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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萧煦生则愣了许久,但他也明白,婉玳是帝王,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君侍,自已也不能那么小气,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当萧煦生磨蹭着走到正殿时,晚膳已经摆下,博婉玳正坐着等他,并未动筷。萧煦生见着,心里一暖,笑着走上前去,她心里有自己就够了。
    博婉玳晚膳后便摆驾雍华宫,寒暮雪着一身白衣,立在主殿门口迎接。
    “平身吧,进去说话。”博婉玳走过来,扶起寒暮雪,两人相携走入殿内:“你姐姐是朕的伴读,自幼一道长大,记得你姐姐是叫你暮雪,不如以后,朕也叫你暮雪如何?”
    “是。”寒暮雪听博婉玳叫他暮雪,心中也是一甜,即刻笑着应下。
    “暮雪,朕记的你的画功可是极好,朕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年纪,能画出这么好的画来,朕都自叹不如。”博婉玳提起去年在寒家园子里的情形。
    “陛下谬赞了,不过是随手涂鸦,能入得圣眼,臣侍之幸。”寒暮雪神色自然的笑答。
    “你那要是算随手涂鸦,金舒华的画岂不要丢进茅厕?以前她还常在朕与你姐面前夸口自己的画如何的好,自从那日见着你画的园林图,在家躲了一个月余,据说是苦练着呢,事后也没见着她拿出来现宝。”博婉玳笑着说起自己伴读的趣事来。
    “臣侍今日倒也作了一幅,陛下可否一观,指点一二。”寒暮雪知道坤平帝口中的金舒华是指金家主的嫡孙女,但不记得她的样貌,不敢乱答,转移了话题。
    “求之不得。”博婉玳笑着应承,寒暮雪本要命人去取那画来,被博婉玳拦下,要亲自与寒暮雪到偏殿去看。
    展开画轴,一幅蝶舞牡丹图映入眼帘,牡丹雍容华贵,彩蝶栩栩如生。
    “年余不见,暮雪的画艺又长进了不少。”博婉玳细细看着那画作,赞叹不已。
    “只是闲来无事,随手练练,也陶冶性情。”寒暮雪没再谦虚,自若的答道,博婉玳听着点了点,表示赞赏。
    看过画,两人坐在长榻上喝茶,两相无语。
    “陛下,时候不早了……”直到近三更,博婉玳随侍许庆立进入偏殿提醒。
    “朕今晚就歇这了。”博婉玳蹙眉,抬头喝干茶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自然些,闭眼暗叹一口气,起身径直向寝殿走去。
    寒暮雪顿时脸红的利害,也不敢再坐,跟在她的身后。
    颜墨梵收到《宫规》与坤平帝口谕后,随手将那《宫规》搁在书案上,这已在他预料之类,故也没多在意,早在探出两位贵君的性情时,就打定主意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不是怕自己被人小瞧了去,颜墨梵还真想免了那两人的请安,省得浪费时间在那大眼瞪小眼。
    正当他起身向寝殿走去时,禄儿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快步上前与福儿一起跟随在他身后,到寝殿后,遣走其他宫侍,悄悄对他说:“奴侍刚无意间听说,陛下刚去了雍华宫。”
    颜墨梵听着眉头微蹙,两名随侍以为他是因为陛下这么久都没来过昭阳宫却宠幸两位贵君而难过。
    福儿悄悄拍了禄儿一下,瞪他一眼,把他拉到一边:“你说这些干嘛。”
    禄儿委屈道:“我只是不想主子总被这么,这么的冷着,所以……”说着还悄悄看了颜墨梵一眼,生怕被他听着。“主子的主意比我们多……”
    自从主子入宫到现在,陛下连脚都没踩到昭阳宫过,宫中个个又都是看人摆盘菜的,见主子不得陛下宠幸,即便他是凤后也不见得有多少的尊重,甚至有几个宫侍还在背地里打赌主子这凤后之位还能坐多久,两人不免心里也一阵难受。
    颜墨梵的确有些着急,但他与两名随侍所想正好相反,他怕坤平帝准备雨露均沾,要真是那样,明晚她去哪?颜墨梵被自己这个设想吓出一身汗,万一她来这里,要如何面对,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坤平帝。
    可是再想想母亲的那封家书,父亲还在颜家后院,若自己无法让陛下留宿,母亲便可能不会向先前承诺的那番好生对待父亲。
    不行,不能不见陛下,可是现在自己还没准备好,再给几天时间,几天就好,让自己好好静下心,想想该如何面对她。
