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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过了屋里,头顶是木质的天花板,悬挂在中间的八瓣水晶灯,下部的水晶球应该都采用天然水晶制作,在以前价格不菲,现在已经不时兴,可却有一种怀旧的味道。
    木质的地板款式也是老旧的,却非常地干净整洁。
    客厅的左侧是一扇给合架子,摆着很多骨类的摆设,尖利突兀的牛角摆饰,鬼脸慈心的罗汉雕像,金灿灿的招财龙龟,三只脚的元宝蟾蜍和青铜质地雌雄麒麟等等。
    这些都是传说中能辟邪招福的吉祥动物,然而棱角分明又密密麻麻堆放在一起,加之光线幽暗,会有一种玄乎乎的气氛,叫人心里有些毛毛的。
    “闵闵,你怕吗?”
    阮梦梦伸手抓住关闵闵的小手,声音有点紧张。
    “怕什么呀?”虽然关闵闵心里也有些毛,但也不至于害怕,没看到爷爷与大师一边看一边饶有兴致地交谈吗?
    “有大师在这里,你们怕什么?”岑致宇不解地看着那两个挨坐在一起的女孩。
    阮梦梦朝他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这时,一阵轻快地脚步声再度传来,几秒钟之后,刚才给她们应门的圆脸女孩端着茶具再度出现。
    她进来,将手里端着的一个四方木质托盆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托盘中数件小小的紫砂茶具形同竹子筒,上面蚀刻着竹节骨眼和竹叶子。
    女孩动作熟练地暖壶、洗茶、烘茶、洗杯、冲水、摇壶、倒茶,那些繁琐的步骤在她手里气定神闲地侍弄下一气呵成。然后朝一递手,朝他们轻声道:“各位,请吧。”
    在他们小辈坐着品茶时,两位老人家倒是聊得非常投机。
    聊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大师重新给他们订了婚期,就在一个月之后,岑致宇与阮梦梦的日子比他们迟两个月。
    三个月之内要办两场喜事,若是普通人家的话,一定会很赶很累,但这点事情放在岑家人身上,只要吩咐下去一声,什么都会有人送到面前来让你挑选,要累可能也是当事人累一点罢了,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嘛。
    离开之前,大师提醒关闵闵近日可能有血光,出门一定要小心。
    此言一出,让老爷子又是一惊,急问可否避开。
    大师捋着胡子微笑:“吉人自人天相,不必过于担忧。”
    因为大师的提醒,关闵闵想去黄大仙拜拜时,老爷子派了四个随身保镖跟着。
    为了不让他老人家担心,关闵闵顶着就算一路被人当动物参观的可怕也得带着。
    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人来人往的黄大仙,几位保镖大哥可以护着被烟熏得差点睁不开眼的她不被人挤走。
    她烧了香,并在那里排队跪求了好几个平安绳才在保镖的护送之下离开。
    回程的路上,她一边看着沿途风景,一边用手机拍着——
    在等红灯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进入了她的视线里——
    关闵闵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再看,真的是他啊!
    这家伙她认识他十几年了,化成灰也认得啊。
    可岑致齐这个花花少爷怎么会来香港?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他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某间精品名店门口,他双手插在裤袋悠闲的模样,明显是在等人!
    那是一间专卖女性贴身衣物的名店,难道他是在等女朋友不成?
    一想到这个,关闵闵倒是很感兴趣的。
    这个混蛋家伙,从十五岁开始交女朋友起,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就是没有一个长久的。
    估计与她在一起那一年多时间,是他齐少爷最长久也最纯情的一段恋情。
    当时的他们虽然看着不怎么像情侣,但是他倒也挺安份的没脚踏两只船。
    他对她,其实真的算不错的了!
    最近几年,他在业界内越发地出名,自动粘上来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也没见他怎么认真与那些女人交往,更别提会见到一向没什么耐心的齐少爷会陪女人买贴身用品了。
    这是,遇上真爱了吗?
    呵呵,齐少爷也会有真爱!
    就在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门口,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能让齐少爷如此有耐心等待时,前方路口红灯转绿灯,车子启动一瞬间,精品名店的玻璃门推开,走出一位身穿绿色小洋装的年轻女子,那身影,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不是——
    富豪姐关媛媛吗?
    在意识到岑致齐等着的那个女人是关媛媛时,关闵闵有一瞬间是没有反应的,等她回过神来时,手机屏幕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司机,停车停车,马上停车!”关闵闵拍着前面司机的座椅,司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忙打了转向灯靠边停车,也不管是不是在处于允许停车的范围之内了。
    车子方一停下,关闵闵径自推门下车往回跑,身后的保镖紧跟着追了上来。
    关闵闵一边跑,脑海里一直存在的疑团在一瞬间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在他们订婚前夕与岑致齐过了一夜并导致他悔婚,而他却始终维护着不愿意说出的那个女人就是关媛媛,她的富豪姐!
    她知道,岑致齐与关媛媛其实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是自从她进了关家之后,他们两个好像就渐行渐远了。每次的聚会中,他们见面,几乎都只是点头示意,或者可以说是岑致齐主动朝她示意,富豪姐对他一直都是目不斜视的。
    但是,就是这么两个人,为什么会扯在一起呢?而且还发生了那种关系?
