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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韎(mèi)衣:韎,赤黄色。
    韎韐(mèi gé)染成赤黄色的皮子,用作蔽膝护膝。
    舄(xi ):鞋。
    作者有话要说:『夏至』
    夏至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被确定的一个节气。
    公元前七世纪,先人采用土圭测日影,就确定了夏至。
    每年的夏至从6月21日(或22日)开始,至7月7日(或8日)结束。
    据《恪遵宪度抄本》:“日北至,日长之至,日影短至,故曰夏至。至者,极也。”夏至这天,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到达一年的最北端,几乎直射北回归线(北纬23°26'),北半球的白昼达最长,且越往北昼越长。
    夏至以后,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逐渐南移,北半球的白昼日渐缩短。
    我国古代将夏至分为三候:“一候鹿角解;二候蝉始鸣;三候半夏生。”
    糜与鹿虽属同科,但古人认为,二者一属阴一属阳。鹿的角朝前生,所以属阳。夏至日阴气生而阳气始衰,所以阳性的鹿角便丌始脱落。而糜因属阴,所以在冬至日角才脱落。
    雄性的知了在夏至后因感阴气之生便鼓翼而鸣
    ‘半夏’是一种喜阴的药草,因在仲夏的沼泽地或水田中出生所以得名。由此可见,在炎热的仲夏,一些喜阴的生物开始出现,而阳性的生物却开始衰退了。
    我国民间把夏至后的15天分成3“时”,一般头时3天,中时5天,末时7天。
    这期间我国大部分地区气温较高,日照充足,作物生长很快,生理和生态需水均较多。此时的降水对农业产量影响很大,有夏至雨点值千金之说。一般年份,这时长江中下游地区和黄淮地区降水一般可满足作物生长的要求。《荆楚岁时记》中记有:“六月必有三时雨,田家以为甘泽,邑里相贺。”可见在1000多年前人们已对此降雨特点有明确的认识。
    夏至前后,淮河以南早稻抽穗扬花,田间水分管理上要足水抽穗,湿润灌浆,干干湿湿,既满足水稻结实对水分的需要,又能透气养根,保证活熟到老,提高籽粒重。
    俗话说:夏种不让晌,夏播工作要抓紧扫尾,已播的要加强管理,力争全苗。出苗后应及时间苗定苗,移栽补缺。
    夏至时节各种农田杂草和庄稼一样生长很快,不仅与作物争水争肥争阳光,而且是多种病菌和害虫的寄主,因此农谚说:夏至不锄根边草,如同养下毒蛇咬。
    夏至以后地面受热强烈,空气对流旺盛,午后至傍晚常易形成雷阵雨。这种热雷雨骤来疾去,降雨范围小,人们称夏雨隔田坎。唐代诗人刘禹锡在南方曾巧妙地借喻这种天气,写出‘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着名诗句。
    大家夏至节快乐啊!
    ☆、第13章 壬申中杀
    高空划过一声长长的哀鸣……
    黑点越来越大,惨叫着翻滚着,跌落在远处的林子里。
    韩嫣不声不响地钻进树林,一会儿,就带了猎物出来——可怜的鹳竟然没咽气?!带着那根穿腹而过的长箭,鲜血滴淋,一声接一声哀嚎。
    阿娇用惊讶并敬佩的目光注视刘彻。
    即便未能一箭锁喉,但能在晃悠悠的肩舆上以这样不正规的姿势一矢中的,胶东王表兄在骑射上的实力不容小觑。
    刘彻给娇娇表妹看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手探向箭囊正打算再射两箭显显本事,耳际突然收到刺耳的言语:“中杀!”
    这边的人们一惊,待举目看去,就见道路的另一端又过来一个队列。数量与胶东王随从的人数差不多,质量却上升了明显不止一个档次——文官的黑色官服;武士的赤红戎装;内官最起码是中级,没一个是普通宦官。
    这些人中走在最前的就是出声评论的人,华服玉带,二十不到的年纪,唇红齿白,俊逸非凡。
    “中……杀!”
