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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被她吓哭的!!!
    望月可从来没应付过小孩,小杨清一哭,她心都要碎了,茫然慌乱手足无措,面上还继续威胁,“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先女干后杀,死了喂狗!”
    小小杨清,黑眸潮湿,心情悲戚,哪里听得懂她的“先女干后杀”是什么意思,反正就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可怕的姐姐杀了。
    心中悲凉,又是失望又是惊恐,哭得更大声了。
    望月:“……”
    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然她能真的杀了小杨清吗?
    望月心中后悔自己对小童的威胁,想要哄他。可小孩子哭起来,真的是什么都听不到。即使杨清日后多么清冷淡定、多么睿智博雅,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无助的、被大人欺负的小孩子而已。
    小杨清哭得更加伤心。
    望月也开始伤心了。
    ……
    …………
    ………………
    那晚七手八脚,才搞定了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小杨清。倒是可以点穴,但是想到现在的杨清还年幼,点穴对身体不好,望月硬是忍了下来,没有毁掉他天生的为习武而生的好骨骼。
    望月硬是又哄又吓,才让怀里的小童停了哭声。
    望月哄他就哄得精疲力竭,黑着脸把小童扔在地上,擦擦自己额头的汗。每瞪一眼地上站着的小童,小童就往阴影里缩一缩。望月从来脾气就不好,哄孩子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哪怕对方是杨清,她也做不到继续把姿调放低。
    冷冷问,“站那么远干什么?离我近点,这里这么安静,看上去就不同寻常,你站那么远,被狼叼走了我可不管。”
    小杨清居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慢慢挪到了她身边,小声解释,“村里没有人。”
    “嗯?”望月问,“你能不能话说的完整点?真是从小到大一个毛病,磨磨唧唧吭吭哧哧的。能不能果断点?”
    这种话,望月可从来不敢当着她清哥哥的面说。她也就欺负清弟弟年幼不懂事,不敢对她怎样罢了。
    小杨清心中委屈,金豆子已经掉了一筐,揉着眼睛,小小声地解释情况。他虽然只有五岁多,说话却是真的很不错,很少有磕绊的时候,硬是一大段话讲下来。虽然说的话,常因为有些词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偏头想一想,他这副细腻描述的样子,又显得那么博人欢心。
    至少博望月的欢心。
    她被他眼泪引出的烦躁,因为他软软的声音消失了。
    小杨清跟她说,魔教人杀他的爹娘,爹娘死后,村里人害怕,官府的人过来管,把村人都迁走了。但是没有大人发现他这个小孩还没有死,他害怕人、怕人要来杀他,爹娘死前一直要他逃,他又不知道逃去哪里,只能躲人躲得远远的。
    他在杨家村晃,去垃圾堆里扒东西吃。但是还是好饿,娘活着的时候带他去过镇上,他也想去镇子找东西吃。可是白天时看到那么多人,不知道该不该去。
    小童揉着眼睛说话,望月突然蹲下来,柔软的手按在他眼睛上,帮他揉了揉。小杨清闻到少女身上的一股清香,他怔忡地看去,见刚才还对他凶巴巴的姐姐,现在帮他揉着眼睛,还凑过来对他的眼睛吹了吹。
    少女的眼中满是温柔,“眼睛疼了吧?让你不要哭,你非要哭。活该!”
    因为望月难得的温柔,在她之后提出要去杨清家中看时,杨清并没有拒绝。他的家其实早被魔教人毁的差不多了,房子都塌了半边,尸体之类的已经被官府带走,院门外也贴上了封条。
    望月问,“贴了封条,你怎么回家?”
    小杨清指指院墙一边。那里堆着几块砖,叠的整整齐齐的。望月低头,看眼这个也就比她的膝盖高一点的小童,看看高耸的院墙,看看堆起来的转头,再估量下小杨清的身高,她颇惊讶,“你这么早就习武了?”
    小童点头。
    望月弯眸笑,又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一口,“真聪明!”再亲一口,“天资真好!”
