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重秘纹……激发的效果，是‘火焰世界’？这一招恐怕能重伤我……”
    方星眸子幽暗：“好宝贝，果然是好宝贝……这个世界的水，真是太深了。”
    那个宋姓弟子看起来也就一般，手上的元神之宝就如此可怕。
    他现在倒是庆幸自己没有去招惹宁师姐那般的强人了。
    道理很简单。
    宋师弟手中都有元神之宝，那位宁师姐不可能没有。
    并且……激发出来的威能，足以令现在的他被重创、甚至有陨落的风险！
    他可不知道，元神之宝对于凡境修士而言，是真正的重宝！
    那位宋师弟虽然修为一般，但祖上曾经阔过，出过一位元神境七重的大修士，这才将此件‘心焰战刀’当成传家宝传下。
    如今宋师弟身死、传承宝物遗落……外界一个大家族可能就要随之分崩离析了。
    ……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
    当方星静下心来，不去惹事的时候，就没人能抓到他的行踪。
    等到一个月之后，那些来试炼的弟子要么埋骨秘境、要么凯旋而归，秘境中又恢复原本的宁静。
    “吼吼！”
    方星在半空中盘旋一圈，落在自己的黑山之上，扫视一圈，不由还算满意。
    他这个地方什么天材地宝都没有，那些七杀魔宫弟子吃饱了撑的来搞破坏。
    倒是老白猿那片果林，如今看过去当真宛若龙卷风过境一般惨不忍睹。
    他飞到老白猿这边，就看到老白猿正抱着空了的石头酒坛哭：“老孙的百果酿啊……那群天杀的，不仅毁了老夫的果园，连酒窖都给找到刨了个底朝天……”
    “行了，老孙……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反正你不是说还有二十年逍遥么？果树可以再生、果酒可以再酿……”
    方星安慰一句。
    “也是……反正都快习惯了。”
    老白猿一擦眼泪，絮絮叨叨道：“我去看了一圈……西山那条黑风蟒也被斩了，连蛇胆都被开膛剖肚，那个惨呐……还有金风君、碧水妖……”
    它絮絮叨叨，说出许多妖怪的名字。
    而实际上，方星知晓，死掉的大妖比这更多。
    不过二十年中，还会有大妖陆续诞生，毕竟有帝流浆持续浇灌滋养，这一方秘境当中，不论天材地宝还是妖怪，都会茁壮生长。
    ‘二十年……继续参悟空间法则吧。’
    方星眸子幽暗，做出决定。
    ……
    春去秋来。
    黑山之上。
    一条黑龙抱着酒坛，正在痛饮。
    “爽！”
    方星将酒坛一扔，打了个饱嗝：“我这黑山之主……居然在那些小妖当中，混了个‘黑山老妖’的诨号，我就无语了，我很老么？”
    不过如今万妖界经过大洗牌，很多大妖都死了，剩下的大妖的确就变成了老前辈。
    当然，还是没办法跟老白猿比。
    在外界那些小妖眼中，黑龙的确是头‘老妖’，就是性格死宅，除了进食之外就喜欢躲在洞里睡大觉……
    方星喝完百果酿，咂咂嘴：“老孙的手艺，越发长进了……”
    他感慨一句，继续回洞府睡大觉。
    至于体型，一直固定在二十五米长左右，没有突破大境界的话，看来是无法增长了。
    他趴在地上，竖瞳闭合，又开始参悟法则。
    方星意识冥合万化，感悟着虚空中那一股股隐晦的波动。
    “幻虚层……一共有六十九种结构，终于参悟到最后一种了……算上之前十八年，这都接近四十年了吧？”
    “果然空间法则十分艰难……我都观摩过空间本源，还要花费将近四十年时光，才能堪堪晋升第三阶段，突破至‘精通级’……”
    就在他感悟当中，幻虚层的最后一种空间结构终于揭开神秘的面纱。
    在这一刹那，属性面板之上，一行全新的信息浮现：
    【空间法则：熟练→精通！】
    【空间法则：1/20000（精通）】
    ……
    “能有此种法则感悟，这一次穿越就不算白来。”
    “弹指三十八年……修仙界不过十数日罢了，这是无上机缘啊……”
    方星竖瞳之中，有丝丝缕缕的银光闪过。
    仔细看上去，就会发现那些银光赫然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每一个都带着三维立体空间结构，备述空间之道的奥妙。
    其不断深入，一直到达黑龙的心脏位置。
    “空间法则感悟抵达第三阶段，可以凝聚‘空间之心’！从此感悟空间波动更加清晰……还可以凝聚空间规则之力。”
    “作为上位法则，空间规则之力比火焰规则之力更加可怕，应该可以做到轻易割裂虚空、乃至放逐……” “当然，最大的好处，还是可以借助空间规则之力，更好地利用虚空。”
    到了如今，方星再回首看看自己，总感觉对于规则之力运用太过粗糙了。
