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只有那位太后娘娘。
皇帝闻言瞬间明白,脸一沉如黑云压顶,底下的波浪难掩暗涌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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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窄小的院落空无一人,里头一间小屋,屋门敞开着,只听院中窸窣走路声传来。
屋里躺着的人听见声响,慢慢转醒,下一刻,忽然清醒,猛然坐起,却因为身上的伤生生止住。
黎槐玉端着药听见动静,当即快步迈进屋里,见人已经清醒,“殿下,你醒了?”
宋听檐起身太急,肩膀上剧烈疼痛传来,手撑着床榻,额间直出了一片冷汗,才慢慢缓过来。
黎槐玉当即放下手中的碗,上前来扶他,看着他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殿下,你的伤?”
宋听檐面色苍白,他思绪渐渐清晰,环顾屋中,没有看到人,便垂下了眼,看着地面,许久才开口,“人呢?”
他言辞不复往日温和,一听便是久居高位的冷然,似乎已经怒极。
黎槐玉莫名生了几分惧意,只觉陌生,她下意识收回手,“夭枝她……”
这个话不必说完,便知晓人没有一道出来。
黎槐玉不知该如何开口,“这里是夭姑娘安排的地方,我也不知外头情形如何,也不敢去打听她的消息,唯恐暴露了你的行踪。
夭姑娘让我们先走前说过,倘若一直没有等到人来送消息,我们便要立刻离开这里,如此才能保住你的命。”
宋听檐忽而站起身,掀被下榻,往外走去。
“殿下!”黎槐玉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去拦,可他浑身的伤,她一时哪里都不敢碰。
外头季尧安听见动静,匆匆进来,见宋听檐要出去,连忙上前拦住去路,“殿下,您若是现下出去,夭先生的一番力气便白费了。”
“让开。”宋听檐冷然开口,绕开他便要出去。
“殿下!”季尧安拦不住他,只能后退跪倒在他面前,抱住了他的腿,“夭先生早已被押送到陛下面前,如今您便是出去了,也见不到她,我们只能等消息!”
宋听檐俯身拽过他的衣领,声音极冷,全没有往日温和之人,像变了个人,“进宫多久了?”
季尧安忙看了眼滴漏,报出了准确时间,“已两个时辰有余,下官去探过,并没有消息。”
宋听檐这才松了心神,闭眼似松了一口气。
季尧安恭敬开口,“殿下,如今夭先生选的一命抵一命,既已经换了,殿下再去岂不白费?”
宋听檐松开了他的衣领,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彻底清明了然,“她不会死。”
他慢声开口,“盛怒之下没有杀她,过后更不会舍得杀。”
宋听檐显然了然于心,已是一派温和,缓步回屋。
留下季尧安和黎槐玉相视一眼,皆疑惑不解。
为何殿下这般肯定,只听时辰,便对此事如此笃定?
万一陛下忽然改了主意也未可知啊?
不过能拦住殿下,季尧安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有黎槐玉还是担忧不已,她知晓天家可怕,动辄就能要人性命。
劫狱又是何等大罪,怎会轻轻揭过?
宋听檐在屋中坐下,端起碗慢条斯理喝下药,放下碗看向窗外,轻燕飞过,啼叫一声,过后无痕。
他看向摆在窗边的一卷麻绳,平静无声。
第49章 可有心上人?
夭枝在侍卫的搀扶下出宫,跪得太久,她的双膝已经红肿,走路都有些僵硬。
宋听檐的事或许可以告一段落,但她劫天牢是板上钉钉,皇帝不可能通融。
她自然是要去天牢呆着,必然是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了。
往日小事未卜先知无伤大雅,但她这次连分布图的事都说能料算出来,皇帝怎么可能不防她?
即便不杀她,也会关她一辈子。
宫外等着的洛疏姣早早便听到消息,她原以为夭枝说的有办法只是说辞,却不想她当真是有,竟然是直接去劫人,一时满是言说不出的钦佩之意。
她见她出来,连忙迎上来,看向夭枝周围押送的侍卫,“可否容我和夭先生说几句话,此一别久矣,我想送一送她?”
侍卫们自也通融。
夭枝见她走近,当即低声开口交代,“你派人去近郊的李记糕点铺子接人,殿下若醒了便可以来见我。”
洛疏姣连忙应声,这般雪天,她看着夭枝额间尽是细密的汗珠,可见此事艰难,连她这般素来散漫,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都这般费神。
…
庭院之中,雪落枯枝。
宋听檐站在庭院之中,看着檐上积雪,瓦下青苔。
片刻后,院中传来了动静,季尧安从前头铺子店疾步进来,“殿下,有消息了,夭大人被下了天牢,性命无忧,但……但怕是难再出来。”
黎槐玉一惊,这竟是要关一辈子吗?
她如此年轻,如何使得?
宋听檐闻言未语,良久才开口,“还有什么?”
“有人来送口信,说夭大人要殿下醒来想法子去探望她,她有话与你说。”
宋听檐闻言未语,似乎心神未在,片刻才开口,“备马车。”
黎槐玉有些担心,“殿下如今能出去吗,可真的安全?”
季尧安将情况一一说明,“陛下下令彻查,且将大理寺的官员都查办了一遍,尤其是经办殿下一事的,全都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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