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盛是真的慌了。
    因为他联系不上绿水集团的股东。
    明天就是董事会，他这边的筹码根本没办法和白晴对抗。
    结果白晴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了一样，故意说自己22%的股份只要三个亿现金。
    这不就是故意在羞辱自己？毕竟白晴手里的股份，别说三个亿，就算六个亿都会有人抢。
    如果在之前，他甚至都愿意花十个亿，从而达到彻底掌权的地步。
    他手里股份多，最后分钱的时候，自然可以多分一点。
    白晴这一招太狠了，甚至完全没有江湖道义，恐怕是直接利用自己在本地的特权，把那些股东给限制自由了。
    联系不上的那些股东，没有提前签署授权书，只能当做弃权处理。
    ……
    3月4号，正月十八。
    董事会如期召开，不过整個办公室相当清冷。
    君盛资本那边来了人，紧接着就是白晴。
    王君盛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了，也只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毕竟他要给富光集团一个交待。
    白晴率先开口说道：“王总，趁着县政那边还没过来，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可以把手里的股份全部卖给你们。”
    “什么！”
    王君盛感觉不可思议。
    昨晚在电话里面说那些话，他认为白晴在开玩笑，可现在说出这话，不像是开玩笑。
    白晴认真的说道：“你不用怀疑，我现在需要一笔现金，不过我手里的股票在银行质押了两个亿，再给我三个亿就行，我手里那些股票，怎么也不会低于五个亿。对了，那三个亿，我要现金！”
    王君盛没想过天上会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
    五个亿，肯定值啊。
    只不过他现在拿不出三个亿现金。
    但只要掌控了公司，一切都是值得的。
    拿到白晴手里的筹码，那么卖牌照的钱，他至少可以拿到七成。
    原本他只想拿三成的。
    三成，去掉本金就能赚接近十个亿，
    哪怕要分给富光集团一些利润，他也会比之前多赚不少。
    “白总，现金的话我没有，不过我可以先给五千万预付款，要今天董事会的投票权，尾款我会在三个月内拿出来，怎么样？”
    白晴摇摇头：“三个月的利息都不止了。”
    王君盛暗骂，虽然资金不少，理论上利息也会上浮一些，可说破天给你算十个点，三个月利息也不过几百万。
    但是白晴明显是急需要用钱，说出这话也无可厚非。
    他一咬牙，说道：“这五千万就当是利息，三个月内，我再给你三个亿！”
    白晴问道：“如果三个月内你拿不出来三个亿呢？”
    “可以签合同，三个月内如果我拿不出三个亿，那五千万我不要了！”
    他已经赌上了全部身家，这一战赢了，他能享受一辈子。
    白晴看了一眼，说道：“正好今天有公证人员在，准备合同吧。”
    一直到她说出这话，对王君盛来说，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来。
    他有33%，白晴有22%，即便那些小股东不来，仅仅凭借县政，对他丝毫威胁都没有。
    并且因为今天有诸多弃权票，他甚至能以超过66.7%的绝对支持率，通过绿水集团并购法案。
    一下子就得偿所愿了，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客户，交易。
    指不定半个月内，自己就能拿到钱。
    签合同好啊……
    合同对于白晴就是约束，不管自己赚了多少，她只能拿走三个亿。
    当然，合同里面是五个亿，毕竟还需要他去偿还质押款项两个亿。
    县政那边，叶柄承没过来，只是随便安排了一个人作为代表。
    最终投票几乎没啥意义，因为王君盛已经碾压了。
    终于，王君盛成为了绿水集团董事长，白晴跟他简单进行了工作交接，毕竟绿水集团没多少活。
    再然后，绿水集团就跟白晴没有任何关系了。
    ……
    王君盛一边熟悉公司，一边开始去联系想要收购的集团。
    对于绿水集团每年十个亿的出口额，接近40%毛利，这笔生意，许多公司都很稀罕。
    有的公司上百亿市值，结果年营收不过三五个亿，净利润不足千万。
    一旦能够并购绿水集团的出口业务，在背后资本的加持下，公司市值能轻松翻几倍。
    这也是绿水集团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并且不便宜。
    王君盛前前后后，已经花了接近二十五亿，其中有五个亿的债务，八个亿的配资，富光集团给的两个亿加上他整个君盛资本。
    盘外支出，都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包括给陈佩佩的两千万美元，给白晴的五千万利息。
