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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页 第69节
    徐舒怡想想,看着手里的羊皮盒子,一打开,里头的粉色彩宝泛出璀璨光芒,是?配得上云嘉的东西。
    “其实庄在除了出身不好,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人也挺靠谱的。”说?着,徐舒怡忽然想起一件事,很纳闷,“只是?,他怎么会现在对你?示好啊?”
    他跟云嘉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之前徐舒怡想象过?,庄在即使以后找个白富美?,也大概率是?白富美?先?对他倾心,然后穷追猛打,他考虑一番,觉得也适合,遂点头答应,结成一桩良缘。
    即使十年过?去,今非昔比,庄在身上却?依旧有种对情感闭塞的气质。
    他主动,实在有点吃惊。
    云嘉并?无这种情意绵绵的遐想,接过?那枚胸针打量,话声中多少残存赌气的成分。
    “他可没说?这是?什么示好,人家只是?随便送个礼物,你?不要脑补那么多。”
    徐舒怡放言:“但是?!他绝不会送别的女生这么贵重的礼物。”
    云嘉不想被徐舒怡的思路影响,不接话。
    徐舒怡却?钻研起来,想到之前孙月然过?生日晒过?庄在送的礼物,迅速翻了朋友圈。
    也是?珠宝。
    热门款的手链,只要派助理去门店说?要你?们网上最火的那款手链,是?导购几分钟内就能打包送到手上的东西。孙月然还沾沾自喜呢。
    如是?一想,徐舒怡发现关键,猛拍云嘉的大腿两下。
    云嘉呼痛。
    “不对不对!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题?”
    云嘉觉得她一惊一乍。
    徐舒怡往她手上指:“这个胸针有问题,这不可能是?随手送的礼物,这又不是?随随便便去门店就能买到的,去拍卖会找也很难有,总不能前两天?才买的,刚好生日就送你?,而且你?这个补办的生日会,他事先?都不知情,说?明这个东西他已经买了很久了。”
    徐舒怡分析得很有道理,可云嘉听了更心烦。
    徐舒怡又开始联想:“……难不成,他觊觎你?很久了,就等着这么个时机来投其所好?可是?你?回国前,你?们不都好久没联系过?了吗?难不成……是?你?回国后,他才起的意?怎么会这么突然起意呢?庄在不想努力了?”
    云嘉已经隐隐感知到其中一层意思,但完全不想在此时剖析深谈,打断道:“别乱想了行不行?你?先?担心你?跟傅雪容吧?闹成这样婚还结不结了?”
    徐舒怡愁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两手托腮,长长一叹气:“谁知道啊,他刚刚给我?台阶下,我?还挺开心的,幸好有你?啊嘉嘉,立马把电话挂了,让我?有机会冷静一下。我?现在想的是?,如果这件事没有影响到我?们结婚,那我?以后就有一个把柄在他手上。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到时候,吵架翻旧账,他再翻一次,我?就输一次,嘉嘉,你?明白吗?就是?以后我?们真?的有点不愉快,我?一想到这个心结,可能都不敢跟他吵架。”
    云嘉明白。
    她对庄在好像也是?。
    因为有一个心结在哪里,稍有彼此靠近的迹象,潜意识里都会有种后怕——他曾经推开过?她。
    第50章 正在加载
    汇金广场今天办活动, “群星盛典”名头听着响亮,实际上来的?都是些名不经传走穴捞金的?十?八线小艺人,连压轴的也是早已过气的清港老牌影帝。
    文卓源不前不后排在其中。
    等他上台时,台下还有?几个举着灯牌的小女生热情地喊他的?名字。
    庄在站在楼上, 冷淡垂眸看着?灯牌上晃动过去的三个字——文舒源。
    看着?这艺名, 忽的?很轻地笑?了下, 似觉荒谬。
    一旁,石骏和?另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正跟文卓源的?经纪人交涉。
    石骏一贯待人圆滑客气,对方得知这是广告商那边的?高层, 虽然一时不知具体来头, 但也无有?不应地殷勤,话说得滴水不漏。
    “别说是想请舒源喝杯茶了,有?事您吩咐,我?们舒源别的?不说, 就敬业这一点?, 您放心?。”
