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妃冷笑了一声,道:“和他生母一样,都是养不熟的东西。”
若不是五皇子如今养在她自己膝下,她真想把这事儿捅到陆昭霖跟前,看一看他的反应。
佩兰皱着眉,道:“五皇子的玉牒,到如今都还未改。他心里又念着齐庶人。”
谨妃道:“无妨。他再念着齐庶人,齐庶人也活不过来了。倒是外头的齐家,有些不安分了。”
齐庶人刚出事的时候,齐家跟鹌鹑似的,不敢露头。
后来这一年里,五皇子养在谨妃身边,齐家只当没有这个皇子外孙一样。
前段时间,眼看着谨妃的父亲刚出了事,齐家就闹腾了起来,想着往五皇子身边插人。
正好五皇子到了该选伴读的年纪了,其中一个名额,去年就被陛下定给了尚书令的孙子。还有一个名额,就被齐家盯上了。
最近这短短十几日里,齐家已经往她这儿送了好几次信儿,想让自家孙子成为五皇子的伴读。
佩兰道:“可不能让齐家如愿。否则,奴婢只怕,咱们养大了五皇子,到头来却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谨妃的手指摩挲着桌案上的花纹,片刻之后,唇边勾起一个笑容,道:“不,本宫偏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娘娘?”佩兰惊讶。
谨妃瞥了她一眼,却不再多做解释。
又过了两日,御前有小太监传话,说是陆昭霖要到谨妃这儿用晚膳。
膳后,陆昭霖就提起了伴读的事。
“关于潇儿的伴读,你有什么想法?”
谨妃柔柔地笑了笑:“臣妾都听陛下的。”
陆昭霖端起茶盏,润了润喉:“你是潇儿的母妃,这事儿,朕自然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谨妃抿了抿唇,然后才道:“前些日子,齐家的人又递了信儿进来,说是齐庶人的兄长家里有个幼子,和潇儿年岁相仿,是个聪明懂事的,想要放在潇儿身边。”
陆昭霖敏感地捕捉到那个“又”字,却并未深究,只问她道:“你怎么看?”
谨妃道:“齐家到底是潇儿的外家,齐家那孩子,是潇儿的亲表兄。臣妾觉得,给他们一个伴读之位,也不是不可。”
陆昭霖将茶盏放在桌上,道:“这事儿,容朕想一想。”
然后,就站起身:“你歇着吧,甘泉宫里还有政务,朕就不多留了。”
谨妃起身行了一礼:“臣妾恭送陛下。”
等陆昭霖的身影消失不见,谨妃道:“传信给齐家,就说本宫在陛下面前提了,让他们再上一道折子给陛下,以表诚意。”
佩兰“诺”了一声,退出去安排此事。
不多时,御辇就到了甘泉宫外。
陆昭霖一边儿从御辇上下来,一边儿问:“齐家常常给谨妃递信吗?”
姚兴德弓着腰伸手扶他,口中答道“此事,奴才也不清楚,陛下容奴才查一查。”
陆昭霖道:“尽快。”
姚兴德道:“奴才遵命。”
熄灯之前,姚兴德就到了御前回禀。
“启禀陛下,过去的一年里,齐家都不曾往宫里递过信。过完年之后,才频频往永和宫递了好几回消息。”
陆昭霖冷哼了一声:“齐家打得好算盘。”
第二日,齐家的折子递到御前的时候,正好是江诗荧在甘泉宫伴驾。
这折子,也是由江诗荧读出来给陆昭霖听的。
刚读了一半儿,就听陆昭霖嗤笑了一声:“齐家这是心思又活络了。”
江诗荧听着这话,不予置评。
陆昭霖看了她一眼,道:“阿荧怎么看这事?”
以往他也曾问过一两次江诗荧对折子的看法,江诗荧要么装傻卖乖,要么闭口不言。
看她这表现,陆昭霖也就知道了她的态度。
今儿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齐家这道折子,与朝政无关,而是事关五皇子的伴读。
江诗荧道:“在阿荧看来,陛下并未因为齐庶人的罪过牵连齐家,已经是开了恩的。如今,五皇子的伴读之事,自然是由陛下这个父皇做主的。齐家身为臣子,却想要往里头插上一手,实在是有些不识好歹。”
她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却说到了陆昭霖的心坎里。
当日晚间,就有一道圣旨从甘泉宫发出去,命礼部将玉牒改了,把五皇子记在谨妃名下。
宫外的齐家,收到这消息时直接就傻了眼。
他们还做着美梦呢,自家的孙子马上就要进宫,跟在五皇子身边做伴读。然后,只要他好好儿地把五皇子笼络住,眼看着他们家就有了一条通天大道。
谁知道呢,梦醒得居然这么快。
如今这圣旨一下,玉牒一改,五皇子和齐家,可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第195章 孝顺
齐家家主一边儿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边儿眉头紧皱。正厅里的齐家人,一个个的也都是愁眉苦脸。
半晌后,齐家家主道:“递信儿到宫里,问一问谨妃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消息递进宫,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一连三日过去,齐家都不曾收到宫内的回信。
齐夫人急得嘴边起了好几个泡,正要让人再往宫里传信,却被齐家家主拦住。
“不必了。看这样子,谨妃是不会让咱们家再和五皇子有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