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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2章
    “既然不信任我,你还敢来找我?就不怕我一刀宰了你?”张云生笑道。
    “你不会!”王俊道:“你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打仗如此,做人亦是如此,张将军,我是在城门口报名而入的,此刻只怕已经有不少人都知晓有这么一个人来找你了。”
    张云生哈哈大笑起来:“王钤辖,你与咱们情报中对你的刻画很有些不同啊!回头我要找许慎的麻烦,他误导了我!”
    “许慎对我的映象还是十年之前的,剩下的大概都是道听途说了,任谁经历了这许多,还在昭狱里呆过一阵子,都会有很大变化的。”
    张云生点了点头:“行,我也不问你了,反正呢,我这里离河东最近,真有什么事,接下来也肯定是我第一个知道。真不休息一晚,你的状态可不算很好。”
    “三匹马,足够的补给,我会把自己捆在马上,吃喝拉撒都在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兴庆去。”王俊摇头,解下身上的那条虎皮:“这是路上顺手打的,这家伙想拿我当点心。一枪从虎嘴里捅进去的,没有伤到半分皮毛。”
    “多谢!”张云生大笑。“王将军,还是洗个热水澡,吃顿热乎饭再走吧,不在乎这么一点点时间,磨刀不误砍柴功呢!”
    “也行!”王俊道。
    一个时辰之后,一人三马的王俊冲出了罗兀城,向着兴庆府方向狂奔而去。
    站在城头之上的张云生沉思片刻,转头对身后的军官道:“传令所有军队,全面进入战备状态,所有人,都给我滚回军队呆着去。另外告诉职方司的那些家伙们,河东出大事了,要是在三天之内他们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会向总管府狠狠地告他们一状的。老子们猫冬,你他妈的不能猫冬啊!”
    周边的将领们都笑了起来。
    知道自家头儿不喜欢职方司的那些家伙们。
    这一次逮着了由头,不好好地奚落他们一番,那才是怪了。
    陕西,京兆府。
    张诚回头望了一眼那高耸的城墙,一晃眼之间,他来这里就已经五年了。
    而他的父亲,也战死在陕西路上。
    如今这局面,也不知这杀父之仇,何年何月才能报得了。
    照这样下去,也许永远没有了机会。
    罗颂罗相公的亲笔信已经送到了,相比起击败耶律珍,全援东京勤王救驾,这杀父之仇,便只能先往边儿上放一放。
    可是这主力都跟着自己一走,虎视眈眈的萧定,真会如罗相公早先跟自己讲的那样,不会越雷池一步吗?
    罗相公到底跟萧定谈了一些什么敢如此笃定呢?
    没有别的路可选,张诚只能选择相信罗颂。
    整个陕西路,现在整个差不多都已经空了。
    穷尽所有力量,张诚带走了五万大军,剩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甘泉已经与耶律珍的前锋部队接触了,初战虽然不利,但老到的甘泉还是在不利形式之下稳住了局面,立下了寨子,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同时也吸引了耶律珍的大军。
    就等着自己与河东兵马两边夹击了。
    而且现在秦风路上的李淳也在集结兵马,纵然会慢一点,但也会给辽军形成一些压力,这一仗,他们必须要赢。
    打掉耶律珍,就是打掉了辽军的一条臂膀,同时也为各路兵马勤王东京争取到了时间。
    万万不容有失。
    第五百二十三章:天授岂有不取之理
    最后一匹马,在距离兴庆府还有数里远的地方终于因为疲劳过度而马失前蹄,折断了蹄子。
    察看了一番情况之后,王俊拔刀替马儿解决了它的痛苦。
    然后步履蹒跚地向着远处那高耸着的城池走去。
    快要抵达城池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队队打着赤膊的青年们,在军官的带领之下喊着号子正围着城池在跑步,他知道,这些都还算不上正规军队。
    也就是西军组织的一次冬训。参加训练的,基本上都是从各地抽调上来的预备役青年们。
    这样的训练,从广锐军的时候就有了。
    只不过那时的规模,远没有现在的大。
    那时候的冬训,每年最多有一两百个汉子。
    可现在打眼看去,光是看见的,便有上千人。
    毕竟现在西军控制了偌大的地盘,手里也有了财力。
    搞这样的集训,是需要耗费很多钱财的。
    当年他就曾反对过。
    不过后来在他看来白耗的钱,都是萧定自己找来的,他也就不说话了。
    而事实证明,这样的冬训是非常有成效的,每当广锐军损失了人员之后,补上来的成员能迅速地与整个军队融为一体。
    而且这些经过训练的青年,又无形之中提高了整个边境线上的防守能力。
    当年的河北,军队与地方青壮,相互之间配合无间。
    这套训练体制,西军一直保存了下来。
    看起来他们在这次战争之中的损耗,很快就能补齐了。
    城门口人不多,多是一些运输车队,也有一些商队冒着严寒的天气往这里贩卖,这样的时节,苦是得要多吃一点,但同样的,利润也比平时要高上很多。
    拿着张云生给他开的过所,王俊轻而易举地进了城。
    总管府很好找。
    当年李续想要造反自己当皇帝,所以将房屋造的金壁辉煌的,萧定还曾一度避嫌不肯住进去,直到萧禹夫妻死在了汴梁,萧定与朝廷正式反目,这才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