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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人终有一死,只是,她放心不下夏夏。
    贾龙对章家大献殷勤,他经常就拎着猪腿和一些营养补品去看章文芳,在章家穷的连锅都揭不开的时候,贾龙二话不说就塞钱给章母。贾龙这种行为,对章家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章父章母对贾龙越发的喜欢和满意,再加上自己女儿已经这个样子了,教师工作丢了不说,还不能生孩子,可是这个时候,贾龙还对她一心一意的。
    所以,章父章母不顾章文芳反对,毅然决然的让贾龙和章文芳复婚了,贾龙把章文芳接到以前他们结婚时住的那个三层楼房里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贾龙对章文芳是没话说的,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章文芳骂他什么他也都笑呵呵的承受着,从来不还嘴,章父章母见此,便教育自己的女儿,他们让章文芳要知足,贾龙人老实又可靠,任打任骂的,多老实的一个人啊。
    可是,谁也没想到,没过多久,贾龙就原形毕露了,他使劲一切方法折磨章文芳,他买了一条铁链子将章文芳锁住,不给她穿衣服,每天让她光着身子,兽欲上来了压着章文芳就做那事,章文芳要是不配合,他就拿针扎章文芳,用鞭子抽她,扯着章文芳的头发将她拖着走。还让她和狗一样,趴着吃东西。贾龙骂章文芳是母狗,说母狗就得趴着吃东西。
    章文芳受的这些非人的待遇章父章母根本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女儿过得很好,贾龙每次去章父章母那都扮演着一个孝顺的女婿的角色,扮演着一个好老公的角色,他说章文芳身体不舒服,所以没能过来。
    章父章母对此一点都没有起疑心,在他们眼里,贾龙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是不会撒谎的,他们也不会想到贾龙会虐待他们的女儿,在他们看来,自己女儿不欺负贾龙就算谢天谢地了。
    而且,自从女儿出院之后,性情变得极其古怪,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压根就不出门,所以章父章母对女儿没有回来也没表示奇怪,甚至还背地里说章文芳不孝顺。
    章文芳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受了三个月之久,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有一天她趁贾龙不在家,挣脱了链子,也顾不上穿衣服了,光着身子就往门外跑,却不想刚跑出大门就碰到了回家的贾龙,章文芳吓的往相反的方向使劲跑,一口气跑到了长江边上。
    前面是滚滚长江水,后面是比魔鬼还可怕的贾龙,章文芳看着步步紧逼的贾龙,吓的一个没站稳就进了江里。
    章文芳在水里无力扑腾扑腾的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贾龙没想到章文芳竟然跳进了江里,吓的转身就要走,却被不远处的两个巡视员拦住了:“站住!刚才是什么人掉到江里了?”
    贾龙一惊,拔腿就跑,但是他今天运气不好,被两个刚从部队出来的年轻巡防员追赶上。与此同时,章文芳也被人捞了起来,她命不好,救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室息了,经抢救无效死亡。警察连夜侦讯,发现死者章文芳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有长期遭受虐待的倾向,然后他们又从死者章文芳的家里找到了铁链子、手铐、皮鞭、还有一大堆大小不一粗细不一的针,而这些道具显然和死者的老公贾龙脱不了干系。
    贾龙再狡辩,在这些证据面前也是无力回天。
    章父章母知道女儿死的消息,失声痛哭,他们没想到贾龙竟然是这种人,想起是自己让女儿复婚的,真真是悔不当初。
    贾龙因为虐待章文芳导致她死亡的罪名被收押,等待审判,不久,审判结果下来,贾龙被判了十二年的有期徒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林峻、章文芳、贾龙各个都自食恶果。恶人终将有了恶报,算计来算计去却都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林岫最近很苦恼,女儿崔萍君的成绩一落千丈,以前每次考试总是年级排名前几名的,这一次月考竟然掉到年级五十名开外去了,而且林岫发现崔萍君最近变了,变得爱美了,以前除了学习她从来不关注其他的,自己给她买什么衣服她就穿什么,而自己为了图方便,都是给她买运动服、运动鞋,而现在,崔萍君却不愿意穿那些衣服了,她嫌弃那些衣服土,她要求要穿裙子,穿带跟的凉鞋,甚至有一次林岫还发现女儿抹了口红。
    犹豫再三,林岫终于和丈夫崔泽说出了她心里的猜测,她觉得崔萍君可能恋爱了!
    崔泽闻言忙摇头,他说:“怎么可能?萍君不是那种人!”
    “怎么不可能?”林岫急道:“你看她这次月考成绩,都掉在年级五十名开外了,照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下学期就升高三了啊!”
    崔泽也知道女儿这次成绩考的不好,下滑的太厉害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女儿恋爱的事实,他说:“可能最近萍君心理压力大吧,毕竟县城二中竞争激烈,你也别给她太大压力,一次月考而已,又不是高考!”
    ☆、第099章 早恋
    林岫瞪了眼崔泽,“你就庆幸这不是高考吧,要不然我们俩都得去上吊!”
    崔泽说:“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林岫一脸正色道:“这还不叫严重?恋爱是会耽误学习的!萍君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她将来可是要念大学的,绝对不能因为恋爱耽误学习!”