    颜墨梵双眉紧蹙坐在床沿,不知如何是好。
    第43章 是人是鬼
    次日请安,两人向颜墨梵行礼后,颜墨梵先是看了眼寒暮雪,只见寒暮雪一脸镇定,但脸色略略泛红,随后又转向萧煦生:“皇贵君是不是忘了什么?还是真如本宫所言恃宠而娇到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他不能估息此事,若连只罚君侍抄一遍宫规都罚不成,那他这凤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你……陛下不是给了你一本《宫规》了?”萧煦生跳起说道。
    “陛下赠本宫《宫规》,与本宫罚你抄一遍《宫规》,有何关系?陛下赠书与本宫解闷,是陛下与本宫之事,难道你认为陛下是怜惜你抄写一遍《宫规》辛劳,拿了本来给本宫为你充数?陛下一国之主,自当有功论功有过论过,赏罚分明,怎会做出如此包庇之事来?”颜墨梵莫名的问道,还特别强调‘一遍’,随后话锋一转,沉静而厉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且这些规矩本就是历代祖宗定下的,我等作为晚辈,论忠论孝,都理应铭记于心,不敢行差半步。本宫不希望见到这后宫之中,有人仗着有陛下撑腰,视这宫规如无物,无法无天。”
    “我哪有无法无天?”萧煦生一阵错愕,遂而气的爆跳而起。
    “你认为本宫是在说你无法无天吗,皇贵君?”颜墨梵笑道,瞬间,目光一沉:“另外,在本宫面前,皇贵君该自称臣侍。今日本宫也不想苛责于你,不再多罚,最后宽限你一日,若你心中还有列宗列祖,还想守这宫中规矩,明日请安之时拿来,当然,你若真不把祖宗定立的规矩放在眼里,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奉先殿内的列祖列宗奈何不了你,本宫更是奈何不了你,明日起你便可不必过来昭阳宫了。”
    萧煦生虽气可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听的出颜墨梵的意思,自己叫颜墨梵的名字是犯了宫规,罚抄一遍《宫规》在算是最轻的惩罚,婉玳要再帮自己就成了赏罚不明的昏君。
    “是,凤后。”最后,如昨日一般,他咬着牙答应了。
    “希望明日皇贵君莫要再戏弄本宫一趟。这宫中既然有规矩法度,我等就必须遵守,若是觉的本宫罚的不对,自可提出,若哪天本宫犯错,也自有陛下责罚,但谁要是视后宫法度为无物,就休怪本宫不给脸面。”颜墨梵一脸沉静,眸中没有一丝波澜,缓缓的声音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视眼掠过萧煦生,落在寒暮雪身上。
    “臣侍铬记凤后教诲,定不敢半点逾越。”寒暮雪心中一凛,立刻站起身,低头恭敬道。
    “贤贵君知书答礼,本宫自是放心,莫站着,坐吧。”颜墨梵也笑着客套两句,遂而又转向萧煦生,凝视着他。
    “是”寒暮雪端庄落坐。
    “臣侍铭记凤后教诲。”萧煦生双拳握紧据,沉吟片刻后也恭敬的行礼,只是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恭敬的神情来,还在心中暗骂:这恶毒的颜墨梵,要让我逮到你的错处,看我怎么整治你。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但颜墨梵句句不离列祖列宗,萧煦生敢肯定,若自己再不低头应下,颜墨梵绝对会将不敬历代先皇的罪名都扣在自己头上,那罪名,比欺君还要严重。
    虽然萧煦生行礼的动作还是错处百出,但颜墨梵也不想揪着不放,总去挑他的错,有些事不可太过,点到为止即可,他料定萧煦生受教训了,人都是要脸面的,谁都不愿被他人挑了短处,尤其是同一妻主的夫侍之间。
    “传本宫懿旨,皇贵君的训导宫侍,未尽职责,有负先皇皇恩,杖责十杖,罚两个月俸禄。”颜墨梵让宫旨前往传旨,一个训导宫侍,教导一个世家嫡子,竟然连最基本的宫廷礼仪都教不全,如何教导那些新入宫的山野男童。
    萧煦生瞪大了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一脸怒意的瞪着颜墨梵,他想起以前在家里,不好好读书,成天调皮,教养爹爹被父亲责罚的场景,那时自己还暗自庆兴父亲不是责罚自己,站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已的神情看着。
    可是现在,为何这般难受,好像那十杖将要打在自己身上一般,是因为他是颜墨梵,而不是父亲?
