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刚刚不是欺诈的错觉？
    轰隆——！
    狂暴的力量波纹在一刹那就掀飞了炽热的熔炉破碎机。
    亿万枚砂砾化作能轻松贯穿任何骑士铠甲的子弹，瞬间席卷了方圆几公里的庞大空间。
    其中少量的金属颗粒更是被进一步加速，与空气摩擦，炸散成无数道赤红的火线，汇成奔涌的炎流。
    其中有大约九成的火力，都冲向了正面的【山中老人】阿萨辛。
    另一侧的阿蜜塔虽然下意识展开了身上可以无视任何物理、能量攻击的暗影冥洞，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或许对五阶传奇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也就大约相当于下雨时，拜伦特地将手里的雨伞朝她让了让。
    但是这种细节处的贴心，却是她从来没有从阿萨辛这位未婚夫身上，以及所有家人身上体会过的。
    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甜蜜。
    而且，她对拜伦的绝地反击不仅没有像阿萨辛一样惊慌失措，反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即使圣拜伦陛下同样凝聚了某种神职，也绝对比不上得到【暗杀】神职足足700年的萨巴赫家族。
    因为历史上无论面对多么惊才绝艳的天才，【山中老人】总是会赢得最终胜利。
    希望圣拜伦陛下这次能顺利逃出去，只要能逃出了镜中世界，阿萨辛也不得不放弃任务。
    这次晋升仪式失败了也没有关系。
    初代留下的手稿里说过，除了解决掉任务目标之外，解决掉发布任务产生问题的客户也一样可以完成仪式，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
    圣拜伦陛下那么体贴温柔，一定会让圣灵教的信徒们过上好日子。
    如果之后出现了意外，或许我.可以装作被他挟持，带着圣拜伦陛下一起逃出神国。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阿萨辛真的会顾忌我的死活吗？”
    想到那个为了成就半神，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未婚夫，阿蜜塔其实已经隐约有了一个不太愿意相信的答案。
    心里的那杆秤也不由自主向着拜伦渐渐偏移。
    毕竟，解放国民是自己的执念，不是阿萨辛的，如果自己在他眼里都一文不值，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会去贯彻自己的理念呢？
    这位公主虽然性格怯懦，却并不代表她不聪明，只是缺乏历练。
    不过，女孩为拜伦考虑的挺好，却没有想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之外。
    第35代山中老人阿萨辛没有像她一样得到照顾，面对拜伦的随手一击，立刻驱动身边黄沙形成了一双半合拢的臂膀将他牢牢护在中间。
    一阵“噼里啪啦”火星四溅之后，他的人没有受伤，但脸上的骷髅面具连带一小片黑袍却被“流弹”撕裂。
    阿蜜塔知道他这件奇物装备附带着改变形体，即时伪装的效果，最多能在原本基础上修改50％。
    随着伪装失效，自然露出了下面包括阿蜜塔这位未婚妻在内，谁也没有完整见过的真容。
    “嘶——！阿萨辛你”
    “最丑公主”虽然从小跟阿萨辛一起长大，但直到这时才发现，即使是自己看到的也只是他伪装后的样子。
    真实的第35代山中老人，竟然是个像八九岁孩子一样瘦弱矮小的侏儒，一张脸却皱皱巴巴长得十分着急。
    在西海岸的审美中，这样瘦小的样子毫无阳刚之气，简直丑爆了。
    【最美公主】卡扎尔和【最丑公主】阿蜜塔只是被扭曲的审美问题，在不同人眼中会出现分歧还算情有可原。