    崔泽有些无奈,“你只是猜测而已,萍君又不一定真的恋爱了。”
    林岫气急败坏道:“这还没到一个月呢,她就问我要了好几次钱了,前后加起来都有三百了,还有上周,她都没回家,说是去同学家里住,我问是哪个同学,她只是说家住在东至县城里的同学,我要再问她就不高兴了,嫌我啰嗦。这事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崔泽诧异道:“萍君一个月花这么多钱?”
    现在的钱值钱,学生一个月有几十块钱生活费的都算家里条件比较宽裕了。崔泽和林岫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在生活费上不会亏待女儿,尤其女儿成绩好,给他们脸上增光,所以只要崔萍君开口,崔泽和林岫都不会说二话,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月花了三百确实有些太多了。
    林岫说:“可不是嘛,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啊!”
    在林岫看来,女儿崔萍君最近种种变化都太过反常,林岫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一琢磨也就知道女儿很可能是恋爱了。
    可是林岫不打算自己去问女儿,而是怂恿着丈夫崔泽去问。
    因为林岫太过啰嗦,整天叽叽歪歪,一会说这家长,一会说那家短,总之,嘴巴就没一刻是闲着的,除了林岫大肆宣扬崔萍君成绩好又考了年级第几之外,崔萍君大多时候挺烦林岫这个妈,很多时候却愿意和老实巴交话也不多的爸爸崔泽聊天。
    崔泽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一口,说:“你们都是女人,这件事明显你比我适合问啊。”
    林岫伸出手掐了一下崔泽,一把夺过他嘴里的香烟,扔到地上,骂道:“抽抽抽,整天就知道抽,女儿学习你不关心,就知道抽烟,抽死你算了!”
    崔泽脾气再好也被林岫这种行为弄的有些生气,他说:“我这烟都抽了二十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萍君有什么事你自己去问她啊,冲我发什么火!”崔泽说着蹲下身子捡起被林岫扔到地上的香烟,用手拍了拍,重新点上火,又放进嘴里抽了起来。
    林岫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牙,她啐道:“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司机!”
    崔泽自顾自的抽着烟,并不回话。
    林岫气冲冲的扭过身子,心里盘算着如何向女儿开口问这事。
    周六的时候江痕和林一夏去了县城里,数学老师推荐了林一夏一套中考冲刺复习资料,可是胜利镇的书店里没有卖这套资料的,所以江痕便带着林一夏去东至县城的书店里看看。
    两人到了县城,正在街上走着呢,林一夏突然看到了崔萍君和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走在一起。
    林一夏愣了一下,说心里话,她第一眼真没认出崔萍君来。
    她的记忆里,崔萍君一直留着短发,长的比较壮实,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小巧柔美,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男生的打扮,所以乍一看去根本不像个女生。可是眼前的这个崔萍君穿着一条湖蓝色的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坡跟凉鞋,头发也比以前长了不少,已经到肩膀那了,似乎专门去理发店做过,拉的笔直笔直的,此时,那个男生伸出手搭在崔萍君的肩膀上,贴着崔萍君的耳朵说话,崔萍君难得的笑的一脸娇羞。
    林一夏连忙拉着江痕躲了起来,她怕崔萍君一回头看到他们,江痕不明所以,他问林一夏:“怎么了?”
    林一夏指了指不远处的崔萍君,说:“你看。”
    江痕朝着林一夏指的方向看过去,他误以为林一夏指的是崔萍君旁边的高个子男生,这一刻,江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轻的挑了挑眉,说:“长的也就那样。”
    林一夏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崔萍君本来长的就那样,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她旁边那男的挺帅的啊,啧啧啧,不知道怎么就看上她了?”
    林一夏说完,一副可惜了一朵好花插在牛粪上的肉疼样子。
    江痕听林一夏这么一说,再仔细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那个女生果然是在林一夏家见过一面的崔萍君,江痕对崔萍君没什么印象,不过对她那个尖酸刻薄的妈妈林岫可是印象深刻。
    林一夏接着道:“崔萍君人长的不咋地,眼光倒不差,尽挑帅的喜欢。”
    江痕说:“她的恋爱史你倒知道的挺清楚?”
    林一夏不知想起什么,一脸义愤填膺道:“我当然知道了,她上次来我家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要不是我厉害,就被她钻空子了。”
    江痕听了林一夏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江痕很少笑,可是和林一夏在一起,他总是不自觉的笑,尤其这个笑,直达眼底,那双夹杂着些许蓝绿色的眸子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了。
    林一夏看着江痕笑,顿时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江痕长的真帅啊,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更帅了。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辈子也看不够。
    江痕问:“那你做了什么?”
    林一夏还沉浸在江痕刚才那个笑里,闻言“啊!”了一声,而后眼巴巴的瞅着江痕。
    江痕又问了一遍。
    江痕是在问林一夏做什么了才没让崔萍君钻空子,虽然这个空子在江痕看来根本不存在,可是林一夏却会错意了,她以为江痕问她待会买完书之后要做什么。
    她一脸羞涩的说:“做,做什么都行啊!”