    照刚才她看到的,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普通朋友会与一个女人去买贴身内衣物?
    纵然她与他关系最好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让他陪她买内衣的,虽然大部分的原因是他那张贱嘴让人很讨厌。
    他一定会将她的身材从头批到尾,批得她以为这个世上的女人没有d罩杯以上都应该自杀谢罪。
    可是,富豪姐应该也没有d杯吧?
    难道岑致齐就不会批判她吗?
    关闵闵用力地跑,跑到刚才那家精品店门口时,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她焦急地转身四处张望,眼角的余光处看到他们已经上了天桥,目标应该是对面的百货公司。
    关闵闵再度拔腿追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去,或许只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没错罢了。
    人来人往的精品店里,关媛媛手里提着两只购物袋子,坐着自动扶梯往上一层,岑致齐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而耐心十足地跟着。
    “你到底跟够了没有?”
    出了扶梯,关媛媛将手上的购物袋直接甩到一边的休息长椅上,满脸不悦地瞪着岑致齐,一双美眸里尽是怒火。
    她一路对他冷眼相看,没与他搭上半句话,他却依然不要脸地跟着。
    如果她再不出声,她保证,等会他一定会跟着她回酒店,进她的房间,然后上她的床!
    他的厚脸皮,她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
    堂堂岑家齐少爷,这么跟着一个女人屁股后面受着冷言冷语,至于嘛?
    岑致齐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静静地看着她愤怒的小脸好一会没有开口,就这么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内心隐藏着的不想让任何人偷窥的小世界一般。
    关媛媛整个人被他盯得非常不自在,好像有什么秘密就要在他面前曝光出来。
    在她害怕得要转移目光时,岑致齐终于开口了,“媛媛,那你呢?跟够了没有?”
    他那句话,像是僧人手中的照妖镜,让妖怪只能原形必露,无所遁形——
    那种难堪让关媛媛心头一阵阵地紧缩,像是被人揪住一般地难受。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人,连扔在一边的袋子也顾不上转身就走。
    她所有的难堪都被他看在眼里,她没有办法再呆下去——
    可是,岑致齐却不打算就这样让她走了。
    他大步几前,一把抓住她手臂——
    “放开。”她想继续冷着声音,结果仍旧是带了颤抖。
    岑致齐将她整个人给转了过来,“关媛媛,一直到现在,你还没学会什么叫死心,是吗?”
    或许,他与她都一样,不知道什么叫死心。
    纠缠着那个永远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
    他以为,他对她,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对他的鄙视,不甘心被她利用,可是,若只是不甘心,真的会持续这么多年吗?
    “岑致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手。”关媛媛想挣开他的手,他的双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地握着她,那力道,重得让她感觉到整只手臂像是要被人硬硬生地卸掉一般。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关媛媛。”岑致齐一个字一个字对她低吼着:“你跟着我二哥与他女朋友从新加坡到香港,跟着他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不就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吗?怎么?看到他们恩爱如昔,看着他们去订了结婚日期,看着他们买结婚对戒,你还要继续跟吗?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在他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为什么不敢表白呢?现在再来做这事不觉得可笑吗?清醒一点好不好?他要结婚了,他要跟阮梦梦结婚了。”
    他的这一番话赤裸裸地将她内心所有未结疤的伤口又重新翻出来,撒上盐巴,再度血肉模糊成一片,疼得她几乎要站不稳了。
    他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看她的笑话吗?
    不,不会的!她怎么会让他看她的笑话呢?
    她是关媛媛,怎么可能因为被他看穿自己的心事就觉得自己可笑呢?她喜欢另一个男人有什么错?她只是将他放在心里不给任何人负担有什么错?
    他凭什么来骂她?
    他有什么资格骂她呢?
    是谁害她没有了向致宇哥表白的勇气呢?
    “岑致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对着他咬牙切齿,似乎将压抑在心里头多年的不甘与怒火全都发泄出来,“要不是当年你故意毁了我的清白,我会不敢跟致宇哥表达吗?你这个在订婚前夜,与自己准未婚妻的姐姐上床还悔婚的混帐东西又比我好到哪去呢?”
    “关媛媛,当初跟我上床,我有强迫你吗?只要你表现出一点点的反抗,我绝对不会碰你,可是你没有。”
    他沉着冷静地道。
    纵然,那一夜,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为她迷惑了,只想在床上狠狠地征服她,那是他从闵闵身上从来没有的感觉。
    “就因为我的不反抗,所以你就顺势而为了?”
    “我是个男人。”
    “别拿这个借口来唐筛我。”
    “那你呢,明明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没什么。只是不想看到关闵闵那个笨蛋过得这么快活罢了。”她冷笑道。
    “是不是,只要是关闵闵的未婚夫,不管是哪个男人你都可以陪他上床?”
    “齐少爷,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关媛媛,你——”岑致齐被她气得不清,很想将她扯过来,将她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啊!
    “少奶奶,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