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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本朝帝后都不是不讲道理,任性之极的人。两人互相安慰几句,总算面上好看些了。
    “还请冯夫人让一让。”一行人走到拐角处,迎面走来太师府的当家夫人蒋氏。带着一干小姐和丫头们,挡在路前方,一动也不动。
    蒋氏挑了挑眉,也不答话,目光冷冰冰、直刺刺地看向江絮,忽然冷笑一声:“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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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三道赐婚
    一句话落,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夫人慎言!”郑氏脸色一寒,上前半步挡住江絮的身子,目光直直看向蒋氏,“夫人莫不是认错人了?”
    江絮与太师府的恩怨,郑氏也知道几分。但她一来瞧不上江子兴的虚伪势利,二来看不起冯氏整日吹嘘与江子兴之间恩爱有加,故此江絮把那些事捅出来后,郑氏很是乐见其成,因此也不怕为她得罪太师府。
    蒋氏看向江絮的目光被阻隔住,便把目光投在郑氏的脸上,勾起一边嘴角,冷笑一声:“你还护着她?你知道她仗着是傅家的干女儿,都干了什么好事吗?”
    “不劳夫人费心。”郑氏冷声说道,根本不接她的茬。
    蒋氏脸色一寒,上前两步,目光越过郑氏的肩头,看向她身后的江絮:“小贱人,你以为躲在傅家的身后,就能保得住你那条贱命了?告诉你,没门!”
    冯太师是太子之师,等到太子继位后,冯太师的身份更加水涨船高,满朝文武当中,再没有比得过冯家的了。偏偏,冯太师竟然死了,而且是死在江絮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手里,叫冯家上下如何不恨?
    “喂,你骂谁呢?堂堂太师府的当家夫人,嘴竟这么臭吗?”见蒋氏竟然指着江絮骂小贱人,傅明瑾顿时受不了了,仰头便朝蒋氏骂回去。
    郑氏一皱眉头,横了她一眼:“叫嚷什么?怎么学的规矩?便是闻见别人口里发臭,又哪有叫嚷出来的?”
    她面上训斥着傅明瑾,其实何曾有丁点儿教训的意思?原是郑氏也不高兴,江絮是她的干女儿,蒋氏分明知道,却骂江絮是小贱人——究竟是骂谁呢?
    一句话落,蒋氏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她咬着牙,目光在郑氏、傅明瑾的身上扫过,最后停顿在江絮的身上,冷笑一声:“走着瞧!”
    大步一迈,带着太师府的小姐们,与一众浩浩荡荡的下人,擦身而过。
    今天是吴太妃的寿宴,而隆安帝素来看重这位老太妃,因此哪怕太师府上下都恨得要命,却也不敢在今天就捅出来——老太妃八十寿辰,却闹出冯太师被人害死了这样的晦气事,隆安帝能高兴吗?
    隆安帝本来就因为晋王和燕王的缘故,而偏向江絮,如果他们给吴太妃的寿宴带来晦气,想必隆安帝一时不悦,倒未必向着他们了。但太子妃必然是向着他们的,因此蒋氏带着一干冯家小姐们,往太子妃所在的方向去了。
    “她今日发什么疯?”等蒋氏的身影看不见了,众人才又迈起脚步,林氏走上前与郑氏并行,拧眉说道。
    郑氏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呢?被疯狗咬了似的,逮人便吠。”
    “絮絮,你跟她不是没大过节吗?怎么她方才看你的样子,像是跟你有深仇大恨似的?”傅明瑾也纳闷道,“而且,怎么还叫你‘杀人凶手’?你杀谁了?”
    “我只见过她一回,是她接她们家姑奶奶走的那日,到我院子里寻我晦气,我没叫她得逞而已。”江絮也拧着眉头,很不解,“旁的再没了,而且我何曾杀人了?”