    似乎是怕刚才说的话众人没听清楚,俊俏少年又高声重复了一遍,看看韩嫣手上血迹斑斑犹自哭号不休的垂死鸟,“嘿嘿嘿”地嗤笑。
    刘彻抿抿嘴,一语不发。
    眨眨眼,馆陶翁主很快想明白了少年的语意:箭支‘对穿咽喉’‘对穿心脏’或‘由眼入脑’,此三种流血少、创口小、一击致命,称得上‘上杀’。而如彻表兄这种箭中肚腹的射法,非但猎物拖拖拉拉不死,血污了皮毛还会降低猎获的价值,比较比较当然等而下之。
    仿佛要呼应美少年,弓高侯庶孙钳制下的鹳梗长脖子,两只染血的翅膀玩命似地扑腾:“嘎……嘎嘎……嘎嘎……”
    玉带少年眉梢跳跳,嘲讽之色愈浓。
    刘彻的唇,抿成一条线。
    韩嫣看看君主的神色,闷声不响地指间猛发力,一个翻腕干净利索地扭断了鹳鸟的脖子——鸟儿的悲鸣,就此嘎然而止!
    为对方的动作一惊,锦衣少年先是怔怔,随即上上下下连番打量韩嫣。
    队后的一个内官殷殷勤勤凑上前,伏在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少年听后冷冷一笑,冲韩嫣撇撇嘴,不屑地掉头。
    萧琰皱皱眉,靠近步辇提示自家大王:“此……栗氏子。栗延,字‘仲寿’;栗夫人长兄嫡子,太子宫栗良娣同产弟。哦,大王,太子殿下……”
    轻轻扯动胶东王表兄的弁服袖管,陈娇指指少年的背后……
    这时打栗延身后又转出几名达官贵人。被簇拥在中央的青年龙纹锦袍,金冠朱绶,面如冠玉,举止典雅——正是当朝的皇太子刘荣。
    “寺人,寺人,”大汉的胶东王用力拍击辇座,沉声命令:“落辇!”
    凤仪辇稳稳落地。刘彻抢先一跃而出,站到肩舆前下方伸出臂,小心地扶表妹下辇,嘴里不忘连连叮咛:“阿娇,慢行,慢行……”
    做弟弟妹妹的才向长兄(大表兄)行过礼问过好,还不等刘荣选个话题,原先立于太子侧后方的一位文士就先一步走出来,与馆陶翁主打起了招呼:“阿娇,阿娇……不期而会呀!阿娇此……往宣室殿耶?”
    阿娇颔首,甜甜地笑……
    刘荣好脾气地笑笑,向边上让了半步。
    栗延却不然,几乎是立即鼓起双眼冲该文士瞪啊瞪,可看看皇太子表兄兼姐夫的态度,只得不情不愿地忍气吞声——这位不仅姓‘窦’,还是窦太后亲弟弟章武侯的嫡子,是刘荣货真价实的表舅舅。
    阿娇和刘彻当然不会不认识窦家的表舅,尤其窦亮还是章武侯最宠爱的幼子。在切实对两个小贵人表达过自己的关心后,窦亮舅舅心满意足地后退——现在,‘轮’到皇太子了。
    刘荣面色和煦:“细君,大母可安好?”
    合拢双袖,馆陶翁主将手收进垂胡袖,右手覆左手,加至额上,然后深深地弯腰;起来后,重复一次;再度站直后,才朝皇太子点头。
    接下来,小贵女垂首恭立。
    皇太子刘荣霎时一愣,随即又温声问:“阿娇细君,近日……姑母可安好?”
    合拢双袖,馆陶长公主的女儿将手收进垂胡袖,右手覆左手,加至额上,然后深深地弯腰;起来后,重复一次;再度站直后,才对帝国皇储点点头。
    然后,小贵女还是垂首恭立。
    动作,标标准准;行礼的过程,有如行云流水般优雅流畅,令人——心悦神怡。
    年长的旁观者们相顾微笑,栗延窦亮等几个伴读的眼中纷纷闪过异色。
    可荣表兄却是一脸的愕然,顿一顿,才略带尴尬地笑笑,明知故问:“细君,此……前往宣室殿?”
    这回没行礼,贵女仅仅是点了点头。
    ‘呵,这下好多了……’刘荣太子柔了话音,轻轻地问:“阿娇……可安好?”
    合拢双袖,长乐宫窦太后的孙女陈娇将手收进垂胡袖,右手覆左手,加至额上,然后深深地弯腰;站直后,双手交叉置于腹前,缓缓点一点头。
    后面,又是——垂首恭立。
    看看窦亮表舅,又瞅瞅刘彻弟弟和他抱的胖兔,栗太子刘荣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恍惚间,刘荣甚至产生了某种荒诞的念头:面前这位谦恭多礼到近乎刻板的贵女,和记忆中那个一见到他,就会“从兄”“从兄”欢叫着扑过来的小表妹,真是同一个人吗?
