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零章 异世界的轰炸机
    在鲍尔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圣冠城的强者们准备出发了，平民们也知道了他们的领主将要远征自由联邦的消息，当战神号升入高空之际，人们相互传告，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到了街道上，目送着战神号远行。
    杰狄斯和格瓦拉当然也会来送行，只不过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人，做事大都不喜欢繁琐，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句笑语便足够了，无需喋喋不休的表述惜别之情。
    站在城墙上，看着战神号越飞越远，逐渐变成了小黑点，最后消失在天际，格瓦拉轻叹一声：“我们回去吧。”
    杰狄斯没有回答，犹在看着旁边的石柱发呆。
    “你怎么了？”格瓦拉发现了杰狄斯的异常。
    “你听没听到一种声音？”杰狄斯低声说道。
    “什么声音？”格瓦拉竖起耳朵，却什么都没听到。
    “昨天晚上你做什么去了？”杰狄斯道。
    “拉斐尔说今天就要出发，所以我早早就睡下了，早睡才能早起么，怎么了？”
    “真可惜，你不在现场。”杰狄斯露出了一丝惋惜之色：“当拉斐尔完成这座魔法阵的时候，整个夜空都变了颜色，星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遮掩，我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儿象铅块一样沉重，我能清晰的听到，原野中传来一阵阵无法形容的声音，就好像……就好像有无数幽魂在恸哭，动静这么大，你真的什么都没感应到？”
    “没有……”格瓦拉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拉斐尔在战神号上设置的魔法阵把外界的变化都屏蔽了。”
    “对了，拉斐尔和你说过没有，怎么开启这座魔法阵？”
    “我倒是问了，他说除了他之外，别人都无法控制这座魔法阵。”杰狄斯道：“否则，我就让他把哈雷留下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圣冠城遭受攻击，只能让拉斐尔赶回来了？”格瓦拉沉吟了片刻：“增格林的想法太疯狂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我相信他。”杰狄斯露出微笑。
    “据说你们可是老对手，你真的相信他？”
    ”因为我尝过教训。“杰狄斯道：”当初，增格林说要研制一种可以湮灭一切魔法效果的武器，我也认为他疯了，还和他设了赌约。“
    “哈哈……那你肯定输了。”
    “没办法，当时怀疑增格林的可不止我一个，连尼古拉开始也不相信。”杰狄斯耸了耸肩。
    “他的确是个天才……”格瓦拉喃喃的说道。
    “呵呵，增格林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想，湮魔弩只是其中之一。”杰狄斯笑道：“你认为他的想法疯狂，实际上，当他成功制作出湮魔弩之后，一方面应尼古拉的要求，继续制作湮魔弩，另一方面已经开始着手研究了。”
    “希望他能成功吧。”格瓦拉轻声说道。
    * * * *
    只用了五天的时间，战神号就抵达了自由联邦的外围，在这片曾经的战场上，再看不到完整无损的建筑物，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人类和深渊种族腐臭的尸体随处可见，即使战神号停留在高空之中，众人也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那浓厚的血腥气息。
    “这是我们最先沦陷的城市。”鲍尔看着下面的惨景，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沉重。
    增格林、雅琳娜、霍根和史宾度等魔法师们不停转换着透视之眼，片刻间已经把整座城市搜寻了一遍，下面这座城市里除了一些以腐肉为食的魔兽，竟然再也找不出一个活着的人类，尽管早已了解深渊种族残暴的作风，但面对如此惨景，还是免不了触目惊心的感觉。
    战神号继续前行，没过多长时间，一只在天空中盘旋的蝎尾狮便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连忙调头飞了回去。
    “霍根，把它打下来。”韩进吩咐道，正好用这只蝎尾狮来检验一下湮魔弩的锁定功能，之前只是用吸血鬼做过试验，而蝎尾狮的速度比起吸血鬼来还要快上一些。
    霍根答应一声，走到湮魔弩旁边，把手放在水晶台上面缓缓移动起来，整座弩身也在随着霍根的移动而调整着方向，很快的，那只蝎尾狮的身影便出现在水晶球中。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弩箭激射而出，精准无比的击中了远方那正在飞速逃逸的蝎尾狮，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那只蝎尾狮瞬间化为一团爆开的血雾，犹如在半空中绽放开了一朵凄美的烟花。
