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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纲吉毫无保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光线之外,目光沉冷,对于熟悉的人来说,这种包含着强烈怒气和针对意义的眼神十分少见,即便是在之前经历过的几次战斗中,也并不如这次带有压迫和尖锐感。
    里包恩心下一沉,语气也相应地变得冰冷:“够了。”
    还是同样的台词,只不过,这次的说话对象显然是纲吉。
    她收回视线,垂下眼睫,好像没听到一样,但一切的反应都表明,不管里包恩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都已经接收并接受。
    特殊火炎的残留随着西蒙家族的离开消退作用,四周才慢慢响起窸窸窣窣的嘈杂声。但纲吉却全然没有留意周遭环境的变化,只是低着头看着下方,胸口不断起伏,极力消化着战斗带来的剧烈消耗。
    见状,里包恩微微叹了口气,松开列恩,让它恢复原形爬到帽子上。
    “闹够了?不管想打什么主意,现在也该消停一会儿了吧?”他用基本上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半警告式地提醒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等那些家伙回过神来之后,会不会……”
    他适当地停住话头,相信对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接触了一会儿,然后各自移开。
    “……嗯。”
    在这声微不可闻的回应之后,纲吉终于彻底地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失去支撑般倒下去,半蜷着将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不断发抖。
    “十代目!”
    推开想要查看伤情的九代雷守,狱寺快步冲上前来,却在打算扶起纲吉之前就被里包恩喊住了。他稍一疑惑,只看到自己所尊敬的杀手沉默地摇头示意,便陡然停下动作,带着几分惘然和失落,抬起手背给额头来了一下。
    “……可恶!”
    那个人有多受打击,有多难过,在场的每个人都一清二楚。周围的救援工作静悄悄进行的同时,他们也都谨慎地注意着她的情况。
    纲吉的呼吸只是短暂地停顿了几秒,复而变得急促。尽管埋着头,眼睛紧紧闭着压在手臂上,心中的情绪还是再也抑制不住地冲出胸口,几种冲突之下,她重重地咳嗽起来。
    带着几分压抑和哭腔的咳嗽,呢喃中脱口而出对山本的呼唤,只是一瞬间,狱寺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紧紧地拧成一团,几乎让自己无法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挪动了两步之前,肩膀被人轻轻按住,往后阻止了去向。
    迪诺向他摇摇头,然后走上前去。
    “还好吗?”他哑着嗓子问,俯身的同时伸出手,有力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这一举动把纲吉拽回到了现实。
    她猛然抬起头,反手扯住他的衣袖,声音因着急而变得断断续续:“山本!……山本他、是因为……”
    “我知道。”
    迪诺缓慢而坚定地打断她的声音,随即放下语调,轻声安慰:“我知道,他已经了脱离危险期,不会有事的。小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纲吉收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相信我,好吗?”
    “……”
    有那么一会儿,纲吉只是迷茫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又变得疑惑,带有几分急需得到进一步肯定的求助意味。
    迪诺握紧她的手,目光毫不动摇,只有关怀和怜惜的感情愈发强烈。
    “我……”
    “够了,”迪诺坚决地说。
    一阵寂静。
    没有人不识趣地在此时出声打搅。
    即便粗神经如笹川了平,尽管因为刚才那场一面倒的战斗积了一肚子疑惑和火气,此时也还是将对同伴的关切放在第一位,老老实实地留在接受紧急治疗,一边凝重着注视着他们。
    谁都不敢保证迪诺的做法会起作用,但至少,眼下这应该是最有用的。
    在这样安静,沉重却不失意志的氛围中,纲吉渐渐平静下来,就好像是骤然脱掉了一身重负,全身紧绷的神经也因此放松下来,让她摇摇欲坠,腿软得无法站直。
    在迪诺的帮助下,她勉强站稳,大幅度地喘着气。
    纲吉又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力气有点过大了,就算迪诺没有任何的表示,她还是稍感歉意地松开了手,来不及道歉,只是按住额角,微微倒吸着冷气。
    在刚才意识涣散的那一瞬间,有无数的画面涌进她的大脑,不断挤压、冲撞着神经,这种刺激并不亚于前一日撞见满目鲜血的场面时的那种震惊和恐惧。
    情势紧急,加上思绪混乱,她完全无法理清所有事情,额头深处隐隐作痛,以至于清醒的第一时间,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什么局面,直到现在,情绪放松之后,才感觉自己回到了踏实的地面。
    本能地,纲吉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家庭教师:“里包恩……”
    他阴测测的脸色隐隐令她觉得有些害怕,但毕竟,他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人,也是在危难时刻,给予自己最大帮助的人。
    “西蒙家族抢走了‘罪’,攻击你们并破坏了彭格列指环,现在离开前往他们的‘圣地’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概括对纲吉来说帮了大忙,混沌的思绪因为这种冷静的声音而逐渐恢复清明,身体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在她有机会对此发表任何观点之前,里包恩阻止了她的打算。
    “别的暂且不说,你先起来,治好伤,才能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纲吉点点头。
    “听好了,”里包恩严肃而冷静地看着她,那种锐利的眼神几乎能将一切穿透,“不管你对他们抱有什么感情,都和现在无关。刚才的战斗,就是宣战。”
    第130章 .升级合体是绝对要有的
    事实证明,天无绝jump之路。只要作者脑洞足够大,就算是陷入绝境,主角们也总是能找到新的方法对付反派的。
    超进化没有用还有究极进化,还可以合体,界王拳之后也可以再来个元气弹。
    彭格列指环坏了怎么办?神秘的雕金师塔尔波告诉我们,东西坏了没关系,只要有502超强胶水,粘回去就……啊错了,是用“罚”的血液修好再升个级就不成问题。
    老实说,这有点像天方夜谭。
    纲吉只知道用鲜血染红的红领巾传说,还不知道它还可以当做升级指环的利器。就算撇去这点不谈,不管是西蒙还是彭格列一世,他们不约而同保留下自己的血液流传后人造福子孙事业的行为,都不得不让纲吉深感叹息:
    脑回路如此一致的人,真的会闹掰吗?
