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也有可能是因为潮湿和不避光。”
柳田千枝子声音不小,屏幕前的众人都能听到。石图听见对方那不严谨的推断后顿时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开口:“光凭这一点不能判定。”
“但被撕扯的边缘线也正好黄了一圈。”蔚摇接话解释道,“纸要黄一起黄,但既然被撕裂的部分黄得格外突出,说明它已经保持在这个状态下很久了——绝对不是今天或者昨天撕的。”
“也就是说,墙上那个日历并不能代表今天的日期。”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线索完全断了?”琴猛地开口。
蔚摇着才第一次正眼看这位用自己名字做公会名的会长。
这位红头发的女士站在姜烟时旁边,低头摆弄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淡淡开口:“系统不会给我们一点出路都没有的线索,更不会在副本里平白无故插这么一个日历道具。”
蔚摇摇摇头:“我没有否认线索的真实性和有效性,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忽略了一点。”
“为什么所有人都默认白乐游母亲的生日是今天减她的出生日期呢?她明明早就死了。系统认定的‘年龄’到底指的是母亲存活的年岁,还是母亲如果活到当下应该拥有的年龄?”
屏幕里一片沉默。
“我觉得是前者。”纪本深开口,“我们纪念死去的人会说享年多少岁,前者更符合大家的语言习惯。”
蔚摇点头:“所以我们要推的不是今天是几号,而是白乐游妈妈死于哪一天。”
姜烟时若有所思:“……不如直接去问白乐游?”
蔚摇:“天才!去问一个七岁小孩你妈啥时候死的,感觉会被暗杀,我可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蔚摇还是按下了七楼电梯。
听见电梯门响的白乐游阴沉着脸,直接从房间内瞬移到了走廊:“有完没完!”
“最后一个问题。”蔚摇用手拦住电梯门,偷偷把头探出一点,“能问问你妈的忌日不?”
话还没说出口,她突然感觉有一阵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她的喉咙,与此同时,电梯里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注意!玩家不可直接向npc索取答案!】
“半路补规则的都是臭流氓。”蔚摇暗骂。系统估计原来没想到有人能和npc打好关系,就偷懒没设置相关规则,这会儿倒是上赶着补了。
不能说也行。蔚摇从善如流:“今天几号来着?我记一下你生日,明年还来陪你过。”
这最多算关爱孤寡儿童,系统总挑不出错了吧。
白乐游怒气冲冲的脸闪过一丝茫然,紧接着,一抹薄红漫上了他的耳尖。
“咳,那个,不用来看我也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突然嘴皮子飞快的报出了一堆数字,“xx19年4月15日。”
他满脸通红,活像煮熟了的虾子,报完日期后又欲盖弥彰地摆了摆手:“用不着你来看我,我就是怕你记不得今天日期回答一下你的问题!”说罢,他逃也似的转身跑开,一连撞倒走廊里的好多东西,甚至还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摔了一跤,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爬回了屋子。
蔚摇:“……小弟弟你还记得你会瞬移吗。”
不过好歹是弄到想要的信息了。
蔚摇任由电梯门合上,抬眼看向屏幕:“现在至少可以确认那张日历确实不是今天的了。”
“不过抛开年份,单从日期上来看和今天还挺接近的——就现有线索来看,大家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我不清楚白乐游妈妈的具体忌日,但我认可4月17日是白家最后一个大人去世的时间。”蒋凌赫慢条斯理地开口,“以白家奶奶的身体状态和白乐游的身高来看,两人都做不到撕下高处日历的这一动作——或者我再极端一点,只有白爹能够到日历,那么日历的日期就是白爹的忌日,也就是4月17日。”
“白乐游母亲的死亡日期应当比这早一点。”
蔚摇点点头:“……我倾向于白妈死于4月15日。”
“白乐游生日那天?”杨金凉皱眉询问,“为什么?”
“在向我索要拥抱前,白乐游有个很奇怪的举动。”蔚摇按着太阳穴回忆,“他强调自己拥抱母亲的理由是‘我的生日就是妈妈的受难日’,但实际行为却在要求玩家扮‘母亲’主动抱‘孩子’,这和他报恩的要求不符。”
“我倾向于话语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的生日,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妈妈的受难日。”
蔚摇回忆着这场生日会里的种种奇怪现象:“总感觉白乐游是在‘复刻’着什么……复刻母亲的死亡现场吗?”
还没等她思考完全,蒋凌赫的副手张先生没忍住开了口:“所以23年就是白母的死亡年,大家最开始算的就是正确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着纪本深,石图都伸出手尝试去按电梯,这才意识到纷争已经开始。他生怕未来主义一个楼层都抢不上沦为笑柄,连蒋凌赫的命令都顾不上了,急忙扑过去按下了“23”的数字。
蔚摇:“…
…”
蒋凌赫:“……”
蒋凌赫:“你在干什么!”
这个一贯冷静的会长第一次露出失态的表情。张先生有些懵,开口辩解:“要先下手为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