    韩进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蝎尾狮都逃不出湮魔弩的锁定，那就意味着湮魔弩有一定可能杀死顶阶甚至是超阶强者。
    随着战神号的逐渐深入，越来越多的深渊种族发现了这艘漂浮在空中的巨船，在短暂的恐慌过后，邪眼和美杜莎们纷纷对入侵者发起了攻击。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种零散的不成规模的攻击完全不能对船体造成任何损害，束手无策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神号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
    而船上的鲍尔已经被这种情形惊得呆住了，他印象中那无坚不摧的射线，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力，甚至连船身都没能接触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邪眼和美杜莎的数量愈来愈多，还有一些牛头怪，深渊大军的主力应该早已深入自由联邦内部了，战神号只转了一大圈便吸引来数百个邪眼和美杜莎，只证明了一件事，深渊种族执行的是灭绝策略，这些邪眼和美杜莎留在后方，就是为了杀光所有的幸存者。
    战神号上，大家的神色变得冷峻起来，满目苍夷在刺激着他们的同时，也在鼓舞着他们。
    战神号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悬停在空中，韩进淡淡的说道：“差不多了。”
    众人立即明白了韩进的用意，这可是远征自由联邦的第一场战斗，意义非凡，一定要来个开门红，问题是，谁出手呢？
    “我只奇怪一件事。”增格林缓缓说道：“既然这是唐纳德发动的战争，为什么只看到了邪眼、美杜莎和牛头怪？深渊恶魔的附庸种族怎么一个都没出现？”
    “大概……唐纳德有些不放心吧。”盖尔总管沉吟了一下：“虽然尼古拉毁掉了日不落群山，但教廷的根基深厚，他不清楚教廷还剩下多少力量。”
    “邪眼、美杜莎、牛头怪这几个种族在光明魔法的影响下，会受到大幅削弱，但也仅仅是削弱，而深渊恶魔的附庸种族，却会受到伤害。”史宾度轻声道：“快了，一旦唐纳德确定了教廷的实力，恶魔的附庸种族便会出现了，也许，此刻他们就在路上。”
    “我有一个预感。”韩进笑了笑：“别忘了大巫妖丹佛率领的亡灵军团。”
    “大人，您是说丹佛也会出现？”史宾度有些吃惊。
    韩进轻叹一声，没有回答。
    鲍尔越听脸色越不好看，差一点让自由联邦崩溃的深渊军团，仅仅是先锋部队么？还有什么附庸种族和亡灵军团？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世界末日啊……
    在下方聚集的邪眼和美杜莎们正在拼命释放着攻击，牛头怪们也在大声咆哮着，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艘奇异的巨船上聚集着多少强者，如果有谁把消息透露给他们，他们早就逃开了，有多远便逃多远。
    “拉斐尔，让我来吧。”雅琳娜轻声道。
    阿道夫心中一阵纠结，第一战的荣誉在吸引着他，而敌人的脆弱又让他懒得亲自出手，就在犹豫不决中，他已失去了机会。
    “好。”韩进点了点头。
    雅琳娜露出笑意，几步走到不死鸟身前：“宝宝，准备好了吗？”
    不死鸟侧头看向雅琳娜，见雅琳娜缓缓整理着魔法袍，又取出魔法杖，立即明白了雅琳娜的意思，兴奋得摇头晃脑，发出高昂的鸣叫声。
    “走吧。”雅琳娜的身形飘了起来，稳稳落在不死鸟身上。
    不死鸟立即展动双翼，斜刺里射向高空，转眼间便飞出数百米，身形又猛然停顿在空中，接着一团浓郁的焰火在不死鸟身上轰然炸开，随后不死鸟折转向下俯冲而去。
    史宾度来到船舷旁，一眨不眨的盯着雅琳娜，他只知道雅琳娜已经成了真正的大魔导师，但没见过进阶后的雅琳娜释放魔法，所以，他非常期待。
    不死鸟太稀少了，甚至可以说，它们只生存在传说中，深渊的战士们看到不死鸟出现，压根没意识到危机，只呆呆的观赏着那壮观的一幕。
    雅琳娜的身体和不死鸟一样，也在吞吐着嫣红色的焰光，她轻声吟唱着咒语，接着魔法杖已缓缓向前挥出。
    蔚蓝色的天空骤然变得一片火红，随后一道道嫣红色的巨型雷柱在高空出现，裹挟着万钧之势，直泄而下。
    十格雷降术！
    和以前的九格雷降术相比，十格雷降术的攻击范围大了许多，而且雷柱的直径也增加了，每一根雷柱都有五、六米粗细，垂直轰落的声势，更是凶猛无比，好似能摧毁一切阻碍。
    轰……轰轰轰……地面炸起了一团团冲天的火光，嫣红色的焰火疯狂摇曳着，亮白色的电弧如流水般四处流淌，金黄色的火星漫天飞舞，只在一瞬间，方圆数百米之内的地面，还有许多深渊战士便全部被吞噬了。
    更可怕的，是雅琳娜与不死鸟的组合！以前雅琳娜释放九格雷降术时，因为全部精神力都用在释放魔法上，所以身体很难自如移动，现在多了宝宝这个助力，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不死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射着，不管它飞到哪里，一道道巨型雷柱都在以雅琳娜为中心，垂直轰落，而电与火的完美融合，让十格雷降术的威力不知道提升了多少，那沉闷的空气撕裂声，地面不停的颤抖、不停的轰鸣，还有
