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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萧澜便坐起身子,让她枕得舒服些,一手在她肚子上轻揉。
    延湄舒坦了,困意上来,枕着他的腿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萧澜一手还在她胳膊上轻轻拍着,延湄打个呵欠,见萧澜正在看书,她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萧澜的下巴颏,便伸手指头挠了挠。
    萧澜一指勾住她的手,拿开书卷,说:“醒了?”
    延湄也没起,便枕着他的腿翻了个身,眼珠往上,见他拿了本内经,一手抱着他的腰,懒懒地嘟囔说:“医书?有太医。”
    她路上就见着有好几本医书,但萧澜一直在看折子,她还以为只是摆一摆。
    萧澜看她一眼,道:“技多不压身。”
    延湄觉得这话也对,便坐起来,说:“那我也看看。”
    萧澜把书一扣,下巴点点窗外,示意延湄看,——外头雪还没停,天色昏沉沉的,树枝上已经挂了一层白色,麻雀扑棱着从树枝上飞走,抖掉一层雪渣。
    延湄一看雪想起来了,她下午还要泡泉子的,咕咚咚喝了几口热水,她开始四下看。
    萧澜嘴角勾起来,问:“找什么?”
    延湄看着他,还没说话,耿娘子已进来福身说:“娘娘醒了,兴光殿那里已经备好,您现下去么?上午淋了头发,发发汗的好。”
    延湄就正找着呢,闻言大力点头,说:“要去。”
    说完她又一脸期待地看萧澜,意思“你和我一块儿去么?”
    萧澜抿着唇,一副并不想去的样子,延湄想起来了,摸摸他的肩膀,说:“不行,歇歇。”
    萧澜弹了她个脑嘣儿,延湄一心要到温泉池去,也不与他计较,用脑袋顶他一下,哼哼着走了。
    兴光殿与重云殿离得不近,隔了一片明湖和两座凉亭,延湄这回坐了肩舆过去,一进殿便闻到满是花香,殿中摆了好几盆水仙,映着红帷与白雪,生机勃勃。
    进了偏殿,香味转淡,只剩了股幽幽的暗香,延湄眼前是一方汉白玉池子,几乎占了整个东偏殿,温泉水烫,上面飘着缕缕白气,耿娘子已近给她撒了一层的干花瓣,延湄换了衣裳,殿中热,她出了一层薄汗,脚丫儿先在池里拨了拨,转头笑道:“好烫!”
    她皮肤莹白,热气一熏浮上层粉红,耿娘子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说:“娘娘在这儿泡着,奴婢就在帐帘外头,有事儿您就叫一声。”
    延湄嗯一声,一点点儿探下去,池子挺深,能没到她肩膀,水很烫,她嘶嘶抽气,既舒坦又难受。
    靠着池壁站了一会儿,逐渐适应下来,她胳膊压在水面上玩儿,这池中都是活水,底下一个孔洞进还直接有另一个孔洞出,延湄静静站着,脚背甚至能感觉到水在流淌,但又觉得池子太大了,萧澜要是也在就更好。
    想着她又有些不乐意,嘟着嘴把水面拍得啪啪响,自己闭眼靠在一角,发了汗,有些渴,下意识喃喃:“澜哥哥,渴。”
    等了一下没动静,她才想起外面的是耿娘子,便睁开眼要唤人,结果刚一睁眼先看到的是萧澜。
    延湄愣了一下,说:“澜哥哥?!”
    萧澜从另一角向她走过来。
    延湄已经乐了,但是又捂住嘴,说:“你不是不来?”
    萧澜已经走到与她只隔两三拳距离的地方,池水只到他胸口,萧澜一手捏着她的耳垂捻了捻,说:“我来让你看看,左手行不行。”
    延湄还没太反应过来,也一时忘了是泡在池水里,便伸手去勾他的脖子,说:“皇上,渴。”
    萧澜本来已经要伸手给她拿喝的,闻言又顿住,捏她的下巴,“管我叫什么?嗯?”
