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进来的贝尔摩得都是皱着眉一脸不解:“朗姆,我不是你的跑腿的。”
朗姆却丝毫不管这句话:“贝尔摩得,把她看好,绝不能把她放出去——我要留着她,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乌丸沙耶:???
不是,她一共就说了四句话——她还以为这场谈话能够持续得更久,但对方的态度好像忽然就变了?
贝尔摩得眉头皱得更紧了:“朗姆,你在发什么疯?”
男人却坐回椅子上,转过身,重新背对着她们:“贝尔摩得,你不会懂的。”
“按我说的做吧,那位先生很快就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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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沙耶被绑着重新带回那间关押她的房间,路上还是贝尔摩得。
“那个人叫朗姆的——他经常这样情绪阴晴不定吗?”
她随意攀谈着,就像这是在街边的闲聊。
金发女人瞥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不,以前从来没有过,所以你和他说了什么?”
“那就奇怪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和‘那位先生’有关?”乌丸沙耶说着看向贝尔摩得,“他刚才说了吧,‘那位先生’会来。”
贝尔摩得脚步定在了原地。
乌丸沙耶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贝尔摩得说,“说话和行动都不知轻重,随意试探、大胆窥察——虽然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你可以吗?”
乌丸沙耶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形容有点耳熟:“你觉得呢?”
贝尔摩得没说话。
她静静看着乌丸沙耶,最后扯了一个笑:“到了,进去吧,祝你好运。”
身后的门被推开,白炽灯的光洒出来,直美和宫野志保都坐在里面,每个人都被麻绳捆着,像个贩卖人口的窝点。
“我要待多久?”乌丸沙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贝尔摩得妩媚一笑:“没听吗?朗姆说了——死了也要留下。”
乌丸沙耶:“……”
贝尔摩得不再说话,关上门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乌丸沙耶转过身,两个少女并排坐在一起,都直勾勾地看着她。
宫野志保有些警惕,但直美松了一口气:“你活着回来了,太好了!”
乌丸沙耶很自觉地一个人坐在她们对面的床上,她靠着床角,这才敢慢慢拿出刀片。
手指上的血全部浸在衣服上,所幸这是一件黑色的外套,血迹不会被发现,但疼痛却十指连心。
乌丸沙耶控制着气息,尽量不要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倒吸凉气,同时慢慢割着麻绳:“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直美和宫野志保都没说话。
乌丸沙耶也没再立刻追问,她回想了一下她离开之前的事,组织将宫野志保带来似乎就是为了以情谊威胁直美交出摧毁识别系统的密钥。
但现在看来——
看来直美·阿尔简特选择了密钥,而宫野志保也没打算让她选自己。
乌丸沙耶觉得直美·阿尔简特是死定了,无论她选择哪个,她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那宫野志保呢?
乌丸沙耶看向对面床的女人——或者说少女其实也可以,她也才刚刚十八岁,表情淡漠,和她那小太阳一样的姐姐很不一样。
“为什么他们要把你捆着?”乌丸沙耶忽然说。
船舱里安静了一瞬,直美看看乌丸沙耶,又看看宫野志保:“……志保,这位小姐好像在和你说话。”
宫野志保这才看向乌丸沙耶,乌丸沙耶也不介意,两人看了对方片刻,宫野志保又收回眼神。
“和你们没什么不同,我会死,所以把我捆起来。”
“你不是他们的一员吗?”
乌丸沙耶又问,这次宫野志保真正将目光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
“我嘛……”乌丸沙耶拉长了声音,看着宫野志保不解又认真地看着她,她才心满意足。
刚才不是还不想搭理她?
她在心里哼哼了一下,这才无声地做着口型:“我——认——识——你——姐——姐。”
哐当!
“啊!”直美低声惊呼。
宫野志保猛地站起来,头却一下子装撞在上下铺的床板上,乌丸沙耶眨眨眼,那一声让她觉得自己的头都有些痛。
直美连忙凑上去关心着宫野志保,但茶发的少女轻轻倒吸着凉气朝直美说没事,眼神却定在了乌丸沙耶的身上。
乌丸沙耶静静避开了这目光。
直到宫野志保缓过来了一些,先一步开口:“这里没有窃听装置,你说吧——为什么你会认识我姐姐?”
“没有窃听?”她不太信。
“没有,这艘潜艇是用特殊手段屏蔽警方搜查信号的,如果放额外的窃听装置会扰乱磁场,影响他们隐藏。”
竟然是这样?
乌丸沙耶没想到技术原理竟然是这样,那如果她在这里放一个窃听器,岂不是很快这艘潜艇就能被警方发现了?
好可惜,她没有随身带窃听器的习惯。
“好吧……”至少可以正常说话了。
乌丸沙耶耸了耸肩:“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姐姐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舱内沉默了片刻,宫野志保尽力倾着身子,这时候看乌丸沙耶的眼神倒不是不信任,而是……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