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72节
    提到陈君爱的时候刘岁吃着东西笑而不语,神态平和温文,是一个闺女应有的端庄样子。但是问到她对张琳琅的看法时,刘岁就不难么淡定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垂下,抿了抿下唇,连脸颊都有一点绯红。
    陈娇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想来张琳琅英俊潇洒幽默风趣,妙语连珠又极有风度,有他在那个女子能看得上陈君爱?别说刘岁,就算让陈娇换位思考,陈娇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张琳琅。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一边是绝不回头的陈君爱,一边是主动示好的张琳琅,刘岁喜欢的人更是不言而喻。
    这场联姻本来刘彻就酝酿已久,既然一切事情都明朗了,他和刘荣立刻达成共识,当日就下旨赐婚宣平侯世子。
    陈君爱是在乐府门口堵住的张琳琅,当时张琳琅正准备找李延年亲自选支他的曲子用在明晚正是赐婚的宴席上。
    ☆、第282章 封禅之后
    张琳琅的这席话让陈君爱惊讶,但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却没有愤怒,他竟然勾起嘴角交领,凉凉的,眼中点着意思疏离和蔑视,他的声音狠平淡却也有着刺骨的冷漠,他说:“我以为张家不足以让你,妥协。”
    “你”字的落音那么重。
    陈君爱说完也没有再做停留,他转过身,挺拔而孤傲的背景很快消失在光线不明的鼓室里。
    夕阳已经完全沉于西山,天边绛紫色的晚霞伴随着即将到来的夜沉沉压入宫闱。
    陈君爱走后,这里完全寂静下来,那些墙壁上,地面上无比鲜艳的彩绘也在这将近夜晚的时刻失去了活力,变得暗淡和模糊,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就好像他是一道光,他走了,就是完全的暗淡。
    张琳琅静静的站着,眉心蹙了蹙,他的脸上没有哀伤和失落,只是上显出一点无奈的苦笑。
    从此以后张琳琅和陈君爱就不再是一类人了吧,不是同一类人他果然是不愿意多说一句多看一眼的。不过,相抵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劝了家族利益,全了君臣之宜,也全了兄弟之情。况且作为家里的独子,娶妻生子是他比陈君爱更绕不过去的坎,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人这一辈子很难有什么事会这么一举三得,他应该算是很幸运,可惜并不是谁都懂。而“不懂”的意思并不是说清楚就可以理解,真正的不懂是说了也是错。
    张琳琅眨眨眼睛,这后果跟他想象的也不算出入太大嘛。他乐观的情绪有点自嘲的意味,旋即又化作了苦涩。
    宣平侯世子的赐婚非常隆重,阖宫喜庆。陈娇虽然对弟弟没能娶到刘岁感到略微惋惜,可张琳琅和刘岁也不失为一对璧人,自然祝福的心更多。
    赐婚典礼过去没几天,辽东以东的朝鲜国就出了问题,朝鲜王卫右渠截杀了前来面见天子的属国首领,引起刘彻极大的不满。
    秦代以来朝鲜国原本是秦国国土,后来项羽分天下,燕王的部将卫满趁机建立了卫氏朝鲜国,汉初本已经臣服于大汉,但是这几年新王即位好像越来越不把汉朝放在眼里,朝贡几经推脱,硬气的天子刘彻早就想拿朝鲜开刀,现如今正好朝鲜杀了属国首领,刘彻有了理由没道理放过鼠目寸光的朝鲜王卫右渠。
    作为曾经在辽东作战一举封侯的将领,陈君爱刚把自请前往辽东的上书递上去,天子就同意了。廷议之后,陈君爱被封为辽东郡东都卫,与汉使何涉一起屯驻辽东郡。
    陈君爱去辽东的举动算不上草率,但他的动身之快却总让陈娇觉得他在跟整个陈家闹脾气,好像是陈娇代表的整个家族逼他娶长寿翁主才让他跟最好的朋友决裂一样。
    这孩子从来就想法不同常人,让人生气。可是仔细想想年纪轻轻的时候谁不是总以为自己为自己而活,那些沉重的,冗杂的,别人都要去正视的家族利益与自己无关呢,前世年轻气盛飞扬跋扈的陈娇不就是那样吗,父亲建议一律不理,也从来没想过让胡闹的哥哥们收敛,她以为她自己就足够捕获刘彻的所有心神,他们有了爱情,利益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事,不是明白的太晚,就是自己现在太年轻。