    如果这次不是突然收到富光集团的资金，他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就是动用那两个亿，场外撬动了杠杆。
    对于资本来说，撬动杠杆进入证券市场，就已经代表穷途末路了。
    任何一个资本从零开始积累到十亿规模，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般来说不会轻易上杠杆，杠杆代表着极致的风险。
    哦，姜半夏例外。
    他已经通知了富光集团，一切搞定，甚至询问富光集团对于绿水集团的欧盟牌照有没有兴趣。
    富光集团当然有兴趣，但是他们买不起。
    对于刘正雄来说，白晴不是绿水集团董事长，身上没了光环，就对他没威胁了。
    当然，能顺带着赚一笔，他也不会拒绝。
    只是他没想过一切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李扬是白晴最忠实的拥趸者，他看见绿水集团股价走高，都忍不住套现离场了，或许这也是白晴彻底破罐子破摔的原因。
    毕竟哪怕撑住一时，也撑不住一世。
    至少表面的局势就是这样，否则完全解释不通，为什么白晴会低价卖掉手里全部筹码，从绿水集团走人。
    当然，也可能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李扬跟姜半夏的事情，被白晴发现了。
    比如李扬甩了白晴。
    刘正雄不需要管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手里的视频，照片，可以随时放出来，不用担心跟一个集团对抗就行了。
    白晴放弃了绿水集团，也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能调动的权力。
    ……
    王君盛上任董事长的第三天，成功收到了第一份回执文件。
    然后，他懵了。
    怎么特么可能！
    欧洲那边只签单了十分之一的货物？
    那剩下的怎么办？
    运回来？扔掉？
    单次的成本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主要就是拿这个牌照。
    可是文件里面明确标注，以后需要的货物，只会少，不会多。
    这代表着绿水集团的牌照价值会剧烈缩水。
    缩水了，就不值钱了。
    这就是绿水集团一直以来的经营模式，货到付款。
    毕竟绿水集团也没得选，能够拿到认证就很不错了。
    又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根本没有跟西方公司谈判的筹码。
    现在人家只愿意签单10%，绿水集团也没辙。
    主要原因就是欧元区这几年通胀的厉害，整体经济日益萎靡，对于消费品需求下降。
    王君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整整待了五六个小时。
    这个时候，他反而表现的十分平静。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以前价值四五十亿的牌照，现在可能一文不值。
    毕竟有了前车之鉴，未来基本没可能从国外赚到钱了。
    别人的订单，都不够开生产线的成本。
    他猜出来了，大概率是李扬跟白晴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回执是今天的，签单也是今天的，但提前知道国外那家公司的情况，完全是有可能的。
    他掉进了一个大坑。
    这个坑，会让他万劫不复。
    他尝试着联系了何健那群人，还是没有任何结果，那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必须要为自己找后路了，趁着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
    当然，他也会尽可能的捂死消息，拖延时间。
    反正肯定不能卖牌照了，因为对方肯定要验货。
    本来他还想体验一下管理上市公司的感觉，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手里的资金带了杠杆，绿水集团股票一旦大跌，随时都会爆仓，财富归零。
    而凭借绿水集团当前的情况，自己爆仓是肯定的事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爆仓之前，转移一部分财富。
    他给刘正雄打了一个电话。
    “刘总，您好您好，这次真的感谢您仗义出手了，帮助君盛资本度过了这个难关。经过我几天的整理，发现绿水集团的盈利能力空前强大，去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每年至少有四个亿的净利润。”
    电话那边的刘正雄听到之后都惊了。
    绿水集团竟然这么猛？
    富光集团一年也就两亿左右的净利润。
