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
内书房中,诸内监都在围拢在床榻前,正在为崇平帝装殓入棺,移灵至前殿以供吊祭,而贾珩则在廊檐下默然而立,等候着楚王。
这会儿,内监传来晋阳长公主、太子妃到来的消息。
贾珩抬眸望去,只见晋阳长公主在李婵月和宋妍的搀扶下,面带悲戚之色地前来含元殿内书房。
“皇兄……”晋阳长公主声音悲痛无比,那张雍美、华艳的玉容满是哀戚之色,晶莹柔润的美眸中也蓄积着泪水,来到殿前就已夺眶而出。
另一边儿,甄晴同样面带悲戚之色,只是丽人嘴角时不时抽搐,分明是嘴角的那一缕笑意比ak都难压。
但丽人毕竟是心性决然,只是稍稍呼吸片刻,就将心神中的莫名喜意又给压了过去,憋出一些眼泪。
晋阳长公主这会儿在几个女官的搀扶下,拾阶进入内书房之中,说话间,来到冯太后身侧,轻轻拉过冯太后的胳膊,说道:“母后,皇兄他……”
冯太后拿着一方素白罗帕擦了擦脸上垂挂而下的泪珠,哀声道:“你皇兄他一生为国事操劳,忧劳成疾,他这是被累的啊。”
虽然魏梁两藩在崇平帝驾崩的事情上颇多责任,但为了维护陈汉宗室的颜面,冯太后就没有挑明先前的魏王和梁王两人。
甄晴也在女官的陪同下,身披孝服,说话之间,快步进入内书房之中,跪将下来,朝着那床榻上的中年帝王号啕痛哭。
而后,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内监背着崇平帝进了偏殿,上了棺椁,一众力士内监抬着棺椁向着偏殿而去。
贾珩凝眸看向正在嚎啕痛哭的宫妃,心头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甜妞儿在做什么,这会儿应该是被软禁在坤宁宫了吧?
此刻,随着时间如水流逝,整个神京城似乎都笼罩在国丧的悲哀氛围当中,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开始出动,巡查街巷两侧酒楼的饮宴和歌舞乐曲。
就这样,神京城上上下下忙碌起来,将崇平帝的驾崩之事,一直折腾到近傍晚时分,墨色天穹上可见乌云翻涌不停,鹅毛般的洁白雪花纷纷扬扬,巍峨、殿宇的皇宫再次笼罩在雪花当中,而哭丧之声这才稍停一些。
而贾珩立身在青砖黛瓦的廊檐之下,看向天穹黑压压的一片,心神不由涌起一股感怀莫名。
大汉的风雪,以后只怕是一场接一场了。
“百官已经回家用饭了。”陈潇行至近前,容色微顿,目光深深,柔声说道:“有一些年龄大的,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太过悲痛,晕厥了过去。”
贾珩剑眉之下,明眸目光深深,转眸看向陈潇,说道:“不饿才怪,这从中午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用饭。”
陈潇关切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贾珩道:“我也没有吃,一块儿先去用一些,哭灵倒是还得有段日子的。”
说着,贾珩叹了一口气,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提过一只糊纸的白灯笼,沿着两旁华灯初上的廊檐上,两人相伴而行。
此刻,可见刺骨凛冽的寒风吹动着廊檐上的一只灯笼,伴随着沙沙之声响起,传来喑哑不停之声,似在为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一生的大汉帝王哭泣。
“经此一事,你在皇宫行走,可谓宾至如归。”陈潇目光微动,低声说道。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现出一抹古怪,说道:“其实也就这么一阵儿。”
代汉而立是一个长期工程,不能一蹴而就。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
等楚王一继位,那么对宫中的掌控就会加强,那时候也会向内阁和军机处夺权。
贾珩转而问道:“潇潇,太后那边儿怎么样?”
