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湧看着天际裂开的口子,自知回不去了,他开口,已是满嘴的血,“回去告诉陛下,孩儿不济,不能替他老人家分忧了。”
暨白闻言目眦欲裂,圻隐已口吐鲜血不止,他悲痛难掩,扶着他艰难抉择之间,只能双目含泪带着人转身离去。
…
仙魔大战之际,大殿下霄湧死于天际尽头。
无数仙人受天外戾气干扰,乱了修行,大战中的众仙兵仙力不及,与魔界人一道被卷出了天外,不见踪迹。
天象巨变,仙界暴雨如注,凡间大旱地龙,妖界火山海啸,魔界乾坤颠倒,混乱不堪,六界为之动荡。
“竟闯下这弥天大祸!”
天界震怒非常。
捅出这么大的窟窿,怎可能不处理罪魁祸首?
暨白跪在天殿中,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看着他责怪鄙夷愤怒。
他听着周围指责之声越来越大,而圻隐却不在此。
因为结界重伤,他被带回无上境,只留他一人在此。
可此事并不是他引起,却让他一个人跪在这处,如同罪归祸首。
他抬头而去,看见天帝陛下端坐其上,他跪行几步,只觉冤枉,“陛下?”
天帝看着他,虽面无表情,但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悲痛欲绝。
他慢慢闭上眼,长子已失,无力回天。
暨白见状心中越发不安,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法术禁锢,根本开不了口。
九重天天上仙人缓步而出,将决定推出,“罪仙暨白毁坏天外结界,需收回仙职,上诛仙台泯灭神魂,永不入六道轮回。”
此声遥遥传下,如天边裂雷而下。
他闻言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猛然摇头,“呜呜!!!”
他挣扎着开口,身上的捆仙绳却越来越紧,叫他匍匐在地,痛苦不已。
却无一人听他解释,冷眼看着他被人拖下去。
他心中悲愤,一旁仙人满目悲悯,叹息,“暨白,只怪你命不好,圻隐是上古遗族首族少君,是无尘上境的继承者,他们怎可能允许罪名在他身上?
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一个人承担,你和圻隐二选一,便他是罪魁,也只能诛杀你,天帝陛下也无法左右其事。
只可叹,你命不好,若托生在上古遗族,又怎会如此?”
他听到这话,瞬间便明白了。
原来他不过是替罪羔羊。
原来九重天是没有公平的,原来凡人修行成仙,也不过就是蝼蚁,蝼蚁岂能要求公平?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修仙多年,终飞升成仙,他天赋异禀,凡间第一人,到了仙界便是被称一声仙人,也依旧什么都未变。
他修仙是为泽被苍生,却不想还未顾及苍生,便被九重天的不公折了羽翼。
却还告诉他,这不公就是他的命,他该认命。
荒谬!
他凭何信命?
他凭何认命!!!
-
夜色如墨,洞穴中拂过冷风,传来几许森然之意。
她静静站在晶石前很久。
魔族人上前来,“主子,主上已封印太久,魂魄已日渐淡去,再拖下去恐回天无术。”
“我知道。”她低声回答,她当然知道,因为是她亲手封印的师父。
他的魂魄早已静止,她花半生修为才勉强留住,还有多少时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上前一步,认真道,“师父,你很快就能出来了,徒儿也快功成身退了。”
身后人上前而来,“天界下来了两个仙者,应是为了妖界之事寻来。”
夭枝侧头看去,一男一女,两个仙者。
其中女仙她认得,是妫昭身边的仙娥。
那仙娥见她当真在此,当即开口,“好一个罪魁夭枝,命案在身,竟还敢在魔界勾结魔族人,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夭枝眼眸微转,不由一笑,“我都忘了这事,你们天界冤我,我还未追究呢。”
“本就是你杀人,还敢不认!”
夭枝见她这般,微微垂眸,如此激动,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她如今记忆回转,也确信自己的状态绝对不可能走火入魔,不过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绝不可能杀人。
她既没有杀那些人,必然是有人栽赃嫁祸。
她做储君弟子,碍了谁的路?
必然是那些上古遗族。
那究竟是上古遗族中的谁害她,自然是谁急着来找她,便是谁害她……
她转身之间,抬手施法而去,直接进入她的脑中。
在其脑海之中,快速拉寻回忆。
她逃亡之时,修的就是偏门之道,早不是什么神仙了,如此违背天道,探寻记忆之法,她做之信手拈来,根本不怕天谴。
其仙娥痛苦哀吟,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她在脑中寻找记忆。
夭枝找到妖界之前的时辰,果然在此之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妫昭的声音低声而来,“族长,此女乃凡间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之不可。”
对面的人声传来,“一个区区凡仙,设局杀之便可。”
妫昭似乎思索片刻,“殿下恐不允许杀之。”
“那就让她犯一个天大的错误,不得不死。”对面人习以为常开口,“众弟子接下来皆要去妖界试炼,正是个好机会。
那狇奚着实不是个听话的,正好借此机会一并铲除。我到时会在其中挑选一个弟子作为死士,借机杀了所有人栽赃嫁祸于此子,这么多人去,只有她一个人活,她便是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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