    第86章 种桃
    延湄去拍他的手,萧澜不松,她只得去推他的肩膀,脚也在水中乱踩,池水随着她的动作荡漾起来,形成高高低低的水波,高的没过她的肩膀,裹着花瓣抚在颈间,低的滑过她的锁骨,露出胸前隐约的曲线。
    萧澜抿抿唇,松开她的下巴,伸手将池边镇着雪的梅花汤拿过来,延湄以为是端给她的,伸手要拿,萧澜胳膊却绕了个圈儿,端到自己唇边,眼睛依旧睨着她,咕咚咕咚饮下去。
    延湄眼巴巴地盯着,萧澜喉头一下下滚动,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到他的下巴上,又顺着喉结一路滚淌下来,像是春日里的第一滴春雨没入土壤,延湄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往前一步,头扬起来,凑过去也想喝。
    萧澜眼光一直没离了她,极慢地把杯中水饮尽,翻手一亮杯底,意思没有了。
    延湄脸皱成一团,萧澜伸手又倒了一杯,却不动,延湄只好自己伸手去够。
    胳膊短,够不到。
    她有点儿急,一只胳膊挂在萧澜的脖子上打晃,萧澜端过来,喝一口,这回没有咽下去,噙在嘴里,看着她。
    延湄明白了,翘起脚迎上去,可是她双唇刚挨上萧澜的,萧澜便把水咽了下去。
    延湄又急又恼,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萧澜备的梅花汤是用去年腊月封存的梅花,加了今日的雪水和蜂蜜煮沸,味道淡淡,然而就因这样,那丝丝缕缕的梅花幽香更加勾人。
    延湄原本没有这般渴,但被萧澜逗引两回,直觉渴到了五脏六腑里,也顾不上旁的了,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澜哥哥,好你了。”
    萧澜这才又噙了口水,微微低头,延湄鉴于方才的经验,立即贴住他的嘴唇吸吮,萧澜比她高得多,她不得不踮着脚尖儿,上身紧紧与他贴在一处。
    微凉的水从萧澜口中渡过来,带着梅花特有的冷香,延湄一面吞咽一面还觉得不够解渴,舌头伸过去可劲儿地扫荡,结果被萧澜缠住,吮得她舌筋发麻,后来吞咽的已不知是水还是两人口中的津液。
    萧澜后背抵着池壁,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背,让他们之间毫无缝隙。
    唇分。
    延湄被吻得脑袋发懵,捧着萧澜的脸怔怔看了一会儿才目光下移,看向两人紧贴着的身子,——她对萧澜的身体已经不算陌生,萧澜对她的也是,那莹白的肩胛处甚至还能看到他留下的痕迹,然而这丝毫也没有减轻两人的新奇与紧张。
    这样全部的、赤裸的、滚烫的肌肤相亲让延湄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是再无阻隔的亲近,她看到自己的肩膀贴着萧澜的肩膀,显得窄窄的;自己的胸口贴着萧澜的胸口,一起一伏;水波之下,她的脚踩在萧澜的脚背上,一大一小。
    延湄稍稍蹭动身子,温泉水将两人身上涤得滑腻腻,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乐起来,上身左右拧动。
    萧澜勒着她的腰,因为呼吸渐急而加快的心跳,毫无阻隔地传递到延湄胸口,延湄一只手摸了摸,抬头看他,萧澜低声道:“不是说胖了?我没瞧出来。”
    延湄眨眨眼,两手从他腋下环过去,也小声说:“真的,不信你摸摸。”
    萧澜的手带着水流从她赤裸的腰线处滑过来,先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然后是脖颈,再到挂着水珠的肩膀,然后慢慢没入水面。
    延湄挂在他身上,水已经没不到肩膀,胸口的两团若隐若现,有玫红的花瓣贴在上面,没几下,被揉捏的不成样子。
    延湄哼了声,胸口又往前蹭蹭,说:“我也要看你。”
    她低头,实际很想把萧澜从头到脚看一遍,但是温泉水并不透彻,泛着暗黄,花瓣的间隙中,她只能看到萧澜的一点儿腰身和修长的腿,便伸手在他腰间和腿上摸了一把,说:“滑滑的。”
    萧澜被她摸得一个激灵,腰上动了动,延湄立时感觉到有东西在大腿处顶蹭,她伸手要抓,萧澜已经扣住她的腕子,另一只手在池边摸了个小水囊过来,用牙咬开,灌了一大口,对着延湄哺过来。
    延湄还以为是水,咽下去才感觉到像是凉哇哇甜丝丝的果子酒,说:“好喝。”
    萧澜又给她哺了两口,贴在她耳边道:“上去好不好?”
