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
清淡的眼神,不含任何情绪。然,容琪却不由的面皮开始发紧。
是跟湛王在一起待久的缘故吗?不但人变得分外暴虐了,连眼神也开始让人慎得慌了。
在容琪有些无措,有些沉郁间,凛五把手松开,看向容倾,眸色沉沉,“已被下毒!”
被下毒?
三个字出,容倾面色不见一丝波动。容琪神色不定,“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很快会死。而我,会随着落下一个弑父的名头。”
容琪凝眉,“王妃这话我不懂。”
容倾看着容琪,眸色凉凉,“官职低微,手无实权,又是湛王妃的父亲。如此,你想辅佐太子,太子都不信你,也不屑用你。可你却太子召回了,为何呢?因为,让我背上弑父的名头,遭世人非议,是你唯一的用途。”
容琪听言,放在椅子扶把上的手收紧,脸上力持平稳,“王妃,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并未想过辅佐谁。”
想多了吗!呵呵……
“凛五!”
“属下在!”
“送容大人出府。”
“是!”
容琪听言,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没有再说明,没有多辩驳,直接的送客。信与不信,都随着你便。
容倾这态度,直接的让容琪没脾气。
“容大人,请!”
容琪却是没动,直直盯着容倾,道,“若你说是真的。那么,你现在如此态度,就不怕真的落上一个弑父的名头吗?”
容倾转眸,淡淡一笑,“父亲这是胁迫我吗?”
容琪面色沉沉,“我只是……”
“若是,我可告诉父亲。只要你不怕死,我无所谓!”
容琪听言,直直盯着容倾,沉沉道,“既不怕,那你刚才还跟我说那些作甚?”
“因为我哥还没成亲,而他年纪却已不小了,真的没时间再给你守孝。所以,你若不想死,我会尽力让你活。但,你若无所惧,我也无所谓。”容倾说完,抬步进屋。
容琪刚欲上前,被凛五拦下,面无表情看着他,“根据容大人的脉象看,还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如此,还请容大人尽快离开湛王府。在你心里,王妃的坎坷跟你无关。所以,我们湛王府所有人也真切希望,你不要给王妃添麻烦,要死请死在外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要死请死在外面?这话容琪听的汗毛直立。
“我……我真的被人下毒了?”
“容大人,你是否以为,跟王妃关系僵硬,就有了被太子相信你的理由?”凛五凉凉一笑,“官场沉浮多年,没想到容大人连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道理都没渗透。”
容琪听言,一个激灵,脸色微变,脸上的镇定已开始消散。
就算他跟容倾父女关系僵硬,可他总归是容倾的父亲。而眼下,容倾几乎跟太子站在了绝对的对立面。如此……
太子看容倾碍眼,看他又怎么可能会顺眼。再加上……
官职低微,手无实权,又是湛王妃的父亲。以上三个理由,让容琪已开始相信容倾所说的话。太子真的没有重用他的理由。
而且,今日来湛王府,让他说那些话,除了让容倾不愉之外,没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反倒是……
弑父!
才这能真正给容倾造成一些困扰。
“凛护卫,我身上的毒,还有解吗?”
“我会尽力。邢虎,先带容大人下去歇息。”
“是!”
容琪还想说些什么,但凛五已转身往屋内走去。
“王妃,人已稳住!”
容倾点头,“看好他,别让他踏出王府一步。之后再由容家人来,直接驱离。”
“是!”
容琪于她,屏退血缘,就心理上是一个完全无所谓的人。但,容逸柏呢?在心理上跟她总归有些不同吧!
所以,就这样吧!留下他,圈禁他,免于他成为太子的棋子。
太子府
“殿下,属下去时,容琪已先一步去了湛王府。”
太子听言,挑眉,“已去了湛王府?这么说,本殿是晚了一步吗?”
飞影没回答,只道,“属下问了容琪近身的人,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容琪好似是受了太子的令才会去湛王府的。”
“受了本殿的令?”
“听太子的令,去给湛王妃添堵。”
闻言,太子眸色变幻,沉寂,良久,沉沉道,“看来,本殿不止是晚了一步呀!”说着,勾了勾嘴角,“一直都知道这位小皇婶,有那么些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心思竟缜密到如此程度。”
人有软肋才好拿捏。但,纵观所有却发现除了容逸柏跟云珟,竟再无可牵制容倾的人。这发现让人分外不喜。
不过,无牵制她的人,有可跟她添阻的人也是不错。而容琪这个生父,无疑的是最好的选择。然……
没曾想,他这边刚有动静,容倾已先一步把人给糊弄过去了。且还是以他的名义。这么一来的话……
给容琪下套的是她,给容琪解套的也是她。直击容琪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儿,让容琪对他这个太子瞬时离了心。如此,就算他再想利用容琪,怕是也没那么好使唤了。
想着,太子不觉又笑了。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
第309章 你开口 我就留下
容家
晚
“大哥,你回来……”容家二爷容荥话还未说完,既被打断。
“我刚听说容琪今天去湛王府了?”容安盯着容荥紧声道。
容荥听了,眼帘微动,没回答,转头对着屋内下人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下人鱼贯而出,容家兄弟俩挨着坐下。
容荥开口,“是去了。午饭之后去的。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容安听言,心跳几个起伏,紧声道,“湛王府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没有!”
容琪为何现在未回,一句说明都没有。
“容琪为何去湛王府?”容安凝眉问。
“听他院里的人讲,是为了去探望湛王。”容荥说完,忍不住嗤笑。
容安若真有那份仁善之心。当初也就不会被发配出京了。
容安眉头微,“容琪虽然不是特别精明。但,这故意挑衅……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大哥说的是!”
“那……?”
容荥没说话,只是伸出一指,往上指了指。
容安看此,心头一跳。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自容倾对宫中侍卫痛下杀手,公然跟太子对上以后。容家的立场就变得很是微妙。
跟湛王府关系僵硬,向太子靠拢又不被信任。如此,妥妥的变成了夹缝中的人,左右都不是。
而现在,由容琪一事,太子的态度已清晰。
太子这是要把容家当石子儿用呀!专门给容倾添堵,砸向容倾的石头。
太子的令,他们不敢违抗。只能遵从。只是,纵然遵从,最后也不得任何好处。只除了把湛王府彻底被得罪了。这么一来……
湛王爷就此长眠不醒还好。若是醒来,知晓他们在这个时候站在太子一边对容倾落井下石。那……
纵然是畏于太子之命,被迫行事。湛王也绝对饶不了他们!
说不定不用湛王,就容倾……
想到容倾那狠辣的手段,容安不觉吞口水。跟着湛王是每日都是熊心豹胆儿吗?胆儿大到令人胆颤。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容荥开口问。
显然,容安现在心里所想的,所担忧的。容荥也都预想到了。
容安没说话,眉头皱的直打结,明显一时无良策。
见容安不言,容荥压低声音道,“大哥,你说容琪会不会已经被湛王妃给……”抬手,呲牙,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容荥这动作出,容安倒吸一口气,凉意从口蔓延至心,“应……应该不至于!”
“跟太子抗衡的事儿她都已经做了。其他还有什么不敢的!未免容琪活着再生幺蛾子,再给她多添麻烦,直接的……以绝后患也完全不无可能。”
容安听着面皮发紧,心跳砰砰砰。容倾能豁得出去,他们却是不行呀!
“大哥,我感觉湛王妃她已经那个了!”
已经疯了。不然,那几欲颠覆天下的事,试问这世上哪一个女人敢?
容安听了,沉默,脑子一片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