    规则之力，更擅长撬动法则，同时创造、衍化……
    并非一味单纯地破坏！
    此时，方星的意识带着银白色的空间规则之力，顿时破入太虚层。
    甚至来到太虚层之上，一层错乱迷离的空间结构之中。
    ——幻虚层！
    “空间错乱……可以被空间规则之力修正。”
    伴随着方星心念一动，一缕缕银光闪烁，以他这一点意识为中心的幻虚层似乎变得稳定下来。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飞速拔高，似乎看到了整个‘万妖界’！
    甚至黑龙的身形都变得有些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瞬移！”
    “这是真正的瞬移之术！”
    方星眸子大亮：“真正的瞬移之术，必须借助幻虚层！以空间规则之力，稳定幻虚层……然后开启定位，在幻虚层中一步踏出，外界便可瞬移亿万里！”
    这与修士元婴借助太虚层瞬移，甚至往往一次只能瞬移数百丈、上千丈的小儿科，完全是两码事。
    不说一者为灵体，一者为本体，难度就天差地别。
    就是距离上，也是相差不可以道理计。
    “瞬移的距离……以我如今能在幻虚层稳定的距离为准……换句话来说，在幻虚层最远感应多少，就可以瞬移至何处……”
    “如果以元婴修士计算，元婴神识在物质层是数百里……而在幻虚层，错乱稳定下来之后，移动一里……大概就相当于物质层移动了一万亿里？”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瞬移啊……稍微移动一番，就是以光年计算的距离……但是距离越远，感应越模糊，瞬移至险地的可能性也大大提升了。”
    方星意识居于幻虚层，默默观察万妖界。
    在这种更高维度的视角之下，万妖界的大小都被轻易观测。
    这是一块宽约三百万里、长八百万里的不规则大陆，分布着许多巨湖与海洋……
    “以我如今的瞬移之能，可以随意到达万妖界每一处……”
    方星甚至能感应到，在这小界最外围，还有一层严密的‘罗网’！
    “如果是借助太虚层的空间逃遁之术，比如元婴瞬移这种，绝对跨不出去……这一处万妖界很明显是七杀魔宫的财富，有着封印与禁空禁制……”
    “但我借助幻虚层的瞬移之术，应该可以逃出去……”
    方星当即有一些心动，但很快就忍耐下来。
    “不行……虽然我自信元神境修士应该抓不住我……但七杀道人可是天仙境大能……疑似造物主那样的存在，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还是采用原定计划吧，反正距离下一次天魔入侵也快了。”
    原定计划，自然是用秘术控制一名弟子当作奴仆，然后伪装成被收服的宠物，跟随七杀魔宫弟子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这还是方星看到上次宁师姐收服小黄获得的灵感。
    为此，这数十年中也有分心《万心》秘籍。
    他扫了一眼属性面板：
    【万心：3/400（大师）】
    “大师级的控魂之术，只要不是被七杀道人当面看到，应该问题不大……”
    “哪怕失败，我还可以动用瞬移之术逃命！”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域外天魔再次侵入了……”
    ……
    数日后。
    果林旁边。
    方星体型缩小，捧着一只特制的木杯：“老孙你这酿酒技术，越来越好了……”
    白猿却吃着手中的桃子，目光怔怔望着果林：“又二十年了……”
    “是啊，二十年一度的大劫……”
    方星看了看旁边，发现还有一只磨盘大小的乌鸦、以及一条白鳞大蛇。
    这就是附近二十年来最为出色的两头妖族了，已经成长到大妖阶段。
    “白猿爷爷、黑山老爷……”
    从乌鸦口中，传出一个童子般的声音。
    方星脸皮一抽，继续看着白猿倚老卖老。
    等到这两头大妖走后，他才看向老白猿：“怎么没有让它们答应出手，你这是赖上我了？”
    老白猿摇摇头：“能活过一百个年头，老孙也值了……这一次老孙不逃，就跟百果林共存亡！”
    “那还是算了吧……妖自助才有天助，老天不助我来助。”
    方星尾巴一甩，串起几坛美酒：“伱只要好好将这些年我传授你的技巧练好，隐藏自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不能庇护其它妖族……否则立即有不测之祸，切记切记！”
    话音徐徐，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