    偶尔才传来的惨号声，都是有力的证明，大多数深渊战士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痛苦，便已经化作飞灰。
    这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了，而是异世界的超音速轰炸机！
    只第一波雷柱，就让数百个深渊战士丧身火海，残余的战士们这才明白过来，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对手，斗志立即崩溃，四散奔逃，只是他们逃跑的速度和不死鸟相比，简直就象蜗牛在爬。
    当最后一个深渊战士倒在火光中的时候，不死鸟发出意犹未尽的鸣叫声，随后急速盘旋了半圈，向战神号飞去，这一次不用雅琳娜嘱咐，它主动收回了护身的焰火。
    雅琳娜从不死鸟身上跳下来，笑嘻嘻的对韩进说道：“报告大人，敌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了！”
    雅琳娜的脸上满是得意，用这种语气和韩进说话，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要表扬我！
    韩进却在出神，雅琳娜的犀利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到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凯瑟琳为什么要恭喜他！而且看雅琳娜的脸色，好似并没有多大消耗，或者说，宝宝涅槃重生赋予她的能力，足以支撑她持续作战，也许……他韩进要退位让贤了，战神号的主攻手应该换成雅琳娜才对。因为他的元能有限，在一次战斗中释放出的杀伤力也有限，必须用在刀刃上。
    不止是韩进，战神号上其他人也处于惊愕之中，大家都知道第一战一定要打个开门红，但红得也太厉害了……
    自从雅琳娜进阶之后，圣冠城一直平安无事，雅琳娜没机会加入战斗，虽然知道雅琳娜一定要比以前强大，但强大了多少，还无法具体衡量，而此刻的雅琳娜用事实给了大家一个难以接受的惊喜。
    史宾度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地面上，魔法效果已经消失，但地面依然被团团火光和浓烟笼罩着，透过火光和浓烟，能隐隐约约看到地面出现了一个个大坑，那是巨型雷柱轰击地面造成的。
    换成他自己，能否承受得住雅琳娜的攻击？史宾度在思考这个问题……倒不是他对雅琳娜抱有敌意，而是一个超阶强者自然而然诞生的想法。
    “你们怎么了？”雅琳娜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家好像都在发呆。
    “雅琳娜小姐……”增格林轻叹道：“我敢肯定，用不了一年，您的名字必将响彻在整个大陆上空！”增格林本想说，雅琳娜会成为战神亚拉伯罕、精灵使者多琳那样得到万人崇敬的英雄，但四位英雄的结局都不太好，为了避讳，他换了种说法。
    “我……”雅琳娜的脸色有些发红，虽然她想得到表扬，但增格林的表扬太重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可惜啊，可惜！公爵大人没有在这里！”史宾度用力拍击着船舷，他激动得难以自己了。
    韩进缓步走到雅琳娜身前，微笑抚摸着雅琳娜的头发，随后转身看向鲍尔：“鲍尔，你知道艾斯诺利城的方向吧？”
    “知道。”鲍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他刚才几次差点不由自主的喊出来，圣冠城的强者们太可怕了！他原以为，只有领主拉斐尔和那个古怪的老头值得重视，现在才明白他错得太离谱了！
    “我们没有必要和深渊军队过分纠缠了，救人要紧。”韩进轻声道：“直接飞往艾斯诺利城吧。”
    * * * *
    在鲍尔的指引下，只用了两天时间，战神号来到了艾斯诺利城的上空，从空中向下看去，数不清的射线组成了汹涌的狂潮，笼罩着城市的魔法结界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忽而消失，忽而又重新出现，应该是魔法师们主动关闭了法师塔，以免魔法结界被强行击溃引发不可逆转的损伤，当然，这是被逼无奈的办法，虽然能保全城市中的法师塔，但魔晶损耗却成倍激增。在魔法结界消失的空当里，不时有勇悍的牛头人战士直接跳上城头，但马上就被数倍于他的人类战士们杀死，而邪眼释放出的射线直接命中城墙，让刚石筑成的城墙也变得千疮百孔。
    鲍尔长呼了口气，还好，总算回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上一些时候，恐怕艾斯诺利城就已经被深渊大军淹没了。
    “大人！快看天上！”一名护卫突然伸手指向天空，惊讶的喊出声来。
    执政官凯莫拉奇闻言仰头望去，正看到战神号那庞大的船身从高空缓缓降下，不禁大惊失色，一边带着人快速向战神号降落的地方赶了过去，一边向身边的护卫吩咐道，“快通知所有人加强戒备！还有，让斯纳利马上来见我！”
    战神号停在了艾斯诺利城魔法结界上方，接着两条人影从船上跳了出来，一闪而没，下一刻，已出现在魔法结界内部。
    连日来与深渊种族的厮杀，已经绷紧了战士们的神经，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的盯着那两条人影，只要发现一丝不对，他们马上就会挥出手中的武器。
