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在这里停留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后,当然会去那里重新补给。”
“好吧,谢谢您的告之……”
两个人鞠了一躬后,戴上了帽子下了船。
孙瑜大队长两手扶在了船舷上,看着他们上了小船,忽然喊道:“你们的水手可以为我们劳动,我们同样付你们报酬!”
两名葡萄牙船长在那小船上又回身弯腰鞠了一躬,然后他们划走了。
孙瑜大队长咧了咧嘴角,想,当时还真忘了告诉他们,是有些不公平了。不过,你们为我们海安大队劳动,我们能付你们与明人劳工一样的报酬,这公平吧?要不说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嘛!
明人水手们真的是心甘情愿地帮助海安大队干活,一来是他们真的给报酬,二来他们看到了一种新奇的工作方法。
海安补给船靠上了岸边,从上面陆续吊运下各种临时码头构件,然后一些人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连接和固定,很快一个相当正规的临时码头组建成了,还有木杆子拼成的起吊架。
其它海安队员则从海安1号和2号上不停地在往下吊运其它物资,一时间,在淡马锡河宽阔而平静的河面上,各种大小船只在来回忙碌着。
这个亘古安静的地方响起了喧嚣的劳动声音。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看到了,他们几十个人花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搭起来一种明大陆式的码头,这加快了他们的货物下摆速度,那些穿着统一样式衣服的人到底是士兵还是水手,或是码头工人?这真是让人吃惊。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对自己的大副说:“他们说是临时计划,你看他们的表现像是吗?他们可能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吗?”
“不可能,尊敬的船长,我想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态度……”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说:“是啊,有礼貌的傲慢;有节制的暴力。议事长德阿隆先生的决定真是英明……”
大副点点头,又认真地看着他们工作。
补给船长的海安队员们分成了两队,一队在快速地搭建临时码头时,另一队则三人一组,借用人力割草机在飞快地开出码头周边的工作面来。
一个上午吧,他们完成了各自的任务。
这时,明人商船上的水手们上岸了,他们要帮着清除出隔离带来,海安大队一会儿就要焚烧掉这些阻碍他们行动的野草。明人水手们挥动着各种工具,在安海队员的指导下,不断地清除着各种野草。
无论他们最终决定在哪里建兵站或者是补给站,这个码头区域是必须是首先要有的。
这个季节对于淡马锡地区来说,正是个新陈代谢的季节,一部分野草和树木凋零了,一部分又长出新的叶子。
正是“半山枯黄半山青”的景象,好好想想还能写出一首诗来,但是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哪里有那颗文青的心,两人不停地挥动着大手喊:“妈蛋的,继续清除隔离区,尽量加大范围,能省一斤酒精也是好的!”
清除好隔离区后,此时正好是由海面向着内陆刮风的时候,两人挥挥手,海安队员上前在十几个引火点上浇了酒精,点着了野草。
众人先行退回了船上,观察着火势。
好大的一场火啊,它从岸边听话地向着内陆前行,这时可以说一切可能对人类有伤害的东西,没有一样能生存下来,而且,它烧过以后,这里,在真正的春天来到后,可以更加生机盎然,当然,汉唐集团不会在这里种植庄稼。
这场火吸引了差不多所有人的注意,但是它没有吸引民海安大队的哨兵。
那桅杆观察哨上的哨兵忽然发现,有几百只小船像是忽然从水里钻出来的,又像是忽然从河对岸的水草丛中钻出来的一样,他们飞快地在河面上滑行着,像利箭一般射向了商船!
每条船上还有壮年男子光着膀子,头上戴着鲜艳的羽毛,手里不断挥动着明亮的砍刀!
哨兵的铜哨响了,并同时一阵阵惊呼:“海盗!海盗!海盗!”
许多明商们顿时慌了手脚,马六甲海峡里最怕在停泊时遇到这样的海盗,他们的攀附能力极强,而且杀人绝不留情!
完了!坏了!吾命休矣!
许多明人商船上的水手慌成一团。
但是也有冷静的,郑家的两条商船立刻在船舷边支起了爬网,它可以挡一下攀附上来的人,但是人若是太多……领头的人手里握着钢刀,但是有些颤抖,海盗人数确实太多了,他们才在这里停了一天半,这些人就聚了这么多。
葡萄牙船长诺尔松也变了脸色,他哪里还顾得上隐瞒实力了,他高喊着:“快,快,让原先的士兵重新武装起来,水手们去升帆!”
