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还有一个主意,就像是你之前跟我说的一样,女子要拥有自己的权利,首先一点最为重要的,应该是拥有独立自主的能力,只有不再依附于男子,女子才会真正的实现独立.”
章念月不再是几个月前,在图书馆里面,那个啥也不懂,有些笨笨的傻白甜了。
说起女子联合会的相关工作,她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特别是在理论指导方面,功课做得很足够。
包国维有些讶异,看向自己的小娇妻,觉得十分陌生。
不过,这样的转变是他所喜闻乐见的。
因为在他看来,章念月这样的女子,注定不能只是成为自己的附庸。
他点点头,回答说道。
“我以前和你说过,权利和义务是共生的,二者相互依存,没有义务的权利,那就变成了一种暴行。”
见过后世,各种寻求权益的组织,如西方的环保组织、动物保护组织,包国维知道,实际上在寻求权益方面,西方很多地方是走偏的。
因为寻求庇护的一些群体,根本就不愿意承担他们应该承担的义务,那这种所给予的权利,就变成了一种施舍。
“等等!”
章念月像是懂得了什么一样,当即从包里面取出一个小本本,再从小口袋里面取出一支精致的钢笔。
“你慢些说,我将这些东西全部都记下来。”
章念月有时候觉得,包国维这个家伙脑袋一定不是正常人的架构,总是能够脱口而出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概念。
所以,她现在时常就会拿个小本本,将包国维的语录全部记下来。
“我现在在沪市的各大中学,已经有了将近两百个人的队伍,这些都是想要努力寻求女性权益的先进女子,我将她们团结起来,为的就是能够帮助像是安淑真这样,饱受欺辱的女子。”
一边说着,章念月一边介绍起了关于她这个女子联合会的情况。
“初步听起来,倒是不错的。”包国维点了点头,转而问道。
“太炎先生呢,他应该知道这个事情吧?”
老章嘴上说着不在乎,实际上可是一个女儿奴,对于章念月这个小女儿的动向,那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仔细过问的。
“嘿,老头子的意见我从来不听。”章念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不过这次,他倒是意外的很支持,所以提起安淑真这个事情,既然某人不是很想要纳个姨太太,那就将她带入我这个女子联合会咯!”
她酸溜溜地故意这样说道。
包国维敲了敲章念月的脑袋,笑骂说道。
“莫要恶心于我,我可是解释清楚了。”
章念月扮了一个鬼脸,不可置否。
“既然如此,我便给你说一说,一个女性组织建设,发展过程中的必要纲领吧!”
包国维脸上露出狡黠地笑容,将章念月搂在自己的身边,用笔一边在纸张上书写着,一边介绍说道。
“后续,如果有机会,咱们可以开个讲座之类的,我给你们讲一讲相关的理论知识,有了理论知识做支持,一切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讲座?包国维你小子又有什么歪心思?”章念月警惕地看向包国维,怀疑这个“花心大萝卜”又想要拈花惹草了。
这个女子联合会里面可都是女生。
包国维装作十分伤心地说道:“女侠大人,你可不能平白污蔑人清白啊,我包国维可是大大的良民。”
章念月哼哼了两声,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威胁说道。
“快点说说,到底是什么理论。”
“过来,咱们细细地聊。”包国维趁机搂住章念月柔软富有弹性的腰肢,为章女侠介绍起了后世许多成熟的理论。
一个小时之后。
走出房间的章念月,整理了一番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脑袋里面还是晕乎乎的状态。
嘴巴里面不断念叨着什么。
“女子需要面包也需要玫瑰。”
“自信、自立、自强.”
之类的云云。
几日后,公共租界,仁济医院的病房之中。
几名大腹便便的英国人,手里提着一些雪茄、红酒之类的礼品,在病房外面连续踱步,看起来十分的焦急。
一名英国男人,嘴巴里叼着粗重的古巴雪茄,留着浓重的灰色胡须,头顶上面的锃光瓦亮,更加彰显出他此刻的焦虑和不安。
他叫做卡里斯,如今是公共租界的一名议员,他的家族在英国算是一个古老的贵族,可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没落,所以早在十年前,卡里斯就来到东方讨生活。
多年经营,终于在公共租界拥有了不小的权利,可卡里斯怎么也想不到,会栽倒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华夏少年手上。
但是他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不然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在墙角里面,将雪茄的烟蒂点了进去,卡里斯转过头看向了另外两名同伴说道。
“做事情,便是要学会如何机智的说话,还有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随后,他将自己手里的雪茄朝其中一名瘦高的男子指了指。
“哈恩,你刚才太过于冲动了,那个家伙手里面有比我们大的牌面,从美国佬的支持,再到国际上面反响,甚至他妈的纽约时报都为他说话,咱们这次是惹到一个硬茬子了。”
哈恩耸了耸肩,十分无辜地说道。
“老大伱也是知道的,我向来都是这个脾气,在我看来,一个东方人,不能够这么嚣张的与我们说话。”
哈恩来了沪市之后,从来看到的华夏人,都是对他毕恭毕敬。
便连沪市国府的高级官员,见了他也得将他奉为上宾,可没有想到,那个华夏少年竟然敢指责他们!
