎走在后面,把鸡和猪肉拎上,“爷奶,爹娘都在,你们来了不先过去问好,也太不像话了!”
    “这些是给大哥大嫂拿的……”聂梅见他把东西拿出来,连忙拦着。
    方二郎也笑着拦他,说东西是他的心意,不让聂大郎拿老宅去。
    “既去看望长辈,怎么能空着手?!”聂大郎沉声说了句,拎着东西走在前面。
    云朵在家里等了一会,过去打了招呼,让聂大郎留在聂家老宅陪客,她又回来,晌午烧了春笋腊肉,和云英,云笑三人蒸的竹筒饭吃。
    方二郎还要过来这边叫云朵,让都一块吃。
    聂大郎坐着不动,“女人家又不能上桌陪客,叫她干啥!”
    方二郎脸色一变,看着聂大郎淡漠的神色,说起云朵直接随口说‘女人家’,想到云朵被他糟蹋了,方二郎心里顿时就憋起一股恼恨。聂引这个吃软饭的,自己没有一点本事,全靠云朵拼命累死的挣钱,他拿着云朵挣的银子挥霍祸败,给自己买书,还装读书人,穿长衫,一副高贵的样子。简直太可恨了!
    他这病怏怏的,不知道能活多久,耽误云朵也就算了。云朵已经帮他挣了那么多银子,大作坊,大院子,那么多山地,还不放开云朵!这个畜生!是看云朵长得漂亮,霸占着云朵,就为了糟蹋她!
    鸡有三斤多重,肉有二斤多,十来个人吃,叫来云朵也是凑在一边吃碗饭。甘氏扒了碗菜,叫了聂兰,“你大嫂没在,你给她送碗菜过去。”
    看鸡肉扒了好几块,肉也不少,聂兰哦了一声,抿了下嘴,端着菜碗出门。
    云朵三人已经吃差不多了,听聂兰叫门,说送菜来,接了菜,拿碗倒了递给她。
    “你们吃的啥饭啊?”聂兰看她嘴巴带着油,想她肯定在家吃好的。
    “烧的春笋,你要吗?”云朵挑眉。
    聂兰还没忘过年刘氏撺掇聂老汉过来要肉被打的事儿,聂大郎训斥聂四郎,还说了她一句跟着二房不学好。看云朵这样子也不像真想给她,翻了翻眼,“不要了!”
    云朵送走她,关上门,回到厨屋,继续端了碗。
    云英说甘氏的好话,“……你不过去还送来一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