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大清,但柏松猜到四堂哥的心思,宽慰道:“四哥放心,李叔张婶不是那样的人。”他家备的礼也厚,不算厚着脸皮麻烦人。
柏温心里琢磨着,给张家的礼再添一条肉,不过野物肉就算了,今儿过后,李家的野物肉得吃一段时间,等卖了东西他在肉摊上买一条家猪肉。
进村时,天色彻底暗下来,他们带的东西多,脚步重,引得路边人家的狗吠个不停。
谢铮连忙大声隔着院墙问人,解释自己跟着白云岭的叔伯们出山回来看看。
一路走过,狗吠声不断,也有人出门来打招呼瞧热闹。
不过黑糊糊,能看出个人形挑担背背篓,再多的却是看不出来,不过肉腥味儿却是够重。
目送人走远,进院关门时嘀咕:老谢家又有肉吃喽!
先去了谢家,只柏温和柏松陪着谢铮一道进去,打了个招呼跟长辈说了声便出门带人往李家去。
谢家人态度较之前大有变化,唯独谢老头、大房一家热情依旧。
柏温、柏松也不介意,只道明儿收拾好了再来。
谢家在孝期,想留人也不能开口,只得送人出门。
两小的写课业,张氏坐在一旁盯着两人,边就着油灯补衣服,道:“让你俩下学先写课业,写完再玩,非得不听。”
“真是白天游四方,夜里点灯熬油补**!”
家里下晌早早做了饭,就等上学的两人回来吃现成的。结果因着镇上有大集,两人跑回家胡乱吃了几口饭便要去赶集。
吵嚷着再不去晚啦,集都散啦没人啦……儿子也是个没成算的,乐呵呵带着两人去玩,这不,玩到散集才回家,这字儿没写几个呢天就黑了。
小丰收偷摸瞄了几眼小叔叔,很想丢笔不写了,反正他现在还小,描红写字的课业可以不用写。
但一看小叔叔板板正正坐着描红,他也不敢闹,只得沉下心思握紧笔。若是他现在闹,保不齐爷爷和爹都得收拾他,小叔叔也不帮他说话。
柏青突然停笔抬头看向门外,继而撂笔跳下椅子。
小丰收终于等到他先撂必,将毛笔摔在砚台上,拍手欢呼:“哦,终于不用写了,小叔叔,我还以为你要写完呢!”
柏青差异地看向桌面,见小丰收堪堪描了一半的字帖溅了好多墨点,难言道:“我不是不写了,家里来人了,我要去接,回来再写。”
啊????!!!!!小丰收愣住,见他神色不似开玩笑,僵硬地低头看自己的描红,顶着老爹不善的眼神,哭丧着脸硬憋着不敢出声。
早在儿子欢呼时李承平就出西屋来看,好死不死小丰收撂笔欢呼的情形全看在眼里,也听清楚了他出口的庆幸,顾不上柏青说的家里来人了,大踏步上前拧住儿子的耳朵。
“让你写字读书就这么难吗?现在好了,重新写。”
小丰收看着已经写了一半却污了的字帖,终于是忍不住了,“哇”一声哭了出来。
吓得正准备敲门的柏松打了个哆嗦,迟疑道:“小青和丰收打架了?”
“不能吧!”柏温心里也打起鼓。
柏松咬着唇敲大门,扬声道:“叔、婶儿,睡了没?”
其实透过门缝就能看到院里正堂的光亮,不过还是客套着问一下。
屋里柏青已经跳起来,欢呼道:“我二哥来了,我去开门。”说着蹦出门槛往院里跑。
打水浇完菜地正在廊檐下泡脚的李有田早已起身,道:“慢点慢点,小心摔了,你能够到门闩吗?”
柏青还真够不到门闩,垫着脚也就堪堪碰到,却是没发拔开。
皆因张家门头本就高,未免小丰收自己开门跑出去,又将门闩往上挪了挪。
他隔着门缝欣喜道:“二哥,你咋这时候来了,天都黑了。”
“你是不是又逗丰收了,你是长辈,不能欺负人。”柏松不顾弟弟的亲热,隔着门板教育人。
柏青嘟嘴,对正开门的李有田道:“叔,干脆别开门了,让他在门外窝一宿吧。”一来就冤枉自己,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李有田笑着开门,见院外乌压压一群人,连忙道:“哎哟,你们走夜路了?”说着侧身让人进门,“快进快进。”
“阿青,快去让你婶儿烧火做饭。”
不等柏青跑到上房传话,张氏已经出门,朗声道:“这就做,当家的,先让人进屋,这一趟定是没黑没明的尽赶路了。”
毛氏已经跟在婆婆身后去帮忙,李承平低低告诫儿子,“敢哭闹等人走了我就收拾你,想想你的屁股啊!”
说罢扬起笑脸出门接人。
李家全员出动迎接,又是做饭又是倒水,柏温等人怪不好意思,“叔,让婶儿不用忙,打点水我们洗洗就成,吃过了。”
吃过了是实话,不过是下晌边赶路边啃馍馍,李有田只让他们别客气,只管当自家。
张家屋里院里人声不断,待彻底安静下来已经是二更天。
第二日一大早,柏温等人早早起床,就等着看天色,若是今儿东天依然红霞遍布,就不去县里了。
干坐着等时间不是个事儿,一帮人给李家砍柴、浇菜、扫院子,柏松更是带人往后院去清理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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