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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是,是,薇姐一向心细,才买得这般好茶喝……”周老五笨拙的应和着。
    南宫逸闻言,垂眸一笑!
    原来,那丫头叫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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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开店
    未时刚过,日头渐渐西沉,穆家村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晚霞中,村子的上空,炊烟袅袅,烟雾缭绕,各家开始做晚饭了。
    在周家助炊的杜氏,忙完后,回了自家,没等走进院儿,就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香的烤肉味儿,及至进了大屋,才发现是自家的几个孩子,正兴高采烈的围在炭盆周围,长女拿着几根长长的干树枝,树枝上串着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肉,在炭火上烤着,一面烤,一面用扇子扇,还不时的往肉上撒些调料。
    见杜氏回来了,孩子们都欢快的招呼:“娘,快过来吃肉串儿,长姐烤的肉串儿,香着呢!”
    杜氏顺着令人垂涎的香味儿走过去,把武儿抱在怀中,坐了下来,奇怪的问:“这是做什么?”
    采薇一面煽火,一面把一串烤好的肉串儿递了过来,说:“娘,您莫问,只管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杜氏接了过来,只见那肉串上的肉质被烤的焦黄脆嫩,各色的调料包裹在肉的周围,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儿阵阵袭来,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放到嘴边吃了一口,顿觉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唔,好吃!”
    一向对口腹之欲不甚在意的杜氏,刹那间露出惊艳之色。
    几个孩子各执一串儿,大口大口的吃着,吃得小嘴儿周围一圈油星。
    杜氏吃完一串,觉得好吃极了,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恁的好吃?”
    采薇言简意赅的说:“烤肉串!”
    杜氏有些纳闷:“你怎会这个?”
    采薇面不改色的说:“闲来无事时想到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吃!”说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娘,周家的那些人都走了吗?”
    “嗯,走了,你周叔帮他们雇的马车,是雇你大伯家的马车走的,说是去了镇上!”
    听到采薇提起的话题,杜氏的话一下多了起来。
    “今天真是走运,碰到那位贵人,白白得了一百两的银子,以后咱家就能松泛多了,那位公子真是出手阔绰,不光是我,还赏了你周婶子一百两银子呢!哦!对了,他吃了你的水晶冻,赞不绝口,还要见见你呢!可娘寻思咱虽是穷人,可女儿家也不好轻易见外人的,所以娘给回绝了!”
    “哦!”采薇一下轻松了许多。
    暗道:走了就好,对于那只妖孽赞不赞她,她一点儿都不在意,至于想见她什么的,她惟愿,此生与他不复相见才好!
    女人爱唠叨,娘亦是如此,因为心情好,话也多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个不住:“你知道吗?咱们后山出了老虎,你周叔和九斤决定以后不打猎了,准备寻摸个营生做……”
    嘀咕着,杜氏又吃了几大串儿,要不是怕晚上积食,她一定会再吃一些。
    采薇听到娘的话,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娘可知道周叔和周婶子想做什么营生?”
    杜氏说:“一家子正在合计着呢,还没定下来!”
    娘俩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周婶子的声音:“杜妹子,在家吗?”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周婶子来了,娘去开门!”说着站了起来,起身迎出去了。
    周婶子进了门儿,就不停的抽鼻子,还大声嚷嚷起来:“哎呦,好香啊,这是做了什么好吃偏食!”
    身后的九斤肩上担着一担柴,手里还拎了老大一块儿野猪肉,偷眼朝着采薇的方向看。
    杜氏笑道:“能有什么?还不是薇儿这丫头,好端端的肉不放锅里煮,偏要穿在这干树枝儿上,拿炭火来烤了吃。”
    她嘴上虽然嗔着,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对自家女儿的创新和手艺很是自豪!
    “婶子来了,快来尝尝吧,看好吃不好吃!”采薇站起来,把一串烤熟了的肉串递给了周婶子,顺便悄默声的递给了九斤一串儿。
    九斤红着脸接了过来,有点儿腼腆的把肉串放到嘴边,没等吃,就听到娘一惊一乍的叫起来:“哎呦,这也太好吃了吧!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采薇低头扇着火,随意的问:“婶子,你说要是开一家卖这肉串的店,生意会不会红火?”
