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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解完签,那贵妇人便令丫鬟送了两百两银子香油钱,把执事尼僧喜的眉开眼笑。
    那贵妇人起身略一瞧大雄宝殿,满目虔诚,示意丫鬟对执事尼僧道有意供奉长明灯,问怎么个供奉法。
    那执事尼僧说完,丫鬟问过贵妇人,贵妇人点点头,那丫鬟便过来说:“我家少奶奶有意供奉一盏七宝莲花灯……”
    七宝莲花灯是栊云庵最贵的长明灯,尼僧正高兴地听着,那贵妇人忽然捂着心口软软倒去,幸好被她身旁的丫鬟扶住,惊慌哭道:“少奶奶,少奶奶……”
    另外一个丫鬟急道:“师太,我家少奶奶素有心疼之症,就是为了这病才到处拜佛求医,师太这里可有休息之地,容我家少奶奶略躺一躺,我们随身带的有药,少奶奶吃过药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那尼僧眼见一千两银子从面前飞过,那舍得到嘴的肉飞掉,急忙命人带路,将这贵妇人引入后面客房。
    丫鬟取出两锭银子来:“劳师太先送热水、干净的巾帕来,这些不算在香油钱里,等我家少奶奶醒了,少不得谢谢各位。”
    尼僧见这丫鬟出手都如此大方,立即送了所需之物,还拣那精致的果子点心送了几盘子。
    等尼僧告退,两名丫鬟一个端水喂药,一个抚着贵妇人的心口,实则在暗中打量这屋子。
    这屋里铺着床帐,也有桌椅两副,墙壁糊的雪洞般齐整,算不上富丽,却也不寒碜。南边有窗一扇,悄悄推开,能看到有尼僧往来。
    见那脸微黑的丫鬟就要出去,床上贵妇人忽然嘤咛了一声。
    旁边端着碗的丫鬟一个哆嗦,差点把水洒出来。
    微黑丫鬟凑到贵妇人脸边:“好三爷,您就这儿躺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原来这贵妇人正是褚直所扮。
    褚直一双眼里含怒带嗔,狠狠瞪了她一眼,他两世英明都毁她手里了!
    二娘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悄悄开门出去了。
    四方的院子里有一棵掉光了叶子的老槐树,北边是大殿,西边是念佛堂,大殿两边有夹道通向后面。
    一阵风吹过,人影在回廊上一闪便不见了踪迹,等香客从念佛堂里出来,整个院子又恢复原样。
    二娘进了大殿,见除了三座佛像空无一人。佛像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两旁垂着黄色布幔一动不动,颇有阴森之感。
    她悄无声息地绕过佛像,就在即将越过的瞬间,忽然收足往后一躲。
    原来在这佛堂后面仍有两个人在把守着。二娘原是想看看有没有窗子能翻到夹道那边,此时见这里还有门,略微一想,伸手把一盏油灯打翻在地,同时“喵”了一声。
    那两人忙奔进大殿,见油灯打翻在地上,气的连声念佛。
    二娘进了后面的院子,见这个院子比前面更小,只有一座庵堂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些的念佛堂,两边各三间厢房不知做什么用的。
    因怕人发现,她疾步掠入了那间庵堂,里面供着三尊佛的画像,地上排列着蒲团,果然是尼僧们念佛的地方。
    这里面一目了然,不可能藏匿赈灾之物,二娘正待戳破窗子向外窥视,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往后一退,这房里出了画像和蒲团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根本没有藏身之地,而声音已到了门口。
    “咯吱”一声,门被一位青衣女尼推开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
    女尼直接走到最前面的蒲团跪下,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上头,二娘伏在房梁上一动不动地向下看着。
    要是这女尼在这儿念上一两个时辰,她只能动手打晕她了,把褚直放在客房里,她也不放心。
    女尼在下面念念有词,声音飘了出来,只能感觉到很虔诚,却听不出她念的什么。
    大约是那些繁奥难懂的经文。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二娘准备动手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她急忙缩了回去,在房梁上藏好。
    她从上面看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灰衣的络腮大汉,先是一惊,接着见那女尼惊喜地迎上前去:“你可来了,我方才祈祷许久……”
    敢情这青衣女尼不是在念经,而是在等这人来。
    二娘瞧见那络腮胡子带着护手,知道他是个练家子,分外小心地屏住了呼吸。底下两人却没有发现上头有人,在佛像之前就眉来眼去、难分难舍起来。
    二娘微微皱眉,心情好时不介意旁观一番,现在褚直还在客房,他跟敛秋都不会武功,拖的越久越危险。
    这时那络腮胡子的手都伸进女尼衣裳里头了,女尼动情地呻/吟了几声,止住络腮胡子:“三哥,这儿有佛像……咱们去旁边……”
    二娘听见“三哥”,不由想起“三爷”,顿时感觉不好了。
    络腮胡子尾音上翘地“哼”了一声,把那女尼搓的娇喘不止,万幸给了她面子,将她拦腰抱起,开门走了出去。
    二娘没想到这两人如此大胆,疾速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如同猫儿一般,半点声音也无。
    她走到窗前伸指弄破窗纸,往外一看,那络腮胡子抱着女尼进了左侧厢房中间的一间。
    刚进去,咚咚跑来两个小尼姑,手上各自端着鱼肉酒菜,到了左侧厢房门口,轻轻将饭食搁在台阶上,一语不发就转身跑了。
    二娘听到院门紧闭的声音后等了一会儿,一直不见那两个人出来端酒菜,她小心出了念佛堂,潜到窗子下一听,里面正干的火热。
    想来这两人早就是公开的姘头,要不这些小尼姑们来送酒肉。但不知这络腮胡子什么身份,也不知这青衣女尼在这庵里什么地位。
    二娘趁里面火热,把另外一面的厢房给检查了,却只是几间尼舍。
    二娘又回来这边厢房窗子下面,悄悄戳了个洞向里边看去。刚瞅见屋里的摆设,就吃了一惊。这间屋子跟那几间简陋的尼舍完全不一样,里面摆着绣床妆台,就跟闺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