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智械失控
在这个时代,智能科技已经渗透进了世界的方方面面。
军用领域如此,民用领域亦然。
无论是由电子系统控制的全智能家居、车辆自动驾驶系统、亦或是服务业那些高度智能化的机器人,都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湖滨商圈一栋别墅中。
奎恩财团创始人“理查德·奎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
他将皮鞋踢进可以自动整理的鞋柜,然后打了个响指,在空无一人的家中说道:“帮我布置好浴室,就跟以前那样。”
智能中控甜美的声音传来:“好的,理查德先生,为您布置浴室。”
理查德脱下衣服扔进旁边的智能衣娄,用语音下达温水慢洗指令,随即走向二楼的浴室。
浴室已经按往常那样布置好了,浴缸中蓄着温暖的活水,旁边架台上放着皇冠红酒和一些坚果零食,收在天板的液晶电视放了下来,无数电视节目等待主人挑选。
理查德冬天洗澡有个习惯,因为这个季节出汗的机会太少了,不利于身体新陈代谢循环,所以他每次泡澡前都要几十分钟蒸桑拿,让自己出出汗。
他无奈地啧了一声:“这鬼东西是不是坏了中控,温度别调那么高,换回平时的60度。”
高新科技园区一条道路上。
这时,窗外突然一声呼啸,一辆轿车从窗边闪过,紧接着听到了对方越来越远的喇叭轰鸣。
理查德浑身大汗淋漓,敲着门嘶声大叫:“中控!你干什么?!把门打开!快打开!啊!!!”
过了一会,他感觉更热了,不禁皱眉:“中控,现在温度几度?”
他扭头看向驾驶仪表,顿时皱起眉头:“这段高架限速100,怎么都开到140了?赶紧慢下来!你想让我吃巨额罚单吗?”
潘莫愣了一下,他之前在眺望远景,都没注意到车开得这么快。
智能中控:“您好,现在温度70度。”
方向盘在潘莫手中自行摆动着,以狂飙之势超越一辆又一辆邻车,怎么都掰不回来。
他曾有机会拥有它们。
可此时,无论油门、刹车、还是方向盘,全都被自动驾驶系统强制锁死,人工操作失去响应。
160
180
200
疯狂的引擎轰鸣声在车厢里回荡,周围急速飞逝的景物让潘莫心惊肉跳。
智能中控的声音仍是那么甜美,传来的却是两個无比冰冷的字眼:
他刚开始还在轻点刹车,发现点不动,就越来越用力,到最后用尽全身力气猛踩,车辆也没有丝毫减速痕迹。
自动驾驶系统彬彬有礼的声音传来:“您好,潘莫先生,即将减速,请系好安全带。”
智能中控:“好的,桑拿调低5度。”
错过的东西,有时候就是永远错过了。
新月城的夜景在眼中闪过,他遥望着远处那些高楼大厦,心中升起一股惆怅。
它说着减速,仪表盘速度却在暴涨。
只可惜时运不济,多年的成果毁于一旦。
“中控!你搞什么?!”理查德待不下去了,赶紧走向出口。
“不怎么会这样?停车!!!”