    她这阵子一直住在傅家,与傅明瑾作伴,深居简出,可没见过什么外人。蒋氏今日如此,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理她做什么?”郑氏转过头说道,“今儿是吴太妃的寿宴,咱们便是祝寿来了,吃吃点心看看花,一会儿陪老太妃说说话,咱们便回去了,可别因此坏了兴致。”
    傅明瑾一拍手道:“就是,咱们别想那个疯女人。”
    “不妥。”林氏却拧起眉头,“方才我瞧她看着絮儿的眼神,倒似恨不得把絮儿吃了的样子。回去后还得差人打听下,太师府出了什么事?”
    郑氏点点头:“我省得了。”
    没等到回去,一行人便得知了消息。却是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皇后娘娘拉住郑氏低声说道:“昨儿个下午,冯太师去了,说是中了毒,隐约听着跟江小姐有些干系,一会儿你警醒些,别被带累进去。”
    这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端着茶点走动时,路过太子妃那边,听到蒋氏和她说话,隐约听了几耳朵,忙禀报给皇后的。皇后跟郑氏的脾胃相投,说得上几句话,便同她招呼一句。
    皇后如此做,倒有两方面的考量。
    一来,她同郑氏说得上话,也知道以傅家和郑氏的人品,不至于对太师府做出这种事,因此也不想郑氏被带累,便卖个人情给她。
    二来,冯太师虽然是太子之师,但是为人狠绝孤傲,很不讨皇后的喜欢。眼看着隆安帝的年纪越来越长,精神愈发不好,想必过不几年便要把皇位传给太子。届时,冯家的地位只怕水涨船高,又不知道要哄着太子干什么呢?
    因着两方面的考量,虽然冯太师死了,皇后倒并不是很难过,甚至还有些松了口气。
    她承认冯太师的学问很好,太子被他教得很有几分本事。但是,冯太师的品性却叫皇后十分不能认同。因此,极其担心太子或小皇孙被他带偏,冯太师之死,在皇后看来,倒是一桩好事。
    “冯太师死了?”听了皇后的话,郑氏好不惊讶,“被人毒死的?但是,跟我干女儿又有何干系?”她很是想不通,便把方才遇见蒋氏的经过,对皇后道了出来,末了说道:“我干女儿这阵子一直住在我家,从没有出过门,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也不信呢?江小姐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我也私下同她说过话,是个很规矩的孩子,哪里便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呢?”
    “可不就是?絮絮是再规矩也不过的孩子了,我常常叫我家瑾娘都跟她学的。”郑氏说道,“不说规矩这回事,只说太师大人是什么人物,我家絮絮能害死他?真是天大的笑话!”
    堂堂太子之师,活了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竟然叫一个没出阁的小女娃娃给毒死了?说出去不要笑掉人的大牙?
    “哼,必然又是他们家那位和离的姑奶奶的手段!”郑氏冷笑道,“我干女儿从来都是老实规矩的孩子,这事绝对跟她没半点干系。太师府要咬我干女儿,为的什么?只怕是借机给他们家那位和离的姑奶奶出气罢了!”
    皇后没有做声。目光微斜,看向站在一旁,低头与傅明瑾说话的江絮。姿容明媚,连满园子的牡丹都及不上她。这个女孩子,生得真是好,皇后心中暗叹。
    只盼别是红颜祸水,皇后心中想道,又移开目光,对郑氏说道:“今儿是老太妃的寿宴,只要哄得老太妃高兴,其他事什么也别提。”
    “是,娘娘。”郑氏福身退下。
    傅、郑两家的位子挨着,郑氏与林氏坐在一起,三个女孩子坐在一起,分别说起话来。郑氏和林氏商议什么,暂且不提,只说江絮被傅明瑾和郑颖容夹在中间,听她们两人吵嘴,可真是头都快要炸了。
    她一直以为郑颖容是个温文尔雅的姑娘,谁知每每跟傅明瑾在一起,郑颖容便出奇地顽劣,一句话里十根刺,偏偏又都是傅明瑾听得懂的那种,把傅明瑾气得直咬牙,若非这是在宫里,早站起来撅她了。
    “我坐那边,你们两个挨着。”江絮开始还劝着,但表姐妹两个没一个听得进去的,端的是乐在其中,她也不自讨苦吃了,忙跟郑颖容换了位子,坐在旁边嗑瓜子听两人磨牙。
    “江絮。”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江絮本来看郑颖容和傅明瑾掐架,正看得热闹,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便转过头。只见坐在旁边的,不是白家,又是哪家?叫她名字的,正是白灵卉。
    “白小姐。”江絮面上淡淡,对她一颔首。
    白灵卉高高扬着下巴,有些轻蔑地说道:“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目光在坐在江絮旁边的傅明瑾和郑颖容身上一扫,口里发出一声轻哼,“你倒是好心计,江家倒了,还能攀上傅家。”
    能够在吴太妃的寿宴上看到江絮,其实白灵卉是高兴的。今天,便是她成为五皇子妃的日子。这样的风光场面,不叫那些恨她入骨的人看见,又有什么意趣呢?