    但他这种情况就已经不能怨社会了。
    无论是东海岸还是西海岸，两边的审美全都不沾，是实实在在的丑啊。
    随着烟尘散开，拜伦也一步步走了出来，挑了挑眉梢：
    “好抽象，好矮，好小。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美男子了，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我肯定也恨啊。
    我猜你一定没有体验过，去销金窟娱乐的时候，被那些服务人员主动免单是什么滋味吧？”
    被熔炉炼过一次后，他的身高长到了两米五。
    身姿标枪一般笔挺，肩膀宽阔，宛若精美的大理石雕塑，但是皮肤十分白皙，泛着莹润的玉光，五官立体，俊美中不失英武。
    双眸中闪烁着威严的金光，胸膛、手臂、小腹、大腿.身上每一丝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生物学上的完美。
    好像将一颗本来就十分贵重的钻石原石经过细心打磨切割，变成了一颗最璀璨的珍宝。
    拜伦在掏空了阿萨辛的存货之后，除了让他这個资深骗子成功凝聚【欺诈】神职外，各项身体素质也起码增强了20%。
    强大到单单一个人，就能激活当初【怪兽之母】、【丰收女神】用“吃”集众，才得来的生命力场。
    刚刚击溃熔炉破碎机的，也只是最纯粹的肉体力量。
    “呀！”
    阿蜜塔刚刚才看到了阿萨辛一言难尽的真容，立刻就来了一位绝世美男子可以洗一洗眼睛。
    眼睛眨也不眨默默欣赏拜伦的完美躯体，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用两只小手捂住了眼睛。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早就亲身测量过他的长短，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欲盖弥彰。
    于是重新放下手指分开根本没有遮挡作用的两只小手，光明正大的欣赏起来，顺便默默点评：
    “特长的增幅貌似跟两米到两米五的身高增幅一样。”
    但与她相比，破除伪装的阿萨辛不仅是外表，就连性格也像是变了一个人。
    属于人性的底色淡去，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阿萨辛不再去纠结拜伦为什么能在被阿蜜塔吸干的情况下，还可以硬抗自己的【沙漠军刀】。
    就连刚刚还十分在意的未婚妻与之打情骂俏，此时也视若无睹，目光宛如刀锋般落到拜伦脸上：
    “矮小？哼，待你人头落地，自然会看到我的高大！
    35代阿萨辛，归来！”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随之响应，从【暗杀】神职蔓延出来的35条锚链瞬间拉紧，然后拧成了一股。
    第35代山中老人头顶那道光圈，赫然化作了血液凝固般的黑红色。
    那是“万物归一”之前的心灵境界“神见·天神降圣”。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道从自身神性中诞生的“天神”光环其实是由几十颗迷你的血红色骷髅共同组成。
    其中最强大也是气息最古老的一颗蓦然下沉，钻进了第35代【山中老人】的脑子里。
    呼——！
    阿萨辛双目变成血色，身上的气势也随之大变，灵性之风吹动沙丘、刀片山，整个沙海都以他为中心卷起猛烈沙暴。
    奇术【沙漠军刀】到了这时，才好像是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主人，发挥出了本来就有的超绝威能。
    昏黄的视野中，拜伦和阿蜜塔都能看到在【山中老人】身后浮现出了几十个作刺客打扮的男性英灵。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脸，后面一个人的脸嵌合在前面一个人的后脑勺上，一个接一个排成了一条长长的蜈蚣。
