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天价（二合一）
    朝日初升，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
    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穿过大片浅色窗帘，如丝绒一般轻轻刷过床上俩人的脸颊，渗透进每个角落。
    淡黄色的地板上，东一件西一件，内衣内裤被随意扔置、皱巴巴的一坨，似乎昨晚脱的挺着急。
    陆远仰面平躺，双眉微微皱起，刘施施依偎在他旁边，脑袋枕着他宽阔的胸膛，白的胳膊和大腿特自然地搭在他身上，而陆远的手臂也温柔地从她脖颈下穿过，把她牢牢地拥在怀里。
    除了凌乱的床单，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忽而，陆远毫无征兆的颤了下。
    刘施施被惊醒，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眸，将下巴戳在他胸膛上，揉了揉眼睛。
    用食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揪了揪豆豆，随后翻身，慵懒地伸伸胳膊，杵着脑袋，盯着他的脸打量。
    刘施施伸手轻抚男朋友皱起的双眉，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睫毛，见他睫毛轻颤，抿着嘴笑了笑，又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捏了捏他的鼻子，戳了戳他的脸颊。
    她低头看了眼，捏着自己撒开的长发，在他脸上撩啊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将头发捋至耳后，低头先朝他耳边吹气，咬了咬耳垂，鼻尖在他脸上蹭啊蹭的，最后含住他的嘴唇。
    她不信邪，耸了耸鼻子，双手按在他脑袋两侧，嘟着嘴，就在唇瓣即将触碰的那一霎那，陆远猛的睁眼，并抬头。
    8年间，他没有间断过与科长的联系，内心也一直坚守着身为一名警察的道德底线，只是随着眼界越来越高，他也在黑道上渐行渐远。
    他刚才撒谎了，没有什么肌阵挛，昨晚他又入梦了。
    “咦，我昨晚吃的那两蛋黄派去了哪里？怎么感觉小了点啊，转过来，让我再仔细瞅瞅。”
    整个卧室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没什么，我去洗澡啦。”刘施施摇摇头，掀开被子，从他身上翻过去，光溜溜地滑下床。
    “呜呜呜，我疼死啦。”她脑袋biu~的转到左侧，在床上打滚，扭来扭去的撒泼。
    “.”
    “哥哥，你刚才怎么了。”她小声嘟囔。
    和初次见面时的青涩相比，如今算是彻底长开了。
    那一瞬间，陆远再次颤抖了一下。
    “应该是剧组这段时间太疲劳，没休息好。”
    “啪！”
    “唔”
    “好好好，我不对，帮你揉揉。”陆远伸手，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提。
    陆远正在琢磨梦里的事情，有些走神，没太听清，拍了拍她的屁股，疑惑地问：“说什么呢？”
    “就是早上你还没睡醒的时候，躺在床上忽然抽搐了两下，第一下就把我吵醒了。”
    “疲劳？”刘施施眨了眨眼睛，轻轻咬了下他胸脯上的肉，呢喃道：“你刚才的状态也不像疲劳的样子啊。”
    云雨过后，大战初歇。
    刘施施语塞，总不能说本姑娘大早上心痒难耐，起了歹意吧。
    “哎哟。”
    刘施施脸蛋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红晕，噙着眉，眼神迷离，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拱。
    在梦中，他是一名警察，从基层小警员干起，意外被科长选中，派去黑帮当卧底。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还想问你呢。”陆远回过神来，也揉着脑门，心里郁闷：“大清早不睡觉，直勾勾盯着我干什么？”
    “砰！”
    “哎呀，你讨厌。”
    “哎呀，不是那儿，你揉哪里啊，你怎么这么色，臭流氓。”
    陆远摸着她的肩膀，就见这丫头额上见汗，散落的发丝吸饱了汗水，如同蜿蜒的藤蔓，紧贴着红润的脸颊，平添了几分妩媚。
    “有吗？”
    梦里的故事，和《无间道》有些类似，但亦有差别。
    刘施施叫唤一声，捂着脑门倒在枕头上，喊道：“你干什么呀！”