    至于江絮,长得好看又如何?如今江家都倒了,她便是靠住傅家,到底不是本家,谁又当真管她死活?
    晋王和燕王当初倒是打得热闹,为了抢她做王妃,闹得满城风雨。可是,江家倒的时候,谁站出来捞一把了?可见两位殿下并不是真心喜欢她,而是为了一时意气罢了。
    想到这里,让白灵卉十分得意。一时的出头,又算什么?江絮之前倒是风光,但如今晋王和燕王都不要她了。而她,却得到五皇子的喜欢和宠爱。
    五皇子答应她了,就在今天,便向皇上请旨赐婚。白灵卉几乎能预见,这会叫多少人惊得合不拢嘴。而叫他们合不拢嘴的还在后头,她会叫他们都知道,五皇子有多么宠爱她。她会叫他们都知道,之前关于五皇子的传言都是误会。
    五皇子从来不是众人口中的贪花好色!
    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江絮!
    想到这里,白灵卉阴沉沉的目光扫过江絮,落在江絮明媚精致的脸上,忽然觉得刺眼。真想把这张脸划烂!这世上,怎有这样丑陋又可恶的脸?
    片刻后,白灵卉眼中的阴沉一敛,忽然充满怜悯地道:“好歹咱们也是姐妹一场。你落得如今的下场,我心里亦是难过。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不会拒绝你。”
    说到这里,她微微抬头,往隆安帝那边看去。但见隆安帝的下手,太子等人依次而坐。五皇子坐在最后,今日穿着一身象牙白的衣裳,腰间系着淡金蟒带,头上戴着一顶白玉冠,将他清秀的五官衬得格外秀雅。
    想起这张秀雅的脸,到了晚上,却是那样一副邪气的模样,白灵卉不禁心中一动,随即脸上一红。恰在这时,裴景焕似有所觉,往这边看过来。白灵卉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心里砰砰跳个不停,脸上一片飞红。
    此时,裴景焕正往这边看来。但他看的人,却不是白灵卉,而是江絮。
    有些日子没见,裴景焕却从来没有忘记过江絮的容颜。她安静垂首的样子,她眸中嗔怒的样子,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全都在他脑中深深印刻着。但没有哪一幕,是比她本人更漂亮的。因此,目光落在江絮身上,便收不回来了。
    这样一个绝色佳人,任谁能想到,竟有那样一颗狠毒的心肠?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白灵卉所说的有关江絮的话,裴景焕对江絮的“狠毒”有了更深的认识。面对白灵卉的时候,他对江絮嫌弃非常。但是内心里,他早已经为她所倾倒!
    这样美丽又狠毒的女子,便该是他的妃子!
    脐下三寸在看见她的时候,便忍不住又隐隐作痛起来。这让他的眼中带了一股火气,如果她是一匹烈马,他就非要征服她不可!
    “往后,你到五皇子府上找我就是。”好半晌,白灵卉才收回心神,平复了心绪,又抬起头对江絮说道。
    只不过,这句话她说得极小声。却是忍不住要将好消息同讨厌的人分享,但又不好叫人都知道。
    江絮本来不想理她的,对她的话也都是听一句没一句的,直到听了最后一句,才有些惊讶起来:“五皇子府?”