    陈君爱总会懂得,而现在,就随他去吧。
    次年,按照刘彻之前的规划,四月底天子御驾驾临齐鲁,举行盛大而庄重的泰山封禅。
    一代帝王登封泰山,被视为国家鼎盛、天下太平的象征,而这场典礼对刘彻巩固“天赋君权”又有意义重大,同时也是为来年进攻匈奴向天祷告,以求彻底解决边患。
    作为“天赋君权”的重要象征,陈娇这个“星宿转世”的皇后正式得到了正统的神权封号,刘彻封她为“天后”,表现出对皇后代表神权的认可,这也就说明从此以后陈娇的神权地位在整个大汉都不可动摇。而作为唯一一个接受神权封禅加封的皇后,她的地位已经在敕封上超越了以往任何一个现任皇后,就连当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后也从来没有在高祖在位时得到过加封。
    泰山封禅典礼之盛大超越了以往所有的祭祀。刘彻在泰山下东方建封坛举行封祀礼,坛高九尺,其下埋藏玉牒书。行封祀礼之后,他独与陈娇及几位侍中登泰山,行登封礼。第二日,自岱阴以下按祭后土的礼仪,禅泰山东北麓的肃然山。
    封禅结束后,刘彻与陈娇在明堂接受群臣的朝贺,并将次年年号改为元封,割泰山前嬴、博二县奉祀泰山,名为奉高县。
    在他们携手接受群臣朝拜的时候,面对百人山呼万岁的场景,玉冕玄服的天子刘彻在他耳边轻声道:“阿娇,你看,这偌大的天下,从此以后也只有你能与朕比肩。”
    凤冠金凤礼服的陈娇与他携手,俯视着眼下群臣跪拜,听到那一声一声的“万岁”,忽然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或许这是她身体里那个前世孤独的灵魂终于心愿已了的慰藉。
    陈娇仰起头,骄傲的让泪水在眼眶里静静的褪去,她握紧与她携手的刘彻,这一生她终于没有重蹈覆辙,她有子嗣,有家族,还有身边这个值得她信任的男人。
    前世,长门的那些不甘,那些遗恨,终于有了圆满的填补,填补了她前世所有的遗憾和孤独。
    封禅大典结束后天子东巡的随驾人员都得到了两日的休整。陪同刘彻的侍中霍去病和列侯随驾的张琳琅就相约在山麓遛马打猎。
    张琳琅是今年三月刚完婚,此次随行连新婚妻子长寿翁主也一起带来了,两人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不过刘岁不是寻常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来到齐鲁之地也并不是天天与张琳琅成双入对,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霍去病这几天封禅忙碌,跟着刘彻几乎一刻都不得放松,精神不如先前那么好,驰了半天马就勒住缰绳慢慢遛起来。
    张琳琅打猎的水平是人所共知的差,他出来其实不过是因为霍去病这个还不错的朋友相邀,就当出来看看风景。
    “没什么兴致?”张琳琅打马赶上霍去病问。
    霍去病眺望着远处逶迤连绵的山势平声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争强好胜,没有对手的行猎完全提不起兴致,况且你显然心不在焉。惦记你的那位?”
    张琳琅知道他说的是妻子刘岁,微笑之间只有蜜色,却又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惆怅。
    霍去病勇猛过人,却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看着张琳琅的表情就挑了眉梢,问道:“从求取到迎娶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够仓促了,你这婚姻还是联姻,我早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长寿翁主?”
    “喜欢。”张琳琅毫不犹豫的说完就反问道,“你不觉得她很有魅力吗?”
    霍去病嗤笑一声,偏过头去动作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不是不赞同而是对张琳琅的这些话有些不屑,片刻后他又问张琳琅:“那你喜欢她哪?你们赐婚前才见过几面,三五天就能喜欢一个人?”
    “我喜欢她的,眼睛。”张琳琅歪着头答的很认真,他表现出的样子也很天真,“还有她的性格也很好,天下女子少有她那种不拘小节的风范和英气。”
    听起来倒像个男人该有的气质,霍去病嗤之以鼻,心说这样的特质根本算不上什么特质,单论风度和英气他霍去病也有,那张琳琅怎么不巴巴的赞赏他?