    没有重量一样飘荡在半空，四肢舞动，张牙舞爪。
    蜈蚣从头到尾依次亮起强烈至极的神性灵光，又扩散到了整个神国，与头顶的神职交相呼应。
    拜伦见过的诡东西数不胜数，但也还是第一次遇见邪门到这种程度的玩意儿，【航海日志】随即帮他读取到了信息。
    “所谓的35代阿萨辛原来是这样？！
    一代又一代的【山中老人】阿萨辛传承只是表象，本质上其实是萨巴赫这个家族的先人一直没有彻底死去。
    凡人的肉体虽然崩溃，但自身的灵性、知识、奇术.却通过称号和暗杀神职永久地传递了下去，让后代的阿萨辛越来越强。
    因此即使他们萨巴赫家族没有王号，却代代都有五阶传奇诞生，而且每一代人的奇术都大同小异，都是沙漠军刀。
    只是见过的人都死了，才没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萨巴赫家族后代的人性和兽性或许依旧属于活着的当代【山中老人】，但是神性却早就变成了前面所有祖先的集合体。
    这都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一个承载着整个阿萨辛家族和暗杀神职的人形容器。
    人家秽土转生也不过四代，你这竟然搞了整整34代？
    35代人的积累只为实现一个目标，初代【山中老人】哈桑·萨巴赫的这种心性和手段真是惊人！”
    拜伦从神秘学角度分析了山中老人目前的状态，心里还只是惊叹。
    另一边，对阿萨辛派了解最深，同样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阿蜜塔浑身都在颤栗。
    “原来【山中老人】真正传承的不只是称号，更是35代人的灵魂！
    嫁给一个阿萨辛，就相当于嫁给了这个延续了700年的萨巴赫家族，子孙后代也将继续成为祖先们意志的傀儡！”
    一想到自己差点同时嫁给35个“阿萨辛”，再一次性生下36个“阿萨辛”，阿蜜塔白皙的肌肤上就有鸡皮疙瘩不停炸起，怎么抹都抹不下去。
    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变态看来也实在过于变态了，更何况是她这种生长在极端保守环境下的单纯少女？
    阿萨辛，不，应该说是意志重新降临的全部35代【山中老人】，却没有理会她的想法。
    低喝一声：“沙漠军刀，神性爆发，死——！”
    身体像流水一样融入沙海，卷起脚下无穷黄沙化作一条看不到尾巴的巨型蜈蚣。
    此时整片沙漠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一对虫目中透出冷血动物般冰冷无情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人性的痕迹，反倒神性的光芒越来越盛。
    三十五代人的雄厚积累骇人至极，没有一位任何正常的五阶传奇或伪神能达到这种规模。
    拜伦看着他摇了摇头，有些兔死狐悲地叹了口气：
    “像是【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这种纯粹的火神、光明神，存在本质跟源质之海剧烈冲突。
    战败后又被泡在源质之海里，再加上并没有道路相近的神国被吸引过去让祂打破封闭系统，实现逆熵。
    恐怕早几百年就已经彻底消亡了。
    连效仿【天空之神】荷鲁斯转换主神职，重塑自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现在看看阿萨辛派处心积虑的谋划就知道，早在七百年前祂就已经彻底崩溃，【暗杀】神职也意外通过世界裂缝流落到了物质世界。
    初代山中老人能创立刺客职业，八成已经被神职里残留的不朽神性污染。与其说这是萨巴赫家族的登神仪式，不如说是【黑暗神】的复活仪式。
    只是复活后的不再是黑暗神本人，而是祂和萨巴赫家族的融合体，算是最劣质的旧神复活。”
    哗啦啦.