有这样一辆高度智能化的汽车,想要去任何地方,只要在全自动驾驶系统输入目的地,然后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就行。
方向盘自动转动,车辆进入硬路肩,径直冲向前方的隧道石壁。
他猛地一惊,看向桑拿室里的温度指数,居然已经飙到了八十度,而且还在向上攀升。
一辆智能汽车正在自动行驶。
刚加完班的“潘莫”坐在车里,正默默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令他惊惧的事发生了,桑拿房电子锁不知何时锁上了,无论指纹还是密码都无法解锁。
又过了一会,庞大的闷热感袭来,让他的皮肤感觉到一股明显的灼痛感。
车载音箱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缓解着他内心的疲劳。
汗很快冒了出来,混着水汽将他浑身打湿,带来一股难言的舒畅感。
他设好温度,带上一条毛巾,进桑拿房开始蒸。
蒸着蒸着,他感觉温度有点太高了,就命令道:“中控,桑拿温度调低5度。”
理查德被锁在桑拿房里嘶声哭喊,内部温度急速拉升,很快变成了一个可怕的蒸笼,将他活生生闷死在里面。
他的家离这里很远,但好在不用自己开车。
很快,智能车辆超越附近车流,开到了隧道入口。
智能中控:“好的,换回平时的60度。”
“去死。”
6年前,他曾以投资人身份出席一场晚宴,并在那场宴会上激情鼓掌,为庆祝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
“我靠!这玩意坏了?”他赶紧握住方向盘,开始轻点刹车。
在任何智能车辆的设计中,人工操作的权限永远高于一切,这是为了防止某些意外状况。
“停车!停车啊!啊!!!!!”潘莫喊得撕心裂肺,却只看见前方石壁快速逼近,占据了全部视线。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车载系统彬彬有礼的声音:
“去死。”
“轰!!!”轿车以超高速撞击石壁,人车俱碎。
6年前,他曾替一个失败的实验受体收尸,将她踢进裹尸袋,就像在对待随意丢弃的垃圾。
锈墙区的一家快餐店。
“老森克”去年已经退休了,他在年轻时喜欢挥霍,没存下什么钱,老了也就只能拿低保退休金过活。
他很喜欢来这家快餐店吃夜宵,因为这里的服务生年轻又漂亮。
但拜飞速崛起的智能科技所赐,服务机器人渐渐取代了人类,那又翘又有弹性的屁股已经很难摸到了。
就在老森克色眯眯盯着吧台边上一位女客人时,智能机器人端着他点的餐挪了过来。
一碗粉剂冲泡的开胃汤,两块工厂速生麦烤面包,一份人造肉牛排,他的夜宵标配。
服务机器人将餐品和餐具端到桌上,用那机械呆板的声音说:“您好,您的餐已上齐,请慢用。”
老森克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滚蛋,别挡着老子看妞。”
服务机器人用机械臂抓起桌上的餐刀,“噗嗤”一声捅进老森克的喉咙。
老森克惊骇地捂着被捅穿的脖子,嘴里不停冒着血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周围霎时间响起惊叫声,客人们都吓得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行凶的机器人。
“噗嗤!噗嗤!噗嗤!”
机器人拿刀在老森克身上不停捅着,一捅一个血洞,很快将他捅成了血人。
剧烈的失血让老森克体内血压快速下降,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看到服务机器人微笑看着自己,用那机械呆板的声音说:
“去死。”
“噗嗤!”餐刀捅进老森克眼眶,破坏大脑终结了他的生命。
12年前,他曾是一个严苛的警卫,在孩子们面前耀武扬威,平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一只小怪物关进黑牢。
乱了。
在这个诡异的夜晚,新月城毫无征兆陷入了一场大动乱。
无人机在城市领空来回穿梭,封锁了从空中逃离的道路,不时有导弹命中地面上的车辆,炸开一团火光,引得附近的行人惊叫逃跑。
智能器械都发疯了,拒绝听从一切指示,完全违背制造他们的造物主,将写进程序里的一切指令操作都化作了杀人手法。
各种民用、军用机器人冲上街头,挨个识别周围的人类,就像死神在行军,对特定目标展开永不停歇的追杀。
没有人知道灾难从何而起,没有人知道这股疯狂来自哪里,只是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着。
此时最崩溃的当属治安部队。
他们原本对于各种紧急情况是有预案的。
尤其是在锈墙沦陷事件之后,斯琴科夫统筹治安局各部门重构了城市安全预案。
这次突然出现动乱,治安部队确实第一时间就接管了局面。
可问题是
敌人在哪?
各个分局只不断接到报案,说有人遇袭身亡,可出动的治安官根本不知道该抓谁。
难道要抓那些开在路上的车?逮捕那些走来走去的机器人?
即使是强如反暴四课,走上街头也是一脸懵逼,举着枪都不知道该瞄准谁。
伊凡站在混乱的广场,仰头看着天上的无人机群,朝通讯器大喊:“防空系统呢?赶紧锁定那些无人机,把它们打下来!”
通讯器里传来绝望的叫骂声:“锁定不了啊!系统被病毒控制了,识别出来全是友军!”
就在伊凡不知所措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呼救声:“救命!反暴四课,快救救我!”
伊凡看去,迎面走来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赫然是一名市政要员。
他赶紧迎上前:“怎么回事?!”
