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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我心想,你家里有那么多佛牌古曼,谁知道是哪块牌带来的效果。杜女士又问:“你店里为什么没有法本出售?”
    一提法本,我马上想起蒋姐住所中那半保险柜的法本,就问她为什么要这个,杜女士说:“我认识不少牌商,他们都说古墓拍婴要是用合适的法本去加持,效果超强。”
    我连忙告诉她:“千万别做这种尝试,你怎么知道哪种法本合适或不合适?必须用到几百年前法师制造并开光古墓拍婴时的那种法本才管用,可早就失传了,鲁士路恩那么厉害的鲁士师父,也只掌握一小部分法门。要是你能找到完整的,你也可以去泰国加持拍婴了,还当什么公司部门主任!”
    杜女士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和我丈夫都是佛牌爱好者,他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而且最近他公司的生意也不太好,所以想找个法本,自己加持一下看有没有效果。接触佛牌久了,总是想让它们发挥最大的效力,这一点你也应该能理解。”
    我说当然理解,但也得克制。这东西试验起来后果巨大,不像吃东西坏肚子可以服药,一旦你用了不合适的法本,造成倒霉透顶甚至更严重,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杜女士明显不太爱听,说:“我接触佛牌的时间其实比你干牌商的时间还要长,不比你懂得少。”
    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再多劝,再闲聊几句就挂断电话。饭后很晚了,我没回家,躺在佛牌店里屋的床上,心想法本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又不是小人书,淘宝上也没有卖的。除非你自己去泰国找阿赞师父们弄来,但那样代价太高,估计没人会这么干。
    想到淘宝,我冒出一个念头,想去蒋姐的店里看看。打开电脑找到蒋姐的淘宝店铺,马上就在店铺最醒目的位置标着“东南亚各种佛牌加持法本”的链接。连忙点开进去看,配着很多陈旧法本的照片,故意照得比较模糊,以防有人盗用。下面的分类很详细,有柬埔寨拍婴法、浪罗法门、拉胡法门、帕皮拉符文、印度婆罗门心法、他冥素运符文等。售价一样,影印版每份两千元人民币。
    同时,在这个页面上有很大字体的特别注明,法本不定期更新,其中拍婴法本可适用于所有以柬埔寨法门开光的拍婴,不管是古墓拍婴还是古法拍婴。但效果是随机的,好坏各有一半机率,好则非常好,坏则很坏,只售法本不管后果,请慎拍。
    看似很有良心的介绍,其实完全没用,甚至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手段。中国人都好奇,尤其对那种能让人迅速达到目的、却又成本很低的东西特别地偏爱。一般情况下,在被贪欲蒙住心神的人,看到某种商品介绍说好坏机率各半,他们的眼睛就会自动忽略那种坏的,而只看好的。
    再看下面的追加评论,果然几乎都是好的,有中十几万彩票大奖的,有捡到钱包的,有谈成大生意的。但没有差评,这不稀奇,在淘宝可以花钱删掉差评。我能肯定的是,蒋姐的法本销路很好。
    几天后,我在淘宝上发布完新商品,想起蒋姐那个法本的链接,就在搜索宝贝中查找“佛牌”和“法本”这两个关键词,发现整个淘宝网仍然只有蒋姐一家店在卖。随手打开看了几眼,刚要关闭,却看到交易记录中多了一条,虽然买家id是匿名的,但评论却写着:“刚在别家请的古墓拍婴,就升为部门主任。我老公就想请个拍婴的法本,希望在他身上能爆好,让生意有起色,效果好再来追评。”
    我大脑嗡的一声,心想坏了,这不会是杜女士吧?连忙给杜女士发短信,问她是不是从淘宝“蒋姐佛牌店”买了法本,是哪种。
    她也没否认:“整个淘宝网只有她家有法本,而且还很齐全,什么类型的都有。我选来选去,拍了一种老挝的黑巫控灵术,虽然法本不全,但听店主蒋姐说,那是控灵和禁锢的部分,效果很好,让我可以试试。蒋姐人真不错,货又齐全,服务也主动热情。”
    第六卷 奸商蒋姐的旁门左道
    第0289章 贪心不足
    我连忙告诫她千万不要乱试,杜女士没回复,估计是烦了。我心想,她自己非要把脑袋往绳套里面钻,别人劝也没用,就由她去吧。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在关注蒋姐的店铺,看她发布的新商品和销量评论。很多当时我在她库房里看到的那些好佛牌,店铺里都没有登出来,显然是存着准备运回香港卖好价钱的。但评论每天都在增加,尤其是法本商品下面的评论,这天我又看到了杜女士的追加评论:“那个老挝控灵法本太好了,和古墓拍婴简直是绝配!我丈夫的公司这半个月内接了个有史以来最大的订单,整整五千吨奶油杏肉啊,强烈推荐这个法本!”