    文卓源的?经纪人几次将目光投向庄在,言语中也试探着?打听过庄在的?具体身?份。
    但从品牌方经理把她?喊过来, 到此时,那个?年轻的?男人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其他人好像也默认这样的?场合还没到要?这人赏脸寒暄的?程度, 话里话外只称呼他为庄总。
    楼下活动现场的?劲歌热舞好似另一个?世界的?音频, 这个?男人完全不受影响, 也毫无兴趣欣赏, 只高高地站在玻璃栏杆边, 微微仰头, 应该是在看商场巨大而璀璨的?垂灯。
    茶室在商场后面。结束活动后,被经纪人一通叮嘱的?文卓源推门而入, 见到庄在第一眼,便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他,他怎么会跟某乳品的?某总认识。
    庄在反应平静:“见过几面。”
    文卓源眼里的?锐意加深,将坐在乌木椅子里慢慢喝茶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试图在庄在身?上找出一些昔日的?影子。
    对方无波无澜地迎着?他的?视线,像是连他人的?冒犯也并不放在眼里,直到文卓源自己尴尬地收回目光。
    入了座,文卓源心?想,不管庄在跟这位能拍板定他生死的?品牌方高层熟到什么程度,人家这么上赶着?卖他人情,说明他如今已经附带等同甚至更高的?价值。
    故此,他再看向庄在,目光更添复杂意味。
    傅雪容临时有?事,迟了一会儿才到。
    等傅雪容一来,庄在便起身?去旁边的?小包厢,把谈话空间让出。
    两人也没有?说多久,毕竟傅雪容也不是来找未婚妻的?前任叙旧的?。
    只是有?些利害关系需要?敲打对方。
    其实这种事,原本不需要?亲自出面,显得过分在乎,就失了张弛有?度的?潇洒,所?谓至亲至疏,成年人的?世界是惧于展示在乎的?,那就像是亲口告诉别人自己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但傅雪容坚持自己来。
    他不希望徐舒怡的?前任觉得,她?遇到的?男人都把她?看得很轻,都爱面子胜于爱她?。
    傅家不是没有?人脉关系,只是由庄在出面,绕了一道弯,两家的?长辈才不易察觉这件事。
    因?他不愿意与徐舒怡的?婚事再生任何枝节,才去拜托庄在。
    见过文卓源后,傅雪容推开旁边的?小包厢,并没有?看到庄在,拦住路过的?服务生一打听,问里头人的?去向。
    对方倒真的?知道,说刚刚那位男士只走到门口,是他给引的?路,但人没进去,停在门口,忽然问他这附近哪里能买到烟。
    烟?
    傅雪容并不知道庄在有?抽烟的?喜好,按照服务生的?指路,找出去,果然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看见了正坐在长椅抽烟的?庄在——灰色的?长风衣,在装饰清新、连长椅也刷白的?便利店门口,突兀而深重。
    庄在吸吐弹灰的?动作,既不卖弄老练,也不显青涩稚嫩,不像是突发?奇想要?来买烟尝尝的?人。
    傅雪容心?里很意外。
    认识这么久,多次共事,私下也有?不少交集,如果庄在有?烟瘾,却连一点?气味都不曾让人察觉,这未免也隐藏得太好。
    记得之前有?过一群男人吞云吐雾的?应酬场合,特供的?一种烟,东道主说自己平时就好这口,也派下去让其他人品品如何,派到傅雪容就停了。傅雪容礼貌地说自己从不抽烟,不精此道。谢过对方后,他的?舅舅孙总在旁笑?着?接话说,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玩的?太多了,跟我?们那会儿嗜烟好酒可不一样了,小年轻有?小年轻的?路子。
    庄在看着?比接受过外国教育的?傅雪容还要?清异出尘一些,更符合中式审美里毫无恶癖的?君子形象,当时场面上的?话题已经变了,大家都笑?谈起与年轻人的?代沟,自然没人再去问庄在要?不要?来一支烟。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爱好。”
    庄在看到傅雪容走近,将剩下的?一截烟按灭,丢进一旁的?铁皮垃圾箱里。
    “偶尔抽一支。”
    虽然不抽烟,傅雪容也知道除非那种烟瘾大到能不顾场合的?人,通常一个?男人,忽然想抽烟,大概是有?什么不能纾解的?心?事。
    他倒是很好奇了:“什么事能叫你?也发?愁?”
