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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太子妃冷哼一声,默认。
    “这样也好。”炤宁一笑。如此,她做什么都能心安理得。
    她回到房里的时候,师庭逸已经从里间拿来一个黑漆描金上了锁的小箱子,“韩越霖命夏泊涛交给你的。”
    炤宁接到手里。
    “我也得进宫,看看父皇是何态度。”
    “好。”
    师庭逸捧住她的脸,轻轻揉了揉,“别生气了。”
    “不气了。”炤宁道,“况且这次生气很划算。”
    她说穿太子、太子妃的心事,师庭逸以为是她埋在东宫的眼线办事得力。此刻她的话,他以为指的是夏泊涛适时现身的事,便没多想,只关心她的情绪,故意逗她,“亲一下是不是就高兴了?”
    炤宁立刻笑了,瞥一眼门口,之后踮起脚尖,飞快地咬了他下巴一下,“的确是。”
    她咬他从来不会客气的,小兽一般给他一口。师庭逸用手揉着下巴上的咬痕,笑道:“这两日不洗脸了。”
    “你敢。”炤宁心头大乐,眼角眉梢都有了笑意,“等我写封信,你回府拿给陆骞,好不好?”
    师庭逸想了想,会过意来,“我吩咐他即可。”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如果不让太子和太子妃尝到苦头,她便不是他认识的炤宁了。
    “一同施压,他办事会更麻利。”
    “倒也是。”师庭逸想到陆骞怕她怕得要死的样子,便欣然同意,走向书案,“我给你磨墨。”
    **
    太子往外走的一路,脸色越来越难看。
    前世今生,都不是炤宁害得太子妃小产。
    完全想通了。
    没有炤宁不敢揽到身上的罪名,只有她厌恶的绝不肯沾染的罪名。
    这种事是江式序深恶痛绝的,而炤宁的性情做派,遇事与其父相仿,断然做不出这等龌龊之事。
    不是炤宁,又会是谁?
    太子妃快步跟随,与他上了同一辆马车,总要在路上商量出相对于而言较好的对策。
    太子仍是不语,想着炤宁怎么会得知他的打算?难道某个心腹是她的眼线?不然无法解释,她总不可能有读心术或是未卜先知的本事。
    太子妃可没闲情由着他神游天外,轻咳了一声,道:“等见到父皇,我们就推出个下人顶罪,是下人言之凿凿地说害我小产的是江炤宁买通太医所致。我们到江府,只是询问一声,却不想,江炤宁竟以下犯上……”
    太子蹙眉,“谁看到了?燕王么?”
    燕王已经说了,是他们跑到江府吵闹,那茶水自然是他们按捺不住火气泼到对方脸上的。太子妃哽了哽,很不甘心地道:“那就算了,今日先放她一马,不提这档子事。”
    太子对她的打算不置可否,深凝了她两眼,忽然问道:“爱慕你的人,是哪个?”
    太子妃讶然,不明白他怎么会有闲情关心这些。
    太子加重了语气:“哪个爱慕你的人,在你成婚几年后还为你效力?”
    太子妃恼羞成怒,冷笑道:“为着那个妖孽的三言两语,你就疑心我?是啊,我又没有倾国倾城的姿容,有人爱慕可不就是稀奇之事,哪比得了第一美人,半个京城的男子都为她神魂颠倒。”想到之前他不愿意让自己碰触那一幕,她伤心至极,泪水猝不及防地掉下来,“我自十多岁到现在,对你从无二心。两次小产,我从没怪过你,可你真就没有一点儿责任么?若是府中防守没有纰漏,我怎么会遭了那妖孽的毒手?!”
    太子惊讶地看着她。到现在她还认定是炤宁,是太蠢还是疯魔了?
    太子妃积压太久的怨念在此刻全然爆发,“还有今日的事,是因我而起,可你就没错么?你是习武之人,应该万分警觉,因何没有察觉到燕王、夏泊涛藏在里间?人家燕王帮着意中人出了口气,可你做过什么?我跟你成婚这么久,落到过什么好处?!”
    太子脸色发青。他最大的忌讳,便是有人将他与师庭逸放在一起论长短。
    太子妃越说越气,放了狠话:“你要是实在看不上我,我自请下堂便是!”
    太子神色暴躁地看着她,“滚下去!”
    第036章 反目
    第036
    太子妃哪里受得了他这般呵斥,当即扬声吩咐停车,泪却掉的更急了。
    她要起身下车的时候,太子握住了她的手腕,吩咐车夫继续前行。他不能与她生出无可弥补的裂痕,更不能失去佟家的鼎力扶持。
    太子妃泪水涟涟地看着他。
    到底是有着多年的情分,太子觉得此刻的她也实在是够可怜的,长长地叹息一声:“我们若是反目,得益的是他们。今日连连受挫,我难免心火旺盛,你别生我的气。”
    太子妃吸了吸鼻子,别转脸。
    “害得你小产的,不是江炤宁。”太子将她揽到怀里,给她拭去满脸的泪痕,温声诉说由来,末了又耐心地道,“江炤宁势必要除掉,但是这件事情,真不是她做的。于情于理,她认下来又有什么坏处?不外乎是让我们气急败坏。若真是她,她不会气成那样,燕王也不会纵着她以下犯上。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太子妃不想却必须承认,他说的在理。她现在对江炤宁无法做出理智客观的分析,但是江式序、燕王不同,他们的为人、品行众所周知。即便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优点、长处亦是她无法否认的。而江炤宁这么久以来,是在这两人的宠爱、照顾之下成长,长期的耳濡目染,应该不会下那种毒手。
    但是……不是江炤宁,还能是谁?
    思及此,她又对太子的结论半信半疑起来,烦躁地摆一摆手,“得了,这件事等会儿就要捅到父皇面前,他便是严惩于我,也会让你详查原委。既是能大张旗鼓地查证,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太子听出她仍有疑虑,心里大为不悦,面上则是不动声色,“你能这么想就好。”
    要是早知道以这种局面闹到父皇面前,之前就该和前世一样,不隐瞒她怀胎、小产的消息。
    前世父皇得知之后,吩咐皇后委婉地敲打他要以子嗣为重,挑选侧妃。如今便是恼火,这一点总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