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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黑得很快,明明才五点多,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的,看似要下雨。陆知轻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漫步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回家。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陆知轻面色疲惫,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名称脸色更沉。
    陆梁的电话准没好事。陆知轻还是接通了,陆梁问他去了哪,怎么总是无故旷工。
    “我手受伤了,昨天请假。今天下午低血糖,差点晕倒,然后去医院了。”陆知轻不想把自己得了厌食症的事情告诉陆梁,因为他知道,陆梁不关心这些,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陆梁没关心他手上的伤势,语重心长地说:“不要什么事都请假,毕竟你也是上级领导,还是要以事业为主。”
    陆知轻心里冷笑,只不过是请了两次假,陆梁就这么斤斤计较,他之前连夜加班冲业绩的事情倒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我知道了,明天就正常上班。”
    陆知轻的声音清冷疏离,和他这个父亲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好似不是父子,不过是上下级领导的关系。陆梁嘘寒问暖了几句,发现陆知轻完全不想搭理他,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就在和陆梁打电话的间隙,陆知轻错过了一辆出租车。他本想追过去喊停,但司机并不理会,直接无视他往前开走了。陆知轻懊恼地打开叫车软件,才发现手机里有几通未接电话。
    贝莉打来的,还发了短信问他检查情况如何。当时医院喧闹,所以没听见。陆知轻笑了笑,幸好还是有人真正关心他的。只不过,他更希望那几通未接电话里能有一通是莫行风打来的,但并没有。莫行风见他脸色极差,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
    这是应该的,莫行风没有任何理由关心他。陆知轻安慰自己,实际上内心还是止不住的失落。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该多好,他不要被一时的愤怒冲昏头脑,为了报复而把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莫行风推入地狱。
    莫行风回到店里后就开始犯困,可能是沈祤新开的药的副作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嗜睡了,总是忍不住想睡觉。等崔小宋把他叫起来已经是晚饭时间。饥饿感顿时冲散睡意,莫行风随便找了家饭店点了几份菜就狼吞虎咽起来。
    他今天中午因为看见陆知轻和其他女人说说笑笑,闹了半天连午饭都没吃上。倒是陆知轻,不知道是吃没吃饭,脸色白得跟鬼似的。莫行风愤愤地把鱼肉往嘴里塞,一边感叹这家的菜也太难吃了,食欲打消大半。
    吃了一半,莫行风接到了陈恕的电话。电话里,陈恕的声音似乎有些冷漠,让莫行风感到陌生。
    “店里最近有出什么事吗?”陈恕问道。他的声音平淡,到没有莫行风以前熟知的和善。莫行风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店里风平浪静,生意还是挺不错的,没出什么事。“没什么事,怎么了吗?”
    陈恕正坐在家里,打开电脑看着上个星期的监控,而画面里正是陆知轻拿着钱来找莫行风。
    第26章 伤疤
    莫行风回想起不久之前陆知轻来店里的情形,冷汗直冒。陈恕这么一问,莫非是知晓了这件事,才来兴师问罪。
    陈恕放软了声音,叹了口气道:“你确实没有理由非得告诉我,但是我担心你,行风。”看到监控录像时陈恕是生气的,生气莫行风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一档子事没有告诉他分毫,但又不忍心朝他发火。莫行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低下了头,嗫嚅道:“对不起,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没关系,我不生你的气。但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伤害你?”陈恕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关掉了监控录像,他只想听莫行风口中的答案。
    莫行风摇摇头,差点忘了陈恕看不见他的动作,又连忙补充道:“没有,他想和我复合。”陈恕听了顿时感觉胸口上压了一块石头一样不痛快。他心疼莫行风,知晓他悲惨的过去,所以面对陆知轻时就算从未有过交集,他也依然厌恶。
    陈恕长舒一口气,“你怎么说?”
    莫行风吃了一口饭,含糊不清道:“当然是拒绝了,嗯……我不会和他重新交往的。”毕竟在吃饭时想起这个人都有些倒胃口。莫行风想,他还真是奇怪,明明对这个人如此憎恨,可潜意识总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告诉他对这个人还有留恋。以至于在一些时候,莫行风脱口而出的伤人的话,流血的不仅仅是陆知轻而已,还有他。
    陈恕松了口气想,幸好莫行风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如果真的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他绝对会把莫行风的脑子掰开看看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莫行风看着碗中所剩无几的饭菜咂咂嘴,感觉这是他神智清明后吃得最不舒服的一餐。
    陈恕没敢把这件事告诉陈沄星,他已经够忙的了,如果再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分神,实在是累。他默默地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拨通了周宴的电话。
    “小周,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周宴还在工位上安排陈沄星的日程表,忙得晕头转向,自然忘了像陈恕汇报。“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
    “您让我调查的那所非法机构,在两年前,也就是莫先生出院的那一年就卷钱逃跑了。现在已经换了个名字出现在大众眼前,叫本奇夏令营,其实是以‘军训’不良少年为噱头盈利,说是从里面出来的孩子都能被教得服服帖帖。实际上就是以电击的形式虐待少年。”周宴认真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