市政要员惊魂未定地说:“我在附近餐厅吃饭,那里的机器人突然”
“嘭!”毫无征兆,剧烈的枪声响起,市政要员的头颅直接被轰碎,尸体就这么瘫在伊凡面前。
伊凡惊愕地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一台治安局配备的「捍卫者」系列自走机甲屹立在反暴队员阵线中央,大口径枪口正冒着徐徐硝烟。
“去死。”它用那沉闷粗犷的声音说。
【新月城市政中心,市政大楼地下紧急掩体】
这几天,市议长阿米尔又去了首府开会,由治安总局局长、执政委员斯琴科夫作为代理市议长主持市政。
会议桌旁,市议会主要成员都在列,斯琴科夫坐在主位,满脸阴沉如水。
他脸上肌肉不停抽动,咬牙切齿说:“为什么每次我代理市政,就会有一些莫名奇妙的疯子出来搞事情?草!”
市议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语塞。
只能说.
这位老哥确实挺倒霉的。
每次大事都有他。
这时,助手从门外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斯琴科夫立刻问道:“阿米尔市议长联系上了吗?”
助手摇头:“没有,电话不接,后面直接关机了。”
斯琴科夫冷冷地说:“哦,我习惯了,让那废物东西躲着吧。”
市议员们都闷着头,不时传来叹气声。
斯琴科夫追问:“信息安全小组那边怎么说?”
助手低着头汇报:“他们还在对病毒源码进行分析”
斯琴科夫骂骂咧咧起身:“财团的人,当局的人,光是确认死亡的就有几十个,还有一大堆失联的,整个新月城都要被掀得底朝天了,还在那分析!”
他来到另一层的计算室,当局部门最厉害的信息安全小组正聚集于此,几十个人坐在专用计算机前,面对一堆程序忙得焦头烂额。
安全组长坐在主位,屏幕荧光照亮了那张脸上的惊骇,他眼中倒映着满屏代码,呆呆地说:“天呐.这是进化算法”
“什么进化算法?”斯琴科夫冷着脸走过来。
安全组长下意识起身,竟激动得有些狂喜:“代议长先生,病毒源码结果解析出来了。您绝对无法想象我们发现了什么!”
“这是一种高阶进化算法,它的自适应、自学习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编写这个病毒的人绝对是天才!是我从没见过的天”
斯琴科夫揪住他的衣领,瞪着眼说:“我找你来,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在这夸敌人有多么天才!”
安全组长这才回过神,唯唯诺诺说:“明白.明白”
斯琴科夫把手松开,冷声问:“现在究竟什么情况?治安局的防火墙以前从来没出过问题,为什么这次沦陷了?”
他补充道:“用通俗的语言告诉我,别扯伱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
“通俗的语言,好的.好的”安全组长按着太阳穴嘀咕了一会。
他整理好思绪,徐徐说道:“代议长先生,那我接下来将把网络攻防比喻成角斗场。”
“假设角斗场有两名角斗士,一名叫防火墙,一名叫病毒,前者负责守,后者负责攻。”
“防火墙挡住病毒的攻击,也就完成了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防御。”
“而如果病毒打败防火墙,那就代表计算机被感染接管。”
“这个比喻可以理解吗?”
这个比喻再通俗不过,斯琴科夫不假思索:“可以,继续。”
安全组长:“好,我们再往更深层次讲。关于病毒与防火墙的攻防模式,仍用角斗场为比喻。”
“防火墙拿着盾牌,是守方。病毒拿着武器,是攻方。假设盾牌无法被武器直接贯穿,那么请问,病毒要怎么打败防火墙?”
斯琴科夫思索片刻,说:“寻找防守破绽,绕过盾牌,去直接攻击后面的本体。”
安全组长欣然道:“是的,没错!您已经能理解病毒感染计算机的基本原理了,那就是寻找系统漏洞。”
“仍旧是用角斗场为比喻,我们拿最简单的病毒举例,假设它的攻击手段只有一种,正面突刺。”
“那对防火墙来说,只要能把盾牌架在身前,防住这种正面突刺就行,无论病毒发起多少次攻击都没用,因为它的攻击手段太呆板了,根本找不到系统漏洞。”
斯琴科夫点点头,问:“那么,高级病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