    他很想问问为什么要罚训导宫侍,但问不出口,颜墨梵的理由定是与当年父亲说出口的理由一样“教不严,师之惰”,说到底,还是自己丢脸。
    “好了,都散了吧,本宫累了。”颜墨梵不理会萧煦生的愤怒,要怎么想是他的事。
    博婉玳在萧煦生与寒暮雪走出昭阳宫时,就已得知今日君侍们向凤后请安的全部言行。
    她今早便在颜墨梵的宫侍中安了眼线,颜墨梵入宫之前,她就有听说过他苛责母家后院的“恶男”传言,但之前后宫主位只有凤后一人,博婉玳便没有这么做,可是现在宫内多了其他君侍,加上昨日他又给生儿下马威,博婉玳自然要避免颜墨梵这个“恶男”又象在颜府一样的刁难她的君侍们。
    博婉玳派去的人手做的事也很简单,只要在各宫君侍与凤后有接触时,留意他们的言行,随时禀报,一旦凤后有苛责君侍的行为,就必让他好看。
    可是今日她找不出颜墨梵只言片语的错处,他竟然口口声声列祖列宗,看来生儿这遍宫规是跑不掉,连她自己也插不上手了,否则便成了昏聩不明的昏君。
    博婉玳目光一冷,她昨日本想,既然那颜家嫡子已经是自己的凤后,而后宫总归需要安定,自己才更能有精力投入到朝堂的政事之中,也不好长期冷着凤后,准备近日到昭阳宫一趟。
    但他竟如此不识实务,竟敢用宫规拿捏生儿,又无视自己的警言,那自己何不也用宫规教训教训他一番,顺便再冷他一段。
    “凤后此时何在?”博婉玳脸色沉静的问那宫侍。
    “回陛下,凤后此时已起驾前往奉先殿。”宫侍恭敬的回话道。
    博婉玳冷笑,躲在奉先殿就能安然无恙吗?朕倒要看看你天天在那里做些什么,若是发现对先皇半点不敬,必让你好看。
    博婉玳猜想,他一个人在奉先殿,不可能时时都规矩得跪拜,为先皇供檀香、烧冥钱、奉香茗,必有疏忽的时候,只要被自己逮住有半点错处,那今日他对生儿说的话,自己便可原原本本的还他。
    博婉玳一眼厉色,沉着脸起驾奉先殿。
    颜墨梵身着丧服跪在先皇灵柩之前,面色平静淡然,手中一张张缓缓得烧着纸钱,头上只用块白布当作发冠,以白色丝带定冠,任那长丝带在身后随风起舞。
    前几日刚刚来奉先殿时,他还因要与这灵柩独处而胆颤,如今对着这灵柩,已无一丝惧意,只这么看似虔诚的跪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博婉玳深知若凤后知道自己来了,定会装作对先皇、对她十分恭敬的样子,她不想给凤后任何伪装的机会。
    下了辇,便让宫侍们全部在奉先殿的双凤白玉百步阶下伺候,不准任何人向内通报,眯着眼,带着一脸威严,满眼厉色,只身走上白玉阶,遣退奉先殿外所有宫侍,自己立于殿门处环视殿内。
    日光普洒于殿内,奉先殿雄伟威严,层层白幔,殿中央巨大的‘奠’字前摆放着先皇的灵柩及灵位,燃着三柱明黄色檀香。
    一袭素白跪在先皇灵柩左前方,在日光下泛着皎洁而无暇的光,他跪姿秀逸孤傲,动作淡然清雅,白色丝带在身后飘舞,更显飘逸出尘。
    是他。仅此一眼,博婉玳认得,这道身影,便是她曾为之惊叹,为之婉惜,以为已是她人夫的白色身影。不想竟这般跪在大殿之内。
    他低着头,火光若隐若现得在他眉眼处跳动,只见他侧面鼻梁直挺,眼眸清秀,眉角微蹙,那唇比常人略显单薄,宛若冬日飞雪般清冷凝重的令人却步。
    颜墨梵感觉到殿门口有人,但只当是服伺的宫侍,不作多想,更没有转身张望,一心思想着昨日母亲的那封家书。他此刻只想怎么才能见到父亲,知道父亲是否安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颜墨梵抬头望向灵堂前那巨大的纯金香炉,三柱明黄色檀香即将燃尽,缓缓起身,揉揉略显发麻的双膝,走向前又点燃三柱檀香,恭敬的插入炉内,遂而继续跪回原处,继续低头烧着纸钱,仿佛周遭一切都是虚无,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头,看向先皇灵牌,眼角、嘴角上扬,如春日暖阳,若夏日繁花。
    “传本宫懿旨,令从三品以上诰命于四月初二,先皇三七之日入宫,于奉先殿为先皇服丧哭灵。”颜墨梵微笑着凝视着灵牌下令,声如碎玉般清亮。
    良久,无人应答,颜墨梵这才转身向殿门处望去,殿门处空无一人。
    莫非刚才是禄儿?颜墨梵心里嘀咕:应就是他了,只有他急躁些,兴许已去传旨了。
    “来人。”颜墨梵向外唤了一声,依旧无人应答,殿外值守的人呢?刚才奉先殿门口处,立着得是人是鬼?