另一条葡萄牙商船也是闻风而动,那个船长的脸都吓白了,马六甲海盗的厉害,经过这里的海商哪个不知道?
商船在航行时是不怕他们的,他们的小船都能被撞飞,但是一但在停泊时被他们缠上,还没听说过留下活口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都清剿过他们,但是从来都是清剿不干净。
那些海盗都是附近的土著,他们不仅了解大海,还了解陆地和森林,真的是非常难以对付!
海盗的小船在划行时,有脸上画着白色标记的壮年男子,张开弓箭便射,那箭飞快地钉在了船上,箭尾嗡嗡作响……
孙瑜大队长和王成船长突然同时乐了,喊道:“快快,抓海盗,尽量少打死,妈蛋的,都是好劳力呢!尽量少打死!”
但是海安队员又不能不开枪,有几个涂着白色花脸的家伙,越射越来劲了!
“嘭”“嘭”“嘭”“嘭”“嘭”,十几枪射过去,那几个涂着白色花脸的家伙都像是被铁拳打中了一样,几乎是飞着落水了,他们有的人手里的弓箭都飞上了半空,又慢慢落在水里,激起不大的浪花,随波飘走……
一个壮年男子头上的羽毛格外多,他嗷嗷叫着在小船上站起来,他做了一个要投标枪的姿势。
这时,在他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戴着可笑的蓝色的布帽子的人,他还露着半截光光的胳膊,举着一杆没有火绳的火铳似乎正在瞄着自己,他还看到了那火铳黑乎乎的枪口似乎喷出了一股火,然后他感到自己胸口被打了一拳,自己似乎飞了起来,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攻向这个方向的小船更应该叫小划子们似乎都自动的停了,那上面的划手们都不会动了,在他们还没有划几下时,这几个不同族里的勇士都被打死了,其中一个还是族长……
攻向其它方向的海盗们,也遭到了海安队员们的阻击,海安队员们还飞快地跳下了小船,去阻挡他们。
海盗们的划子比不了海安大队的冲锋舟更符合流体动力学,他们的速度还没有后来的冲锋舟快,他们很快就被陆续到来的锋舟挡在了外围,在不断地枪声中,试图射箭的和试图投矛的都被打死了。
海安1号的甲板上,孙瑜大队长抱着ak47几次想开枪,都想想后放下了,目前看来海安大队控制住了局面。
郑家商队上的水手打开了爬网,也拿着钢刀跳下了小船,划到海安大队队员们的旁边。
王成船长举着大喇叭喊:“抓海盗啊,要强壮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汉唐集团远洋船队 12
接下来的情况让明商们目瞪口呆。
海安队员现在就像是在打猎一样,而且像是在池塘里划着小船用猎枪打那些不会飞的鸭子一样,把那些手里拿着武器的海盗一个一个地打到水里,现在,整个河面现在变成了一场冲锋舟和木头划子的追逐赛。
这场比赛血腥了些,但是人人都知道,如果不打死那些手持武器的海盗,而是让他们赢了,这个场面一定会更血腥。
原因很简单,冷兵器一定更残忍!
火铳声,惨叫声,落水声,怒吼声,河面上飘起一片血色,反抗停止了。
一些拿着木头长矛、竹子长矛的海盗把手里的武器丢了,或者跳进了河里逃命,结果他们发现海安队员们就放过了他们,继续去枪击那些手持武器的海盗。
于是场面发生了变化,不少海盗有样学样,丢了武器,划着小划子逃跑。
这时枪击声就越来越少。只要他们手里面没有武器,海安队员就不开枪,而是追啊,力争堵住抓活的,他们人人都明白,活的人可以干活,死人有个妈蛋用啊,要不自己得多干不少活!
郑家的商船水手也划着小船到处抓海盗。
后来还有其它商船的水手看着看着,也有样学样,跟进了。
出门在外,谁不带两把刀枪的,这个又不用实名。
绝大部分海盗还是跑了,大家不停地搜索,他们当然是成群了,还有说有笑的。不够专业的弊端就是收获为零,几大帮子人放出去,又是散步一样的节奏,真当人家土著是傻子了。
孙瑜大队长看到海安队员在冲锋艇上射击,装弹的动作还是不够连贯,远没有在陆地上和海安1号、2号上的速度快,要不然,不可能跑那么多。
海安1号上,孙瑜大队长右手拎着ak47,左手拿出双工步话机说:“老王,你看到没,队员们装弹动作还不够快!”