    前世,白灵卉不是进了四皇子府吗?怎么,眼下却说五皇子府?
    “怎么?”见江絮一脸惊讶的模样,白灵卉陡然不悦起来,冷笑一声说道:“你莫不是以为,五殿下是喜欢你的不成?”
    江絮淡淡一笑:“不敢奢想。”
    “你最好是不敢!”白灵卉抿着唇,看着江絮这副淡淡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压着嗓音说道:“五殿下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不过是晋王殿下想找人打架,又没得借口,才安到你头上。实际上,同你有什么关系?别自作多情了!”
    江絮听了,不禁低低笑起来。这是裴景焕对她说的吧?可笑,白灵卉居然信了。至于自作多情什么的,也不知是谁自作多情?就裴景焕那样的,谁稀罕不成?但她也不会好心提醒白灵卉,别随随便便就把渣滓当个宝。
    “你笑什么?”白灵卉见江絮低头笑起来,更加不悦起来。
    江絮挑了挑眉:“自然是笑好笑的事。”
    这边两人说着话,暗里满是机锋,明里却是一派和乐融融,任谁看了,也以为两人在开开心心说着话儿。
    “皇上觉得周家小姐如何?”坐在上首的帝后二人,打量着满目的小姐们,低声商议着。
    今日是为吴太妃做寿辰,也是难得的好机会,让众卿家的小姐们聚在一起。四皇子、五皇子、燕王和晋王都要纳妃,其中只有四皇子要纳侧妃,其他人要纳的都是正妃。而有资格给吴太妃祝寿的官员们,都是配得上跟皇家结亲的。
    皇后口里的“周家小姐”,便是周祭酒家的女儿,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打扮得活泼可爱,是为数不多的正常打扮的姑娘之一。
    纵然几位皇子和王爷的名声不大好,但毕竟是皇室子孙,想要结亲的人虽然没有挑选太子妃时那样多如过江之鲫,但也并非全然无人问津。
    隆安帝的目光在场中扫过,穿得灰头土脸的直接被他掠过了,不想跟他儿子、侄子结亲的,他还看不上呢。目光只在穿戴打扮鲜艳出挑,行为举止都透着热忱的身影上停驻,比如周家小姐,比如白灵卉。
    傅明瑾和郑颖容的打扮,也比较出色。两人都是生得一副好样貌,又是千金小姐,仪态规矩都是一等一的,乍一看便是叫人尊敬的好姑娘。隆安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顿片刻,叹了口气,有些可惜地移开目光。
    定国将军家的小姐,听说已经定了亲事,一女不能许二夫,他的老四、老五是娶不上了。傅家那位小姐,性子如何不说,只论傅御史疼女儿的一颗心,是出了名的,绝不可能叫傅明瑾嫁进皇室的。
    多么好的两朵花儿,可惜插不到他们家。隆安帝很可惜,想要移开目光,终究还是在两人身边的江絮身上顿了顿。
    这是今天所来的小姐们当中,生得最漂亮的一位了。他的儿子,他的侄子,为了她是神魂颠倒,有一个甚至都疯魔了,一会儿说让,一会儿又说抢,全无体统。
    裴君昊今天没来。他的位子原在燕王旁边,但此刻燕王旁边是空着的。想起昨天裴君昊进宫找他说的那番话,隆安帝便不由叹气。
    过了今日,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裴君昊,到底是放弃了吗?
    “我瞧着周家小姐是个懂事知礼的。”最终,隆安帝的目光挪回到吴太妃身边,给老太妃说笑话祝寿的周家小姐身上,点了点头。
    皇后见他目光扫了一圈,有些出神的样子,也猜不出他是为哪件事而烦恼。眼下叫人发愁的事,可太多了。为老四、老五选妃子,在燕王和晋王中间平衡,冯太师昨儿还去了,哪一桩都叫人高兴不起来。因而也没多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老太妃膝下无子,也没女儿,一生只照料过隆安帝小时候,最是喜欢聪明听话的孩子。见了漂亮女孩儿,也喜欢得不行。一个个叫到跟前来,许她们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