    里包恩没有反对她的意见。
    倒不如说,他们都确信,简单的“误会”两字不太可能轻易地将这两个家族分裂。百年之前是那样,百年之后也是如此。
    被瓦利亚一致断言太过天真愚蠢的纲吉也好,狱寺他们也好,即便是在亲眼见到他们破坏继承仪式,夺走“罪”,向他们发动攻击,即便他们亲口承认袭击山本的是自己,即便库洛姆被明显不怀好意的加藤朱利带走……他们还是无法相信,西蒙家族是这样的人。
    然而,无论他们的心情如何矛盾,眼下的目标却毋庸置疑——要么如西蒙家族所说,是初代的背叛害得他们家破人亡,要么另有他因。到底哪一个是真相,只有战胜西蒙家族之后,才可能得到解答。
    而对于这点——只有这一件事情,他们坚定不移。
    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彭格列指环,新生的觉悟,这就是他们的武器。
    升级成为指环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找出西蒙家族的去处。
    经过一番搜索,他们称之为“圣地”的无人小岛终于得以在地图上得到大致的位置确认,就在距离日本并不远的太平洋上,九代目随即命令集结彭格列家族全体成员,前往对抗西蒙家族。
    “等一下——”
    纲吉的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她虽然因此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说下去:“九代首领,我有一个请求。”
    timoteo向她颔首,示意继续讲下去。
    “我……”一番心理斗争之后,纲吉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一个人解决。”
    “一个人?”timoteo还没说话,ganache就先一步问道,“为什么?”
    “因为——”
    她犹豫地看过身旁的同伴,九代目和他的守护者,几名脸生的高级干部,最后是瓦利亚的作战队长。
    从斯库瓦罗的表情中,她读出了对方对自己想法某种程度上的了解,以及在她说出口后一定会有的反对。
    纲吉收回视线,停在面前的桌上片刻,最后又重新对上了九代目,藏在桌面以下的手暗暗握紧。
    “我知道结束这场战斗的方法,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很清楚我们的对手是谁,并且很清楚必须由我去面对。因为,从一开始,这就不是西蒙家族和彭格列之间的战争,”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山本,和库洛姆……还有其他人,我们不是黑手党,是朋友。同样,西蒙的人对我而言也不是敌对家族。”
    “拜托您了,我想要——”
    “纲吉君,”九代目的轻声呼喊没有阻止她将决心表露的打算。
    “我想要,为了山本,为了库洛姆,也为了我……”她的声音慢慢地低下去,变得晦涩,却不失坚定,“为了我的错误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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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一时冲动说出自己独自前往迎战的请求,但最终她名义上的家族成员们还是被一同拉进了这场战斗之中,甚至连从头睡到尾的蓝波也不能排除在外。
    尽管瓦利亚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但九代目坚持己见,只允许新的十代家族参战,他们有再多意见也无从发泄,最后退让一步,与九代目他们一起跟随船只前往,随时候命以防不测。
    命令下发之后,他们得到一段空闲的时间,回家收拾东西,做好出发的准备。
    被托以重任的少年们紧张之余又热血沸腾,狱寺当即说要立即去补充弹药,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了平则说回去收拾行李之外还得找京子解释一下情况。
    只有蓝波无忧无虑,只把接下来的旅程当做一次说走就走的航海之旅,兴高采烈,一路催促着快点回家。
    经过商业街之后,和狱寺他们在岔路口分开之后,纲吉也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想去医院看看山本的情况,”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一个人。”
    里包恩同意了。
    毕竟存在威胁的西蒙家族已经不在并盛,周围到处都是彭格列家族的人,纲吉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遇上麻烦。
    他心中的疑问不少,但要解开这一切,首先得让她自己先放下心事才行。
    ……
    到了重症病房门外,纲吉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走进去,只透过门上的窗子看了看,就退了回来。
    医生说山本的意识还未清醒过来,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又把昨天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能再也不能行走了。”
    “但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我们不排除会出现奇迹。医学上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他的补充听上去更像是对她的安慰。
    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总好过一句不可能的断定。
    纲吉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以避免地难过而消沉。她闭上眼睛,试图将眼前闪过的片段式画面排除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