    看到鲍尔那张熟悉的面孔，凯莫拉奇才松了口气，而四周那些认识鲍尔的战士们，则是更加直接的欢呼出声。知道内幕的人都清楚鲍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事实上艾斯诺利城能够坚守到现在，固然离不开将士们坚定不移的心志，但鲍尔舍命突围去找援军的行动，则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一线希望。
    等到鲍尔大人带着援军回来，我们就胜利了。人们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安慰着身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导致鲍尔的名字被人们经常挂在嘴边，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俨然成为了大家心中的英雄人物。
    当然了，鲍尔可不知道此次求援之行竟然还有这样的收获，他的出发点很简单，为了自己的家乡、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不得不踏上那条九死一生的道路，如果不是康斯坦丝的军队正好在那里，那么他就再没有机会享受如此的荣耀了。
    此刻的鲍尔在人们的眼中已经成为了援军的代名词，鲍尔大人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么援军还会远么？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了鲍尔的名字，马上便引发了人群的热情，无数人的呐喊都汇集成了同一个声音。
    鲍尔！鲍尔！人们发自内心的欢呼着，绝处逢生的喜悦甚至模糊了他们的双眼。
    搞不清状况的鲍尔明显被人们的热情吓到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会不会马上就被人潮吞没。
    凯莫拉奇也很激动，但总算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一边派人安抚兴奋的人们，一边迎了上去，这有点不符合他主人的身份，如果在平时，凯莫拉奇此刻更应该做的是站在那里等待客人们的出现。
    但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他再摆执政官的架子，鲍尔带来的援军可以算是自由联邦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在礼数上凯莫拉奇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紧紧跟在凯莫拉奇身后，就在几分钟以前他还在心里埋怨着凯莫拉奇硬是从如火如荼的战场上把他叫下来，但此时斯纳利早已把那点不快抛到了脑后，他只想快一点见到鲍尔，问清楚援军究竟什么时候能到。
    法师塔中的魔法师们接到了命令，先是释放出代表欢迎的魔法信炮，给远方朋友一个暗示，接着集体关闭法师塔，战神号随即缓缓降了下来，随后魔法师们又迫不及待的开启了法师塔，因为他们知道，魔法结界每消失一分钟，都会导致成千上百的伤亡。
    “鲍尔，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凯莫拉齐表面上是在和鲍尔打招呼，实际上却在观察着鲍尔身边的年轻人，同时猜测着对方的身份。那是一个英俊得出奇的年轻人，虽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但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言传的威势，凯莫拉齐知道，长时间把握着权力才能养成这种气质，看来，这年轻人应该是极得拉斐尔信赖的年轻新贵。
    “这是我们自由联邦的执政官，凯莫拉奇大人。”鲍尔走上来介绍道，“这位是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大人。”
    鲍尔又恭敬的转向了韩进，“这位就是圣冠城的国王，拉斐尔阁下。”
    国王？！凯莫拉奇和斯纳利同时怔住了，东北区域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国王的？接着他们才反应过来，拉斐尔？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击败了堕落天使凯瑟琳的半神级强者？！
    “欢迎……欢迎啊……”凯莫拉齐的口才一直很不错，但此刻因为过度震惊，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您好，尊敬的执政官大人。”韩进微笑道，接着扫视了一圈：“看起来这座城市已经饱受战火洗礼了。”不要说城市中的战士们有多么狼狈，就连执政官凯莫拉齐本人也是衣冠不整，满脸油汗。
    “是啊……”凯莫拉齐有千言万语要说，想想这些天的辛苦和煎熬，他不由哽塞了。
    “您应该没什么准备吧？”韩进笑道：“那么……您介意不介意到我的船上做客呢？还有一些朋友要介绍给您。”
    韩进的要求有些不礼貌，他到艾斯诺利城来，应该由这里的人负责招待，邀请对方上船未免有种喧宾夺主的味道，但凯莫拉齐顾不上许多了，笑道：“也好，您先请。”
    客套了一番后，还是韩进第一个飞上了战神号，刚一踏上甲板，凯莫拉奇就被那十几个泰坦吓了一跳，但心中反而更加高兴，连泰坦都有能力收到麾下，看样子这个拉斐尔还真是名不虚传。