    习武并不是越早越好,大部分骨骼不合适,得长得差不多了才可以开始。杨清这么早就开始接触武功,他父母自然不会害他,只能说明他是天生的武学天才了。
    望月撕开封条,推门而入。
    小杨清一晚上,自碰上这个奇怪的姐姐,就被她亲了一口又一口,亲得他掩在污秽下的小脸涨红,眸子忽闪,咬咬唇。他不知道这个姐姐为什么总亲他,他以前也常被人亲,然而自从爹娘死后,他变成这个样子后,每次碰到人,人都嫌弃得躲得远远的,再没有被亲过。
    奇怪的姐姐。
    小杨清怕她强迫他带她回家、是要做什么,迈着小短腿,紧张地追进自己家中。他进门后,看到望月在他家中挑挑捡捡,柜子被推开,床板被掀起来,桌上的茶壶都被她拿起敲了又敲,看了又看。
    本就凌乱的屋子,因为望月的进入,更加凌乱了。
    小童很紧张地看着她,鼓起勇气,“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找了。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你快走……官府的叔叔们会抓你的!”
    “噗!”望月嚣张,转头叉腰笑,又欺负这个小孩子,“那我就拿你胁迫他们!”
    小杨清眼睛湿漉漉的,水雾又开始弥漫。
    望月:“不许哭!敢哭我就放火烧了你家!”
    小杨清吸吸鼻子,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他控制不了自己,就转过身,坐在台阶上,不去看那个姐姐到底在他家干什么了。反正、反正……他的命都捏在她手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童怔然想:娘还让我快逃呢,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死,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望月身无分文,不管是做梦还是别的原因,来到陌生的地方,就要想办法活下去。她在杨清家中一番翻找,好容易凑足了一袋子铜钱,对虚空拜了拜:抱歉啊未来的公公婆婆,我是为了带你们儿子活下去,并不是贪你们家这点儿钱。
    将还能看的半个屋子收拾干净,望月擦把汗,趴在窗口上往外一看,明月白光下,小小的身影坐在台阶上,抱着双膝发呆。
    小杨清还在。
    松了口气,望月放下心后,又进进出出,在院中井中打水,等烧好了水后,倒屋门口,把小身子往怀里一提,“过来,给你洗洗身子。一股味儿,脏死了!”
    小杨清完全任由望月自由摆弄。
    脱光了小童的衣服,把他丢到混好的温水中,看他打了个哆嗦。望月问,“怎么了?”
    小杨清抿嘴,“水好烫。”
    “……”哪里烫了?摸上去差不多嘛!
    但望月也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小孩的感受和大人不一样。她只能忍着气,又倒了些凉水进去,这个麻烦的小孩子才说“不烫了”。望月白他一眼,随手一扬,就把他脱了的衣服从窗口丢了出去,扔在了院子里。
    小杨清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悄悄地观察她。看到她那个白眼时,嘴角轻轻翘了翘。
    幼年时的杨清,是很聪明的孩子。他从这水热不热的问题中,就试探出了望月对他的态度。口上总是威胁他,动不动就是“再怎样怎样我就杀了你”,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个姐姐做的事,好像都没有伤害到他。
    所以,她应该不是要杀他的吧?
    望月充满热忱地给小童洗身子。心中不停乐:从没看过长大的杨清洗澡。他武功好,从来不给她看的机会。现在,她却看到了小小的杨清。
    瘦瘦的,软软的,把外面那层泥搓开,皮肤白嫩,眉清目秀。水浇上去,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滴落……望月却还不满意,“杨清,笑一个。”
    小童可怜巴巴地扬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望月伸手,就戳了戳他的酒窝,立刻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她伸手往他小身上撩水,素手伸到水中,拨弄他两腿间的小**,突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抬眼睛看他。
    望月乐得不顾脏水,就把水里的小童往怀中抱,亲了又亲,“嘿嘿,你知道么,你长大后不行哦~~可怜的杨清,噗!”
    “什么不行?”小杨清乖乖问。
    他这么乖,眨着眼看他,月光下,望月就忍不住掐着他的小脸,小小声地逗他,“别管那个了。以后跟着我,我来养你。别叫我‘姐姐’了,你叫得我都老了……叫我‘娘子’!”