    江痕:“……”
    林一夏不知道想起什么,拉着江痕神秘兮兮的问:“你说,崔萍君她爸妈知道她谈恋爱吗?”
    在林岫眼里,崔萍君这个女儿就是她的谈资,恨不得见一个人说一次,崔萍君这次又考了多少分,崔萍君又考了年级第几,崔萍君是班上的学习委员等等,林一夏耳朵都要听得起茧了,她想起上次林岫竟然要给她介绍大她十几岁的男人,还让她先订婚,她的气就不打一处自来,自己女儿都管不好,凭什么来管自己的事?!
    江痕不知道林岫意图给林一夏介绍对象这事,林一夏也没和江痕说,她觉得这事太恶心人了,她不想说出来让江痕也跟着恶心。
    江痕看了眼不远处的崔萍君和她旁边的男生,说:“应该不知道吧!”
    林一夏一脸贼笑,她问:“你说要是崔萍君她妈知道这事会是什么反应?”
    江痕问:“你想让她妈知道?”
    林一夏翻了个白眼儿,“我才懒得管她家的事呢!不过我敢肯定,崔萍君她妈一旦知道这事,她家肯定得闹翻天!”
    江痕没说话,他真怕林一夏想起死去的林妈妈,要知道,林妈妈生前也是非常不同意他和林一夏在一起的,不,应该说不同意他们早恋。林妈妈说过,等他们都成年了,她就不会干涉的,可是,林妈妈,却没等到那一天。
    不过江痕的担忧多余了,林一夏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她说:“你不信?你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江痕问:“赌什么?”
    林一夏转了一下眼珠子,说:“要是我赢了,我要吃肯德基。”
    江痕握住林一夏的手,说:“不打赌也可以吃肯德基。”
    林一夏嘿嘿一笑,她想,江痕怎么这么好呢,又好又帅,自己真是好幸福啊!幸福的心里都开始冒泡泡了。
    这头林一夏和江痕去吃肯德基了,崔萍君还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却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被人看到了。
    崔萍君旁边的高个子男生不是别人,正是郑景博的表哥徐来。
    这个徐来是个典型的问题少年,叛逆期非常严重,整日里除了打篮球,就喜欢打架斗殴,惹事生非,能进二中全是靠家里找关系塞钱进去的,要说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崔萍君在一起,这绝对是个玩笑!
    是的,一个玩笑!一个大大的玩笑!
    徐来和崔萍君同班同学两年了,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一来崔萍君学习成绩好,总是坐在教室的前几排,而徐来成绩一塌糊涂,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两人距离太远,压根没交集。二来,徐来只对那些长的漂亮的女生有兴趣,而崔萍君这样的长相,显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要不是郑景博找到徐来,让徐来故意透露些消息给崔萍君,徐来怕是等高中三年毕业了也想不起来班上有崔萍君这么一号人。
    和徐来玩的好的都是体育生,这些体育生很少上课,荷尔蒙分泌旺盛,除了打篮球也没别的事,就喜欢蹲在教室走廊的显眼处打量来来往往的女生,要看到长的漂亮的女生,他们就会轻佻的吹起口哨,直到把漂亮女生吹的面红耳赤才轰然笑开。
    有一次,崔萍君拿着课本从徐来等一行人面前走过,和徐来玩的好的一个叫邓劲的体育生叫住崔萍君,“哎,小子,叫你呢,你给老子站住,对,就是你,快,给老子买包烟去。”
    崔萍君站在原地,脸色涨的通红,这是气的,她觉得好丢脸,她一个女生竟然被人叫成小子,还被人指使去买香烟,她能不生气吗?
    邓劲是高三的,他不认识崔萍君,看到崔萍君站在原地不动,气的抡起拳头,叫道:“他妈老子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啊?”
    崔萍君吓的后退了几步,这些体育生打架斗殴出了名的,严重的能给人腿打折,因为家里关系过硬,赔点钱就完事了,根本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崔萍君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就被这群人盯上了。
    在崔萍君害怕的腿都开始发抖的时候,这时一个痞痞的男声响起,他拍了拍邓劲的后背说:“你别为难人了,她是女生。”
    说话的是徐来,刚才他就认出了崔萍君,看崔萍君一副吓的快要哭的样子,他就出声制止了邓劲,徐来可不是好心,他只是觉得无趣,不想多看这样丑的女生而已。
    可是,徐来这一出声对崔萍君来说,那简直就是救命的源泉,她瞪大着双眼看着徐来,徐来虽然混,可是他长的却不错,高高帅帅的,五官很出彩,他总是在课余时间跑出去打球,然后在上课前几分钟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跑进教室。
    这样的徐来,吸引了不少青春期的女生,而徐来,他的女朋友也从来没有断过。
    崔萍君以前对这样的男生是不屑一顾的,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心跳加快了。
    邓劲听徐来这么一说,才开始上下打量起崔萍君来,打量完后,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原来真是女生啊!走吧走吧!”
    崔萍君如获大赦,她低着头小跑着进了教室。
    身后传来那些男生的哄笑声。
    一男生说:“邓劲,你刚才把那个小妹妹的脸都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