    “呵呵”霍去病撇撇嘴角刻意而不屑的笑了一声,然后向天面打了个唿哨,策马跑到前面去了。
    原本天子东巡在齐鲁之地只做十几日的停留,但是封禅之后没多久天子和皇后就接到消息,堂邑侯病重。
    堂邑侯的封地本就在齐地堂邑,所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陈娇都必须要去探望父亲和母亲。刘彻当然与她同去,但是见了面才发现这一次堂邑侯病的确实重,就连赵谦都说有性命之忧。
    所以不但陈娇走不了,连同身在长安的世子陈季须和隆虑侯都被馆陶大长公主叫了回来。
    因为病情凶险恐怕要做好治丧的准备,陈娇的意思是一定要留下来为父亲侍疾。孝为汉立国本,若是远在长安她身为皇后不来也可,但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说回去就回去。刘彻也能理解尊重她,但他自己不能停留太久,毕竟辽东和西北都不宁静,他还是要尽快赶回长安。
    这一分别恐怕又是两三个月,刘彻有点舍不得陈娇,临行之前在一起的时间格外多,连房|||事都比以往更加激烈和缠绵。
    陈娇把看护两个孩子的事托付给赵无心,有她和大寒在陈娇对麒麟双子还是很放心。至于刘彻这个人,她在身边他就天天缠着,但若是几天见不到她,他就要犯毛病,风流成性,陈娇嘱咐了几句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就这事陈娇也不想跟自己找赌,随他去。
    但唯一令她隐隐生出担忧的确是另一个人。
    ☆、第283章 美人李妍
    齐地堂邑侯府建在沂山以南,占地远比长安的堂邑侯府大得多,前府后园设计考究,虽然没有长安府邸的朱门高台彰显尊贵却低调华丽别有风格。府邸在沂山脚下,连接着沂河的活水,风光如画园林精致,四五月间正是赏景最好的时候。
    府内的后院里,纵深的长廊直引湖心,湖心建一处水榭,四面雕梁悬挂彩绸和铜铃,远远看去水面若镜映出蓝天亭影,恍若空中楼台。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一首短歌,在园林雕琢的青山绿水间被咏唱的一调三叠,那非男似女的清亮声音在一个绵长的尾音后引出无尽的徐徐余音,只留下相合的磬声铮铮,余韵悠悠。
    咏唱的李延年歌毕慢慢的低下头,拘谨的跪好,双手规矩的叠放在膝上,纤瘦的腰身微弓,身姿卑微恭敬,极其小心。
    侧卧在软榻上的陈娇微微睁开眼睛,只用眼角的余光堪堪瞄一眼有些紧张的李延年,他跪在石阶下金丝翘头履的凤鞋前面,低着头似乎连皇后的一双鞋子都比他高贵很多。
    李延年出身倡优家族世代贱民,年少时又受过宫刑,因此有很强的自卑心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保留了极好的歌喉,这个算不上男人的男人在乐律方面却有天赋,当他吟唱时清俊的脸上会自然流露出一股心无旁骛沉溺乐章的媚态,与眼下卑微至极的他大不相同。
    “已经是协律都尉了,抬起头说话吧。”陈娇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声音轻飘飘的在李延年头顶飘过。
    “小人不敢。”李延年抿着水润的下唇,一双明镜的眼睛盯着地面,一刻也不敢抬起。
    “抬头。”这一次陈娇的声音明显带了命令的意味。
    李延年喉结翻动,放在膝上的手指扣紧了下袍,终于慢慢抬起头来,而眼睛却只是半垂着,只在抬头的一瞬间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后,而后又怯怯的垂下去。
    只是这一眼他已经看清了皇后的容貌。
    她却如传言中那样绝伦绝艳,她的美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仪态慵懒又优雅,明媚而雍容,无论以什么样的姿态都会让人联想起超凡脱俗的国色牡丹,浑身散发着高贵的光辉,理所当然地接受着芸芸众生的顶礼膜拜。虽然已经不再是最诱人的年华,却依然有一层令人心动的玉色,天姿国色不逊妙龄少女。
    世上就是有她这样的人啊,让人看一眼就发现自己的丑陋,心冷如灰。
    从前李延年时常在天子面前献技,远远的曾经见过皇后,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哪怕一眼。他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因着他心中深深的卑微,他从来都不敢看那个与他出身简直截然相反的女人,他怕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的地位,她的气质,每一样都会将他本就卑贱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他生来就低贱,倡优不过是玩物的代名词,那些匍匐在她脚下的贵族都是他要小心伺候的主上;而他自己不但无法摆脱这样的身份甚至还要更加不堪,他连正真的男人都不算上,在她的眼里一定是比宦官更脏的存在,宦官还有清白的家世而他不但出身不好还是戴罪之身,这样的他如何能不羡慕那个高高在上拥有所有的女人,如何不悲愤上天造人的不公呢?
