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林子前,柏苍偏移了山路往旁处走了走,大家伙自然是没有的,不过野鸡兔子不再话下。
也是运气好,找了一个兔子窝,里面十多只,他将大的都绑了,小的放走,连带四只山鸡,算是礼。
当天下午,阴阳先生带着从白云岭赚回来的皮子山货,鼓起来的荷包回自家去。
柏苍留在了张家,歇一晚,准备明儿回。
张氏催他去谢家,“上次叶儿没去,你们走了人还念叨了几回,叶儿那我就不说了,她受了那些苦,我没道理劝她放下以前那些不去计较,你正常走着就成,就当为了孩子!”
柏苍挑了两只不大精神的兔子和一只鸡。
见状,张氏又匀了一只兔子,“咱家人少,吃不了这多。”
见人不大情愿,叮嘱道:“你大伯这几日身子不舒坦,你去看看,大房对叶儿不错。”
想到谢家的人,张氏又转身进屋,交代道:“你等等。”
再出来时,拿了一个红封,“悦儿的哥哥回来了,你头一次见,礼数别差了。”
看着递过来的红封,柏苍摆手推辞,“婶子,我带银钱了。”
再说,他头次去谢家都没给小辈红封,哪就能这次单给一人。
张氏活了大半辈子了,啥没见过。
当年媒人来她家说媒,听说是独门独户只三亩地的李有田,她都没反对。
嫁过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在村里交好的妇人不少,风评也不错。
这些可不止凭她为人能干,看人识人、处事待物,自然是有一套!
觑着人笑,道:“还跟婶子客气?婶子都活大半辈子了。”啥人啥心思没见过!
说话间手指一捻,叠一起的红封错开。
“拿着吧,去你大伯厢房说话的时候给悦儿和铮儿。”
见人还是不接,张氏直接塞怀里,催促道:“快去,回来婶子有事儿跟你说。”
“好事儿~”
虽不知晓是啥好事,但观人神色,估摸着是对自家好的。
拎着东西往谢家去时,一路上柏苍都在琢磨见了人的说辞,以及今晚在李家留宿的由头。
谢家大门敞开,院子却静悄悄。
他站在门外喊人,“爷奶,在家不?”
西厢传来话音,“有人哩,谁啊?”
谢铮出门,就见院门口站着一男子,身量高大气势威猛,手里还拎着蹦跶的兔子山鸡。
“你……”
见人茫然,柏苍笑道:“你就是铮儿吧,家里其他人呢?”
火光电石间,谢铮确定了人身份,惊喜道:“小姑父!”
“嗳。”柏苍应声,抬脚进院。
人已经迎上来。
“太爷爷带人去地里了,家里就我和妹妹、爷爷、太奶奶在。”
谢悦儿出茅房往前院走,听着说话声加快脚步。
刚拐过墙角,见到个进正堂的背影。
柏苍放下东西,见谢铮忙着倒水,道:“我不渴,不倒水了,奶奶醒着没我去看看?”
“小姑父。”谢悦儿进门喊人,“太奶奶刚喝了药,我看看醒没。”
文氏是醒着的,甚至,人在院门口说话时,她就听清是谁了。
也不知是老天爷见她身子瘫了动不了,同情她为了补偿还是咋,现在倒是耳力越发好。
这不,听着水声都能想象自小没在自家长的曾孙给人倒茶水。
倒得也太满了,茶叶不要钱啊!
听着进来的脚步声,文氏连忙闭眼。
对着耳边低低的呼喊声,亦是充耳不闻。
谢悦儿出屋,摇了摇头,“太奶奶睡着了。”
睡着了正好,柏苍也不纠结,直接道:“听张婶儿说大伯身子不舒坦,我去瞧瞧。”
三人一道出门去西厢房。
听着正堂静了,脚步声远去,文氏才睁眼。
不过,习惯性想发脾气使唤人,张嘴喊人的一瞬哑了声,停得太急,咬到舌头疼得她眼里涌出泪花,无声忍着舌尖的剧痛。
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疼痛还没缓解,文氏心里恶狠狠咒骂着……
谢怀仁早在听到院子人声、孙子出门时就挣扎着坐起身,现在见人进来,笑着和侄女婿寒暄。
末了,给孙子介绍:“这就是你小姑父,前几次来家,你没在没见过,今儿认认人,以后走路上碰见可别认不出来啊!”
谢铮抿嘴,挠着脑袋看一眼妹妹,笑道:“那不可能,小姑父这气势,见过一次就忘不了。”
他跟谢悦儿同胞,身量却比妹妹高出两个头不止,柏苍夸赞:“你这体格也不差,再长个一两年也是大小伙儿了!”
又关心起谢怀仁的身体,“大伯,身子不舒坦可有找大夫来瞧?”
“老毛病,歇一歇就好了。”
谢怀仁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衣服,虽是笑着,可表情却看得人心酸。
清霜染鬓角,瘦月上眉梢。
口吻是看开后的随意,笑容却夹杂了认命的无奈!
柏苍从他脸上转移视线,安慰道:“现在地里也不是很忙,家里人又多,您就多歇歇,不差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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