    看着杜女士那充满激情和喜悦的文字,说实话,我也长吁了口气。心想看来是我多虑了,好坏各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杜女士运气不错,没赶上坏的那一半。
    再次接到杜女士的电话,已经是十几天之后的事了。她先是和我闲聊了几句,但没说什么。我觉得她似乎有话要讲。就问:“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直接说吧,没事。”
    杜女士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想知道,要是古墓拍婴用了不合适的法本,导致供奉者出事,有办法能补救吗?”
    “出什么事了?你丈夫的公司不是挺成功吗,还签了最大的订单。”我问。杜女士很奇怪,问我怎么知道,我说你在蒋姐淘宝店的法本商品下面都有评论,我每天都在关注。杜女士开始抽泣:“谁知道从临夏运来的那几千吨杏都被虫蛀过?我们也没注意,人家一抽检就发现了……现在客商要求退货。不然就告我们!”
    我无奈地表示:“既然是货有问题,那就退了吧,总不能让人家因为这事把你们告上法庭啊。”
    杜女士说:“不能退,为了赶出这批货,我们向银行贷款几百万,退货工厂就要倒闭,银行就得收走我们夫妻俩的全部财产。不光工厂得抵债。我们的房子和车,还有所有的东西全赔光也不够啊!”
    “那也没办法,之前我提醒过你的。对了,你问蒋姐没有?”我忽然想起来。
    杜女士又哭又怒:“别再和我提那个女人,奸商、无耻!我给她打电话,问我丈夫公司出事是不是和古墓拍婴有关,她说不知道。还说你们都接到大订单了,古墓拍婴不是已经起过效果了吗?还问什么问!我说有没有补救方法,她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拿什么补救。我说肯定是法本的问题,让她帮我想想办法,你猜她怎么说?她居然说页面上写得清清楚楚。机率各半,自己惹的祸自己负责,和我有什么关系,就把电话挂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半点也没感到意外,蒋姐的心比方刚硬多了,而且她更没底线。对于用法本加持古墓拍婴这个事来讲,她故意夸大好的效果,淡化坏的效果,但却并不是一字不提,而是用心理暗示的方式把顾客的注意力都放在好效果的介绍上。事后顾客一旦出事,她就会推得干干净净,压根就不可能去管。对于淘宝店顾客的维护,蒋姐也完全不在乎,那只是次要的赚钱手段,蒋姐的重心都放在香港佛牌店上,淘宝能出多少效益,她根本不指望。
    杜女士越哭越伤心:“田老板,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当初没听你的劝,可也是我丈夫的食品加工厂实在不景气。那个奸商蒋姐说我是活该,怎么能这样说?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我很想笑:“杜大姐,这个事怎么说呢,无论好坏,后果都得你自己承受是不是?再说就算供奉古墓拍婴出事,想补救也没那么容易,我先问问鲁士路恩吧,看多少钱能搞定。”
    “我没有钱啊,现在哪还能拿出一分钱来?”杜女士声音哭丧。
    我说:“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是,想让别人免费给你们摆平这件事?”
    杜女士抽泣着:“我不是不想出钱,是真没有啊,要不然能这样吗。你看这样行不,田老板,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以后我和我丈夫发达了。肯定不能忘了你的大恩!”
    我失笑:“我是商人,和你非亲非故,就算你的亲朋好友,你让人家出钱帮你,起码也得有个或帮或借的说法吧?你连说法都不想给,那得直接让我把钱送给你有什么区别?别说我没办法,就算有,也不想帮你。你们家发达的时候没给我一分钱,出事了让我免费帮你,这是个啥道理?”