    在傅雪容迟来的?十?分钟里,庄在原本没有?跟人叙旧的?打算。文卓源主动开口,先是惊讶了一番庄在如今的?变化之大,问他如今在哪里高就。庄在很敷衍地应和?两句。
    最后不出意料,文卓源讲起往昔。
    “为了充面子去培英读书把我?害惨了,家里以为好学校机会多,但忘记了培英这种好学校里的?学生是不会为钱发?愁的?,为了和?周边的?人看起来没差,实在太费力气了,我?明明花了很大的?功夫让自己看起来朋友一堆,人模人样,但没钱好像就是不行?,即使做够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也还是会卡在钱上。
    “高中的?时候,我?连你?都羡慕过,你?还记得吧,高二我?给你?送表的?那一次,当时就惊讶过,你?这人挺宠辱不惊的?,很不一般,现在看来,我?眼光还挺准。抱歉啊,当时为了一点?钱,撒谎骗你?,那只手表,不是云嘉送你?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只手表的?存在。
    “那时候,好像徐舒怡说你?惹了云嘉,说你?这人有?点?不知好歹,是我?提议送假表给你?的?,想帮云嘉出气,徐舒怡说云嘉没有?同意,但当时已经下单买了……”
    后面文卓源还说了很多话。
    庄在不记得了。
    只听到颅脑中一声巨大铮响,短时间内贯穿耳膜。
    仿佛谁把一根原本就紧绷到极致的?琴弦,又狠狠拨动,高频的?震颤超出自身?负荷后,弦不出意外的?,断了。
    余震嗡鸣,他只记得文卓源坐在自己面前,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表情失序又突兀地在变动着?。
    等庄在缓过“她?根本不知道这只手表的?存在”的?冲击,能正常捕捉到周围的?声音时,文卓源正说到:“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混得这么好,应该不会为难我?们这种讨口饭吃的?人了吧。”
    庄在轻声重复他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
    拿不准这轻声是应和?还是疑问,文卓源紧盯庄在的?脸色,想以此来判断,但他发?现,曾经被送假表都神情如常不以为耻的?少年,如今的?情绪更加不是他能轻易窥知的?。
    庄在的?脸上,冷淡神情似一层别人穿不透的?盔甲,眼瞳疏离,即使面对面也仿佛不会与人交心?。
    之后傅雪容来了。
    在服务生引路之下,庄在已经走到包厢门口,可实在想抽一根烟,好像内在已经失衡,必须要?借助外力来压制,否则他可能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持正常的?状态。
    问了路,找了店,终于抽到了烟。
    打火机是从柜台前结账时拿的?廉价塑料款式,不防风,着?急点?烟的?时候,要?用?另一只手护着?抖动的?火苗。
    烟也是随便买的?,一个?从来没抽过的?牌子。
    因?他站在柜台前时,里头的?老板问他平时喜欢抽什么烟,他想不起来,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抽烟,谈何喜好,便问哪种劲比较大,老板拿出一个?薄荷绿的?盒子从玻璃上面甩过来,说:“抽过这个?没,要?不试试这个??”
    出了店门,拆了烟盒外头那层玻璃纸。
    没尝出来和?以前那些烟有?什么区别,效力一般,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尼古丁经过喉管肺腔,并不会让人舒服。
    倒像是以一种不舒服去压制另一种不舒服,让人获得短暂的?麻木。
    但他还是被傅雪容看出来不对劲。
    “你?今天的?这‘偶尔抽一支’来的?有?点?突然,怎么了?不会是因?为我?跟舒怡的?事吧?那个?姓文的?,跟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那倒没有?。”说得也只是实话而已。
    “谅他也不敢。”傅雪容松了一口气。
    旁边有?家很小的?咖啡店,刚刚茶室的?普洱傅雪容喝不惯,一滴没沾,此刻买来两杯咖啡,坐到庄在旁边的?位置上,想到自己料理干净一桩事,傅雪容靠着?椅背,姿态轻松。
    而接过咖啡的?庄在,则弓着?背,两手搭在膝上,如盘桓在迷茫雾气里。
    自顾回味着?,傅雪容冷哼一声,说到刚刚与文卓源的?见面情况,评价起文卓源来,说他终于明白庄在说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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