    延湄整个人蒸腾的粉红粉红,她喜欢这样在水里抱着的感觉,便摇摇头,说:“没泡够。”
    萧澜这样跟她蹭在一处,已经忍不了了,一下下亲着她的唇商量:“明日再泡,咱们不是还有件事没做?”
    延湄想起来了,但是温泉泡得她懒懒的,整个人发飘,闭着眼睛问:“什么事?”
    萧澜抿了抿唇,说:“澜哥哥帮你……种桃子。”
    延湄来了精神,瞪大眼睛看他,“种桃子?现在?到哪里种?”
    萧澜带着她往踏梯旁边走,拿了池边的巾子把人裹住,自己只在腰间系了一条,延湄上下看他,又往殿外看一眼,黑沉沉的,不知他怎想起这会儿种桃子来,因要喊耿娘子拿衣裳,萧澜却直接用毯子把两人包在一处,在里面解掉了延湄的布巾,一步步,让她倒退着进了内殿。
    殿中挂了层层红帐,延湄吸了口气,说:“好香。”
    椒香涂墙,自然是香的,萧澜也不与她解释这些,两人站到榻边,他把自己身上的巾子也抽掉,延湄小小地“呀”了一声,正低头去看,萧澜已近带着她倒在床榻上,滚了两滚,毯子散开,萧澜扯过鸳鸯锦被把两人盖上,延湄眨眨眼,问:“咱们要在这里种桃子?”
    萧澜覆在她身上,勾勾缠缠地吻她,手上压不住劲儿,揉捏得狠了,延湄刚刚那几口酒的后劲儿有点儿上来,扭着身子说:“澜哥哥,轻一点儿。”
    萧澜头皮一麻,重重吮了下她的耳垂,吹气说:“湄湄,澜哥哥忍不住了,咱们试试,好不好?”
    延湄还不知道“试什么”,萧澜抬腰轻轻顶了一下,延湄登时讶异地张大了嘴,这感觉于她来说充满未知与新奇,她有点儿怕,但萧澜与她贴的这样近又让人觉得安全,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颤着长音儿唤他:“澜哥哥……”
    她眼神氲氲湿湿的,声音绵软带娇,萧澜根本受不住,一挺身冲了进去,延湄一把挠在他背上,带了哭腔喊:“疼!”
    萧澜使劲儿闭了下眼,动也不敢动,忙轻轻亲吻着安抚,一声连一声地唤她:“湄湄,湄湄。”
    其实延湄这点儿疼是能受的,只不过她对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又加上酒意微醺,不自禁地就想对着萧澜耍赖,眼睛也不睁扭身子蹭他,说:“我疼我疼。”
    两人肉贴着肉,萧澜二十来年又是头一遭,差差忍不住,满头的汗,忙一只手垫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把她两个腕子扣过头顶,咬她嘴唇说:“睁眼。”
    延湄这才不乱扭了,睁开眼,水汪汪地看着他,萧澜含住她的耳垂吮弄,延湄耳朵尤其敏感,身子微微打颤,稀里糊涂地求饶:“澜哥哥,别这样。”
    萧澜更进一步,对着她耳朵吹气,“别哪样?”