    杜女士提高声调,开始用很激烈的语气说一些近乎于语无伦次的话。我把电话直接给挂了,其实这种情况我之前遇到过好多次,人在逼得走投无路时,思维就会走板,平时遵守的一些是非和行为规则都会消失了。就好比甲在饿到快死的时候,想要乙手中的馒头。而乙也快饿死了,要是馒头送给甲,自己就得饿死。这个道理甲也懂,但仍然会去要乙手中的馒头。
    之后的事,我不得而知,因为杜女士只再给我发了几个短信,但再没打过电话。她也知道我不太可能免费去帮她,只是被逼无奈,才说出那种厚脸皮的话,冷静下来之后,她到底还没还上银行的贷款,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个古墓拍婴的生意,实在让我很郁闷,只赚了一千块钱不说,最终还是丢掉了杜女士这个客户。
    我通过蒋姐淘宝店的链接找到旺旺,和店主聊天得知,看店的人是蒋姐在成都老家的一个表弟,姓吕,专职负责帮姐姐打理淘宝店的常规事务,而重要的请牌事宜,还是要和蒋姐电话沟通。我说我也经常跑泰国,还从蒋姐手里拿过货。和小吕聊熟之后,他告诉我,表姐说了,只管卖佛,不管善后。凡是有人请牌后出事,不管什么原因,一概不搭理。
    很明显,蒋姐的经商风格,基本上就是方刚和老谢的结合体,只不过结合了他们俩的缺点。她和之前的老谢一样,只要赚钱什么都敢做,而且逮谁坑谁;又和方刚一样铁石心肠,被她坑过的人只能自认倒霉,就算跳楼她也不会管,这种经商方式的人在泰国当牌商,让我很是担忧。
    我给方刚和老谢发去相同内容的短信,把蒋姐故意坑杜女士的事说了,让他们各自小心,如果非要和蒋姐有生意上的往来,要千万注意。两人都回短信称,绝不可能和这种牌商合作,我这才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到了晚上六点钟,看天似乎要下大雨,我正准备拉铁门关店,手机响了,屏幕显示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手机号码。
    “请问,您是佛牌店的田七先生吗?”对方的声音很有礼貌,但透着一种颓废劲,似乎好几天都没吃过饱饭似的。
    我说是,问对方是谁,这人的声音有力无力,听了连我都觉得打不起精神:“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无名小卒,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能让人提升事业、转运发达的佛牌?”
    这种回答说实话我还是头回遇到,凡是客户怎么也得来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最不济也要报个姓氏,之前那个在某国企任中层领导的陈总,开始找我的时候不想让我知道过多信息,但起码还告诉我她姓陈。这位可好,连姓都懒得报,难道他是什么特殊人物,或者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第0290章 摄影家
    我说:“这类佛牌有的是,效果因人而异,但您总得给我个称呼,不然以后怎么沟通?我这电话本里怎么存?”
    这人笑了:“您说的也有道理,好吧,我姓费。你就叫我小费吧。”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这人的姓氏和他的表现倒是有共通点。
    我问:“费先生,佛牌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从几百到几千上万的都有,主要看你具体有什么要求了。这东西分好多种,也要配合不同的人群来使用,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费先生打了个很大的呵欠:“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还没完全清醒。佛牌我不是很了解,但我的顾客有不少都戴,昨天来我工作室的两个女孩,脖子上都戴着一条什么狐仙牌,还说是去泰国旅游的时候,亲自从哪个寺庙的高僧手里请的。花了五千多块钱人民币,可看起来跟南锣鼓巷和秀水街卖的那种几十块钱的项链没什么区别。”
    我笑着说:“不能这么看,要论外形。很多泰国佛牌连地摊的项链都不如,但里面是有高僧和法师注入的法力的,有的还有阴灵。”
    “还有什么?阴灵?”费先生听声音似乎又精神了几分。我简单和他说了什么叫正牌和阴牌,入灵和入法的区别。费先生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听上去挺可怕的,但也很诱人。鬼不是经常害人的吗,还能帮人忙?这我真是头回听说。”
    我说:“鬼也有善恶之分,比如你逝世的亲人,你能说它是恶鬼吗?”
    费先生说有道理。我问他是什么职业,费先生回答:“我家是呼和浩特的,在北京开一家个人摄影工作室,已经有五六年。可始终没什么起色,现在私人影棚太多,显不出我来,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到今年春节。如果还是这样,我就要回呼市去,离开北京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那时候的沈阳,几乎还没有个人摄影工作室,但北上广这类大城市是国际性的,当然是走在艺术的前沿,尤其北京。很多艺术家都选择在北京扎根。我对这个职业并不了解,所以也没多问,只问他:“你能承受什么价位?”
    费先生说:“我现在穷得都不好意思谈钱,在网上看了很多卖佛牌的淘宝店,从几百到几千的都有,我也分不清真假和效果。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以您的判断,像我这个情况,买一条什么样的泰国佛牌合适?正牌还是阴牌?”