毕竟,太后是自己的丈母娘,他也要适当关切一下。
陈潇修丽双眉弯弯如柳叶,而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似是现出一抹思忖之色,温声道:“太后已经让长公主搀扶着去长乐宫了。”
贾珩问道:“太后这些年经历了不少事,或许对这些生离死别之事,早已麻木了。”
陈潇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清冷目光闪烁了下,说道:“是啊,今日的夺嫡造反之事,这些都是小场面。”
贾珩想了想,柔声道:“你等会儿陪我去坤宁宫一趟。”
陈潇:“……”
又让她望风是吧?不是,你究竟要做什么?先帝尸骨未寒啊。
贾珩抬眸瞥了一眼陈潇,心头有些莫名无语,沉声说道:“胡思乱想什么,我就是寻她说两句话。”
他其实也是怕甜妞儿一时想不开,再给他寻了短见,或者别是报复他一双龙凤胎身上。
陈潇点了点头,清眸闪烁了下,说道:“那过去吧。”
今天虽然她没有在场,但他率领兵马入宫制止魏梁两藩,多半是让那位丽人伤透了心。
毕竟,两人也曾恩爱缠绵过好一段时光,不想最后,仍然选择了站在楚王一方,或者说大义名分的一方。
……
……
坤宁宫,偏殿
殿门之外的朱红梁柱上,锦衣府卫身着一袭织绣图案精美的飞鱼服,手持一把连鞘绣春刀,在灯火的映照下,面容肃然无比。
而殿中一盏灯火摇曳不停,橘黄灯火如水一般扑打在窗棂上,一道丰丽窈窕的身影投映在锦绣屏风上。
刚刚被“背刺”的宋皇后,枯坐在铺就着软褥的床榻上,而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手中的一方朱红罗帕,攥在手里来回搅动着,心头暗暗咬牙切齿。
畜生,她宋恬瞎了眼,给他生儿育女……
丽人这会儿,已然是大半天粒米未进,十分虚弱,但全凭着一股心气在支撑。
或者说,对某人的恨意正在支撑着丽人。
就在这时,可听得轻盈若柳絮的脚步声在殿外逐渐及近,只见一个头上缠着白色孝布的女官,绕过一架锦绣妆成的云母木质屏风,缓步来到近前,柔声说道:“娘娘,卫郡王来了。”
宋皇后闻听此言,就从悲怆莫名的心绪中回转过来。
就在抬眸之时,不由愣怔了下,旋即,丽人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那张秀媚、端丽的玉容戾气涌动,狭长、清冽的美眸当中见着一抹愤怒。
那个混蛋竟然还敢来找她?
她要杀了他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那蟒服少年快步进入殿中,此刻,抬眸看向宋皇后,朗声道:“娘娘。”
宋皇后此刻手中握着一根银光熠熠的金钗,但见金钗之尖柄寒光闪烁,炽耀人眸,说道:“狗贼,拿命来!”
说着,向贾珩的脖子狠狠刺去,这一击几乎是含怒而刺。
贾珩:“……”
至于吗?就这么恨他?甜妞儿这是要他死啊。
贾珩探手如电,一下子抓住丽人的皓白手腕,看向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此刻已是珠泪滚滚,目光凶狠,叹道:“娘娘,你又何苦如此?”
“畜生,狗贼,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本宫?”宋皇后恨恨说着,那双狭长清冽的眸子中噙着泪花,几乎是咬碎银牙。
贾珩闻言,沉静面容似蒙着一层皑皑霜色,厉声道:“娘娘,难道觉得我应该让陛下含恨而走吗?”
他毕竟是做了对不起崇平帝的事,真的在活着之时,造崇平帝的反,推翻其既定的传承,何其残忍?
宋皇后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贾珩道:“陛下一生为国事呕心沥血,忧劳成疾,娘娘难道在临终之前看到自己最信重的儿子和女婿都反叛自己,娘娘对陛下何其心狠?”
宋皇后闻言,晶莹如雪的玉容苍白如纸,轻轻阖上那双狭长、清冽的眸子,任由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横流而下。
那人又对他何其心狠?
她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嗯,两个儿子……
怎么能那样对她?
“况且纵是最后,圣上仍没有对魏梁两藩动杀心。”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怜惜地看向宋皇后,道:“娘娘,圣上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
“你说这些,又有何用?在此惺惺作态,你何时对得起他?”那雪肤玉颜的丽人,弯弯修眉之下,目光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悲怆莫名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控诉和指责。
贾珩拧了拧眉头,眸光闪烁了下,道:“娘娘,你我情投意合,天造地设,又有何对得起,对不起一说?”
宋皇后:“……”
雪肤玉颜的丽人,芳心微震,旋即,不由暗暗啐了一口。 还情投意合?合着她和他才是天造地设?那…那先前为何不帮她?
贾珩面色一肃,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将其手中的那根金钗扔至一旁,说道:“娘娘,今日朝堂之上众文武大臣的态度,想来娘娘也知晓了,内阁诸臣,可有对魏王出言拥护之人?”
