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老太太说话有些尖酸刻薄, “小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哎呦,可怜我老太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现在你考上大学了,马上就有大好前途了,便也不想管我这拖后腿的老太婆了。”老太太假惺惺地抹着眼泪, 一边低头一边悄悄观察着蒋知越的神色。
蒋知越脸色有些为难,他动了一下脚,但仍旧笔直且听话地站在林渡面前,“姥姥, 这是我大学舍友,应该是我今天请假她不放心, 所以来找我的。你们先进去, 等我们聊完行吗?”
这会儿周围或明或暗聚集的人也开始多了,甚至有楼顶上的人伸出脑袋磕着把瓜子来看热闹。
老太太还不甘心,林渡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 她脸上彻底没了表情, 到底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大小姐,一个冷冰冰带着警告的眼神扫过去, 老太太便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最后只得狠狠地瞪了蒋知越一眼,一边念叨着“孙子长大了不中留”,一边推开门进去了。
omega察言观色, 莫名从林渡身上感受到了那些他伺候的非富即贵大人物身上令人发怵的气场。再加上小兔崽子这两三年长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阴影投在他的身上,也让他感受到了压迫感。
他在心里啐了一下,知道这个点也拉不到什么人,也不回店里了,直接就进了门。
他背着身拉上门,余光从逐渐变小的缝隙里正好瞥到那个小贱.货转身,刚刚面对他时脸上紧绷冷淡的表情瞬间融化。
作为‘母亲’本应被自己孩子尊敬的大人自尊心又升了起来。
小贱.货,还真当自己傍上大款便能为所欲为地在他面前耍横了。
“既然你这位舍友特意来找你,估计你们感情也很好,今天晚上我就不给你留门了。”
啪——地一声,陈旧老化的铁门在蒋知越背后关上。
林渡目光从上面收回落在蒋知越脸上,却只看到他眼睫颤了颤,脸上还是往日冷淡沉默的表情。
两个人待在这里就意味着有八卦给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左邻右舍娱乐。
蒋知越知道林渡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便带着林渡走出自己的小区,走到了旁边一个已经被废弃的长满杂草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没有人,就是条件太差了,完全配不上大小姐。
蒋知越怕林渡不适应,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没有人看的地方。
他抿着唇,沉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卫生纸,然后将秋千坐面擦了擦,最后又铺上一层,示意林渡坐下。
随着林渡坐下的动作,蒋知越的目光下移,注意到大小姐的鞋面上溅上了几个污点。
这双鞋昨天林渡也穿了,蒋知越记得清清楚楚,昨天这双鞋上还没有这些污点。
“你额头是怎么回事?回家一趟,把脑袋都给摔了?”林渡内涵十足的话在蒋知越耳边响起,蒋知越注意到那双鞋动了动,然后感觉自己绑着绷带的额头上落下了什么东西。
林渡试探着摸了一下,等收回手的时候,注意到蒋知越头是抬起来了,但眼睛看起来还是呆愣愣的。
她皱了皱眉,“真把脑袋摔坏了?”
蒋知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闷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渡双手环胸,“你什么消息也没有就请了一个假,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至于你的家庭住址,老师那里就有。蒋知越,你不会脑子真的摔坏了吧?这还需要问?”
她来找他不是担心他难道是闲得没事干?
虽然林渡的话有点难听,但蒋知越听了却莫名地笑了一下,脸上一直笼罩着的阴霾也散去一些。
“所以你额头是怎么回事?你那个妈妈或者姥姥打的?”林渡又问了一遍。
蒋知越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墙上,没事,你不用担心。”
林渡在心底嗤笑了一下,什么人能蠢到‘不小心’撞到墙啊,找借口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
但她见蒋知越不愿意说,也没再追问。
看了他那个轻佻刻薄的妈以及辨不清是非的姥姥,傻子都看出了一点门道。
林渡扫视了一眼枯草丛生的小花园,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蒋知越,双手环着胸转身,“听你妈那意思你今天晚上应该是回不去了,反正我今天也请了假,正好,我在学校外面有房子,今天我带你去我那玩。”
蒋知越毫不犹豫地跟在林渡身后。
等林渡带着蒋知越来到了自己的别墅,她先让蒋知越自己在客厅等着,就去翻之前祝柯留在这里的医药箱了。
蒋知越这绷带一看就是已经缠了很久没有换了,林渡让蒋知越坐下,认真地半蹲在他身前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额头上有一处明显的淤青,还微微带着鼓包,看起来像是撞到了什么桌角之类的东西。
林渡皱着眉给他上着药,自从之前她和蒋知越互相换着上药,她的包扎技术已经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林渡凑得有些近,清浅的呼气扑在蒋知越的伤口上,痒痒的,比结了痂后那种痒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蒋知越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膝盖,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像是有蚂蚁一样噬咬,他屏着气,直到林渡从他身前离开,他才敢偷偷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