    等刘施施捂着屁屁钻进浴室，陆远收回视线，望着天板发呆。
    刘姑娘皱眉，心里嘀咕，臭男人莫不是在装睡，嫌弃本姑娘的亲亲。
    之后用了8年，从街头小弟一路平步青云，坐到黑帮集团高位。
    “有的，所以我才起身盯着你看，被伱撞到额头。”她用胳膊支起上身，长发如瀑般洒下，直视他的眼睛。
    陆远习惯性地往下瞥了一眼，道：“生理现象吧，好像叫什么肌阵挛，很正常，不算什么大事。”
    “陆远！！”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并亲了亲她的眉心，表情疑惑：“什么怎么了？”
    床上俩人如麻般死死地缠在一起。
    刘施施注意到他的目光，又趴下，脸蛋贴着他的胸口，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以为你怎么了。”
    刚加入黑帮时，他成天跟一个叫丁青的人混在一块儿，替老大到处“摆平”各种问题。
    丁青怕事，胆小并且有点小怂，反观他异常凶狠，胆大，无畏。
    俩人一路走来，携手并进，彼此的关系是在无数生死之间磨出来的友谊，可谓基情满满。
    最开始只是替人干架混日子，得过且过，后来俩人终于被提拔到内部，他收起往日的轻狂，体面地坐上管理层。
    这时期，黑道的狠辣，白道的丑恶，都被他尽收眼底。
    在阴暗中待久了，他的身心也开始有所沉沦，时常面对暴力，司空见惯，早已麻木。
    后来帮派老大惨死，涉黑集团面临瓦解，他间接完成了卧底任务。
    按照事前的约定，科长会安排他和老婆移居国外，彻底结束这段提心吊胆的生活。
    然而警方并不想就此罢休，老大挂了，身边还有一众小弟排队等上位，搞不好哪天死灰复燃呢？
    斩草得除根，所以他还不能撤。
    科长要求他继续潜伏，为组织做出贡献。
    听完科长给的指示，他当时心情崩溃，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完全看不到结局。
    就好比：他好不容易还完三年的车贷，结果小三又买了一辆车，贷款分期五年，并且月供还是由他来扛，同时威胁道，你想不扛也可以，那我就把咱俩这事儿给你抖出去，让你妻离子散，人财两空。
    刚从水里爬出来，紧接着又掉进无底洞的深渊，他是绝望的。
    然而软肋握在他人手里，科长稍稍一使劲，他只得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咽。
    计划之外的变故使他完全乱了阵脚，一切即将归零重来，他无所适从。
    在科长的“威逼”下，他重新回到集团继续与众人周旋，只是已不如往日那般上心。
    老辣的科长也看出些门道，打算主动出击。
    在机场亲自约谈准备登机的好基友丁青，可这次科长打错了算盘。
    丁青反咬一口，并找人查了科长的底细，还顺藤摸瓜，找出了被警方列为内部机密的卧底资料。
    之后，好基友丁青约他在仓库见面。
    这次见面，让他意识到，自己作为卧底，整天提心吊胆，为警方做出不少贡献，然而以科长为首的警方，并不信任他，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派了另一个警察卧底在他的身边。
    卧底监视卧底。
    甚至包括他的妻子，也被科长威胁，成为警方监视他的线人。
    当他在仓库里知道另一個卧底的真实身份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猜不透丁青究竟有没有看穿自己。
    后来才知道，好基友丁青念在俩人起于微末，舍不得他死，放了他一马。
    为了帮他清除束缚，丁青让黑客删掉了他在警方的卧底资料，使得他不再受制于警方，相当于重新给了他选择未来命运的机会。
    经历过种种，他已经对警方彻底失望，他选择斩断过去，转头继续在黑道行走，对科长的态度也大有转变，不再顺从。
    之后，科长在事先没有跟他商量的情况下，一意孤行，想要提前对丁青下手，借刀杀人，瓦解帮派。
    丁青被砍成重伤去世，而妻子也差一点惨遭毒手，甚至连好不容易有的孩子，都因为惊吓过度而流产。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科长的计划造成。
    好兄弟没了，孩子没了，老婆也差点没了，可即使他隐姓埋名的为警方做了这一切，却依旧得不到应有的信任和尊重，得到的只是无尽的怀疑。
    他对警方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也没有了，算是彻底死心。
    他也彻底明白，丁青是真的拿他当兄弟，而科长只拿他作为工具。
    在种种巧合的因素下，他一路被逼上位，彻底黑化。
    最终走到了帮派最高的位置。