    李延年不是不知道皇后有着惊人的美貌,可是他就是不想承认,因为美貌或许是他唯一能让天子侧目的原因(皇帝不会待见一个会唱歌的丑八怪,唱得再好也没用),他不希望他唯一拥有的东西都在这个女人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李延年把头埋得更低了。
    陈娇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李延年的扭捏让她觉得十分可笑。她微微摇头唇边露出一点看不上他的笑容。这样微贱的李延年,真不知道该不该浪费她的时间来亲自叮嘱。
    李延年是个清秀的男人,眉目如画丹唇皓齿,青衣染烟唇珠悬美,因着宫刑的原因他的肌肤更加白皙细腻,整张脸都是男人的线条描画着女人的柔婉。
    不错。可是,比韩嫣差远了。
    陈娇从来没有太把李延年当回事,只不过敏感如她想要提防所有能预见到的潜在威胁。
    “李延年,本宫听说你有一个妹妹。”李延年的怯弱让陈娇没什么好感,她不想再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经历,直接道,“是不是叫李妍。”
    李妍是李延年的妹妹,聪明多智,热情美艳,自幼修习音律舞曲,是歌乐坊的伶人,前世她经李延年倾城曲的推荐,入宫成为刘彻的宠妃李夫人。她死的时候据说刘彻想见最后一面都不能,从此成了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这个女人死在了陈娇之前,所以她早有耳闻。确实是个大胆又聪明的女人,死的早,但智慧和美貌的印象却足够吊起刘彻在经年之后的胃口。
    多年以后深谙帝心的陈娇才明白刘彻并非真心爱过李妍,不然以她产后失调的死因,少则也要卧床三月半年才会过世,这么长的卧病时间内她的容貌不可能只在最后离世的时候憔悴衰败,而她却为了给刘彻留下最美好的印象只拒绝了刘彻看她的最后一眼,这说明她缠绵病榻的这段时间,其实,刘彻早已在别的女人身边,没有看过她一眼,直到诀别。
    真正的爱不应该有这样凄凉的结局,如果刘彻爱她,在没有利益牵扯的情况下他会自觉的维护他的家族和孩子,并不需要她用往昔美丽容颜在他心中的印象挽留一切,想来最后,李妍的心中也一定是凄苦莫名的。
    都是一样的苦,何必相互为难。陈娇对李妍这样的后宫女子多少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这也是她为什么当初没有直接杀掉卫子夫,也从来没有动过直接除掉李妍的念头。不过陈娇不杀她并不代表陈娇不防她,所有美貌的女人都不喜欢旗鼓相当,所以这样一个以“倾国倾城”的名字来冠名的年轻女子,陈娇很不喜欢。
    李延年很吃惊皇后为何会问起自己的妹妹,但现在不是他乱想的时候,叩首答道:“是,阿妍却是小人的妹妹。”
    陈娇点点头,并不意外他的回答,也没说什么多余的理由,她只是淡淡道:“很好,把她送入长安的堂邑侯府吧。”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李延年听得明白,送入侯府如果只是做歌姬那么皇后会说,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让她送妹妹给堂邑侯世子做侍妾。
    以李家这样的出身,能够成为堂邑侯世子的侍妾已经是飞黄腾达的机会,可是李延年在吃惊之外却并不兴奋,他原本有一个更好的,更精妙的打算。
    “李延年,本宫的话你听到了吗?恩?”陈娇见李延年低头愣神却不谢恩,眼神就冷了下来,坐正了身体轻轻嗯了一声。
    李延年很快闪神,马上叩首道:“小人听到了,小人多谢娘娘的抬举,娘娘的吩咐实在是阿妍的福分。”
    “是么。”陈娇站了起来,翘头履在李延年手边缓缓移动,“那好,你回到长安,立刻就去办吧,本宫等你的消息。”
    李延年跟着宦官离开的时候脚步飞快,他一刻都不敢停留,他害怕哪怕脚下片刻的迟疑都会让皇后那双凌厉的眼睛看透心中所想。
    他不过是因为容貌俊美歌喉婉转得到过天子一时兴起的喜爱才有了协律都尉的封号,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仍旧是乐府一员,仍然不能让全家脱离贱民的阶层。他很清楚,凭他的一己之力,他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如果真的要改变他们全族的出身,那么只能依靠姻亲,只有依附天子的女人生下孩子才能改变这一切。
    他曾经很庆幸,因为他有一个能歌善舞美貌过人的妹妹,所以他早就谋划着将妹妹在适当的时候推荐给天子,霸宠的皇后留在堂邑侯封地数月不会回宫,这不正是绝好的时机吗?可是皇后竟然让阿妍去做堂邑侯世子的妾侍……
    李延年眉心蹙起来,紧紧握住了拳头,他不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还有办法瞒天过海。
    半个月后天子车驾和随行官员侍从抵达长安,又过了三日李延年就将妹妹李妍亲自送到了堂邑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