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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着,云肴站起了身,对在场排排坐的长辈们深深鞠了一躬,他很久没有起身,在他躬身所对的方向,是沉眸不语的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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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见面维持了整整一个小时,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值得揣摩的神色,内室里已经没有了靳泽的影子,他在云肴父母的话题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剩下的人该盘问的都问了,对云肴没有了任何神秘感,他们把他剥削干净,让他在靳家人的面前完全透明,不再有来时的半点神秘色彩。
    靳夫人是最后出来的,她回头看了眼室内的两人,一个年纪稍大的佣人走了过来,悄声问:“怎样夫人?”
    靳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唯听一声叹息后的:“不行。”
    女佣冲着室内的身影看过去,屋子里是昏暗的,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站着的是他们家的二少,坐着的是二少带来的男生。
    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孤寂可怜,恐怕这一个小时,被吃干抹净了,几头猛兽围着转,吓也要吓坏了。
    女佣叹气道:“是家主不同意吗?”
    靳夫人抬步下楼,女佣紧随其后,方才有了一面之缘,女佣认为面容是极好的,没什么可挑剔的,以至于不清楚哪里让人不满意了,或许还是因为出身的问题,也只有这个了。
    “算是吧,”靳夫人道:“川儿没点头,对方的父母也没现身,订婚流程走不下去,今晚也只能当个见面仪式了。”
    靳夫人站在楼梯口,看着热闹的宾客,她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几人是真心的祝福,但她能确定的是多数人都因为靳泽的坐镇。
    来攀附靳家的人从来不少,家主要应付的就更多了,靳泽身边出入的人多是这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不过其中的利益往来远比真情要多的多。
    “可是这么多人都已经到了,”女佣看了眼热闹的人群,“家主不是一早答应了二少么?既然都已经现身接纳了,又为什么中途反悔?这样的事可不像他做出来的。”
    女佣和靳夫人一般年纪,也算看着靳泽长大的,既然订婚宴能够存在,就表明靳泽是点头的了,她不在现场,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如何又让一切准备妥当的订婚宴不复存在,变成了一场亲友的聚会,很不像靳泽说一不二的人做事的风格。
    很无理取闹。
    听女佣这番话,靳夫人也想到了里面发生的情况,她想起了靳泽捏碎的酒杯,靳泽无脑的提问,还有靳泽最后甩手离开的背影,很奇怪,奇怪到许多地方无法解释。
    他的脾性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从三年前那段神秘恋情的结束开始。
    他完全变成了阴晴不定的掌权者,母子虽连心,可靳夫人再也不敢说,她了解靳泽。
    ·
    大伙都已经散了。
    这场质问的局也终于宣布告终,像结果那样,一并丢给了不知该怎么办的云肴。
    云肴仍旧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出神地想着什么,那杯酒是一动没动过,靳辰把酒杯推远了些,简单地收拾了下云肴面前的长桌。
    “二叔是我哥的人,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太在意,我哥的思想工作我会做。”
    云肴没有说话,他和靳辰的这场订婚宴是靳辰在努力,现在靳家这关他没有过去,靳辰就要加倍付出,去说服那些对他存有意见的人,那不是一件易事,云肴知道的。
    他甚至丝毫不想要去争取反抗,如果靳辰不是势必要娶他,云肴会告诉他现在真实的想法。
    “没关系的,他们也是为了你考虑,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我不会这么容易被接受的,我知道今天会面对什么,并不会觉得受伤。”云肴的语气温柔,像是燥热夏天里的一袭凉风,让人身心舒畅。
    靳辰很喜欢听他说话,只不过大多时候云肴都不太爱讲话,方才和靳家的长辈们,云肴表现的也是问一句答一句的,没有主动开口问过什么讲过什么,很让人担心。
    靳辰握住云肴的双手,来到他的面前蹲下,他提起皙白的双手在唇边轻吻,眸子里是一份疼惜流露:“别这么说,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假以时日,靳家的其他人也会接受你的,他们没理由不接受这么懂事的你。”
    他抚摸云肴的耳垂,光线不够强烈,但靳辰看得见他脸上的每一种情绪。
    云肴对靳辰免为其难地一笑。
    靳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来,打开后,戒指的光芒夺目,靳辰低着头说:“虽然拿不到我哥手上的那枚戒指,但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该有的还是要有。”
    靳家的人结婚戒指不是新郎准备的,而是家主,家主愿意给出的那枚戒指才是象征真正的接纳,才能代表真正的礼成。
    而今,他们没能如愿得到那枚戒指,可靳辰爱云肴,便不愿意让他空欢喜。
    靳辰执起云肴的手指,感慨道:“云肴,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恨不得现在就娶了你,可我知道你还没完全接受我,但我愿意赌,赌有一天你会愿意在我哥面前真的承认你爱上了我。”
    他单手捧起云肴的脸,希望指尖的温度传到他的心房,希望他感受自己热烈的情义,希望他能真正地,爱上自己。
    靳辰恳求道:“请你尝试爱上我,好吗?”
    .
    不下雨了。
    云肴走出来的时候,宾客已经散了,多数人都不见了踪影,那些恋恋不舍还在攀谈的人已经不剩下几个,庭院里的喷泉水池有力地吐着水柱,一阵风吹来,云肴感到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