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且有规律的冲刷声,仿佛在耳边和意志里同时响起,突兀而奇妙。
其中蕴含的特殊韵律,很有种梦境的深邃静谧。
好,很有精神!
当然了,付前的点评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好说这变化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噩梦不稳定,还是教团的主动加速,但似乎有大的要来了。
至于这里出现潮汐声的合理性,付前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谁说是非海边小镇的,那不是有迷雾之海嘛?
虽然即便坐在他的位置,这个角度也是看不到镇外的雾的。
……
此刻小镇入口处是什么景象,更加引人遐想了。
“还有!”
当然看上去,其他人暂时还没共情到这份乐趣。
雷金纳德瞬间干掉目标,猎人西蒙却是没有放松警惕,冷冷提醒。
被刚才震撼一幕惊呆的观众们,一时间被这句话又吓了一跳。
尤其是在他们发现,这位说话间注视的是观众席后。
“怎么会这样?”
阿米拉几乎是唯一一个还在关注地上残骸的。
即便残缺不堪,依旧难以掩饰那种扭曲。
从众人离开到现在,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不仅人多了这么多,甚至还出现了这样的异变。
进出过这么多噩梦,这种夸张的压迫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
“污染源头不止一个,我能感觉到。”
依旧是没有情绪的语调,西蒙解释了一句。
“更多弃子在渗透进来?”
西蒙对污染的感知,阿米拉二人明显毫不怀疑。
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消息听得愈发心惊。
“不是,跟教堂顶上同类的东西。”
西蒙的回答里,能看出来刚才三人已经有过一番交流。
哈莉特的同类?
鉴于教堂里的场景,更加有种神经错乱的美感,阿米拉几乎是下意识地强迫自己忽视那边。
然而西蒙的回答,瞬间让她被迫直面人生。
“现在倒是安静下来了……”
瞥了一眼布道坛上的身影,阿米拉明显难以理解这份变化。
“只是暂时的,还在那里。”
西蒙摇头,示意不必乐观。
“所以哈莉特……她跟我们一样吗?”
阿米拉一时沉默,想了想换了个奇怪问题。
“有一定概率,据我所知她并没有被直接清除。”
西蒙看上去倒是理解她的意思,知道这位想问哈莉特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的入梦者,而非纯粹的虚幻造物。
“……那他们呢?”
阿米拉默默点头,又用眼神示意四周。
“有一定概率。”
西蒙给出了完全一样的回答。
“所以教团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米拉不算太意外的样子,神态略有些感慨。
“不知道,但严格来说教团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回答永远是那么实在,西蒙看着阿米拉和雷金纳德。
“你们完全可以找一个地方,静待噩梦结束。”
“他们既然这么安排,肯定已经做了相应准备。”
“那你呢?”
沉思片刻,阿米拉反问一句。
这话逻辑上确实没什么问题,教团没有提前知会的情况下,很难说目前行为有多大意义。
不过西蒙话语间,很明显把自己二人跟他区分开来。
“我不一样,我在做的事情,会让自己感觉更好。”
果不其然,后者微微摇头,神态坚定。
而这个回答,实在很容易让人想到之前某人做出的,“你好像有点儿不舒服”的点评。
看着西蒙明显异样的双眼,阿米拉一时只感觉情况愈发混乱,再想说什么时后者却是突然扭过头,似乎在倾听声音。
“怎么了?”
这突然的举动,结合完全没有收起的阔剑,明显让两位文职人员紧张起来。
“潮水……”
然而略一犹豫之后,猎人目光却是从观众们身上掠过,望向更远处的天边。
明明头顶上还是明亮晨光,那里却是出现了山一般的阴影。
“那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因为西蒙的动作跟着望过去,并相继发出感叹。
“雾在迫近镇上?”
刚刚毙敌的雷金纳德环视一周,皱眉分享了想法。
毕竟不是真实,他倒不怎么担心危险之类。
主要眼前这一幕,视觉冲击力实在有些惊人。
不仅整个小镇四周全部都有阴影环绕,甚至能感觉到后者不断涌动,乃至靠近。
小镇就像是一个深坑,巨量的海水正在决堤倒灌。
甚至这个时候,他也听到了西蒙说的声音。
真的海浪一样,有规则的冲刷声。
“应该是。”
西蒙认同了他的判断,说话间已经是迈步上前,向着远处的阴影而去。
……
猎人过分果决的动作,却让雷金纳德有些犹豫。
对方明显没有邀请自己一起的意思,甚至都很难说探索这份诡异景象有什么意义。
但继续留在这里,似乎同样没意义。
“我们也去看看?”
此时倒是阿米拉主动表达了想法。
主要相比那充满压迫感的阴影,她发现内心深处,竟是后面小教堂里的那位让人更头疼。
“好。”
不知道是不是跟她同样感受,雷金纳德几乎瞬间同意。
甚至更夸张的,他的身体说话间已经是一僵,直接浮现出道道亮痕。
被这副积极姿态震惊到,阿米拉很快察觉不对,猛地后撤出一段距离。
一侧的喷泉里,居然是升腾出了灼热的蒸汽,并伴随着浓重的气味。
其中喷涌的赫然已经不是水,而是黑褐色的粘稠流体。
雷金纳德的下半身,已经被喷溅的流体沾染了相当大的一块面积,甚至还在向四周蔓延。
“那东西还没完全消灭掉。”
后者倒还算冷静,第一时间喊了一句。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这种造型明显刚才已经见过。
那一击之下,居然不仅没被彻底净化,甚至还以这样的方式,偷袭给它造成伤害的目标。
而效果也是显著的,雷金纳德的反应已经是不慢,但身上纹几乎是刚刚亮起,一部分就已经被流体掩盖。
残缺的图案未成形就溃散,而他的背上,居然同样拉扯出一只巨口,狠狠咬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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