    年轻的皇太子刘荣登上帝国的储君之位才数年,以他现在的身高来俯视,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馆陶表妹饱满白皙的前额和梳成少女鬟髻的万千青丝——‘黑’与‘白’的强烈反差,因着玉颊桃腮的缓,冲奇异而协调地合在一起,美妙和谐。
    ‘当然是同一个人!’栗太子暗暗叹息,不无落寞地自嘲:‘看刚才和阿彘同舆而来,一路上亲亲热热的;还有和窦亮表舅,也是亲切有加;只有对我……’
    ‘会不会是……阿娇知道啦?知道母亲曾回绝姑姑……联姻的想法?’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变得无法克制,刘荣很想看看阿娇的眼睛验证一下——眸光,永远会泄漏心灵的秘密。
    皇太子表兄在轻轻地唤:“阿娇,阿娇,阿娇……”
    浓密微翘的睫毛,在少女的面庞上落下两片阴影,严严实实掩住那双会说话的明眸。
    ‘或者……是我想多了?’皇太子刘荣无语地瞅着馆陶表妹,好不无奈:‘姑妈如此高傲的性子,估计巴不得所有人忘了此节才好,哪里还会主动去告诉女儿!父皇和祖母太后又下了禁口令,应该没人那么大胆敢说给阿娇听吧!’
    馆陶翁主保持着谦逊文雅的仕女站姿,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大汉的胶东王紧盯娇娇表妹,看着看着,很嗨皮地笑了!韩嫣两头看看,面无表情。
    自认荣居‘国舅后备队队首’的栗延,不错眼珠地凝睇他的皇太子姐夫。萧琰观察观察两边,若有所思地挑起眉。窦亮表舅看向刘荣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大概由于今天气温偏高,大概由于被看得太久了,娇娇翁主如白玉雕成的雪肤下渐渐升起抹红晕。
    淡淡的柔柔的浅浅红,最初,只是比原有的颜色略浓一点点;然后,比之前又浓了稍稍许;再然后……
    仿佛是有人将最美最柔的桃花纱罗一层层、一层层地相叠相加——只不过,纱织再美依旧是死的,而少女的容色则如灿烂阳光照耀中的碧桃花朵,鲜活明妍不可方物。
    刘荣突然觉得——手,好痒!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出了什么情况:
    第一,拜如今泛滥的食品卫生问题所赐,我中招了!
    大超市的一盒咸蛋(当然,没全吃),让我躺了几天。
    第二,今天辛苦写的稿,在存稿箱中不翼而飞,于是无稿可发
    从头再写很慢,特别是那种郁闷感——郁闷到吐血!
    不管怎么说,为误时道歉!
    ☆、第14章 癸酉刘荣刘彻
    指头,痒痒的!
    手负到背后,缓缓捏起……
    刘荣对着陈家表妹的头顶半真半假地调侃,说前不久听到一桩宫内逸闻——内廷的‘兰房’遭灾了!历经千辛万苦培育出的名贵兰花,一夜间被啃去大半。
    ‘据到场者的描述,加上皇庄家畜饲养员的综合分析,残余兰茎上的那些个齿印……应是兔牙所致。’不怀好意地瞟瞟胖胖兔,太子表兄好笑地向翁主表妹垂询,不知胡亥兔什么时候开始好这口了?要不要他这做兄长的从太子宫挑两盆过去,给兔子加餐?
    “呵,呵呵……”栗延首先一个忍不住,朗声而笑。几个伴读与太子从官随声附和。
    阉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尖细细笑声传开,说不出的刺耳。
    ‘皇太子表兄吃太饱了……’娇娇翁主仍旧垂着头,蹙蹙眉,狐疑地望彻表兄怀中的宠物兔一眼,一肚子的腹诽:‘回头告诉皇帝舅舅……还是多分些政务给太子吧!堂堂一个大国皇储,把精力放在花卉和宠物上?荣表兄该多……闲……啊?!’
    合拢双袖,馆陶翁主陈娇将手收进垂胡袖,右手覆左手,加至额上,然后深深地弯腰。站直后,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摆明了她的态度——不分辨,不澄清,无论孰是孰非,反正先道歉了再说。
    飞快地瞥大汉皇太子一眼,娇娇翁主垂首、恭立、依然!
    刘荣这个皇太子还真不是当假的!
    错愕地愣愣之后,就是了然而无奈地失笑:‘也是,兰房是内宫的兰房,兰花是父皇的兰花。父皇都不介意了,他做儿子的出面挣这个道歉?越俎代庖之余,更兼显得小题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