    随着巨型蜈蚣身躯搅动，以拜伦为圆心形成流沙漩涡，漩涡最下端出现了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大口器。
    无数流沙倾泻而下，顺便也将“猝不及防”的拜伦卷入其中。
    整个沙漠都在高速旋转，亿万吨砂石压下去，好像这条沙漠蜈蚣正在拼命咀嚼。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
    外面的阿蜜塔便清晰感受到那个强大绝伦的生命气息戛然而止，彻底消失在了这片沙漠中。
    同时头顶全部七轮圆月弯刀跟着全部亮起。
    这意味着刺杀宣告成功，北海帝国皇帝圣拜伦就此陨落！
    “不——！”
    失去了唯一欣赏自己，认同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阿蜜塔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被瞬间撕裂。
    剧烈的痛苦让她再也顾不上自己阿萨辛派高层的立场，跌坐在地失声痛哭。
    正是：青梅竹马终反目，一见拜伦误终生！
    可惜更让她痛苦的还在后面。
    吃掉了拜伦之后，那条沙漠蜈蚣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在阿蜜塔面前缓缓抬起了上半身。
    所有在野外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是蜈蚣在进攻之前的姿态！
    直到被庞大的阴影笼罩，阿蜜塔才呆愣愣地缓缓抬起头。
    眼泪依旧止不住地从她脸颊划过，“吧嗒吧嗒”落在沙地上，又被瞬间吸干。
    沙漠蜈蚣额头上浮现出了第35代阿萨辛的脸，满脸讥诮地对她说道：
    “有足足34代【山中老人】作为后盾，拼祖先没人拼的过萨巴赫家族。
    如你所见，最终赢的人始终都是我们。
    最后的刺杀任务已经完成，我也懒得再跟伱玩过家家的游戏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阿萨辛将继承【黑暗神】安哥拉的遗泽，成为统治整个西海岸的半神【暗杀之神】。
    但正是因为一体两面的光明神曾经在这片土地的集体潜意识里留下了信仰锚定，才让所有人产生了怪癖，这同样是一体两面的关系。
    你觉得我会不去接收这份遗产，自毁现成的信仰牧场，只为了狗皮的公平正义拯救区区一群贱民吗？
    你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我真的会帮助你的错觉？
    阿蜜塔，你可真是天真到好笑啊！”
    崩！
    话音刚落，跌坐在地的最丑公主体内传出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猝然崩断。
    一双呆呆的翠色双眸里瞬间灰暗、空洞。
    唯一认同她的死的惨不忍睹，曾经投注全部希望的“未婚夫”却在图穷匕见时，否定了她的一切，还狠狠踩了一脚。
    女孩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只被彻底玩坏的精美瓷娃娃，口中喃喃道：
    “我不求称王称霸，只是想让大家都不受歧视，活得像个人一样而已啊.”
    她作为受尽白眼的“最丑公主”，在拜火帝国苦苦挣扎这么久，却连这样一样卑微的愿望都被人冷酷掐灭，极尽嘲讽。
    深沉至极的绝望瞬间笼罩了阿蜜塔。
    以至于她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浓烈的黑气，在天上化作锚链，也将她和头顶的暗杀神职连接到了一起。
    看到这种景象，阿萨辛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哈哈大笑：
    “能够骗过不朽神性，让我最大限度保留自我顺利消化神职的关键媒介，终于成了！”
    阿蜜塔有着【最丑公主】称号，意味着她是最接近【黑暗神】的存在。
    除了美丽绝伦之外，刺客这个职业也仿佛天生就是为她创造的，天赋好到让所有知情者都嫉妒发狂。
    不仅任何职业能力一学就会，而且别人每一次职阶晋升都需要举行特定的晋升仪式，她却完全不需要。
    什么都不用干，到了相应的序列门槛，睡一觉就能自然而然跨过去。
    到现在不要说是执行什么连环刺杀案，就连人都没有杀过几个，完全就是温室里长出来的朵刺客。
    也因此被野心家利用，本质上只是【山中老人】给自己或后代准备的一颗大补药。
    嗖——！
    于是，当沙漠蜈蚣张开大嘴噬咬而来，准备将她一口吞下去的时候。
    眼神空洞的阿蜜塔，再次回想起了阿萨辛劝说她对拜伦使用美人计时说过的话：
    “你将在我的神国里获得永生，我会像过去一样爱你。
    我们也将在属于我们的天堂中永远生活在一起。”
    这才恍然，原来他说的是这种“永远生活在一起”，在他的肚子里。
    从一开始就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更没有认同，只有赤裸裸的利用！
    随即，眼前一黑，心中却莫名浮现出了自己这一生唯一一个男人的身影，英武俊美，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圣光，正含笑向她看来。
    少女也抬头看向他，努力擦干眼泪，嘴角勾起，笑靥梨带雨美不胜收：
    “这样也好。能跟圣拜伦陛下死在一起，大概算是我这悲剧的一生中最后的幸运了吧？”
    然而。
    被蜈蚣咬碎身体，吞吃殆尽的痛苦久久都没有传来。
    反而是眼前的那道人影越来越清晰。
    直到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像昨天晚上一样，伸出手拿着一块手帕帮她擦干止不住的眼泪，笑容温暖和煦：
    “虽然阿蜜塔小姐哭的样子也美丽绝伦，但我还是希望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此生都不会再流眼泪。”
    阿蜜塔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直到感受到了拜伦指尖的温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定定看了他一阵，猛地起身扑到他的怀里。
    口中呜咽道：
    “圣拜伦陛下，您竟然没有死？我不是在做梦吧？呜呜呜.”