宋皇后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如霜薄覆,妙目当中更是戾气涌动,怒声叱道:“那是你不帮我,如果造成既成事实,那些文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真的以为会是吧?那时候,魏梁两藩带着污名,应该是八皇子因稍年长而继位,魏梁两藩和娘娘仍是一无所获。”
大汉的文武群臣不可能让一个膝下无子嗣,且被逼宫过得魏王继位。
如果强压下去,那就会影响大汉社稷稳定。
宋皇后闻听此言,泪光点点的妙目当中,涌起一抹怒意,说道:“你胡说。”
好,退一步说,就算妹妹的儿子即位,也是她宋家的血脉。
贾珩揽过丽人的丰腴腰肢,轻轻控制住丽人的挣扎,凑到丽人的耳畔,温声说道:“娘娘,且再等等吧。”
宋皇后平复了心头的怒气,晶然美眸当中现出一抹复杂之色,问道:“然儿和炜儿他们两个,那人是怎么处置的?”
贾珩语气复杂道:“圣上将魏梁两藩废为庶人,打发回藩地圈禁,倒未有性命之忧,对娘娘并未说其他。”
宋皇后闻听此言,芳心一时默然。
显然崇平帝临终之前的“温情”,也击中了丽人心头最为柔软的地方。
宋皇后秀丽弯弯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凝露而闪地看向贾珩,恼怒道:“你究竟想怎么做?”
贾珩道:“娘娘放心,楚王不会在帝位上待太久的。”
宋皇后:“???”
嗯,这个小狐狸究竟是什么意思?
丽人原本将死的心一下子似乎又重新复苏起来,那张丰润明媚,华光生艳的脸蛋儿上疑色翻涌。
贾珩面色肃然,凝眸说道:“娘娘以后还是好好保重身体为要,好好照顾洛儿,这件事儿还没有完呢。”
宋皇后闻言,心头莫名一惊,掐着那少年的胳膊,语气不善说道:“你是不是想让你儿子登上皇位?”
当然也是她的儿子。
可这小狐狸,竟是要行奇货可居之事。
贾珩道:“魏王和梁王,领兵逼宫,圣上为之宾天,传至天下,如何都不可能登临大宝了。”
因为失德,再加魏梁两王都没有多少功劳可以傍身。
宋皇后玉颜酡红如醺,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目中涌动着丝丝缕缕的忧色。
丽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贾珩所言,魏王与梁王已经不可能再得大位,剩下的也就是自家的小儿子陈洛可能有机会。
贾珩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丽人,目光深深,说道:“甜妞儿,不怎么样,你将来一样是皇太后的。”
丽人如黛修眉之下,芳心为之恼怒不已,妩媚流波的眸子中似是闪烁着冷戾之芒,说道:“你以为本宫还会信你吗?”
用后世的话说,宋皇后饼吃得太多了,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贾珩的话语。
贾珩面色微顿,温声说道:“娘娘,我何时骗过你?”
丽人容色微顿,冷声道:“你先前说要帮着然儿登上大宝,又为何出尔反尔?”
“娘娘,我怎么记得我从未答应过娘娘。”贾珩伸手轻轻抚着丽人的丰翘雪圆,讶异说道。
嗯,比之磨盘更胜三分。
丽人闻言,一时语塞。
因为贾珩先前还真没有答应过宋皇后,反而是一再推搪。
“本宫不管,这次你答应本宫的。”丽人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那少年,说道:“你想法子让洛…成为皇帝。”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此事之后再说吧,我尽力为之。”
“你少废话,你给本宫过来。”宋皇后那张雪肤玉颜之上羞恼莫名,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莹莹的美眸当中,几乎满是疯狂和报复。
说话之间,丽人就将一双雪白酥软的胳膊,一下子紧紧缠着贾珩的脖子,两瓣桃红唇瓣一下子凑近而去,印在其上,疯狂攫取着少年的气息。
贾珩叹了一口气,双手隔着丽人的裙裳感受着那丰腴紧实,只觉心神惊悸莫名。
这…先帝尸骨未寒。
而另一边儿,陈潇在屏退了女官之后,已经悄然出了宫殿,在廊檐下立身,抱着手,冷哼一声,心头暗骂连连。
真是孽畜!