    王君盛：“是的，您其实也能去翻一翻绿水集团的年报情况，他们的营收相当稳定，客户群体接近二十年来没变过。我这边找了几家公司，最高的给了四十五亿报价，我想着刘总对我有救命之恩，加上这件事也是收益者，所以我想在出售之前，跟刘总打个招呼，您确定没兴趣的话，我这几天就去跟别的公司洽谈。”
    电话那边，刘正雄沉默了。
    一年净利润四个亿！
    妈的，出口果然特么是暴利！
    “王总，要不这样，你发给我一份真一点的数据？我考虑两天时间。”刘正雄知道绿水集团不会太差，但是四个亿净利润，还需要他去证实。
    王君盛发过来的数据，他会拿去作对比，看看绿水集团的财报利润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这就给您整理一份。”
    ……
    刘正雄一夜没睡。
    看到绿水集团真实的报表之后，整个人惊了。
    白家是真舍得啊，八个小股东，一年吃掉两个亿的利润，还任由那些小股东乱来，凭空额外为公司增加接近两亿的支出。
    这特么是何等的傻逼！
    手里握着这么一个金山，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他，早就把不听话的人全部踢了。
    越是这样，他越是心动。
    这么好的东西，即便五十亿卖了都亏得慌。
    完全就是下蛋的母鸡，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回本，并且手里还能掌握大量外汇。
    富光集团因为没有出口贸易，想要申请外汇，相当困难。
    而绿水集团不一样，申请外汇简单的很。
    他要眼馋死了。
    只是凭他的实力，肯定是吃不下的。
    他给王君盛打了个电话过去。
    “王总，报表我看完了，确实很不错，有空回江北我们聊聊？”
    “刘总说的是，我一直想请刘总吃个饭，可刘总之前太忙了，这次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
    刘正雄答应了下来。
    之前不是忙，而是觉得王君盛就是个玩私募的，跟这样的人玩，没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有意思了。
    ……
    开学的第一周，顺利度过。
    李扬过的很轻松，每天就是跟室友吹吹牛，给和乐伟当当军师，然后上上课，看看股票。
    他是躺平一族，也不会去瞎操作，放在东财里面四个亿，其余的全部塞到了中信证券里面，毕竟这个月是属于券商的。
    一个互联网平台，一个券商的绝对龙头，都稳的很。
    周六周日，姜半夏没出来，因为要复习，安心等待第二周周末的补考。
    “老和，说真的，我感觉要不还是算了吧……”
    当和乐伟再次拿着聊天记录过来的时候，李扬真有点累了。
    妈的，一开始还好好的，结果越聊越觉得对面那个女孩是绿茶。
    绝对是段位极高的那种，他肯定不会看错。
    这样的人，自己都驾驭不来，更别说和乐伟了。
    真要撮合成功，他觉得就是孽缘。
    “为啥？”
    “人家段位太高，你玩不来。”
    和乐伟当场就不乐意了，“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只有伱能驾驭？妈的，你就是觊觎上巩晨琳了！”
    巩晨琳就是他喜欢上的那个妹子。
    不对，姐姐。
    人家大四，和乐伟这家伙才大一。
    李扬翻了个白眼说道：“老子对绿茶没兴趣！”
    和乐伟怒道：“你说谁是绿茶呢？你看看人家最近跟我说的话，多体贴，多温柔，我老和这辈子就认她一个了，谁来了都不好使！快帮我继续聊，不然我把你脚踩三条船的事情给抖落出去！”
    李扬：“……”
    这狗东西，不知道从谁那学的。
    ……
    大四宿舍，本来到了这个时候，都应该出去实习了。
    不过巩晨琳准备考研，就没考虑实习的事情，关于实习报告，已经找人弄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室友宋小礼回来了，她赶忙把手机递过去，说道：“小礼，你回来了正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而且我回消息太慢，担心人家不高兴，你拿着替我聊几句。”
    宋小礼叹了一口气，说道：“晨琳，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感觉对方是个渣男，我怕你以后受委屈。”
    “啊？”
    巩晨琳懵了，怎么就渣男了？
    所有的聊天记录她都看了，氛围相当好，反正以她的能力，没办法把对话聊得那么漂亮的。
    虽然都是中文系的，可宋小礼跟她走的不是同一个路子，两人的沟通能力，也是天差地别。
    她不太擅长跟人聊天。
    宋小礼确定的说道：“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个渣男，并且段位相当高。每一次都能在不引起别人反感的情况下，炫耀自己的能力。没二十年网恋经历，根本不懂那么多技巧。”
    巩晨琳疑狐地看向了宋小礼，试探性问道：“小礼，你该不会是听说和乐伟家境不错，想要截胡吧？如果是那样，你直说好了，我确实比不过你。”
    一句话，把宋小礼气的够呛。