    “当然会红火!一定红火!”周婶子狼吞虎咽的把树枝上最后一块儿肉撸了下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采薇又递过一串给她,状似无意的问:“若真能火,不如咱们两家合开一家烤串店,婶子以为如何?”
    “这主意好啊!”
    周婶子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恁好吃的东西,指定能大卖特卖,没准儿还能把镇上的酒楼给挤黄了呢,哈哈哈……”
    九斤尝了一口肉串儿,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本来还纳闷儿,开店不是小事,娘怎么没跟爹合计,这么快就应承下来,等他吃了肉串,立刻和娘的感觉一样,觉得开肉串店,一定能生意兴隆,搞不好还能弄个日进斗金啥的!
    杜氏是一个内宅妇人,本来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可吃完女儿的肉串,没由来的自信起来。
    要是家里能开家肉串店,财源广进是一定的,等家里有了钱,相公就能安心读书,再不必为了几两银子撇家舍业,东奔西走了,两个女儿也快到了议亲的年岁,若是店铺赚了银子,女儿的嫁妆,俩儿子学堂里的束脩,可不都有着落了……
    事情基本定下来了,采薇又烤了一把肉串儿,递给周婶子,说:“婶子把肉串拿回去,让周叔也尝尝,要是周叔也同意了,咱明天就到镇上去找房子,店铺的钱,咱两家均出,一应的费用,咱都算清楚些,这样方能长久的合作!”
    “好好好。”周婶子一叠声的答应下来:“还是薇儿想的周到,不愧是秀才家的姑娘!”
    其实,采薇自己也是可以开店儿的,但是爹不在家,让娘一介女流带着几个孩子去镇上开店儿,似乎不太现实,有周家作掩护,开店的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开店后,家里就会搬到镇上住,那样,她照顾赡养堂和进空间,也能方便些。
    周婶子没待多久就回去了,把采薇烤好的肉串带了回去,还把两家要合开买卖的事儿说了出来,周老五在听说后,有些犹豫,但等吃到肉串后,立马毫不犹豫的拍板儿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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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大房的心思
    冷僻偏远的边陲小镇,在瑟瑟的寒风中,迎来了又一个黑夜。
    月光下,有清脆的马蹄声伴着车轮的滚动,自远处缓缓而来,响声渐进,一辆普通的双轮马车,在暮色中徐徐而出,驶进小镇,在一条巷子里停下了。
    “吁——”
    车夫勒住马车,回身谄媚的对车厢喊了一声:“公子爷,到了!”
    风旋过,车帘起,两名皂色锦衣的侍卫一跃而出,无声的落到地上,随即拔足,如风一般在巷子里巡视了一圈,方回到车边,恭谨的对着车厢说了一句:“主子,请出吧!”
    “嗯!”
    车里散懒的应了一声,那声音,比夜里清风还懒,有侍卫上前,挑起车帘。
    夜色空蒙,残雪遍地,锦衣白裘的翩翩公子飞身而出,如夜色中绽开的一树梨花,美则美矣,却过于妖娆。
    一驻足,男子抬起魅惑十足的眸子,淡声道:“告诉他!”
    穆仲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人已经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拎进车厢里。
    一把闪着冷光的刀子横在他的项上,寸寸发寒,侍卫的语气更寒:“记住,今天送我们到这里的事儿,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
    手扬起,半尺长的刀子擦着他的耳朵,倏地插进车壁。
    穆仲礼乃是庄户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刀子贴着他耳朵的瞬间,他已两眼一插,晕过去了……
    “废物!”
    侍卫嗤笑一声,翻身出来,伴着主子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穆仲礼醒了,是冻醒的,彼时夜色已深,马不知在那里停了多久,正不耐烦的打着鼻响,刨着蹄子,他惊慌的爬起来,撩开车帘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方才钻出车厢,打着马,飞也似地跑了。
    真他娘的倒霉!