“以后练吧,先看看这次抓了多少海盗,咱们一个没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时岸上的大火早都熄灭了。
这里毕竟是热带雨林性气候,潮湿的植物占了主流。
黑乎乎的大地上一片余烟袅袅。
海安大队开始清点犯罪分子,这些还都是现行的。
人数正好二百五十名,他们的年纪从长相上看不出,他们脸上又是涂大白又是刺青的,但是他们的肌肉发育状况还都不错。
他们在刺刀的看护下,每一个都是蛮老实的,乖乖地蹲着。
孙瑜大队长当场就宣布了他的审判,他说:“在我们那里,你们持凶器抢掳他人财物,都是要在台北煤矿区服七年以上的劳役,但是我们念在你们能作案被动中止,这样吧,判你们五年吧,你们要在这里服劳役五年,弄不好你们以后还会感谢我们。”
王成船长遗憾地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多带一些队员出海好了,海盗们有三千多人呢。”
孙瑜大队长摇摇头说:“不行啊,咱们这个兵站的物资还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这时,那条老海狼带着勘察小队回来了,他带回了周边三十公里的数据,看样子挺好,他的脸上全是笑,满脸皱纹。
但是,他一见那些海盗脸上、身上的花纹,顿时没有了笑意。
他说:“这些土著都是马六甲海上的狠角色,杀人逾货从不手软!这方圆千里,他们来去如风,还有一手好箭法,好刀法,据传还会御矛之术——”
孙瑜大队长眉飞色舞地说:“他们这么厉害,真吓人啊!”
那条老海狼终于生气了,不稀得搭理孙瑜大队长了,他的表情和意思,天下人人都能看明白:你们更厉害呗!
但是事关重大,不可斗气。
那条老海狼相当认真地说:“孙大队长,他们常常结伙出动,神出鬼没,此次受损巨大,他们定当报复。我等还要选址于此——”
孙瑜大队长笑了,说:“你有何建议?”
“莫不如放了他们,略微给他们一些破物件,让他们知恩,不可与之结为死仇。事物都要从两方面来观之,这一方面给了他们教训,让他们知道我等的强大;这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了我等的善意——”
孙瑜大队长想了想,忽然狂笑,说:“哈哈,他们来抢我的商船,是不是犯罪?”
那条老海狼认真地说:“当然是犯罪,可是我等来这里不是为斗气的,而是为了大局。正如孙大队长有言,建一个大商业中心!那正是我等真心想看到的一天,这些小事,不与蛮夷一般见识了,正好可以用来表示我等的宽容之心。”
说完,那条老海狼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脸,这孙大队长还是太过年轻了,有些冲动,若是我真心辅佐他,它日成王拜侯尚不可知。
谁知道那个孙大队长忽然露出了与年轻不符的伤感,说:“你们明人啊,骨子里就是怕恶人,总想着在大是大非问题前投机,为什么呢?你们信奉两面性这一套嘛!
公正是个啥?它不是对善良的奖励,而是对邪恶的惩罚!
犯了罪的邪恶,如果不受到真正的惩罚,那么他们将来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们的子孙们遭罪去吧,弄不好他们还会说成是我们在屠戮他们!
如果连对错都不先搞清楚,搞个明白,一切都是白玩!
把这次事件给我刻到一块大石碑上去!妈蛋的,我有一个队员手指烫伤了,给我写上他们的抢掳造成我们一个队员受伤!他们来多少我抓多少,我就是不信这个邪了,怕恶人,怕坏人,我操地他们祖宗,来吧!”
那条老海狼可真生气了,此人心胸狭窄,绝没有王者之相!再也不主动与他交谈!!
海安1号舒舒服服地靠上了码头,开始下摆物资了,然后是海安2号,然后又是其它商船。
葡萄牙商船的诺尔松船长悲伤地看着他们卸下了小山一样的物资,他们竟好意思说他们是临行计划!
昨天抓海盗的表演,他一点也没有错过。
当自己船上那些事先化装成水手的士兵把火绳枪拿出来,把火绳缠在胳膊上后,汉唐集团的水手们都已经击溃了海盗们的进攻,开始抓人了。
他们充分展现了他们的火铳的特点。
我的上帝啊,他们不需要填装两次火药,他们不需要前装子弹,在他们的面前,我们的火绳枪还比不过长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