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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说完了吗?”这话却是韦云兰说的。
    芳娘愣了一下,却已被韦云兰俯身扶起。“没事吧?”韦云兰小声问着,帮她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没事。”芳娘低头说着,不禁有些委屈。
    叶骏却在此时轻轻笑了:“原来,你还是有感情的啊?”他说着,猛然站起,一把抓过韦云兰的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说着:“那为何对我这样冷淡、对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你我结发夫妻同床数月,你却半点热乎劲儿都没有!难不成,你还念着我当初那一点儿私心,怨着我不成?”
    “你多虑了。”韦云兰却只说了这四个字。叶骏把她的手捏疼了,她挣扎着,想摆脱面前这个人。可对方力气太大,她的一切挣扎都是无力的。
    “我多虑?”叶骏却喋喋不休起来,死死地抓着韦云兰,“你叫我如何不多虑?你心里当真有我吗?我给你送礼,你却回赠我《礼记》,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是何意吗?你不过是瞧不上我这商贾之家,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一个名门望族的小姐。你嫁了我,你觉得亏了,这才对我冷淡,不是吗?说到底,你和你那父亲一样,都是见利忘义的势利小人!”
    “你住口!”芳娘怒道,又上前想将小姐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滚开!”叶骏却狠狠将韦云兰甩到了床上,又一把将芳娘推搡出了老远。他看着韦云兰,指着芳娘,借着酒气怒问着:“只怕,在你心里,我还不如这个下贱的丫头,是吗?”
    “叔远,”韦云兰轻声开口,唤着叶骏的字,她望着怒气冲天的叶骏,微微红了眼,“你……救过我的性命。比起救命之恩,那些私心算计,又能算什么呢?”
    她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强忍着泪水,只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叶骏愣了一下,忽然冷静下来,他放下了手,呆呆看着床上的韦云兰。芳娘见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忙绕过叶骏去扶起床上的韦云兰,为她擦拭着眼泪。
    “我喝多了,娘子莫怪,”半晌,叶骏忽然道了一句,他后退了几步,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却只说了一句,“娘子好生歇着吧,我去别处歇了。”他说着,斜眼看了韦云兰一眼,抬脚便走了。
    见叶骏走了,芳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忙看向韦云兰,关切问道:
    “你的手……”
    “疼吗?”
    两人同时开口问着,四目相对,俱是一愣,又一起笑了。可笑着笑着,芳娘却流下泪来:“小姐受委屈了。”
    “没事、没事,”韦云兰说着,将芳娘抱进了怀里,“会好的、会好的……”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窗外传来热闹的说笑声,是府里的下人在庆祝。可屋里的两人,却已没心思出去了。“芳娘,”韦云兰在她耳边说,“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芳娘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直陪我,好不好?”韦云兰又问。
    “生死不离。”芳娘说。
    韦云兰听了,终于开怀地笑出了声。“好,”她说着,松开了芳娘,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我记下了。你要陪着我,一直陪着我,生死不离。”她说着,挤出了一个笑容,睫毛却颤了颤,眼里瞬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悲凉。而悲凉之外,那渴求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向下游去,仿佛有什么压抑了许久的东西,再也忍不住了。
    她委屈,她愤恨,她不甘,可她没有办法。而这一切,唯有芳娘能帮她化解。世间众人皆对她有所谋求,只有芳娘不同,只有她。
    “芳娘、芳娘……”
    “小姐……”
    “陪我、求你……”
    那夜之后,府里再没出什么事端,一切都很平静。叶骏和韦云兰依旧相敬如宾,韦云兰和芳娘也是主仆和谐。这看起来,竟像是个正常美满的一家子。可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一旦戳破,便再无余地了。
    “小姐,”那一夜,芳娘喘息着对韦云兰说,“山匪劫道那一日,我确实有话要说,我……没忘……”
    “什么话?”
    “小姐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为了小姐,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会拼了命护小姐周全,小姐若死,我也不会独活。还望小姐,不要嫌弃……”她说。
    “为何当日不说?”韦云兰问。
    “嗯……”芳娘忍住轻哼,“劫后余生,再说便矫情了,羞于说出口。”
    “如今,便不羞了?”韦云兰轻笑着问。“你知道我们如今在做什么吗?嗯?”她问。
    芳娘轻喘着,心里隐约知道,却答不上来。但有一件事她是清楚明白的,那就是这事是错的。
    可那又如何?只要小姐开心,她什么都做得。她甘愿被小姐摆弄,甘愿做这些事来取悦她……她早就是小姐的人了,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烛火将要燃尽,屋里又暗了几分,谁也瞧不见这里的人影摇晃,甚至芳娘都再瞧不见小姐面容上的神情。她闭了眼,没有回答小姐的问题,只捉住了小姐的手,助她掌握她的情动:“奴婢早就认定了小姐,这辈子就算死也要跟着小姐。只要小姐开心……奴婢……奴婢什么都做得。”
    这话似乎说错了。芳娘顿时感觉小姐又多用了几分力气,自己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直到那陌生的感觉猛然袭来,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韦云兰却在此时捂住了她的嘴,又凑在了她耳边,声音里似乎带了些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