    延湄痒得缩脖子,想要讨饶,偏过头来亲他,萧澜抵着她的唇,“澜哥哥也疼,咱们慢一点儿,过会儿就不疼了。”
    延湄两腿夹着他的腰,哭唧唧地点头,萧澜此刻脑子里已有点儿空白,顾不上她疼不疼了,压下身子猛力动起来。
    延湄后背蹭在水红的绸面上,软绸原本温温凉凉,却也渐渐变得滚热,她声音断断续续,一边喊着澜哥哥,一边说:“下回我要在上面,下面又累又疼……”
    萧澜被她激得打抖,狠狠在她胸前嘬了一口,说:“行,一会儿就让你在上边。”
    第87章 患得
    寅时,外头还乌漆墨黑的,大雪一夜未停,衬得尚未苏醒的冬夜尤其静谧,花生和桃叶靠在外殿的墙角打瞌睡,听见内殿似乎有动静,花生一个激灵醒了,忙拽拽一旁的桃叶,示意里面的主子可能要起了。
    两人抹把脸,起身候着。
    稍过了片刻,萧澜打内殿出来,花生冲门外招招手,让宫女依次进来伺候洗漱,桃叶伸着脖子往内殿张望,小声禀道:“皇上,殿里的炭火该换了。”
    她实际想进去瞧瞧延湄,昨天晚上那动静,便是她这还不晓事的丫头听到后来也红了脸,又惦记着延湄没吃什么正经东西,被折腾一宿,还不知道是怎么个可怜样儿……皇上瞧着可精神得很。
    萧澜洗漱完,稍稍点头:“你去换罢,手脚轻些,莫吵醒了。”
    桃叶应一声,忙轻手轻脚地去了,萧澜又转身吩咐花生,“去将重云殿里的折子搬过来。”
    正殿里已经点起了灯,内殿还昏暗暗的,桃叶在里头守了一会儿,等耿娘子过来,两人也没敢叫旁的宫女进里间,悄悄袅袅地换好了炭火,桃叶凑近了床边看,见延湄长发在枕头上撩着,微微往外侧着身,嘴唇嘟起,一呼一吸间睡得正沉。
    桃叶估摸她才睡实,怪心疼,便冲耿娘子点点下巴,让她看延湄脖颈上的红痕,心说皇上也太狠了!耿娘子帮着往上拉了拉锦被,拽着她往外走,萧澜正自己抱了摞折子过来,耿娘子忙要接,萧澜不用,示意她们在外头就成。
    耿娘子瞧他是要进内殿里看折子,忙道:“皇上,里头灯暗,正殿里亮些。”
    萧澜自然知道,但刚刚坐了片刻觉得不成,恐延湄醒了一眼看不着他,还是得呆在内殿安心,便将宫灯的灯罩拿起来些,也没有拨亮灯芯,免得晃到床里。
    还是能看的,只是略费些眼睛。
    换过炭火,殿内越发暖和,萧澜看一眼床榻,延湄呼吸绵长,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他翘着嘴角笑起来,半天才继续看折子。
    等过了卯正天色微明,萧澜揉揉眉宇,起身到窗边看了眼,雪依旧在下,各处上值的宫人已点卯换班,外头八成正等着请禀何时传早膳,他折回来,自己也有点儿耐不住,想听延湄说说话,便坐到榻边,连带着被子将人抱住,一手不老实地探进去,在延湄腰上轻轻地揉捏。
    每日这个时辰延湄早起了,但今儿实在是太累太困,睁不开眼,只能躲着他的手撒娇似的哼唧,萧澜半边身子压上去,在她已满是红痕的肩膀上轻轻亲吻,延湄被弄得痒了,烦乱地挥手,萧澜闷笑,低声问她:“饿不饿?起来吃点儿东西再睡?”
    延湄不饿才怪,昨天晚膳没用,到最后只喝了两碗甜汤,第二碗还没喝完,就又被萧澜压到被子里去了,她现下肚子咕噜咕噜的,觉得能闭着眼吃下一整桌的大桃子。
    萧澜亲亲蹭蹭一会儿到底把她给逗弄醒了,延湄睁开眼睛缓了缓神,才恍惚想起昨夜的事,她把被子拽高些,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萧澜看。
    萧澜把她被子拉下来一点儿,说:“看什么?嗯?”
    延湄目光顺着他领口往下,直瞄到腰间,萧澜脸红,凑去亲她,延湄却掩嘴乐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说:“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