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皇爷在容逸柏对面坐下,一个酒杯递过去。
容逸柏静看少时,伸手接过。
酒斟满,轻碰,微抿,辛辣之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难喝!”陌皇爷这样说着,却又喝了一口。
容逸柏默饮一口。
“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嗯!”
容逸柏没遮掩,因为同陌皇爷一样,愁绪都在眉宇间写着。
陌皇爷听了,却没多问。容逸柏在烦恼什么,他并没兴致知道。
“也许,我们该成个亲。”
容逸柏听言,看他一眼。
陌皇爷勾了勾嘴角,“不是你跟我拜天地。而是各自找个女人成亲。”
“陌皇爷有这样的想法,真令人高兴。”
“只是说说而已!”成亲,这辈子没想过。
一句话落,长久沉默。
“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人生规则。曾以为,我也会自然的接受,就算哀伤也不会太久。因为从很早,我已开始为那一天做准备。这些年了,自以为早已准备好了。可是……”
一口饮尽杯中酒,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心空落的难受,阵阵发疼,“准备好的只是接受结果。可没预料到是,竟会这样想念!”
想念到,怀疑自己这样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以前那个倾注所有,舍了一切,拼了命想让他活着的人已经不在了。离开的那样彻底。心,承受不住!
看着云陌眉宇间那抹厚重的颜色,容逸柏拿起酒壶为他把酒斟满,淡淡道,“你好好活着,她这辈子才会圆满。”
云陌转头,眼里是茫然。
“你善始善终,让她所有的付出都了无遗憾,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回报。”
云陌听了,没说话。
人已不在了,她又能知道什么呢?容逸柏这话也纯粹安慰罢了!只是……
善始善终!
抬头,望着漫天星空,云陌眼底一片漆黑。
容逸柏没说错,他娘这辈子最大的所求,就是他能善始善终,世上走一遭,多福多寿,少伤少痛!
“容逸柏!”
“嗯!”
“你说,人死之后,还能再相见吗?”
“我不知道!”不过……
容逸柏垂眸,举杯酒入喉。他不求今生,不求死后,他求来世!
愿来世还能相见,愿来世他们不再是兄妹!
祥子,龙武站在后面,看着两个主子,心里均不是滋味儿。
每个人都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只是心里的伤口深深浅浅,各有不同而已!藏的也或深或浅罢了。
世人看见我的作,却不知我正受着伤,曾受过伤!就如现在,看似一切美满的湛王。其实,也潜伏着极大的危机。不然,完颜千华安能活到现在。
湛王府
硕大的夜明珠,把眼前的一切照的亮如白昼。
张奇峰看着眼前男人,神色紧绷。
湛王坐在书案前,看着眼前的手指,“七天了!”
张奇峰听着,直直看着湛王,视线不愿触及那书案上的断指。
以他儿子的肢体记载他们关押的天数,眼前男人不止是残忍。
什么样的方式,最令你承受不住,他深谙此道。
不动他一根汗毛,却不断用他儿子的血肉来逼迫他坦诚所有。
“云珟,你要杀要刮尽可随意,我没什么可说的。”
湛王听了,淡淡一笑,“如你所愿。”
湛王话出,凛五抬手!
“啊……”
凄厉到令人心颤的声音陡然从隔壁响起。
“爹爹,救我……啊……”尖锐近乎奔溃的呼喊。
两相交错,传入耳中,张奇峰面皮不由发颤。
“既然以天计张大人不满意,那就论时辰吧!如此,明天这个时辰,你差不多就能再次见到你儿子了。”
各种残肢拼接的儿子!
清楚的认知和不容置疑的结果,那残酷……张奇峰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本青黑的面色涨红,激动!
“我所知道的都说了,湛王爷就是再逼我也没用。”
“你以为本王现在是在逼迫你吗?”
不然呢?还是什么?
湛王轻抿一口杯中茶,凉凉淡淡道,“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你就是说了,本王也一个字都不相信。现在……”湛王说着,拿起桌上手指看一眼,不咸不淡道,“本王只是纯粹的想肢解了你张家人而已。”
所以,张奇峰还真是想多了!
看着张奇峰土灰的脸色,湛王淡淡道,“不用心急!很快的,你们全家都会团聚了。”
在逐一凌迟之后!
湛王说完,起身离开。
张奇峰瘫坐在地上,表情空白,何为生不如死,这就是!
***
“回来了!”
“嗯!”
走进,闻到湛王身上隐约的血腥味儿,容倾眼帘微动,什么都没说,伸手为他把披风解下。
湛王顺势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我去沐浴!”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这话充满了某种暗示之意。
“你还在泡药浴,身体还没好……”
“好没好,总是要让为夫实际证明一下。”
暗示变明示。
容倾白他一眼,“那先把保证书写了再说。”
湛王听了,道,“本王还以为,就我今天这表现,足够将功抵过了。”
容倾失笑,“没发脾气就算是有功呀!王爷对自己的要求还真是够低的。”
对于自己的脾性。湛王不予讨论,因为自知糟点儿太多。
“容九,你这已是第三天拒绝本王了。”
“纵欲对身体不好。”
湛王听了,直翻眼儿,“一个月不脱一次衣,整月夜里不要一次水,这也敢说纵欲?”
“乖!这样总是比铁柱磨成针的好!”
铁柱磨成针?!
这用词入耳,湛王嘴角抽了抽,揽着容倾腰身的手紧了紧,“本王倒是想试试,你倒是也给我这个机会呀!”
“云珟……”
“纵欲不好。可禁欲也伤身呀!”
“也不一定呀!你看那寺院的和尚,特别是得道高僧,长命百岁的可是极多的。由此可见……”
“所以呢?以后你要以和尚的标准要求本王?”这是要他忍一辈子吗?
看湛大王爷脸真的黑了下来。容倾不由好笑,这讨要糖吃的孩子气样儿,还真是……
“七天是极限,再多本王忍不了。”湛王说完,松开抱着容倾的手,“我去沐浴。”
沐浴,今天一定要!
看着重重踩着地面去沐浴的男人,容倾眉头微敛,静默片刻,抬脚走出去。
“凛五!”
“属下在!”
“我有话要问你,你过来一下。”
“是!”
翌日
看着打量了他一早上的容倾,湛王再三强调道,“为夫好的很,你不用担心。”
除了未能尽兴之外,其他都极好!
容倾没说话,默默给他盛了碗汤端过去。从命悬一线,到生龙活虎,相隔时间太短。不管湛王怎么说,容倾都无法不担心。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何况他当时情况那么严重。如此,以后不管如何都不能再由着他。
“我一会儿要去馨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