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志波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算了,也不指望你这个脑子能想明白。”
“怎么了嘛,阿都,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猜的,算了不提这件事了,我相信队长会处理好的,”志波都推了推海燕的后腰,“赶紧去忙你的事吧,我还要替森奈选礼服和首饰呢。”
旁人只觉得浮竹是森奈的师父,所以才会对森奈不同于旁人的关怀,可志波都却觉得,浮竹看向森奈的眼神里,藏了许多想说又不能说出口的情愫。
她太了解这样的眼神了,当年她同海燕还没确认关系,她喜欢海燕又不敢过分靠近,也只能这样悄悄地注视着心上人。
只是她比浮竹幸运多了,她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她。
“师父!”
森奈推开雨乾堂的门,本以为浮竹会像往常一样笑着抬头回应她,可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浮竹的身影。
卧室的门虚掩着,森奈想了想,难道师父已经休息了,这么早就睡下,莫非咳疾真的复发了?
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仔细瞧了瞧,并未看到浮竹。
再看画室,门缝中透出光亮。
“师父是在画室么?”
浮竹擅长丹青,雨乾堂有一间独立的画室。
“也不在画室,师父这是去哪里了?”森奈抿了抿嘴正准备离开,无意间瞥见书桌上摊开的画卷。
“是师父新画的画?”森奈眨了眨眼,好奇心促使她走到书桌旁,想一睹浮竹丹青的风采,没曾想画中之人竟是她自己。
画中的少女眉目传神,顾盼生辉,穿着绣有金色玫瑰的新娘礼服,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作画之人的用心。
画卷的右上角还题有一句诗。
岁岁尔尔,不负佳人。
墨迹还未干,显然是题上没多久。
森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从心底一点点燃起。
浮竹也曾为她作过画,可没有哪一幅让她产生过这种不知所措的情绪。
一个曾被她多次否认,不敢面对的可能悄悄闪过脑海。
呆呆愣愣杵在原地,脑中乱糟糟理不清头绪,以至于浮竹走到她身后都未察觉。
“你在看什么?”
“师父!”森奈吓了一跳,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又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神态僵硬地看向身后的男人,“我……”
浮竹的身量很高,足足比森奈高了一个头,低头时能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影下。
“森奈在看我新作的画么,”浮竹躲开她的目光,看向书桌上的画卷,逆着光,森奈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那是我为森奈画的,”浮竹顿了顿接着说,声音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是给你贺礼,本打算过几天再给你,画的好看么,喜不喜欢?”
“贺礼啊……”森奈暗暗松了一口气,笑容又恢复了往常明媚,“很漂亮,谢谢师父。”
浮竹抬手,如同她小时候那般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喜欢就好。”
笼罩在身前的阴影消失,男人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森奈,随我来一趟书房,有些事要和你说。”
书案上的雪莲花,伸展着无暇的花瓣,身姿高洁,仿若立于雪山之巅,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明明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却让人不敢触及半分。
森奈端坐在书案旁,望着桌上的雪莲花出神,直到浮竹将一方锦盒递到跟前,她才醒过神。
“这是……”
木盒中是一支白玉簪子和一柄白玉扇,温润细腻宛如羊脂,在琉璃灯盏下熠熠生辉。
森奈盯着木盒中的玉簪,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一字也说不出。
发簪的寓意,她懂,这一刻她就算再傻,也隐隐约约觉察到那个隐藏在迷糊中的可能。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市丸银想让她离开十三番队。
或许离开这里,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哪怕不去三番队。
市丸银是她唯一的选择,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留在十三番队,她做不到毫无愧意地接受浮竹的好。
“我特意命人打造的,送你的贺礼。”
不知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思,浮竹开口解释道。
森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木盒。
“那……谢谢师父了……”
“玉簪是给你的订婚贺礼,这柄玉扇……”浮竹顿了顿,语气轻快道,“是给你的升职礼。”
“升职礼?”森奈怔愣了一瞬,一时间不知浮竹说的是何意。
“二番队队长一职长期空缺,元柳斋老师找我和春水商议,觉得你最适合担任二番队队长,兼任隐秘机动部队总司令。”
森奈惊得瞪大了眼睛,微微睁开的花瓣唇久久说不出一字。
“你的灵压早已是队长级别的了,这些年留你在十三番队……”浮竹话语一顿,微微侧过脸,白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面容,也挡去了所有的神情,“就当是我的私心吧。”
“我……可以么?”森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些年会帮助浮竹一起处理二番队的队务,可当二番队队长她是从未想过。
或许是出生已经给了她足够高的位置,她从未想过还要爬到更高的地方,身处高位是什么感觉她也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