    我想了想,说:“正牌效果慢,阴牌来得快,你可以请一条白衣阿赞的正阴牌,价位不会超过五千人民币。”
    “这东西能保证是真货吗?”费先生犹豫着。我告诉他,做生意全靠信誉,而且现在佛牌在中国人眼中也不陌生了,很多地方都可以鉴定,假一赔十。
    费先生没再问这类问题,却对我说:“田先生,我、我真的……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我连忙问原因,他说:“我从小就喜欢摄影,本来家里给我安排了民政局的工作,还有编制,可我为了实现摄影家的梦想,就辞了编制离开家来到北京。先是打工攒钱,后来租了这个小摄影棚,一干就是四年,最好的一年也只是勉强赚出当年的所有费用,但半毛钱也没余。父母因为这个事,已经不知道骂了我多少次,从三年前开始,他们不再让我回家,除非我放弃摄影回呼和浩特。我……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坚持下去……”费先生声音哽咽。
    我连忙劝他:“人肯定是要有梦想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不过你也要反思一下,这几年的事业毫无起色,是不是和你的方向有关?比如,你真的具有摄影方面的才华吗,还是只有激情?”
    费先生说一会儿发给我qq几张他的作品,让我以外行的角度看看是什么感觉,然后还可以用qq语音来交谈。
    加上他的qq号码,费先生给我发了十六七张照片。看了之后我才明白,他的努力没有回报不是没道理。虽然我对摄影不太懂,这些照片无论从构图、光线、角度还是人物表情似乎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缺少一种东西。开始我说不好,后来忽然想起一个词:灵性。费先生的作品就像从工厂车床车出来的一件工具,尺寸毫无问题,但没有艺术感,只能说是工匠的作品。
    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和费先生说,一是他肯定会更受打击和不快,二是我毕竟外行,说的不见得真对。我在qq语音里和他说这些照片很好看,但我是外行,看不懂。费先生问我,有什么佛牌能提升人的事业,能迅速使人转运的。
    对于费先生这个情况,正牌已经没什么太大帮助,只有正阴牌了。我让他等我消息,晚上再给他回复。
    关了店门,在公交车上,我发短信给方刚和老谢,要白衣阿赞的正阴牌,能强效转运和旺事业的,别超过一万五泰铢。
    不到三分钟,老谢就回电话给我:“田老弟呀,别说一万五泰铢,就算两万五,现在也很难请到好牌了呀!我先帮你找找看吧。”
    “怎么回事?”我问。老谢告诉我,那个蒋姐也不知道带了多少钱来泰国,把黑衣白衣阿赞的好牌全都弄走了,最可气的是,还让那些个阿赞制出好牌马上就给她打电话,直接现金提货。
    又是这个蒋姐,我很生气,心想泰国的非商业阿赞少说也有上百位,难道她能把这近百位师父的牌全打包走?她老公不就是个香港风水师吗,又不是李嘉诚的儿子。我给方刚打去电话,他说:“这回怎么知道主动打电话?我的彩信还没发完呢!”
    我把老谢的事和他提了,方刚说:“我这边也是一样,以前只要有客户要货,至少八成我都能找到。可现在只能满足五成,真他妈不爽。”
    我问:“你给我发的彩信是什么牌?”
    方刚说:“是阿赞隆的成功佛,两万泰铢,这是我能找到最便宜的白衣阿赞正阴牌。都是那个蒋姐搅行,现在的佛牌恭请价基本都涨了六七成,看来得尽快想对策了。”我说能想什么对策,人家花钱请牌也是正当行为,我们总不能砸更多的钱和她拼价格吧,那样只能让佛牌价格更加虚高。又不能找人揍她一顿。
    “这两种方法,连猪都知道行不通,还用你说吗?”方刚哼了声。
    我笑着问那你有什么高招,他想了想,最后说:“我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等想出来再告诉你。”我哈哈大笑。
    两万泰铢合人民币四千块,要是以五千的价格卖给费先生,能赚一千块,利润虽低,但也比没有强。只是以前每条佛牌随随便便都能赚个两三千,现在利润少了三分之二,心里特别地不爽。
    快到家的时候,手机收到方刚发给我的阿赞隆的成功佛。成功佛原本是正庙龙婆僧的种类,但后来阿赞师父也会制作出原先只有寺庙才有的品种,比如阴牌崇迪、阴牌成功佛、阴牌必打或阴牌象神。其实法相并不重要,主要看材料的区别。
    普通的正牌,里面一般都有庙土、香灰、花粉、钟铜和经粉。而正阴牌则会加入坟场土、骨灰、人缘油(尸油)和裹尸布等物。再用秘传法门加持,只要不入灵,一般供奉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像方刚发的这条成功佛,配的文字说得很清楚:材料中有七坟场土、七人骨灰、七小块裹尸布,只不过这些阴料都被混在土中,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第0291章 眉心皮
    在家吃完饭,闲着无事,我又进入蒋姐的佛牌店,发现了那条阿赞隆的成功佛。页面上有高清图片,我反复和手机中方刚发来的图片对比,几乎是一模一样。显然都是真货,标价三千五百块钱。我很奇怪,蒋姐网店的佛牌,为什么会比方刚找到的还便宜五百?