“不不不!”卡里斯一边摇了摇手,一边分析说道。“埃文斯为首的那些美国佬,正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摆我们一道,不然他一个华夏人,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然他是一个狡猾的东方人,这一点我们不能够忘记。”
另外一名一直沉默不语的英国人发言了。
“包在文学界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各个领域也有着天才一般的表现,这是伦敦的那些先生注意到的原因。”
“这件事情得搁置一下,考虑到目前的舆论和影响,咱们必须低头了。”
卡里斯脸上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将抽到一半的雪茄扔在了墙边,用靴子用力地踩扁之后,又啐了一口唾沫。
“今后,有这个东方佬好看的,不过现在咱们得低头。”
转头,卡里斯便板着脸,带着两个小弟再次进入了病房,他还不忘记提醒一二。
“记着,态度还是要强硬一些的,咱们英国人是具有悠久历史的伟大国度,不能够失去了身份。”
一推开门,便看见包国维此刻正坐在床边,面前摆放着一台打字机,噼里啪啦地正在创作着什么。
看起来,外界传言包国维因为受伤,而不再继续写作,是一个无稽之谈?
抬了抬眼眸,包国维注意到去而复返的几个人,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先生们,我很忙,没有时间继续和你们扯皮。”
“或许你们已经考虑好了?没有的话,请你们先出去吧?”
“可恶!”哈恩咬牙切齿。
卡里斯也感觉到了侮辱,他怎么敢这么对一个高贵的英国贵族!
虽然自己爷爷辈,都已经失去了继承爵位的权利,可是不能代表自己不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
就算是有美国佬支持他!
就算是有美利坚公使为他说话,还有《纽约时报》为他站台。
我卡里斯!
想到这里卡里斯大声说道。
“包国维先生,我们英国人是日不落帝国,不可能向你们屈服的,自从约一百年前开始,你可曾见过一个英国人向一个东方人低头的道理?”
包国维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曹晏海。
后者起身,有了将几个人赶出去的心思。
哈里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做出一脸骄傲的模样,却不料下一刻却听到卡里斯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英国人是不可能低头的,所答应的一切都是给予,爱德华先生犯下的罪行足以能够下地狱,得到惩罚是罪有应得!”
包国维意外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面意味深长。
这位先生,前面还说爱德华乃是英国的合法公民,应该带到英国去审判的。
卡里斯脸上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宣布,爱德华先生被单方面排除了英国人的身份,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的。”
包国维这回眼睛里面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看起来,这个爱德华的确是在公共租界臭名昭著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向来护短的西方人,直接将他扔出来当做挡箭牌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英国人来说,舆论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了。
一方面主要是,英国如今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世界大战之后,美国坐收渔翁之利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导。
就算是公共租界,在伦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能不考虑一下,美国人的反应。
英国人嘴上说着什么粗鄙的美国佬,实际上身体上还是很诚实的。
另外一方面,包国维如今国际影响力确实厉害,有了电报机的发明之后,消息的传递变成了极其便利。
在美利坚和西方各国,包国维已经渐渐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东方作家,特别是一本《教父》让多少人废寝忘食,堪称是国际版本的《射雕英雄传》了。
通过这本书,越来越多的西方人愿意了解东方这个文明古国,对于华夏人升起了好感。
连带着,对于在华夏嚣张跋扈,欺负华人,甚至还将大家最为喜欢的畅销作家,打进了医院。
无数的各界名流,纷纷站台为包国维讨一个公道,要求英国人公开道歉。
这也是包国维的底气所在。
国际上的压力,还有美国人对于包国维的支持,使得他们真的不得不好好尊敬这个华夏人。
“还有之类的赔偿”
听到对方说到赔偿,无非是在公共租界的一套房子,还有去英国留学的身份之类的云云。
实际上包国维并没有心思听下去,对于他来说,如今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包国维先生,您看是否可以办理出院,并且声明这次事情的和解了呢?”
卡里斯没了先前的硬气,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递给包国维,面露讨好之色。
包国维的一份声明,这是伦敦方面以及公共租界,现在极其需要的东西。
特别是包国维这个家伙身上的干系重大,涉及到全球大流感的防治工作。
更加让世界各国对于包国维的安危起了重视。
包国维没事,这是英国人现在急需要的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不能由英国人自己发出来,只能由包国维自己发出来。
“我拒绝。”包国维干脆利落地回答说道。
这么快松口,岂不是便宜了这些英国人?
“先生们,你们也知道的,得到医院的认证,我的病情实在是有些堪忧,若是太早离开医院,对于我的身体还是有极大的影响,或许我还得再住一些时间。”
包国维咳嗽了两声,装作一脸萎靡地说道。
“这个家伙,刚才明明还在创作,转头就说自己病情严重,本地的华夏人实在是太过于卑鄙了!狡猾的华夏人!”
走出病房之后,卡里斯歇斯底里地喊叫说道,将自己手里的雪茄都掰断了,还被烟头烫了一下手,一边歇斯底里一边疼得哇哇叫的模样,显得异常的滑稽。
哈恩也没有了刚才的硬气,他无奈地问道。
“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卡里斯没好气地拍了对方一下脑袋。
“什么都问我,要你干什么?要不是你姑妈长得漂亮,我早就把你给辞退了,打一个报告,交给伦敦那边的先生们,让他们来决定!”
想起包国维刚才的要求,卡里斯又抬起头,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这个包国维,难道是一个疯子吗?”