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臂骨刃划破空气,将面前敌人斩首。
因恐惧而大叫的武装安保们纷纷扣下手枪扳机,然而李晟却已一把揽过狂喷鲜血的无头尸体,挡在身前。
宴会的举办方,从未想过会在此地发生流血暴力案件,给武装人员配发的都只是小火力的手枪。
李晟先用尸体抵挡住第一波飞来的子弹,随后松开束缚,将尸体前推,撞倒一人的同时,欺身前冲,双臂摆荡,划出完美的半圆轨迹。
由于他前倾身躯,重心前移,螳臂骨刃精准无误地沿着武装人员们防弹衣的腰腹部缝隙划过,将两人拦腰斩断,另外一人则被划开肚子,肠子内脏流了一地,倒地发出痛苦哀嚎。
这就是杀戮的感觉...么?
在许多文艺作品中,都说普通人第一次杀死同类时,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有的甚至还会呕吐、尖叫、颤抖乃至哭泣。
但李晟没有,他的眼神古井无波,意识仿佛抽离出了体外,冷静淡漠地观察着自己的举动。
脚掌重重前踏,踩碎那名倒地惨叫的保安的颅骨,终结其痛苦。
左臂反手一刀插进一人的太阳穴,右手化掌,自下而上疾速抬升,正中另一人下颚。
八点力量的蛮力沿着骨骼传导,令那人下巴脱臼,脖颈折断,双脚离地,握持的伯莱塔m9手枪不自觉脱手。
咔。
李晟右手精准接住枪支,如此近的距离,也无所谓瞄准不瞄准了,直接朝剩余武装安保开枪射击,压制住其火力后,再拉近距离,用螳臂骨刃进行收割。
鲜血,脑浆,哀嚎,奔逃,尖叫。
李晟的意识居高临下,俯瞰着混乱不堪的宴会,他看着自己冲入人群,所到之处残肢断臂横飞。
穹顶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被喷溅血迹染红,酒柜里的奢侈名酒碎落一地,芳香酒水肆意流淌,角落里的音响还在自顾自地播放着预定好的、名为《freebird》的歌曲。
总长九分钟的歌,此时已来到4:36。
“lordhelpme,ican’tcha-ya-ya-ya-ange。”
上天助我,我难以改变
“lord,ican’tchange”
上天,我难以改变
“won'tyouflyhigh,freeeeeebird,yeh”
远走高飞吧,自由之鸟
伴随着歌词结束,肆意狂放的吉他solo,在血流满地的杀戮场里激昂回荡,如洪流般的旋律直冲大脑,触及灵魂。
李晟缓缓将骨刃从一具尸首的口腔中抽出,慢慢站起,踏过血河,走向露天阳台。
学校里的三好学生模样,只是社会化的伪装。温和良善的表现,只是自我保护的假面。甚至连散漫随意的性格,也不全是真实底色。
像剥洋葱般剥去层层虚伪外壳后,真正的李晟方才暴露在空气之中。
通往楼下的电梯被毁,仅剩的消防通道又被他用桌子堵住,剩余的二三十名幸存者无处可去,只能如鹌鹑般挤在阳台边缘,哭泣尖叫,朝着高楼下方发出无谓的求救。
已经有人用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警笛声在街道远方响起,一辆辆警车乃至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都在朝这边赶来。
问题是,来得及么?
“我们可以给你钱,”
一位穿着礼服长裙的美丽金发少女,强撑着镇静表情,挡在弟弟妹妹身前,大声对李晟说道:“一亿,五亿,一百亿!多少钱都行!”
“钱对我不重要,你对我也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李晟慢悠悠地说着,朝着少女举起了螳臂骨刃,对方脸色骤白,浑身不自觉颤抖。
直至此时,她才明白,所谓的天之骄女、贵族头衔,并不能让她和楼里那些被抓来参加逃生游戏的倒霉凡夫俗子们,区分开来。
人被杀,就会死。
一位英俊青年不顾父母拉扯,站了出来。他张开双臂,表情坚毅道:“你要杀她的话,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哦,如你所愿。”
李晟挥刀前斩,像是吃饭喝水般轻松。
两具尸体倒在地上,剩余的幸存者们惊声尖叫着向后挤去,直至阳台边缘的栏杆终于支撑不住,断裂破碎。
大楼门口戴着礼帽的印度裔迎宾侍者,原本正打着哈欠和朋友闲聊,只听得头顶上方传来尖声尖叫。
他本能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人影从高楼跌落,重重砸在路边豪车的车顶。
啪叽。
温热液体溅到脸上,他用指尖抹了下脸颊,发现那是脑浆与血液的混合物。
啪啪啪啪——
一道道人影如下饺子般坠落,砸在车顶或是地面。
方才赶到现场的纽约警察们从车上下来,看到眼前一幕,纷纷骂了声“jesuschrist”,硬着头皮拔出手枪,冲进楼里。
高楼天台狂风呼啸,李晟看向最后站着的白发老者,平静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白发老者整理了下西装,努力维持最后的体面,“我在地狱等你。”
“多谢祝福。”
李晟挥刀将对方头盖骨削去,下意识地拎着尸体衣领,朝着暴露大脑张开嘴巴。
直至牙齿快要咬到脑组织时,他才骤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尸体丢下。
玩家限制解除后,虫之主的感染也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再次缠了上来。
“...”
李晟目光深邃,默默控制长角、甲片收回体内,又从背包栏里取出酒精棉布,擦去螳臂骨刃上的污物,方才点击视线中的传送按钮,消失在了原地。
十几秒后,只听“叮咚”一声,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冲出电梯轿厢,然后他们就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已然化作血腥的屠宰场,尸横遍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人躯。
大理石墙面上满是血污,隐隐勾勒出,一只仰头望天的蚍蜉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