    明明生活在亚热带的戈壁沙漠里，这个女孩却像是水做的一样，动不动就哭得稀里哗啦。
    拜伦轻轻拍打着她纤薄的后背，笑着安慰道：
    “乖，不要哭了。我不是说过我凝聚了【欺诈】神职，要表演什么是真正的‘无物可为恒真，手段不存桎梏’吗？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刚刚不是欺诈的错觉？
    认清阿萨辛的真面目不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阿萨辛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我真的会帮助你的错觉？”
    但他们一个让她陷入绝望，将她打入深渊；另一个却让她重新燃起希望，获得救赎，而且这种情绪在触底反弹后，也强烈到了极致。
    一瞬间无穷的幸福充斥了女孩的内心，一条无比粗大的锚链在她和拜伦之间悄然生成。
    比起身上锚定着几千万锚链的拜伦，阿蜜塔身上简直干净到可怕，除了与白银律法的锚定之外，拜伦就是她的唯一！
    好一会儿之后，阿蜜塔才重新平复了心情，嘴唇嗫喏了一下：
    “对不起，圣拜伦陛下，您能.能先把衣服穿上吗？”
    【欺诈】六感支配的幻觉空间无论过去多久，外面都只是一瞬间。
    拜伦在打破熔炉粉碎机的同时，就发动了新得到的神职，现在自然还是战损状态。
    “咳。”
    拜伦身体一转，已经重新换上了备用的海军军装，军装自动调整大小适应他此时足足两米五的身高。
    阿蜜塔也没有避讳拜伦，撤去贴身的【暗影冥洞】，恢复了原本红裙、红纱巾的沙漠风打扮。
    而在对面的风沙里，阿萨辛正像一根石柱一样闭着眼睛呆呆立在原地。
    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梦里晋升半神。
    阿蜜塔再次看到这个像耍猴一样玩弄自己感情和执念的“未婚夫”，身上竟再次冒出了滚滚黑气。
    在真实的世界里与【暗杀】神职锚定到了一起。
    心灵上的黑化一旦产生，即使被弥补也再难以回到过去。
    不过，对这种小白来说，这种转变却未必是一件坏事。
    手中浮现出一柄黑漆漆的袖剑，毫不犹豫走上前去。
    噗嗤！噗嗤！
    当场血四溅。
    却是手持袖剑对着阿萨辛连捅27剑，剑剑避开致命要害，却偏偏又让他痛到了极致。
    “嗷——！”
    在被捅第一剑的时候，强烈的痛苦就已经让阿萨辛从美梦中清醒来。
    只可惜，他并没能在现实世界召唤34位祖先，也没有完成刺杀仪式，这个时候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
    又用掉了储物奇物中所有的药剂存活，大概需要躺在这里哀嚎三天三夜，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而且身上的痛苦，还远远比不上梦想破灭的绝望。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神位啊！
    阿蜜塔你这个贱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圣拜伦下手对不对？你敢害我！
    皇帝是比刺客更无情的生物，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次从阿蜜塔换成了阿萨辛在地上绝望哀嚎。
    赔掉未婚妻，刺杀失败，仪式失败，【暗杀】神职被剥夺。
    35代人的希望就此破灭，萨巴赫家族彻底跌落尘埃，再也没有了延续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