    小杨清瞪大眼,看着她凑到他小脸面前的雪白面颊。
    他心中想:什么“娘子”?!我爹平常就这么叫我娘啊。我爹说长得比我大的,都叫“姐姐”。为什么要叫“娘子”?不对啊!我爹娘不是这样教我的!
    望月诱惑他:“想吃饭吗?想穿新衣服吗?想到处玩吗?那就喊我‘娘子’。喊我‘娘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小杨清看着她,眨巴眼睛,“真的?”
    “真的!”
    他小小声地喊了一声,“娘子。”
    喊完脸就红了。
    望月搂着他就开始狂往他脸上亲,一点都亲不够。她好不要脸,大的清哥哥不喊的话,就逼着小杨清说。欺负他什么都不懂,想听到什么,就逼他说什么。
    小杨清涨红着脸,被她亲一通。鼓起勇气,伸手推开她的脸,说,“你说喊了,我要什么你都给我。现在算数吗?”
    “算啊,”望月抱着他出木盆,拿毛巾给他擦身子,心情很好,“你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那你把你的命给我吧。”小童说。
    “……!”望月眼皮一跳,面无表情地扭脸看他,“你要我自杀?”
    杨清还当她是坏人呢?
    望月一板脸,小童立刻胆小,垂下了眼,“那、行么?”
    “不行!”望月拒绝,看他垂眼的小动作。
    伸出手,拨了拨他的长睫毛,抑郁的心情又得到了治愈——
    杨清很喜欢垂眼睛这个动作,每次垂下眼,就显得睫毛好浓好长。原来,他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毛病啊。这么多年都改不了。一心情不好,一在想事情,就开始垂眼睛了……
    望月宽宏道,“换一个要求。”
    小杨清偏头看她,眼睛被洗过后,更是亮得望月心尖颤抖,“那我要你离我远远的。”
    “……!”望月眼皮再重重一跳。
    忍无可忍,在他额头上打一下,“杨清,你真是从小到大,都蔫坏蔫坏的!亏我以为你小时候可爱呢,一样的讨厌!”
    ……
    …………
    ………………
    总是望月带着小杨清,潇洒地离开了杨家村。在镇上去了趟赌-坊,换了些银钱,给小杨清买了身衣服。成衣铺的老板娘看着小公子眉目俊秀,长到后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祸害,对着门口等着的望月一阵夸,“这是夫人的儿子吧,真漂亮!”
    望月抿嘴乐,伸手绕了绕自己耳边的发丝,俏丽的模样,看得老板娘一滞。小姑娘才笑道,“看我这打扮,像是妇人吗?我可不是他娘。”
    “那姑娘是?”老板娘诚心拉家常。
    望月对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扬眉,坏笑招手,“杨清,告诉她,叫我什么?”
    小杨清憋红了脸,被望月拽到怀中,被望月威胁地瞪着,他才张嘴,特别小声地叫了一句,“娘子。”
    望月开心地丢了银票,拉着他扬长而去了。
    徒留身后成衣铺中的老板娘目瞪口呆:“这姑娘有病吧?!”
    不管望月有没有病,不管望月怎么逗小杨清,小杨清现在,总是她一路领着的。他失了爹娘,对周围事物总是抱有警惕心,有些害怕。见到人还会紧张。望月却从不同情他,不管他是装模作样还是怎样,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在街上闲逛,她看到好玩的,就自己过去玩。不光自己玩,还强迫小杨清跟她一起玩。
    小童一开始简直被她欺负哭,一路走一路眼睛红红的,然被望月打击着打击着,心脏也强大了,到后来被她抱着,拿小箭射靶子赢小泥人时,他颊畔已经露出了好看的酒窝。
    望月就抱着他,亲亲他星星一样的眼睛,再戳戳他的小酒窝。
    一路开开心心地抱着他回客栈,“笑起来多好看!我不喜欢你总是皱着脸,跟我在一起,你就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