    看这公子哥锦衣华服,温雅知理,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害他一路上极尽阿谀奉承,指着他能看自己殷勤的份上,打赏些银子,哪成想到了地儿,一文钱都没得赏,还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叫什么事儿呀!
    赶回到村里时,已近亥时,他悻悻的回了家,见一家子都还没睡,还破天荒的点了油灯在等他。
    “爹,您回了!”
    采瓶一见到穆仲礼,忙倒了一盏热茶,迎了过来,眼神飘忽闪烁,欲言又止。
    穆仲礼正沮丧,哪顾得上观察女儿的情绪,一把接过茶杯,叽里咕咚的灌了下去,黑着脸儿,又把茶杯塞给女儿。
    李氏见他一脸的晦气,不像是得了便宜的样子,就试探着问:“怎么了?莫非没得赏钱?”
    穆仲礼狠狠的瞪了浑家一眼,兜头啐了一口,骂道:“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听风就是雨,害老子白跑一趟不说,还差点折了性命!”
    穆白氏惊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说?”
    穆仲礼“嗨”了一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也没瞒着,把在镇上遇到威胁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还指着李氏的脸愤愤的骂道:“都是你这打脊的贱人,胡说八道,害老子险些没了脑袋。”
    李氏惧怕丈夫,慌忙说:“我哪敢胡说,是我亲耳在周家的窗外听到的,不仅是我,穆三儿的媳妇也听到了,不信你去问她,那位公子确实赏了周家一百两银子,连咱家二房那位还得了一百两呢!”
    “行了,大晚上的,都别嚷嚷了!”
    穆连奎敲着烟袋锅子吼了一声,“没赏就没赏吧,没赏大房,反正也赏了二房,左右都是我们穆家的银子!争什么?”
    穆崇福皮笑肉不笑的说:“爷爷,您拿二房当自己人,人家可不领情啊,前两天儿那边儿不是拿住咱们的短处,和咱们脱离了关系吗?”
    穆连奎哼道:“脱不脱离,他们说了不算,等你二叔回来了,我自有打算!”
    “对对对,等老二回来,一定让他休了那贱人!”穆白氏在一边咬牙切齿,因为嫉妒和眼红,她那张老脸越发显得扭曲不堪。
    李氏带笑不笑的说:“瞧娘说的,您张罗让老二休妻不是一天两天了,老二那里肯舍得?”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老太太的肺管子,她立着眼睛,大骂起来:“都是那来路不明的贱人,整天淫声浪语的,迷了老二的心窍,等着瞧,早晚有一天,老娘要让她滚出我们穆家,还有她肠子里爬出的小贱人,也一并赶出去了,方才清净!”
    穆采瓶说:“奶奶,您还别不信,二婶子若是没犯什么七出之条,二叔是断不会休妻的,除非二婶子犯下什么见不得人的过错,二叔是好脸的人,才不得不休了她!”
    一席话,说的在座的都嘿然无语,半晌,穆连奎才嘿嘿笑起来:“想不到咱们瓶儿小小年纪,倒有些见识,说的也对,要是想让老二那头犟牛回头,除非想点儿法子,让那女人身败名裂!”
    灯下
    杜氏莫名的打了个喷嚏,采薇说:“娘,明天还要早起去镇上呢,早些歇了吧!”
    杜氏低着颈子,手上飞针走线,眼见得一件儿粉红色的袄子就要大功告成了。
    “娘不困,再有几针就好了,把你这件袄子做好,明儿去镇上好穿,省的冻着了你。”
    采菲也扬了扬手中的鞋面和鞋底儿,笑眯眯的说:“我也贪点黑,争取把姐姐这双绣花鞋做好,明儿姐姐穿新衣服、新鞋子去镇上,一定好看!”
    见她们主意已定,采薇也不敢多劝,唯恐祸及己身,被老娘抓来学什么劳什子的女红,干呆在这里又太过碍眼,寻思了一下,说:“我去厨下看看,把明天的早饭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