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浮听到这话也才反应过来,娶妻不是小事,自然不能由着他胡来。
他世家出身,又是少年将军,是京都中炙手可热的贵婿人选,出去一趟回来带了女子家去,不知得传成什么样,只怕都不好听,此事确实需要斟酌。
夭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殿下考虑周全,是我没想到。”
宋听檐留意到她眼中的失落,笑言,“要与酆大人相识不急于一时,姑娘在乌古族中帮了我们诸多,随我一道进宫见过皇祖母,自然会有赏赐,再见酆大人便也名正言顺些。”
殿下果然周到,贺浮心中佩服万分。
这倒是周全了,取药一事立了功,皇上太后不可能不赏,若能分得厚赏在京都扬了名,比这名不正言不顺地结识夫家要好得多。
只是他有些疑惑,夭枝要先进宫,那怎么也得先进殿下府邸,虽然世家之中不敢妄论殿下,但殿下玉人之姿也不可能不被关注。
这身旁平白无故跟了个女子,且殿下正值青年,好像也会引来诸多流言罢?
一路马车到了贺浮府邸,将军府邸自然气派,马车外头已站了许多下人迎着,贺浮终究没机会问出口,一谢再谢殿下,才下了马车。
宋听檐不是声张的性子,也没有下马车进府一叙的想法,否则这偌大的将军府也得齐齐出来拜送。
贺浮乐得自在,心中越发偏向宋听檐一些,即便他如今太子另有其人。
他爱结交朋友,却从来不敢结交天家子弟,如今因为陛下的旨意与殿下一道同行同往,既没有站队的风险,也不会引起太子不满,他何乐而不为?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宋听檐的府邸离将军府并没有多远,所有世家都在天子脚下,自然也就近了。
夭枝从来没见过这般热闹的街市,便是她那处也没有这般广阔繁荣的长街,一时间马车走了一路,她便看了一路。
可惜离府邸越近,这热闹便越发少了,街上慢慢连行人都没有几个,越发肃静。
果然片刻功夫,马车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常坻拉起车帘,“殿下,到了。”
宋听檐看向她,伸手有礼道,“夭姑娘先请。”
“多谢。”夭枝起身出了马车,便见眼前庄重肃穆的府门,门匾上金字在阳光下颇为耀眼,仿佛要跃匾而出。
夭枝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转头看向从马凳而下的宋听檐,“我也要进宫见你祖母吗?”
“取药并非我一人之力,姑娘亦有功,自然要请赏。”
夭枝非常欢喜,宋听檐果然不止长得好看,办事也颇有章法。
她对皇宫也颇有些兴趣,这皇宫可是话本子里常常出现的吃人之地,她已然向往许久。
往日师兄总问她若是修成人形想要去何处游玩,她总会答皇宫,因为那里美人多,却宫中人吃人,总红颜薄命。
她没见过,抱着想要收藏珍品的想法瞧一瞧。
她自来就喜欢收藏些美好的玩意儿,比如后山那些茶树精拔下来的嫩‘头发’,还有池塘那些荷花精自己挖出来的莲子心,以及那些没事折了自己枝干,只为了往上长高些的树精们……
如今碰到一些短命的美貌凡人,想要收藏他们的皮囊,留作纪念应当也没什么。
况且凡人不都是拿那些虎啊熊啊的尸首做成标本观赏,她拿凡人做标本又要什么问题?
师兄听闻此言,弹簧一般跳起,怒斥她心理变态至极。
她不知道她一个收藏家哪处变态了,问师兄却总是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
他总说要她积点德,莫拿别人的痛苦当乐子瞧,这样心理着实太扭曲。
夭枝不明白师兄为何这样看待她,她并不是个将别人的痛苦当乐子看的盆栽。
毕竟她听说师兄要学狗,吃狗爱吃的那热乎玩意儿时,也是很痛苦的。
她呕了整整三日,几乎感同身受。
可她满心体贴问师兄味道如何时,他面容扭曲到了极点,硬要把她劈成一百段当烧柴,好在师兄弟们拦着了。
她那日可受了些惊吓,依她看来,师兄也挺变态的,因为只有变态才懂变态是怎么想的。
她跟着宋听檐走了几步,却听他似有疑惑,“夭姑娘似乎并不惊讶我出生皇家。”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先不提寻常百姓,便是修行之人对皇家也必然有敬畏之心,不可能不惊讶害怕。
夭枝太过平常,自然惹人生疑,她不是凡人,自然想不到这出。
她反应过来,自己知道的太早,自表现不出来意外,她当即开口,“掌门早就猜到殿下并非寻常人家的公子,特地嘱咐过我,况且公子一举一动皆是天家做派,我再不济也应该想到一二,如今与我往日猜得并无出入。”
宋听檐闻言微微笑起,话间温和,“不想姑娘这般观察入微,我以为你只专心致志钻研不举之症。”
夭枝噎了一噎,倒也没有专心致志去钻研……
且她总觉得这话哪处不对,这似乎是夸奖她认真专注,但好像又不是……
她只能一笑,谦虚之,“殿下真是了解我。”
场面莫名静了一静。
宋听檐闻言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下意识抬手拢了拢微敞的衣领。
…
夭枝进府便由侍女领着去了厢房梳妆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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