    颜墨梵颤颤得慢慢转头,抬眼瞄向先皇灵位,眼中微闪波澜,背上泛出香汗,这晴天白日的,应该不可能闹鬼吧。
    第44章 不好相处
    颜墨梵昨日还想以代陛下尽孝,为先皇守灵为名,在这奉先殿后殿宿上几晚,那样不论陛下是否有打算雨露均沾,自己都能躲上几日,冷静下来,想想今后该如何与陛下相处,总这么参商不见,也不是办法,自已终归已经是她的夫。
    可是每当他想起十皇子落水之事,就怕极了见坤平帝,而每当他想起颜景静过继给父亲当嫡女之事,又恨极了坤平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个人。
    当年在寒春池旁,因多喝了酒,恍惚中看过一个嘴边流满鲜血的鬼脸,待他病好后,才得知,十皇子落水那晚,是边吃着冰糖葫芦边跑出殿去的,是他因醉酒眼花加上几乎没有什么光线而看错,误把十皇子当成了鬼。
    这件事,让他一直内疚到现在,又不敢对任何人说,之后,他就不太相信这世上有鬼,但是殿外的宫侍们哪去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回话?
    颜墨梵目不转睛的盯着灵堂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不管有没鬼,都不要在这里过宿的好,这里是博家列祖列宗的仙魂所在,这万一……还是出去看看殿外发生了什么事的好。颜墨梵起身,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准备出殿去。
    “主子。”这时禄儿和福儿一脸担忧得走了进来。
    “你们都哪里去了,本宫喊了半日,也没有一人回话,这种地方,你们想吓死本宫。”颜墨梵见着是他们,终于松了口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意,沉声轻斥道。
    “陛下把我们全部遣到石阶下面,等陛下走后,我们才敢上来。”福儿回话道,他一进殿就悄悄打量颜墨梵,见他没事,才安心,陛下冷了主子这么久,今日来奉先殿不但不让宫侍卫通传,还遣走了所有人,他真怕陛下是要责难主子。
    “陛下来过?”颜墨梵蹙眉,他有点不敢相信,可是福儿不会骗他。
    “是,才刚一个政清宫宫侍过来,陛下才走,可能有什么要事。”福儿很奇怪,陛下来了这么久,主子怎么会不知道?“陛下走前还叫内务府下旨,从三品以上官员及诰命四月初二入宫,为先皇哭灵。”
    颜墨梵心中一凛,眸光向奉先殿门口扫去,难道刚才殿门口处的那人是陛下?若是她为什么不进来?呵,可能是觉得有自己在这里碍眼吧,颜墨梵自嘲的一声轻笑。
    “都下去吧。”遣走宫侍,颜墨梵又跪下,拾起手边的一叠纸,继续一张张缓慢而温雅的放入火盆,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既然不是鬼,他便安心了,只要父亲能进宫,谁传旨都一样,颜墨梵认为坤平帝刚登基,根基不稳,需要博个孝女的好名声,在殿门口处,听到他说的话,亲自下旨传官员入宫为先皇哭灵,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坤平帝此刻已坐在御书房内,尤谊承上了秦家的奏折。奏折的内容是秦家家主秦悠,认为自己从嫡子出生那年到现在,已戎马生涯十六载,想提出告老……
    “陛下,秦家因是乐王外祖,而乐王又作出谋逆之事,虽然先皇未因此事而降罪秦家,可秦悠多少也有些感到自危,故秦悠提出告老。但臣以为此时不宜让秦悠告老,一来秦悠刚入不惑,正值盛年,此时提出告老,为时甚早;二来如今西漠虽因诸王争储,而无心与我朝开战,可是西漠储位定下,这西北疆域怕也还是要有强将镇守方可,而秦家镇守西北五十余载,对西北草原大漠一带地形熟悉,作战经验丰富,若此时让秦悠告老,恐大耀人人自危,请陛下三思。”尤立于御案下方,与坤平帝商议西北之事。
    坤平帝沉吟片刻,点点头,提笔在奏折上批上‘不准’二字。
    “尤尚书,带朕的口谕给秦悠:秦家一门忠烈,朕心自知,乐王之事与秦氏一族无关,先皇未因此事降罪秦家,朕更是不会。卿既食君之奉,理应担君之忧,固我朝西北边防,告老之事以后休要再提。”坤平帝面色沉静威仪,声色洪亮。“你先回吧。”
    “臣告退。”尤谊恭敬的退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