    略加思索,我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猫腻。这种行为其实和现在某些手机app的烧钱方式一样,先用低价策略拉拢客户,等形成规模,扩大了市场占有率,客户已经习惯找蒋姐请牌,她再慢慢推销利润高的佛牌。
    我想把这情况报告给方刚,可这老哥肯定会猜出我正在从别处找货。但我又不想直接从蒋姐的淘宝店里拍下,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蒋姐。
    我把意图一说,蒋姐笑了:“我在泰国这几个月请了不少佛牌,但有些觉得不太喜欢,就运到成都。挂在淘宝店里卖,成交的话直接让我表弟出货。你要是觉得能卖就拍下吧,保证质量。”
    我问同行能不能优惠,蒋姐哼了声:“同行的钱比顾客的钱更值钱吗?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少一分钱都不卖。”我正犹豫着,蒋姐说:“你是就要正阴牌?我这里有一条泰北某白衣阿赞的虎眉心皮塔固,能强力吸财,迅速改善生意。淘宝店里还没来得及挂,你直接在网上找我表弟要图片和报价。”
    挂断电话,我在旺旺上找蒋姐的表弟。他发给我两张图片,是一条两端有金属封的玻璃管,中央是几根拧成麻花状的经线,里面夹着一小块带几十黑色毛发的皮肉,说是泰北深山中吃过人的野生老虎眉心处的皮肉,浸泡在人缘油里。价格更便宜,才两千五百块钱。配有心咒。
    我找遍淘宝全网,也没发现有这种虎眉心皮的塔固,心想难道是某白衣阿赞新制作出炉的?深山里吃过人的老虎可不好找,也许被那位阿赞在什么地方遇到的猎人,于是就把材料收集起来了呢,这也有可能。
    我把图片介绍发给费先生,报价五千元人民币。称这是泰国白衣阿赞最新加持的正阴供佛牌,限量仅此一条。
    费先生在qq语音中问:“老虎眉心的皮肉也能当佛牌材料?真是太狠了!”我笑着说东南亚供奉物的特点就在这里,不光人的,动物也一样。
    几经商量,费先生决定相信我一次,我上传了新商品的资料和价格。让费先生拍下,然后我再拍下蒋姐店里的这条塔固,让她表弟尽快发货给我。
    三天后快递到沈阳,我打开包裹,看到这条猛虎眉心皮肉的塔固。不知道为何,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几十根杂乱的毛发呈灰黑色,不是很长,看起来就不舒服。用五毒油项链一试,颜色几近全黑,看来阴气不弱。虎本是极阳之兽,但被阿赞师父制成佛牌,连属性都改变了。我重新打包,叫快递发到北京费先生的摄影工作室,两天后费先生说货已收到,正准备在工作室里按照纸上提供的心咒开始供奉和佩戴。我让他在午夜十二点再念,那样效果更好。
    凌晨不到一点钟,我刚睡着,手机短信响了,是费先生发来的,内容是:“田先生,我刚刚把塔固夹在手里,念诵了三遍心咒,为什么觉得手指发麻,浑身发冷?”
    我回复:“这是正常现象,说明阴牌的力量能被你感应到,好事。”第二天,费先生确认收货,我也在蒋姐的淘宝店里确认收货,这桩生意居然赚了两千五,让我很高兴。
    过了几天,费先生给我打电话:“田先生,我好像开始梦游了。”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费先生说:“有一天早晨起来,昨晚放在工作室办公桌上的相机不见了,找来找去,发现放在阳台的地上。打开相机,看到里面多了几张照片,似乎是随意拍的几张,有厨房,有卫生间。这几张照片都没开灯,可我是自己一个人住,那是不是只能解释为梦游?”
    我思索片刻,给费先生吃定心丸,告诉他可能是你压力过大,或者请了阴牌之后,阴物对你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影响,不要担心,慢慢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