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逸尘似懂非懂地应着,马上又觉得有点怪。
一个军校是该有所往来,但一个训练基地……难道还能攀上关系?
这四所军校放在一起气氛怕是不亚于冷库吧。
夏逸尘不太能消化方信的话,余光一扫,又见到个有意思的。
“也不是就他一个魂不守舍的,”他指向另外一个方向,“那还有一个。”
方信一瞅,乐了。
“哟,这是没打过我们老大,受打击了?”
在他们好事的目光之下,阿伦正愣愣地走向西林军校的区域。
他状态真的很差,还差点撞到易德维,又被易德维狠狠推开,白了一眼。
方信简直要笑疯了。
都傻了都傻了。
他家班长真像个扫把星,谁挨上她就得完蛋。
方信心里腹诽,却东张西望就开始找自家班长的身影。
“咦,话说回来,班长呢?”
“班长在那。”夏逸尘像是装了一个雷达,精准找到白离的位置。
白离正独自站在观众席的位置,身后的观众早就被星舰送走,现在空无一人,只余零碎的礼炮礼花。
满是狂欢之后的寂寥。
白离双手扶着栏杆,站在高处,懒散地看着场内的一切。
见方信兴奋地朝她挥手,她也举起手,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她兴致不高,仅剩的注意力也都在意识空间内。
“你对白砚安说什么了?”
她一眼注意到了从刚进场就魂不守舍的白砚安。
主要因为这人一进来就频频看向她的方向,连周围人的目光都不在乎了。
但偏偏脚下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白星竹中途想借着人群貌似还想找她聊一聊,拉着他哥就是挪不开步子。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在顾风耀这些了解前因后果的人面前就格外明显。
迟宥思反常地没有隐匿在黑暗之中,这回正坐在环形桌旁,“没什么,告个别。”
这俩碰上还能好好告别?
她能大概猜到迟宥思做了什么,在对付白家上,他们的战线还是一致的。
只是刚经历了瑰终那档子事,意识空间内的几个人心中总会有些隔阂。现下迟宥思突然出现,白离只能从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中找一个。
谢尔受不了迟宥思一贯的装样,讥诮道:“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还以为你彻底消失,出不来了。”
“睡了个很长的觉而已。”迟宥思淡淡地回复,他不像商鹤,没心思与谢尔纠缠。
“而且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一下。”
白离一愣,沉默着没有开口。
谢尔问:“什么事情?”
“除了白家,还能有什么事情?”他目光慢慢扫向光柱,刺眼的白光融进他深邃的眼睛里,“既然瑰终已经消失了,一切都应该重新开始。”
几个军校开始轮番接受媒体的采访,他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只是笑容背后,谁都不知道藏着什么。
“重新开始?”商鹤哼笑了一声,没做评价。
他从迟宥思身后绕过,又明显地与他拉开距离,最后站在谢尔旁边,“你操心他做什么?你消失他都不会消失。”
“他心机深着呢。”
迟宥思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商鹤一眼,“彼此彼此。”
谢尔左右看了看,眉头不经意皱起来。她觉得迟宥思的语气意味深长,眼神中也带着一种威胁。
像是森林中互相抓住了对方命脉的猛兽,都僵持着,不敢突破那一层防线。
这俩人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子了。
意识空间内的明争暗斗白离感受不到,她看不见两人的眼神,听上去他们只是在普通地斗嘴罢了。
突然,一直未作声的她开了口:“迟宥思,你将瑰终的记忆给我之前,我的记忆是怎么样的?”
“我哪知道?”迟宥思坦然地看着光柱,“就是因为你的记忆一片空白,所以我才放心地将瑰终的记忆给你。”
“这样你就不会受到自己原本记忆的干扰。”能安心地成为傀儡。
后面的话迟宥思没有说出来,但几人心知肚明。
白离对之前的事情不甚在意。
一开始她当然是有过愤恨,只是随着瑰终的消失一起消散了。
她甚至能理解迟宥思的做法。
因为就连她都希望瑰终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这种希望可以让她既往不咎,将之前的一切轻描淡写地揭过。
“那你能看到我的记忆吗?”白离问道。
“不能,”迟宥思说道:“只有主人格所经历的我才知道。从你当上主人格开始,我就想过探寻你的记忆,可还是不行。”
“可能是因为你是替代者的原因。”
谢尔翘着二郎腿,闻言有些幸灾乐祸,“这不就行了,你之前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真瞧不上。”
“是吗?”迟宥思反问道:“你就没有?”
“我谢尔做事堂堂正正。”谢尔直盯着他,撸起衣袖还想跟他分辩分辩,迟宥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不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