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54章
    “而且,马学士要走了,据说是要去河北任安抚使!”
    第二百四十八章:想不透
    萧定是很尊敬马兴的。
    在他看来,马兴是朝廷之中唯数不多的没有私心的,一心为国朝打算而且不计毁誉的大员。
    这样的人物,珍希得很。
    萧定曾经以为自己也是那样的人。
    在河北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但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让萧定知道,想要做这样的一个人,是多么的艰难。
    自己做不到。
    想来自己到西北这几年,建立了赫赫功业,从一个小小的五品指挥使,成为了正三品的西部行军总管,这里头,其实马兴当真是居功甚伟。
    自己最初到横山神堂堡的时候,除了二千多战兵一万多家眷,算是啥也没有,正是在马兴的支持之下,自己才站住了脚。
    后来自己在二弟的帮助之下拿下了横山党项,实力渐渐壮大,但做下的第一件大事,就让马兴陷入到了尴尬之中。
    偷袭盐州让萧定从此摆脱了对陕西路的依赖,但却实实在在让马兴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因为这一场偷袭,使得李续定难军与朝廷的战事提前全面爆发了。
    而绥备因此遭了大殃。
    而这些,正是在二弟与自己的算计当中。
    这个时候,马兴只能依靠自己兵出险招,直击兴庆府,擒贼先擒王。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马兴勃然大怒之下,不管不顾,剥夺萧定的军事指挥权。但这样一来,与李续的战事,必然会形成一个长时间的对峙。
    这是不符合萧定利益的。
    当然,也不符合陕西路的利益。
    当时定下这条策略的时候,萧定兄弟赌的就是马兴会以陕西路的国事为重,不会去捡他掉在地上的面皮。
    换个官员,只怕这事是走不通的。
    但马兴哪怕是捏着鼻子,也支持了萧定,甚至还在陕西路兵力捉襟见肘的情况之下,派了镇戎军前去相助。
    结果看起来是双赢。
    马兴计划中的用数年时间来收拾李续的计划,再一年的时间内就被完成,西北边患不再,国朝三路伐辽中的其中一路可以说是完成了前期准备。
    作为陕西路安抚使,马兴自然是名动天下,从而具备了入两府的资格。
    当然,得利最大的却是萧定,二十四五岁的一种行军总管,在大宋过往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而且他这位西军总管权力之大,更是让人惊叹。
    因为萧定没有文官挚肘。
    萧定的麾下,倒是以蕃人居多,不是党项人,就是吐蕃人,要么就是回纥人等。而他拓展的疆域,在朝廷之中大部分官员看来,都属于鸡肋,可要可不要的地方。甚至还有少部人认这这些地方真要纳入大宋的版图,绝对会成为国朝的附担和拖累。
    那些自诩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官员们,足迹压根儿就不曾到过这些地方,又哪里知道这些地方的肥沃、秀美呢?
    萧定势力遂成。
    马兴却是知道的。
    所以他在临走之前,召萧定回延安府的安抚使衙门见面。
    当然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如果能做,马兴倒也不怕什么,关键是马兴知道,他真要做了,西北之地马上就会糜乱,而乱兵为祸之烈,只怕要远超李续时代。
    因为此时的党项,不再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党项。
    此时的青塘,也不再是一个彼此打得昏天黑地的地方。
    而唯一能压制、统合这些势力的人,就只有萧定一人而已。
    他想与萧定好好地谈一谈。
    他也只能与萧定好好地谈。
    而且,他也相信,萧定不是李续。
    所以,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现在他把萧定当成了一个可以平等谈话的对象。
    马兴是一个能干的官员,也是一个务实的官员,为了达到目的,他其实并不惮于去违反一些规则,就像他已经做过的那些一样。
    他自然也知道,现在想要给萧定套上笼头,那就必须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但究竟萧定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才会满足呢?
    所以,他需要见到萧定,需要好好地商谈。
    他倒是怕萧定不敢来。
    必竟以前大宋的文官有诱杀过大将的先例,而且不久前就在河北,崔昂又把这样的事情做了一遍。
    所以马兴派了自己的儿子去兴庆府传信。
    他的用意很直白,兴庆府可以将自己的儿子扣在那里作为人质,直到萧定安全返回。
    马兴并不能确定萧定会不会来。
    崔昂在河北那边做下那样恶劣的事情之后,在外独立统兵的大将们猜忌他们这样的文官是很正常的。
    而且要拒绝自己,也有太多的借口和手段了。
    不过马兴没有想到的是,萧定一口就答应了回来。
    这倒是让马兴大出意料之外,同时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萧定果然还是一个以国事为重的忠心之人。
    纵然有些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就算是自己,又何常没有私心呢?
    要是萧定知道了现在马兴的想法,一定不会同意的。至少萧定认为自己现在绝对算不上一个忠臣了,如果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那也是在河北,自己还只带了两千五百人的时候,那时候,压根儿就没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而且,那时候想这些东西,不免显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