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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我戳瞎你
    当清晨的第一线阳光刚刚从东方探出头来,当早起的鸟儿还没有捉到第一只用来当早点的虫子,当某些夜间工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正准备洗洗上床养精蓄锐
    一声石破天惊的愤怒咆哮,像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的划破了这万籁俱静的时空,毁掉了这万物共存的和谐,也惊醒了因连天大雨而被迫滞留在这个灾祸频生的不详客栈中的,那些距离神经衰弱仅仅一步之遥的倒霉旅客们:
    “你个臭流氓!你个大变态!我戳瞎你!”
    莫央只记得,自己昨晚在那个足足有半人高的大木桶里舒舒服服地泡着热水澡,蒸着桑拿。一直泡得她浑身千百万个毛孔都在幸福地引吭高歌,蒸得她奇经八脉四肢百骸都在快乐地翩翩起舞,估摸着就算是嗑药,就算是吸食全世界最最先进。最最纯粹。最最昂贵的毒品,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罢了。
    然后,莫央就在这种无边的幸福和快乐中睡着了
    再然后,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是那一片白茫茫杀了个干净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静静地站着那个白衣白裙的冷漠女孩儿。她的双掌自胸前平平地伸出,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光球将其整个人给团团地围住,为她挡住了那凌冽如刀的风暴。透过簌簌而落的片片白雪,透过波光流转的球体外壳,可以隐约地看到那一双莹白如玉的掌心。纹路虽浅。却,道道清晰
    再再然后,她就像是刚刚坠入了梦魇似地,莫名地一阵心悸,猛地一身冷汗就挣扎着惊醒了。
    还没等她从梦中地世界回过神来,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何许人也。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今夕是何夕,明儿个是几号就被一张在自己眼前放大到毛孔毕现的脸,给吓得连最直接的尖叫都忘到姥姥家去了。
    四只滚滚圆的大眼睛,就这么瞪来瞪去足足瞪了有一分半钟,全部连一下都没有眨。最后。还是那脸上的嘴巴先一张一合地开动了:“小美人,你可也算是醒过来啦!”
    紧接着,两声哀嚎和惨叫,此起彼伏地充斥了这间第一缕曙光还没来得及光顾的小屋。
    莫央半倚半靠在床头,两手捂着自己额上那个越肿得饱满浑圆地大包子,龇牙咧嘴地瞪着同样正抱着脑袋满地直蹦达的天溯:“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这儿?!”
    天溯眼泪汪汪地看着因为震惊过度而声音有些走调地莫央。极尽哀怨之能事:“我在这里守了你整整大半宿。结果你一起来就拿脑袋撞人家”
    “你干嘛要在这里守着我?”莫央狐疑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去看向了昨晚放置浴盆。现在空无一物地地方:“我记得我当时是在”
    这时。天溯像只小哈巴狗似地蹲在莫央地床头。尽职尽责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她进行事件重演:
    “你正在那儿沐浴泡澡。”
    “是啊”“水很暖。热气腾腾地。让你觉得非常舒服。非常惬意。”
    “嗯,没错”
    “你洗啊洗啊,泡啊泡啊,渐渐地就觉得越来越舒服,越来越惬意,越来越飘飘欲仙。”
    莫央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由美好的回忆所引的痴傻笑容,点头的频率直逼一百米冲刺之后心脏的跳动速度:“对对对”
    天溯对她地反应看上去显得非常满意,接着又道:“然后你就闭上了眼睛好好地享受着,不知不觉,你地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啊滑啊,温热的水慢慢地没过了你地胸,你的肩,你地脖颈,你的下巴,你地嘴唇,你的鼻子,你的”
    不知从何时起,天溯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神变得迷离,目光正按照他所说的顺序,在莫央的那些部位之间不停地逡巡着。
    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遐想的世纪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莫央那阴沉的脸色,以及语气中冷森森的杀气。
    “再然后呢?”
    “你的意识脱离了你的躯壳,你的躯壳沉在了温暖的水底。”
    莫央原本瞪得如鸽子蛋般的眼睛,现在已经眯成了两道细细的长缝,轻轻柔柔的声音,自紧闭的牙齿间轻盈地飘出:“那再然后呢?”
    浑然不知厄运即将降临到他头上的天溯,竟然又主动往莫央的跟前凑了凑,指着自己的鼻子,摆出了一脸讨好的涎笑:
    “小美人,你可一定要好好谢谢我啊!我跟你讲,虽然是大美人先现你有危险的,可是,他到了门口就在那儿原地打转,转来转去的就是不敢进来。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不是都摸过你了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羞答答的呢?”
    说到这儿,还斜着嘴,从鼻腔里出了几声淫荡至极的闷笑,等到终于笑够了,才又继续接着说道:
    “最后,还是我当机立断,一脚把门踹开,再冲进屋里,将我的小美人从水深水热中解救了出来。像上次一样,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帮你穿的哦!啧啧,那肌肤,那线条,还是那么的嘿嘿嘿算啦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要不然的话你一定又要跟我急了。总而言之吧,我一共已经救了你两次喽!”
    莫央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也举起了右手,竖起了食指和中指,歪着脑袋,笑嘻嘻地柔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手势除了代表一个数字的意思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么?”
    见天溯不出她所料傻傻地摇了摇头,又满含着求知欲地望着她,莫央便非常和蔼可亲,和颜悦色地耐心解释起来:
    “其实,含义有很多呢,我就先简单地给你随便举两个吧。一个就是说你这人很二,那么什么叫做很二呢?意思就是你是个大脑缺钙小脑进水的大笨蛋大白痴!至于另一个嘛”
    轻轻地掀开了被子,俏生生地坐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正一脸崇拜地仰视着她的天溯,温柔无限,千娇百媚地以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音量呢喃道:
    “就是戳瞎你。”
    “啊?你说什么?”
    嗔怪地瞥了他一下,含羞带怯地俯身贴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莫央的眼眸之中仿佛温柔得能漾出水来
    下一秒,一声自此以后便长伴很多人午夜梦回的嘶吼,回荡在了这隔音效果相当纯天然的小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还有人能够残余些许的神智,仔细倾听的话,说不定可以听到有一种时断时续,类似于人类痛苦呻吟的响动,隐隐约约地夹杂在那气壮山河的咆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