    众人在一张张桌子旁分别坐了下来，这期间鲍尔已经把韩进身边的人都介绍了一遍，随着鲍尔一个个的介绍过去，凯莫拉奇和斯纳利的眼睛越瞪越大，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倒不是说凯莫拉奇这个执政官的定力不够，而是事实太惊人了。
    教廷唯一的半神级强者，阿道夫；曾经的雄光之国魔法公会会长，增格林；所罗门大公爵的女儿，大魔导师雅琳娜；雷霆泰坦，多明妮；开启了神之印记的高宾、仙妮尔兄妹；不死鸟军团首席魔导师，史宾度……
    这些人里随便哪一个都有着名动一方的资本，毫不夸张的说，只凭这些人，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足以颠覆一个国家。
    没有人能在如此强大的阵容面前无动于衷，换个方面思考一下，能够把如此多的强者揽到麾下，面前这位叫拉斐尔的年轻国王，又该拥有着怎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对于拉斐尔突然由他们印象中的领主变为了国王，凯莫拉奇和斯纳利再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了，这样的阵容，恐怕横扫整座大陆都不是什么难事。在他们看来，强者云集的圣冠城，军队的基数也一定庞大到了极点，只需要从这些强者里面随便挑出几个，再带上几十万军队就足以把三十万深渊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了。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对方竟然摆出了如此庞大的阵容？很不合常理，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止是深渊种族？凯莫拉奇不由怀疑起韩进等人的真实目的来。
    韩进如果知道凯莫拉奇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谁让圣冠城的实力结构就是这样的呢，拥有这么多的强者，却只有区区不到十万人的军队，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拉斐尔阁下，您这次带来了多少援军？”凯莫拉奇试探着问道，如果对方带来的军队数量超过五十万，那么就已经可以肯定，他们的真实目的绝对没那么单纯！
    “只有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了。”韩进微笑着答道。
    什么？！凯莫拉奇闻言差点没昏过去，开玩笑吧……就算你们是超阶强者，但城外可是几十万的深渊军队，即使站在那里让你砍，你也得砍到手软！
    “怎么？不够？”韩进有些好笑的看着惊愕满面的凯莫拉奇，“深渊大军里的强者都交给我们来解决，包括你们所说那位即将到来的火焰暴君，至于剩下的那些，你们该不会也搞不定吧？”
    虽然韩进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令凯莫拉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对方宁愿出动这么多位强者，也不调动军队呢？
    这时鲍尔突然走到凯莫拉奇身边，低声说道，“大人，我在请求拉斐尔阁下来援的时候，曾经提出过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凯莫拉奇眉头一挑，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说应该由对方来提出条件才对，鲍尔是怎么搞的？
    “我希望自由联邦能够并入拉斐尔阁下的版图。”
    “你疯了？！”艾斯诺利城的城主斯纳利勃然大怒，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斯纳利，坐下！”凯莫拉奇沉声说道，斯纳利敢对鲍尔怒言相向，却不能不听从执政官大人的吩咐，只好不情愿的坐了下来，但他的眼睛依然在瞪着鲍尔，太过分了，这不是出卖自由联邦么？
    凯莫拉奇把视线落在了鲍尔身上，鲍尔的为人他一直都清楚得很，行事稳重、敢于担当，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也无伤大雅，尤其是在这样的大事上，他更不可能草率行事，是什么原因让鲍尔下了那样的决定呢？不过想想自由联邦眼下的处境，凯莫拉奇觉得有些理解鲍尔当时的想法了，依附，起码还能生存下去，而如果没有援军，那么自由联邦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烟消云散。
    想到这里，凯莫拉奇的嘴边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曾几何时，辉煌鼎盛的自由联邦竟然也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了？
    见到凯莫拉奇的脸色变幻不定，韩进等人都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知道面前这位年逾半百的老人正在做出一项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