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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食物?
    想到什么,楚长卿脸色有些难看,盯着食盒也不伸手。
    眼前的少年脸上依旧挂着笑,坚定地举着手中食盒,最后还是方凌云看不过,将食盒接了过来。
    看着那离去的白色身影,楚长卿脸色更黑了。
    「看来是不想装了,特意来恶心本王。」他声音低沉冰冷。
    方凌云一脸纳闷。「送你吃的就是恶心你!你还真是够矫情的……」
    楚长卿没有理会他,转身上了马车。
    方凌云提着食盒一坐进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眼睛亮起。「嗬,这不会真是你那侄儿亲手做的吧!绝对是骗人的!」
    马车里昏暗,唯有挂在车顶中央的夜明珠泛着微微银光。
    楚长卿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宴会上,为了保持风雅,方凌云没吃饱,此刻看到吃的已经全然顾不得形象了。
    鼓着腮帮子,塞了一块又一块,「要真是你那侄儿做的,可了不得了,一个瞎子能做到这样可见是下了多大功夫。」
    楚长卿睁眼,便看到方凌云又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他蹙眉一把夺过食盒,垂头看去,里面的糕点已然只剩最后一块了。
    居然不是那小子从宴席上顺走的肉……
    只一个晃神,最后一块糕点就不见了,空荡荡的食盒握在手里。
    楚长卿冷冷盯着那鼓着腮帮子的方凌云。
    方凌云:「味道挺好,你说要是我替他把毒给解了,他以后会不会为了报恩每天给我做好吃的呢?」
    「……」
    「哎,真孝顺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侄儿呢。」
    ……
    第6章 等不到,被欺辱
    庆阳宫,幽幽琴音回荡。
    小饼端着一大碗楚成允从宫宴上打包回来的食物,蹲在屋檐下嘶溜嘶溜地吃。「殿下真是太好了,这次带了好多肉。」
    秦姑姑看向那在主屋里轻轻抚琴的少年,心下悲悯。
    玉指挑琴,如泣如诉的琴音灌入耳中,优怆的音色不断流淌在寂静的夜空里。
    试问一个失聪之人如何能听见自己所奏的乐曲……
    秦姑姑抹了把眼泪,将食物装进食盒里,往外走去。
    ……
    皇帝身体日渐康复,看着反而比以前更加利索。元宵一过,又恢复了早朝。
    楚长卿得了京城羽林军的兵权,每日往来朝堂与军营之间。
    大雪依旧未停,这日一下朝,便见那广场边上立着的一抹青色身影,与一大群的绛红色官服的人影格格不入。
    楚成允握着冻得通红的双手,不停在嘴边哈气,白色雾气萦萦而上,在纤长浓密的睫羽上凝出细小的水珠,那双没有聚焦的眸子,染上别样地妖冶。
    「怎的不覆眼了?」楚长卿走近,脸上有微不可察的愠怒。
    「路上被风刮走,落进了湖里。」小灼替主人解释道,同时在他手背点了一下。
    楚成允微笑行礼,月牙般的眼睛里似乎有星辰落入其中,亮得耀眼。
    从来对美色不屑一顾的楚长卿竟也被迷惑了一瞬。
    楚成允递出一个纸包。
    「不知皇叔是否喜欢饮茶,这是阿允自己做的茶叶,正直梅园梅花开得茂密,阿允便在里面加了特制的干梅花,冲泡之后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皇叔若不嫌弃,可以试试。」
    楚长卿伸手接过纸包,无意触碰到那冰冷的指尖,眉宇微蹙。
    「多谢七皇子好意,以后殿下还是不要在此候着,只怕到时候会传出不好的话来,污了殿下名声。」
    楚长卿留下一句话,看了眼那满脸单纯笑意的少年一眼,转身带着身边的随从往宫门口走去。
    一青一灰的身影站在雪地里,直到楚长卿上了马车,小灼才扶着楚成允往回走。
    回庆阳宫的路很长,楚成允又目不能视,为了偶遇每次都要走差不多半个时辰。
    小灼看了眼紧闭双唇的主子,心里难受得想哭。
    他真想告诉身前的人,翼王他不是好人,他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冰块,他根本不会救你于水火。
    可是他不敢说,他怕打破了楚成允唯一的希望和幻想。
    ……
    皇帝病愈后,偶遇到楚长卿的机会越来越少。
    因为楚长卿的话,楚成允没有再去承德殿的广场。
    却依旧每天都会去到重华殿通往宫门的宫道上等待,运气好时,隔几天会遇到,还会说上几句话。运气不好时,半个月见不到一面。
    今天依旧没有等到翼王。
    小灼说,殿下,我们以后别来了吧。
    楚成允笑着安慰道,「皇叔最近又掌管了御史台,父皇这时要重查贪腐,这时肯定忙得焦头烂额的。」
    竹杖在地上轻轻敲击,楚成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春日的冷风扫过面颊,拂起墨色发丝,温润如天宫的谪仙坠落凡间。
    楚成允的光明停留在13岁那一年,五年的光阴,早已让那稚嫩的脸庞变了样。
    那张脸变得越来越好看,好看到让人心生向往,楚成允却浑然不知。
    忽然,迎面走来一群谈笑晏晏的少年,小灼见状,立马上前拉着楚成允靠着宫墙,在他手背击了两下后,自己跪伏在地。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上这么个魔头,他只希望,那些人看不见两人的存在,几人越走越近,小灼额上冷汗越冒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