    陆远梳理着昨晚的梦，正准备起身记录下来，忽听浴室门拉开。
    刘施施微微探出上身，歪着脑袋，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胸前，白皙的大腿也跨出，裸足踩在门槛上，被一层柔软的雾气轻轻地环绕着，半遮半掩。
    在温热水雾的氤氲下，热气轻扫着她清丽的小脸，熏得白里透红，如玉般的脸蛋上挂着点点水珠，真可谓香脸半开娇旖旎，美人浴出新妆洗。
    她把玩着长发，同时朝床上的人勾了勾手：“长卿大侠，你不进来一起吗？”
    “龙葵姑娘，你意欲何为？”
    “哼！爱来不来。”
    魔都，唐人影视。
    “1500万。”
    “不行，太高了，内地演员片酬哪有这么高的，我不同意。”
    蔡依侬望着吴朗，义愤填膺地将手上的水性笔拍向桌面。
    《步步惊心》进入筹备阶段，计划总投资5000万，而关于双方占股的比例，却没有达成统一。
    吴朗认为陆远的片酬应当算做1500万，纳入投资，另掏1500万，版权入股作价500万，出资3500万，占据70%。
    也就是说，陆远只需要掏出1500万现金，占股70%。
    可蔡依侬无法接受，太过分了，唐人出人出力，同样真金白银掏出1500万，到头来只占据30%，赚辛苦费吗？
    她回想起05年《少年杨家将》面试，初次见到陆远时，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自我介绍，那会儿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片酬2000一集，这才几年光景，怎么就黑成这样了呢？
    吴朗咧了咧嘴，愈发觉得蔡依侬小家子气，看不明白市场。
    他敲了敲桌面，提醒道：“蔡总，您掌控偌大的一家影视公司，对业内的局势变化看到的肯定比我更清楚，今年不少电视剧明星片酬翻着跟头上涨，这是事实，女演员原本七八万一集的，今年全涨到十万以上。一些二、三线演员，去年片酬每集只有二三万的，如今已经涨到了七八万。”
    蔡依侬不置可否，她当然知道这些，“媳妇”代言人海青在拍《双面胶》时，片酬是每集4万，如今对外要价已是18万每集。
    更何况陆远，现在单集低于30万，估计制片方都没勇气向他递剧本。
    随着各路资金涌进影视投资市场，包括一些制作公司在海外上市，一年能够拿到大量投资，为了彰显业绩，会大价钱请明星出演，导致演员片酬暴涨。
    演员片酬上涨是市场化行为，就像房地产市场一样，因为有需求，也有人给得起高价，短期无法改变。
    毕竟好演员数量有限，供不应求是涨价的首要原因。
    此外，还有一种价格上涨的因素是被经纪人抬高的，但这也是出于无奈。
    因为热钱的进入，各种影视制作公司水平参差不齐，为了拒绝一些粗制剧，只好抬高演员身价，这样既是一种较委婉的辞演的方式，若真的推不掉起码还可以挣点钱。
    总之步入2010年后，小银幕顶部演员的片酬涨幅，让蔡依侬为之咋舌。
    但1500万意味着单集片酬40+，疯了吧。
    吴朗见她犹豫，继续道：“您可能不清楚，就在昨天，老大推掉了一部电视剧的邀约，知道他们的报价是多少吗？”
    作为经纪人，他的作用就是尽可能的提高自家艺人的收益，至于唐人是自己未来老板娘的签约公司，他丝毫不care。
    他过来前，老大当着施施姐的面，让他狠一点，不用和唐人客气。
    当时他曾偷偷瞥了眼刘施施，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点鼓励。
    所以他无所畏惧。
    也不管蔡依侬怎么考虑的，他接着说道：“那部戏叫《回家的诱惑》，改编自韩剧《妻子的诱惑》，女主角是韩国人，1800万邀请老大出演，他觉得剧本虽然有可能爆火，但内容太狗血，不适合他的戏路，给拒绝了。”
    “今年6月陆远主演的谍战剧《黎明之前》在京城等四家卫视联播，7月《雪豹》芒果台独播，《潜伏》和《蜗居》在前，你觉得两部剧之后，他的片酬能涨到什么程度？”
    吴朗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蔡依侬喘息的余地。
    “《黎明之前》300万一集，仅仅首轮便卖了9000万，是今年单集售价最高的一部戏，你觉得陆远主演《步步惊心》，芒果台又愿意掏出多少钱购买独家播放权？”
    “蔡总，你是不是对陆远在小银幕的号召力，存在什么误解？”
    “还是说你认为我们除了你，没有其他选择？”
    吴朗笑了笑，将剧本合上，补充道：“听说周易最近的资金出现了问题，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接受呢？”
    蔡依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