    她会看上和乐伟？
    “晨琳，我对渣男没兴趣！”
    “他不是渣男！我说买不到票，他主动要送我回去。开学之后又嘘寒问暖，每天告诉我食堂有什么新菜，这些事情，哪一个不是非常用心？你再这样说，别怪我不给你写毕业论文了！”
    宋小礼：“……”
    她能不能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就全看巩晨琳了。
    “行行行，我帮你继续聊好吧，反正吃亏的是你自己，将来可别怪我！”
    妥协了。
    接过巩晨琳递来的手机，看了一眼对方刚刚发过来的信息，开始默默回了起来。
    结果这一聊，就聊到了凌晨两点。
    她感觉自己造大孽了，就不该带着巩晨琳去星空密室馆的。
    本来只想让她放松放松，结果给自己找了个大活。
    就算没这件事，巩晨琳也会帮自己弄毕业论文的。
    毕竟她没事就外出，大学成绩很一般。
    加上毕业论文跟毕业答辩是整个大学四年最苛刻的一门考试，她不借助点外力，肯定得延毕。
    终于聊完了，在一声声互道晚安中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宋小礼完全睡不着，因为她越来越肯定和乐伟那家伙不是啥好人。
    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跟姐姐打听一下和乐伟的事情，结果任务栏出现了一条新闻推送。
    “lol世界冠军选手李扬，疑似跟陌生女子在酒店待了一夜，该女子并非李扬传言中的女友姜半夏。”
    她打开一看，一篇文章中带着照片，李扬跟一个女子十分亲密，在深夜进入了酒店的同一间房，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举止依旧亲密。
    摆明了是劈腿了啊。
    她采访过李扬，也在学校里面关注过，尤其是未名bbs上面更是出现过相关话题。
    学校很多人都知道，李扬的女朋友是姜半夏，两人青梅竹马，一块从小县城考上了京大。
    只不过姜半夏没什么名气，虽然颜值极高，但不怎么经营自己的人设，在学校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关注度自然不高。
    她刷新了一下，发现这个新闻热度涨的很快。
    凌晨两点发布这样的新闻，又买了热搜，摆明是故意针对李扬的。
    可这也是李扬自身出现了问题，否则别人针对也没用。
    就这些内容，李扬跳道太平洋都洗不白自己了。
    对她来说，现在就有事可以忙了。
    这个时候，如果她能够采访一下姜半夏，绝对可以打响自己的名气。
    原本想要找自己姐姐问问关于和乐伟的事情，不过她改变了想法，直接问道：“姐，你认识李扬的女朋友姜半夏吗？”
    宋愉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睡，就回复道：“认识啊，还加了微信，不过没怎么聊过天。”
    “那你把她微信推给我一下。”
    “嗯？你要干什么？”
    “李扬劈腿了啊，我想要采访一下姜半夏。”
    “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有人发的新闻啊，还被人买热搜了。不对，姐……什么叫我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早就知道？”
    宋小礼懵了，不明白自己姐姐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要么就是姐姐早就知道李扬劈腿了，甚至知道李扬别的女朋友是谁。
    要么……更恐怖一些，李扬其实跟自己姐姐……
    她不敢细想下去了。
    可她足足等了几分钟，姐姐那边都没回复。
    她甚至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显示在占线当中。
    此时，宋愉在搜了相关新闻之后，给李扬打了个电话。
    李扬瞌睡的不行，接了宋愉的电话。
    “宋姐，人有旦夕祸福，我现在是睡觉享福的阶段，您有什么事不能白天打电话啊？”
    “先别着急享福了，去网上搜搜你劈腿的事吧，我怎么感觉你要大祸临头了呢？”
    “什么？”
    “已经热搜第一了，你自己去看看。”
    李扬精神了起来，电话没挂，直接打开了微博。
    看见热搜第一的标题之后，当场差点砸手机。
    等看了内容之后，更是疯狂诅咒无良记者生孩子没屁演。
    狗东西，竟然偷拍他了。
    怎么特么就这么巧啊，自己在酒店可是很小心的，登记用了自己的名字，白晴的身份信息都没在酒店登记过。
    而且他临时去了江北，就算在商场逛了两个小时，哪怕带着口罩依旧被发现了，可特么那些夜里入住酒店的照片从哪弄的？
    自己的行踪，就这么容易被人搞到？
    谁在自己身上装定位了？
    还有那该死的酒店，监控都特么随便给别人，等着律师函吧！
    “宋姐，要不你帮我个忙，让我走个后门，帮我把热搜撤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