一对儿狗男女。
而殿中里厢暖阁当中,雪肤玉颜的丽人,落座在软榻上,而那端美、秀丽的云髻之下,白璧无瑕的晶莹玉容已然酡红如醺,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剑眉之下,明眸目光复杂地看向雪肤玉颜的丽人,柔声道:“甜妞儿,仔细让人给瞧见了。”
宋皇后玉颜彤彤如火,柳眉之下,那双晶然美眸中见着几许惊心动魄的戾芒,说道:“这会儿人都在含元殿。”
贾珩此刻,一下子就抱起体态丰腴的丽人,嗅闻着丽人葱郁秀发之间的清香,快步向着里厢而去。
嗯,如今这也算是贾太师夜宿龙床?
宋皇后腻哼一声,在那蟒服少年的相拥下,进入帘栊垂挂的里厢,倒在脂粉香气团团逸散的软榻上。
而丽人一下子凑近而来,一下子解开那蟒服少年的衣袍,蹲踞凑近而去,白嫩纤纤的柔荑灵巧如蝶,待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丽人丰艳、明丽的玉颊羞红如霞,彤彤如火。
丽人玉容酡红如醺,那双细长而清冽的美眸,就在闪烁之间,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意。
那人此刻在天之灵应该能看到,她现在就匍匐在他人的脚下,正在伺候他人。
贾珩此刻剑眉舒扬,带着几许凌冽,而目光当即陷入一团温润莫名当中,看着窗外的彤彤烛火,只觉微风轻扫慢抚,心神不由悠然飘远。
而就在彤彤灯火映照下,丽人云髻上的金钗轻轻摇动,斑驳着细碎金辉,而丽人那张时鼓时陷的脸蛋儿似蒙起酡红红晕,一如二月的桃花。
贾珩轻轻分开那一双纤细笔直,借着细微灯火,俯瞰向那张秀丽明媚的雪肤玉颜,凑到丽人宫裳衣襟之前,感受到一股又纯又欲的甜香扑鼻而来,几乎让丽人心神震动莫名。
雪肤玉颜的丽人不由“嘤咛”一声,娇躯瘫软成一团烂泥。
贾珩抱着宋皇后丰腴款款的娇躯,此刻,一股难以言说的媚肉之香弥漫开来,带着一股柔婉如水的母性气息,几乎让心神为之一震。
值此国丧之时,他却在坤宁宫中颠鸾倒凤……
倒也不知过了多久,贾珩拉过丽人的一只雪白藕臂,目光凝露而闪地看向那容颜娇媚的玉人,说道:“娘娘,这样不大好吧。”
丽人闻言,那张丰润微微的脸蛋儿酡红如醺,修眉挑起之间,轻轻睁开一线美眸,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带着几许嗔怒,道:“那你就别进来。”
正在盘桓流连不断的蟒服少年,贾珩轻轻扶住丽人的丰腴腰肢,柔声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终究还是屋里暖和一些。”
丽人这边厢,似是在秀挺而笔直的琼鼻当中稍稍腻哼一声,眼梢眉角更是氤氲起丝丝缕缕的妩媚绮韵。
殿中,一方漆木高几上的烛台,其上火焰轻轻摇曳几下,蜡泪涓涓而淌,堆聚在烛台四周。
窗外就有寒风呼啸不停,就听寒风吹过八角凉亭上的一片片覆着雪粉的檐瓦,白色雪粉纷纷扬扬,洒落在青砖铺就的凉亭四周。
也不知多久,贾珩拥住宋皇后的丰腴、香软的娇躯,嗅闻着那股旖旎烂漫的香气,凑到丽人耳畔,低声道:“甜妞儿,这会儿,气可消了?”
宋皇后此刻娇躯滚烫如火,细气微微,一开口,带着几许慵懒的声音当中,就带着几许惊人的酥软和娇媚,道:“你…答应本宫的,一定得做到。”
贾珩轻轻抚着丽人那颗颗晶莹汗珠覆盖的脸蛋儿,目中就有几许怜惜之意,柔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甜妞儿的确是可怜了一些,现在估计只有他一个信念支撑了。
宋皇后鬓角一缕秀发垂将而下,贴合在汗水晶莹靡靡的脸蛋儿上,轻轻拉过那少年的胳膊,近乎梦呓般的呢喃道:“本宫可只有你了。”
贾珩就近而来,捏了捏丽人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又有东山再起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